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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他也不敢诸多猜测,一来这是公堂的缘故,二来则是因为再多看几眼只怕两个眼珠子保不住……
“是!”胭脂领命,之前朱邪子御已经教授过说辞,她本不擅长说谎,可是此事事关重大,牵涉的不止她一人而已,昨夜辗转思虑了整晚。不论如何,她问心无愧,现在的她依然执拗地想要守住想守护的人事。“那一日,太师府寿宴广邀群臣,我亦有幸与王爷一起赴宴,随后太师千金邀了王爷说是太师有情,我便独身一人在亭台上等候……”
“慢着!”堂上威吓的声音传来,“你说你是独身一人在那里等候?若是本卿没有记错的话,太师府中人交代你还携了一个丫鬟进府,可有此事?”
“是的。”胭脂镇定如常,“只是丫鬟贪玩,那时候太师府中节目众多,我看她眼馋得不行,于是便打发她四处去玩玩,只是莫得失了分寸就行。”
“嗯,那你继续说下去。”大理寺卿说道。
“我等候之地原是为了避免家眷尴尬的清净之地,没想到没过多久,只见一黑衣人窜出,好似正被追杀,于是要挟了我以来脱身,我身不由己地随他而走,却不想误打误撞在更偏远的院落里看到国舅爷独自闷饮酒……”
“等等,当时那里可有两个酒杯,你看到的只有国舅爷一人?”
胭脂点点头,“我确实只看到只有国舅爷一人,至于为什么有两个杯子,我实在不知晓!或许是等待的人未至,或许是那人早已走了。”她记得两个酒杯,其中一个并未装过酒,若是他们去查,也只会认定约定的那人并没有来吧?至于被邀的是谁,人已经死了,无从查起。
即使心中有负疚,但是她不会为了一个屠村的匪类而附带上自己的性命,这就跟失了贞洁便去死的一样不值得,其中的道理毫无二致。
“那后来呢?”大理寺卿继续盘问。
“后来我与国舅爷呼救,国舅爷看黑衣人凶恶,便却转身想逃,只是还未来得及就被黑衣人投掷的薄刃刺穿了胸口!我十分害怕,就在黑衣人投掷那一刻挣脱了他的禁锢,国舅爷喊我救他,我本想去扶他,却不想黑衣人觉得我们太吵,便想全部杀人灭口,之后幸亏王爷及时赶到,而我也只负了一点伤,然后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
“哼!”这时太师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可是有人看到你与我儿一起去的后园,你这又如何解释?!”因为丧子之痛,一夜之间白发更多了。
朱邪子御不禁皱眉,“太师,今日你我都只是观堂,堂上的事情尽数交予大理寺卿,太师不必如此激动。”
“她是你的王妃,王爷如此莫非想袒护偏私?”太师隐怒道。
“王爷和太师不必争执。”胭脂依旧淡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国舅爷也穿着黑色的衣服,当时将近晌午,阳光刺人,那人确认没有看错吗?”
大理寺卿不禁觉得有些头疼,两边都得罪不起,“各位请镇定,此事下官自有公论,还请王爷和太师各自忍让三分。”
“哼!”太师挥袖而坐回了座位,脸色表情沉冷。
大理寺卿继续审案,“既然王妃对此有疑,那么本官就招来证人,两方对质。来人!带人证!”
朱邪子御微微皱眉,不禁换了个姿势,一手握着虚拳,拇指和食指微微摩挲着……
随后那人被带到,跪于堂前,胭脂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丫鬟,更像是某个官夫人,心底微微有些不安,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过那官夫人比她更忐忑,虽然还有点身份,但是毕竟没有经过大世面,公堂之上如此严肃,让她额头不断沁汗。那一天,她陪着丈夫去太师府赴宴,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太师又站了起来,对着她道,“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不然本太师不饶你!”
官夫人不断点头,“是是,妾身一定把那天看到的实话实说!”
朱邪子御知道他是在慑威,不禁也随之道,“自然是要实话实说的!不然让本王的王妃蒙了不白之冤,定然会追究到底的!”
官夫人心下十分后悔,若非当时与其他几个官夫人扯闲话,也不会恰好被太师听到,今日便迫不得已来了这里,家中丈夫不断告诫她上堂一定要拿捏好关系,不然便是一场劫数。
“如此便好,李夫人,你将那一天的所看到的从实讲来。”大理寺卿发话道。
“是,妾身那日随着丈夫去太师府赴宴,期间丈夫与其他同僚聊话,妇道人家不好在一旁叨扰,于是便想寻处清净的地儿,没想到恰好看到一对男女亲密相拥去了后园……”
003 痴痴缠
闻言,朱邪子御冷提醒道:“李氏,注意你的措辞!”
“妾身知错了!”李夫人大呼,其实心底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儿!当**看到的确实是……
恍然大悟,那是九王爷的王妃,若是光天化日与别个男子纠缠不清,那岂不是往九王爷头上戴绿帽子,这这……
看她变得跟笼中的小白兔一样几乎要瑟缩了,太师不满道,“你尽管一切从实招来,若有言语不当的地方,想来大人和王爷都会谅解的,更何况还有本太师在为你主持公道!”
“是是,谢谢太师……”李氏赶忙叩头谢恩,心底却更苦了,难怪丈夫说必须让她拿捏好分寸,她要被吓死了,以后再也不敢长舌头了……
大理寺卿再问道,“可看清楚那两人样貌?”
李氏怯怯道,“看清楚女子的面容,很绝丽的一个女子,男方只看到了背影,他穿着黑衣服……”
闻言,胭脂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朱邪子御亦然,但是太师怒道,“贱妇,你那日明明说的看到的男子便是我儿,为何今日又改了措辞?!”
李夫人赶忙磕头谢罪道,“妾身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妾身就见过国舅爷一眼,就觉得两人的背影极其相似,妾身真的只看到背影,不敢唐突确定……”
“闭嘴!”太师气的不清。他本是多疑之人,儿子的死也有太多的疑虑,不论眼前这个女子是否与儿子的死有关,今日只想借这个机会铲除眼前的女子,这样一来九王妃的位置,他的女儿就唾手可得了!只是没想到九王爷对她都是百般维护,不过他也相信,男人嘛,总是会有被美色所迷的时候!不管如何,眼前的女子非死不可!
这时,惊堂木一敲,然后大理寺卿脸色有些尴尬,带了几分陪罪的意思,“太师先请入座,本官自有裁定!”
太师怒极了,脸色阴沉得可以,但是深知本职,还是忍气退回原位!
大理寺卿继续审道,“李氏,既然你根本不能断定那男人真的是国舅爷,却又为何口出秽语?要知道女子贞**性命还重要,你又可知道污黑皇亲国戚可是杀头的大罪!”
“请大人饶了无知愚妇吧!愚妇向来口无遮拦惯了,所以这才胡言乱语,请大人恕罪!恕罪啊!”李氏被吓得不清。
这时,王太师冷冷哼道,“老夫倒是没听说过**还有贞洁可言。”
胭脂脸色微微苍白,觉得如此气愤,却又无可辩驳,再看朱邪子御已经更加阴沉的脸,不禁觉得悲从中来。她带给他的或许只有污秽,这是她不想不愿的事情,可是世事如此,而她人微言轻……
大理寺卿怕激化两人的矛盾,不禁从中调和道,“太师,今日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今日之位断案,切莫伤了和气,那便是什么都划不来了……”
“哼……”太师冷冷横了他一眼。
胭脂也想尽快脱离这种窘境,侧目看着趴在地上颤抖的女人,于是对堂上大人请命道,“大人,李夫人也不过有口无心,你就饶过她吧!国舅爷殇逝,太师悲恸不已,何忍再拆散一个家庭?”
大理寺卿闻言,看着堂下宠辱不惊的女子,不禁面露几分欣赏,“既然九王妃都不在意了,本官自然没有处决的道理。李氏,你先退下吧!记住,以后管住自己的舌头,切莫再多说闲话错话。”
“谢谢大人!谢谢王妃!”李氏感恩不尽,不断磕头。
“好了,我想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快回家去吧!”胭脂淡道。
“谢谢!谢谢!”李氏起身不断躬身,然后退了出去。
这时,大理寺卿才道,“今日审案断了线索,本官想先退堂,待到搜寻到更多的线索,再开堂重新审理……”
“不许!”太师反对,“哼,老夫绝对不能让我儿含冤莫白而死!老夫已经等了好些天了,现在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那请问太师想要如何?”大理寺卿皱眉问道,为官久了,也渐渐地也能看出几分意思,这王太师摆明了不想放过这个九王妃,好似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可以不分青红皂白,这其中不止为了儿子报仇,只怕还有其他的意思吧……
他在看一旁端坐的九王爷,只见他面无表情的,但是眸光显然也透出了浓浓的不悦,看来对王妃还是爱护的。不禁心中稍稍宽慰,这样一个美人儿,虽然听说是出自风尘,但是现在以他看来,真是一点风尘的味道都没有,反而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淑雅,更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淡然。虎狼之争,若她真的没有一点庇佑,下场何其惨烈。
王太师正襟危坐,“事实摆在眼前,园中有两个酒杯,而恰好有人看到我儿拥着这个女人去了园中,而她却刻意隐瞒,其中定然有诈!”
“可是太师,李氏也并未确定那男子就是国舅爷,这定论如何能下!再说王妃所言,句句也都在理,并没有破绽的地方!”大理寺卿也算是据理力争,刚正不阿了。
“一个娼妓的话,如何能信!”太师不屑道。
没想到他竟又说出如此之话来,大理寺卿不禁汗颜,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便好,一旦说出来,便是天大的侮辱和挑衅,更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忽听得一声轰,某人掌下的椅靠已经成了横飞的碎木屑!朱邪子御遽然起身,“王太师,我敬你为老,可是你却一口一个**侮辱本王,这是何意?”
王太师也被吓了一跳,惊魂甫定,“王爷何须如此动怒,老夫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未想辱及王爷!”
“哼!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王太师当年也不过只是给人倒夜香的贱仆而已!”朱邪子御冷冷反击道。若非背主忘义,谄媚献宠,如何能有今日的地位。
“你——”王太师原本有些后悔,但是事至如今,一来儿子的死刺激太大需要发泄,二来也怒上心头,“难道老夫说错了吗?!一日为娼,终身为妓!古语有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青楼**本就酷爱男盗女娼,或许当时就是她**了我儿,又私通了外贼,我儿才惨遭横死!”
“太师别忘了胭脂现在是本王的王妃,今时不同往日,你侮辱本王的王妃同侮辱本王又有什么区别?若说一日为什么,终身便是什么,那么太师的儿子也不过贱仆之子,要处死一个贱仆,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本王就不信太师府从未有仆从被赐死!”
“你——你——”王太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朱邪子御再对大理寺卿问道,“看来今日问案是到此为止了,本王可以带着本王的妃子回王府了吗?”
“自然可以。”大理寺卿道,然后拍下惊堂木,“今日审判到此为止,王妃也请你起来吧!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