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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修颐五岁时跟徐家大小姐定了娃娃亲,他八岁时,徐家大小姐病逝。十六岁娶陈国府七小姐为正妻,生子盛乐郝。
五年前,陈国府暗中支持四皇子谋逆。为了辅佐太子,盛氏父子四处游走活动,跟薛家一样,只求太子平稳登基。
这件事让世子夫人陈氏知晓。
她居然潜入外书房,试图偷密保给陈国公。
被盛修颐当场抓获后,关了起来。
四皇子败落,陈国府被抄家灭族。
镇显侯薛家的五小姐同陈国府世子订了亲,但是圣旨下来后,薛老侯爷不顾旁的目光,亲自替五小姐退亲。盛家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二天盛修颐的夫人陈氏暴毙。
为了掩人耳目,盛家翻出当年跟盛修颐定了娃娃亲的徐大小姐说事,说盛修颐克妻!
三年前太子顺利登基,盛家二小姐盛修辰封了盛贵妃,那些眼皮浅的人家不顾盛修颐克妻的谣言,非要给他说亲。
盛老侯爷怕陈氏暴毙的事被御史弹劾,就让人四处散播谣言,把盛修颐克妻之事夸大其辞。
一开始大家不太相信,毕竟世子夫人陈氏为何而死,稍微有点见识的都能明白。
可谣言愈盛,盛修颐克妻就传遍了京华。
大家开始将信将疑,后来就深信不疑,再也没有人给盛修颐说亲了。
为此,盛夫人康氏每每长吁短叹。
现在听到老侯爷说把薛氏女说给盛修颐,盛修沐又做出“杀”的手势,康氏顿时明白过来:他们父子谋划着,一旦薛家身陷险境,身为世子夫人的薛氏就会被原本“克妻”的盛修颐克死。
倘若薛家没事,盛家可以对外说,盛修颐命格太硬,非福禄双全的女子不能匹配。
薛家小姐命里富贵,才能配得上盛昌侯世子。
不管结果如何,胜方都是盛家!
可抛开这些政治算计,盛修颐几度丧妻,对他是何种打击!
“倘若薛氏再被克死,将来颐哥儿就真的要孤独到老了……”盛夫人心疼看了眼长子。
盛侯爷却笑起来:“夫人多虑了。若薛氏必须被克死,那就说明颐哥儿是未来太子爷的亲舅舅!单凭这点,京都望族的千金小姐会排着队儿往咱们府里送,夫人到时别挑花了眼……”
盛夫人听到这话,扑哧一笑,心口的郁结才算减轻几分。
就算是定下盛修颐娶薛家小姐了。
盛昌侯又问薛家适龄的小姐有哪几位。
“我同薛家不怎么走动,又从未想过娶他家女儿,不太清楚他家有哪些小姐未嫁。”盛夫人笑道,“侯爷派人去打听打听……”
盛昌侯当即叫了管家进来,让他去打听薛老侯爷的孙女。
没过一个时辰,管家就回来了。
“嫡出的五小姐、九小姐、十二小姐,庶出的十小姐、十一小姐……”管家说罢,还一一把这五位小姐的情况仔细告诉了盛昌侯。
遣了管家下去,盛昌侯、盛夫人及两位少爷又陷入沉思。
“五小姐,就是当初跟陈国府定亲的?”盛夫人问道。
“当年陈国府谋逆的前三个月,薛府才同陈家说亲。我当时还奇怪,薛老侯爷到底要做什么。后来才想明白,他们家大约是想把这位五小姐留到新帝四年选秀……”盛昌侯见盛老夫人开口就问五小姐,便知道她大约看中了薛东蓉,当即泼冷水。
贵妃娘娘们都会老,圣恩总有耗尽那天。家族为了永久的圣恩,就会不停送年轻美貌的嫡女进宫固宠!
不仅是薛家,盛家的三小姐盛修琪今年八月就满了十七岁,至今未说亲。外人一看就明白,盛家三小姐亦在等明年的选秀。
凭借薛老侯爷和盛老侯爷的功勋,只要送了嫡女进去,皇上就会接纳的,不需要担心落选。
望族需要圣恩,皇帝亦需要望族贵胄的支持。
盛老夫人有些失望,沉思道:“就只剩下九小姐和十二小姐……她们俩是一个房头的,长幼有序,姐姐不说亲,不可能先给妹妹说亲的!那,咱们家不就只能娶九小姐?”
盛昌侯想了想,点头。
“可……”盛老夫人眉头深锁。
她想起去年文靖公主府唱堂会时见到的那位小姐。穿着月白色绣淡粉芙蓉盛绽葛云稠褙子,青豆色八宝奔兔湘裙,头上戴着白色珍珠簪子,素雅大方。可她站在盛装浓抹的小姐们堆里,明明那么素净的衣衫,盛老夫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高鬟下的眉眼,精致妩媚,雪色肌肤塞初雪,樱红唇瓣若桃蕊,眸子乌黑似泼墨,步履稳重却婀娜多姿,异样的妖娆妩媚。
太扎眼了!
她那模样,不是公卿之家的世子爷能消受得起!
只有龙子皇孙,才能得到这样的佳人吧?
“侯爷,薛家真的不打算送九小姐进宫?”盛老夫人试探着问道,“您没有见过薛九小姐,不知道她多漂亮。她若是进宫,那就是泼天的恩宠……她若是进了咱们家,只怕咱们家这小庙安不了那么大的佛!我看,咱们还是定薛十二小姐吧……”
盛老侯爷若有所思:“九小姐?”
然后又叫管家仔细去打听薛九小姐的事。
第006节观念不同
朝中大事,养在深闺的东瑗一概不知,她只是关心些家宅小事。
在祖母那里吃了乌鸡,次日薛老侯爷下朝后脸色不虞,听祖母屋子服侍的紫鸢说,老侯爷下朝回来,神色不善,遣了屋里服侍的大小丫鬟后,把一只青花瓷描金茶盏给砸了。
可东瑗去请安,老侯爷依旧笑眯眯的,很慈爱跟她说起练字,还说她的字体苍劲沉稳,小小年纪如此心胸,很是难得,又叫老夫人把内书房的一块砚台赏了她。
老夫人笑:“侯爷舍得啊?当年世子爷要,您可是沉着脸不答应的……”
有东瑗在场,老夫人称镇显侯世子薛子侑为世子爷,而不是侑哥儿。
薛老侯爷莞尔:“还能带到棺材里去?赏了瑗姐儿,把字练好……”
东瑗满头雾水接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是曾祖父留给祖父的,祖父向来看重,有次丫鬟收拾书案时,不慎用镇尺撞了下,老侯爷当即骂那丫鬟笨手笨脚,遣了出去。
她顿时觉得这砚台炙手,拿回来也不敢用,叫橘香收在箱笼里。
又过了一天,东瑗早上去给老夫人请安,屋子里服侍的宝巾拦了她:“九小姐,侯爷病了,在老夫人这里静养,吩咐了谁都不见……”
昨儿瞧着气色还不错,怎么今日就病了?
东瑗担忧问:“请太医瞧了吗?是什么病,开了什么药?”
宝巾正要说,内室的毡帘一撩,穿着葱绿色掐牙绫袄的宝绿走出来,笑盈盈望着东瑗:“九小姐,侯爷让您进去……”
宝巾便退到一旁。
东瑗脱了青石羽缎披风交给自己的丫鬟橘红,宝绿帮她褪了足上的木屐,小丫鬟撩起毡帘,两人进了老夫人的卧室。
墙角摆了一盆含苞盛绽的腊梅,修剪非常整齐。那花盆雪色瓷片,用朱砂描了血梅凛然,衬托着腊梅的虬枝,格外醒目。
老侯爷穿了件家常灰鼠皮裘袄,依偎着银红色弹墨引枕看书,老夫人坐在一旁,用银筷拨弄着铜手炉里的灰,看到她进来,老侯爷和老夫人都笑了笑。
东瑗微愣,不是生病了吗?
老夫人手腕上带了串香檀木雕刻的成十八罗汉的佛珠,从宽大袖底露出来,靠近便有幽静的檀香。
“来,到祖母这里来……”老夫人总是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跟东瑗说话,显得很溺爱。
她笑盈盈坐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拉过她的手,有些心疼:“手这样凉,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捧个手炉?橘香定是偷懒,不知照顾你……”
东瑗笑:“没有,橘香姐姐让我抱着手炉……就几步路,哪里就冻死我了?捧着麻烦,我没要……”
老夫人嗔怪着说了声这孩子,就让宝绿拿了个小巧铜手炉给她。
那手炉不过苹果大小,比家里平常用的小巧精致,四周雕刻着盘螭纹,手炉柄上还有一块雪色的暖玉,贵重华丽,东瑗眸光微亮。
老夫人见她喜欢,就笑道:“好玩吧?”
东瑗连连颔首,注意力从老侯爷身上转移到了铜手炉上。
“这是西边的天罗国今年新进贡的。这铜和暖玉都是从雪山底下挖出来的,就算没有银炭,铜炉本身也暖和。总共才七个,太后娘娘两个,皇后娘娘两个,咱们家贵妃娘娘和盛贵妃娘娘各一个,大公主一个。贵妃娘娘嫌太小,今天侯爷进宫,特意招侯爷去内殿,让侯爷带回来给家里的姐妹玩……你拿着吧。”老夫人笑着解释。
东瑗心中微动,她忙推辞:“太贵重了,我要是弄坏了,辜负了贵妃娘娘的厚爱……”
她语气里有些娇憨,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可背后微寒。
老侯爷明明身体健朗在家里看书休息,却称病不上朝;贵妃娘娘昨日招老侯爷进宫,赏了这么贵重的手炉给家里姐妹,老夫人还留给她……
难道……
自从知道家里有个堂姐是太子的良娣,东瑗心中便隐隐不安。
后来新帝践祚,堂姐封了贵妃,她心中明白一件事:她们这群姐妹里,总有人要送进宫去,代替贵妃娘娘,为宗族固宠。
三年前,比东瑗大两岁的六姐薛东瑶嫁了,排除了一人;前年七姐薛东悦也嫁了;去年,只比东瑗大十个月的八姐薛东馨也出阁了,家里待嫁的嫡女就只剩下十七岁的五姐薛东蓉、东瑗和十二岁的十二妹薛东琳、
选秀是登基三年之后,第四年的五月,也就是明年五月。
而东瑗,正好明年及笄。
薛东琳年纪太小,符合进宫条件的,只有她和五姐薛东蓉。
她心中猜测着,进宫的人,最大可能是五姐。五姐曾经定亲的人家被灭族,她的亲事就一直没有着落。
可仔细一想,就能明白是薛家在找借口把薛东蓉留到新帝选秀。
而薛东瑗也一直没有说亲……
她亦不敢肯定排除自己进宫的可能性。
她容貌出众,比五姐妍丽,更加容易获得圣宠,为家族添荣耀。
东瑗捧着手炉,手指微紧。
五年前她睁开眼,知道自己穿越到了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躺在床上消极了两月,心中是有怨怼的。
后来,她身边的丫鬟杜梨去端热水,半天气哄哄回来,说小厨房封火了,只剩下半盆。
还对另外一个丫鬟木棉抱怨说:“……倘若摔死了,咱们回五夫人屋里,不说锦衣玉食,至少不会这样受人白眼!平白无故,我们苦命受她牵连。”
最后,还把那半盆热水给泼了……
小丫鬟们个个凝神屏息不敢出声。
木棉劝她别生气。
东瑗已经睡下了,却一个骨碌爬起来,吩咐木棉:“伺候我洗脸吧!”
木棉诧异,她明明听到了杜梨的抱怨。
杜梨也微讶。
见她们俩不动,东瑗又叫了旁边粗使丫鬟端水来。那丫鬟结结巴巴说没热水了……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季节,没有热水怎么洗脸?
东瑗重复了一遍:“去端水来我洗脸!”
杜梨以为东瑗是挑衅,冷哼了一声,出去端了盆冰凉刺骨的冷水进来,斜睨了她:“九小姐,您也忒不懂事!天这样寒,把我们不当人使,任着自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