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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震惊了,因为这刺了我一剑的这男人的一句话。
原来……是替死鬼。
看到我如见鬼一般的表情,对方似乎很有兴味,意有阑珊,说了一字:“撤。”便闪了去。
这时的我,才想起自己的伤,捂著那仍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手马上也染了红,而内心深处,大脑中一直都盘旋著那几个字……替死鬼。
“公子,您没事吧?”一路架著我的那四名壮中,共中一个脸色比较温和的,看到我的伤,眉目间竟然多了丝担忧。
“死不了。”我木然地回答,不是晦气,也不是负气,只是……
那大汉二话不多说,上马车,就撕扯我的衣,我甚至忘了反抗,只见他用干布清理著那看著特别狰狞的伤肉,然後不知上哪掏出了药粉,在我声声抽气中,散了药粉,熟练地绑上了布。
此刻的我,已疼痛得冷汗流湿了身,视线也开始模糊了,就听闻那大汉说了句:“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之後,马车再次驶动,而我,已睁不开眼。
我再次做了个梦,梦里有个阿爹说的剥尸坏人,拿著刀在我身上动来动去,脸上是阴深深的表情,还带著诡异的笑,眼也不眨一下……
痛,很痛,非常痛……难受,非常难受。
一半身体如火烧,一半如万年冰窖的冻……
“……阿爹……拖……知……错了……小拖难受……”梦里,我挣扎著叫著阿爹,可阿爹似乎因我离家出走而恼火,鼓著脸转头不理我……
“阿爹──”
举著手,蓦然地睁了眼。
喘著气,那是白蒙蒙的一片,白色的床顶,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男人,不,是女人。
“公子,您醒了?”那女子原本担忧的脸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转身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又冲了回来,也不怕那长裙会绊倒。
我看得有些木然,就见那女子端来了一碗东西,边放桌面然後从托盘上取出那碗东西,边说道:“公子你都睡两日了,大夫交待了,等您一醒就让您把这药喝了。”
说著的同时人已端著碗来到床根前,看这情形,我便挪了起身,却未接过对方手中的碗。
“你是谁?”看著那女子,我问,
“咦?”女子微微一愣,笑了,笑得很甜,那笑脸似乎未被任何物质、任何东西污染,纯美得让人心动。
“我是兰悠,负责照看您的丫鬟。”声音也甜美清脆动听,宛如清晨的翠鸟莺歌好听。
“哦……”我拖著话尾音,“我现在在哪?是你救了我吗?”想到这层,脸微微地热了,连看人家的眼神都变得飘忽了起来。
这麽美的一个女子,还救了无亲无故不相干的我……心底真好啊。
女子笑著摇摇首:“是王爷命兰悠来照顾公子您的。”
一颤,王爷?谁?
我这才发现,女子虽然笑得很恬美,却带著毕恭毕敬的,做了十几年的乡里人,读过些书,自然是懂得这世道尊卑之分何等重要,人怎会轻易对陌生人以如此恭敬?
莫不是因为那个妖美的男人?
他是什麽人?
他捉我来做什麽?
“兰悠……姑娘是吧?不管怎样,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来日有机会我就是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这次,可否让我先离开?”一动,肩上的伤被牵扯,疼得我呲牙咧嘴。
“啊,公子您别乱动啊。”兰悠姑娘马上忧色於形,著急地把碗放一边,然後伸手扶我。
“我想离开。”我坚定地说,心中的惴惴不安,越来越重,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脑里催著我赶紧离开,越远越好……
心里的恐慌,似乎在喧吵著如果不离开,就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我害怕。
“可是……”兰悠姑娘很为难,“没有王爷的命令,您是出不去的。”
“……王爷?”是……那个妖美的男子?
“是的。”兰悠姑娘点头。
“我要见他。”我的抬眼,说得坚决。
“可是……”
“我要见他。”我重说。
见我一脸坚决,姑娘无奈地叹了一声,轻声说道:“好吧,我去通禀。”那姑娘说完便出了门。
她前脚一出,我後脚也跟著出了房门,好在房门不再有人看守,一手扶著左肩隐隐作痛的伤口,走在长廊上。
这个院很大,院中之景很美,只是我无心观赏。绕了半天,都未找到出门,而我现在已大汗淋漓,发觉自己已头重脚轻 ……如果有铜镜,定会发现自己面色青白,异常难看的。
“伤口未好,你到处跑什麽?”
那柔柔的声音带著阴冷,有些愠火。
身子一顿,转头看到的是那个美得让人不敢置信妖男。
“我、我要回去。”想了千千万万遍,如果这妖男如果出现,我一定要这麽对他说,也必定要这麽做,可真正见到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没那麽理直气壮。
妖男那双桃花眼眯著,不知为何,我就是能感觉到那危险的气息,不由得退了两步。
“回去?回哪?”妖男盯著我看。
“……回家。”我……暂时先回家,等养好了伤再闯荡江湖……好吧,这次还未闯荡成功就弄得现在半死不活。
“不用想了,你回不去了。”妖男阴淡说。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为什麽?”满脑都是‘回不去了’,以至於我无法想别的。
左肩的伤,隐隐地痛。
妖男没有回答我,而是微蹙了那秀美的眉,然後盯著我的左肩,眼里竟然有了些愠火,“回房去。”说完就拽起了我的右手,往回转,那大步流星的走法,拖得我几次险些摔了。
“等、等一下,慢点……啊!”说完,又一绊腿,整个人就这麽狗趴式摔下去,出於本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紧了双眼,等著疼痛的到来。
没等到预料的疼痛,我慢慢睁眼,有些愕然地发现,自己腰间多了条手臂。抬首,迎著的还是一张阴冷的脸。
“走路给我小心点。”
不难听出,话中的怒意。
“对不起。”我挣扎著起来,他出手救了我这是事实,让他生气大概也是我的不对……
看著不语的男人的背,我也不知该道歉还是道谢,就这麽愣愣地看著,一时竟然忘了该逃走之事。
是那间我出来的房,门开著,而刚才那婢女兰悠也立在门边,见我们过来,她恭敬地双手摆左腰间,垂著首。
“兰……啊!”刚出来,就补甩进屋里,扑腾几下,往前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了。
“呯!”门被甩上的声音。
“你干什麽?!”我扶稳自己,怒急地转身冲甩我的人喊,却看到了一脸更阴冷的脸。
“怎麽,那丫鬟很美吗?一见就笑成那副从未见过女人的模样!”池中寒冷冷地说道,妖美的脸上,散著发寒光,如同他的名字。
我一愣,不明地看著他:“你、你说什麽?我的利用价值已经完了,你快放了我!”
我没忘我是他的替死鬼的事。
“想走?劝你还是断了那念头,进得来这里,就回不去了。”池中寒嗤笑了一声,那话,如魔咒紧紧地锁著我的脑,无法思考。
“为……什麽?”我变得有些木然,更加愕然。
“为什麽?”池中寒的声音突然高了半分,似乎连他自己都想问,“我自然也想知为何。”
说完,妖男一把拽我往床上一带,居高临下地鄙视著我,“就你这种人,怎能是我堂堂寒王的命定?笑话!”
那口气,带著深深的嘲笑。
“命定?什麽意思?”被摔的疼都忘了,我傻傻地仰望著男人。
第003章:与我无关,请放了我
“凭你,还未有资格得知。”池中寒冷冷睇我一眼,便潇洒地甩袖而去。
看著那离开的身影,梦中那股揪心之痛,竟然隐隐作现,伸手想捂著,却碰到了左肩边的伤,皮肉之痛,拉回了我的神,一看才发现那绑带上已染了一片绯红。
原来,是伤口的疼……
“呀!公子,您的伤……”不知何时,来到床边的兰悠惊呼,转身又冲出了房门,没一会就领来了一老头子。
木然地任那老头子解了我的绑带,然後上药,再重新绑新的,那种疼痛,竟然只让我蹙了蹙眉而已。
这种疼痛,不是刚才那揪心的痛,为何?
那个梦,是因为那个梦……
我知道那是不该,可我却放不下对你的思念……心头,涌出了这一句,把自己吓了一跳。
那种悸动,是为何?
怪事,怪事!
自从遇上那个妖美男之後,就遇到各种的怪事!连自己都变得不正常了!妖术!一定是妖术!那妖男给我施了妖术!
浑浑沌沌地又过了几日,伤口好得差不多,却没得见可离开的迹象,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很多次,兰悠只是一丫鬟,没有权力纵我离开;而据她所言,我住的这里,竟然是池国堂堂寒亲王府,而那个妖男就是寒亲王!
有些不能接受地一摊,那妖男竟然是亲王?!
离开不就没指望了?
丧气地又过了两日,我再次在院里无头绪地逛著,可怎麽走都走不出这个院,因为有人看守!
“我是受害者!我是无辜的!”不管我怎麽说,守门的人半点都不为之动容,只是冷冷的守栏著,如同他们的主子!
“受害者?咦?这是谁?”一道声音隔著门槛飘了过来,透过守门的人,才看到一位衣著化丽的公子哥,一脸好奇发瞪向我这。
守门的人也未有变化,语气仍是冷冷的:“回相爷,这里头您不能逛。”那冷淡的口气,让我知道,原来不只是针对我一人而已。
一听,那公子哥竟然一脸的阑珊,“哟呵,这寒亲王府竟然还有本相不能逛的地方?稀哉奇哉。”那不冷不热的话,带著无形的气压,空气一下子变得 凝固。
这个人……能救我!
脑海里,瞬间闪出这讯息使得我暗淡下去的眼骤然散发出了生机,机不可失急急地冲那人喊:“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位大好人,大大的好人!我只是路上的平民,所以您得救我出去!我同有犯法!什麽坏事也没做!”只是目见了那什麽王爷行凶杀人而已。
没想到我会这麽喊,连看守的人都有些微愣,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我真的是无辜的,这求您务必要救我啊,您的大恩大得,我是做牛做马也会──”我的话,戛然而止,那张如妖一般的脸,出现在那衣著华丽的公子哥身边,冷冷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啊。”池中寒那妖美的脸一扫最近的阴冷,竟然如初次见面那般,笑眯眯的,表情与声音都慵懒如冬日在暖阳下的猫儿。
“我、我……我是、是无辜的……”被那双眯著的眼直直地盯著,我发现自己的语言功能几乎丧失,好半响也说不完整一句,像中了魔咒。
见我如此模样,那公子哥不解地看向他身边突然出现的池中寒,口气也满是好奇:“中寒,这是怎麽一回事?”
他唤他……中寒?
笑眯眯地瞥公子哥一眼,池中寒口气不愠不火,“轩墨,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著就越过了守卫,搂上我的腰,头也不回地回院里,而那公子也没跟进来,只是饶有兴味地看著我,根本就没有救人的打算。
最後,挣脱不开,我只能绝望地垂下头,心死一般向命远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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