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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
车里的方拓却是如坐针毡,她总是感觉裴冷那满是恨意的眼神在瞄着他,不管怎么说,苗蕴仙的死总和自己有关联,心里多少也有些愧疚,手里抱着他们的孩子,心头涌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找到一块布,刚打算披在裴冷的头上,车子却挺了下来,害得她险些跌到,欲开口相问,却见顾文宇拉开车帘,用下巴指了指外面:“师兄,外面有人要见你!”
方拓抱着孩子下了车,看见一身狼狈的肖子颜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你今天没迷路?”方拓扯动嘴角,强自笑道。
“我从早上就等在这里了!”肖子颜说道,又上下仔细打量他一番:“你, 换回女装了?”
“这不明摆着嘛?”方拓皱起眉头,这人还是那么迂。
“我想问,你可以带我走吗?”肖子颜搔搔头,半响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啊?”方拓被他吓了一跳,接着飞快地答道:“不能!”
“为什么?”肖子颜失望地说:“我正好打算进京赶考,咱们正好顺路!”
“你还真是路痴啊!”方拓嘲讽道:“我这是在向西,而京城在北面,什么叫顺路?”
“是吗?”肖子颜愕然半晌:“可村里人这么告诉我的阿!别是你敷衍我吧?”
方拓无言,对待这种人她有什么办法?想了想,突然举起孩子,笑着说:“这是我的孩子,怎么样可爱吧?”
“可爱,可爱!”肖子颜回答说,又立刻低下头
方拓看他尴尬的脸色,心头开朗不少:“我同你走在一起真的很不方便啊!就这样了!你保重,我要走了!”
马车又开始前进了,顾文宇回头看了看孤单单站在身后的身影,心里好笑:“师兄,你为什么骗他?”
方拓也回头看了一眼,“这苍蝇让我最近很不自在。这么对他已经是算相当宽容的了!”自己这段日子处处吃瘪,实在活得窝囊,前面就是余文杰的老家,到哪里不如给他搞一搞,谁让他们是朋友呢,有难同当嘛!心中拟定了一个计划,在面对未知的道路中,在朋友那里找些乐子,想来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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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很反感穿女装,在她看来,那种要命的装束就是代表古代那扭曲的道德规范的绳索,会给人窒息的感觉,很累,很颓废,男装就不同了,能够完全放开自己,依稀,变回了真正的自己,虽然仍然摆脱不了那命运的枷锁。
尽管千万个不愿意,方拓这次从镇子离开之前就换上了女装,因为一帮大男人带个婴儿太过显眼了。
严陵山下的一个小镇。
“又吃这些啊!”顾文宇看着桌上的东西抱怨道,已经好多天了,天天都吃这个,怎么受得了?
“先对付着吧!”方拓叹口气,就着咸菜咬了一口馒头,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出目前的窘境,钱没了!这一路下来车钱不算,光是给裴冷买药的花销就非常大,虽然已经再三节省,但现在剩下的钱也只够买几个馒头吃,要是再不想办法,那明天就只有露宿街头了。早知道不管多少钱,把房子卖掉好了!当日离开南新镇,一来时间仓促,卖不出满意的价钱。二来也想今后在苏杭一带有个落脚的地方,所以只是拜托邻居帮忙照看,现在想来,有了那些钱的话,起码能支持到去睦州城向余文杰求援。听说那有钱的小子现在就猫在家里,借个千八百两应该不是问题。
“师兄!”顾文宇瞪了眼床上一声不吭的裴冷:“咱们不要管这家伙好不好!”他虽然刚刚十岁,但现在的情况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而且就因为这家伙对方拓的态度,这一路上气氛相当沉闷,谁也开心不起来。
“怎么可以不管?”方拓摇摇头,终究不忍心让裴冷自生自灭,对于他们夫妇,方拓多少有些愧疚:“既然遇到了,谁也不能袖手旁观啊!见死不久,会遭报应的!”她并为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在潜意识里接受了因果报应这一说。
“可是。。。。。。”顾文宇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你一个小孩子该关心的不应该是这种事情!”方拓打断他的话。裴冷现在浑身动弹不得,一般时候就像痴呆一样躺着,偶尔清醒过来还能说几句话,方拓觉得他这种情况并不是患病而是中了毒,更不能忍心撒手了。“这样一个病人,你能看着不管?做人做事要心存善念!”说着小心地抱起婴儿,用匙羹盛了粥,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吹了吹,放在那孩子的嘴边轻轻的微凉的粥送进去。真是可怜的孩子,妈妈一死,才几个月大就被迫断奶了。
“哇!”也不知道是不是粥太烫,那孩子大哭起来,弄得方拓手忙脚乱,她是喜欢小孩子没错,但这么小的孩子可从未接触过,那哭闹声摧残着她的神经,却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满头大汗的做着徒劳的安抚:“别哭,别哭,求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天啊,在这么下去,她才要哭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方拓舒了一口气,将孩子交给满脸不情愿的顾文宇:“看好他,我出去一下!”
“师兄!你可要快点回来啊!”顾文宇带着哭腔:“这会要我命的!”
“我去卖点不用的东西!”方拓苦涩地说,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部。
当铺里。
“你要当什么?先说好,不收衣服不当锅!”当铺掌柜低头打量了下面穿着粗布衣裳的方拓,语气轻蔑。
方拓看到那张恶心的嘴脸,心下叹口气,这是她第二次进当铺,这掌柜的态度和第一次如出一辙,难道天下间的当铺掌柜都是亲兄弟不成?要不怎么有一模一样的嘴脸?
她犹豫一下,终于抽出腰间软剑,倒递过去:“我当这个!”
那掌柜接过软剑,仔细检查一番,又看了看方拓:“姑娘打算当多少钱?活当死当?”客气了不少,他是识货的人,这软剑可不是凡品。
方拓皱了皱眉头:“这是我的随身武器,当然是活当了!至于多少钱……”她狠狠心,报了一个价钱:“一千两!”在她心目中,一千两银子就多得花不完了。
“不瞒姑娘说,我们东家也是练武的,再三交待我们这些下人对江湖同道要万分礼遇,您这软剑虽不是凡品,但按照规矩活当一千两根本不可能,只能给你一百五十两银子,不过今儿个小的做主,加五十两,二百两银子,姑娘你看如何?”
方拓没想到这软剑只能当这么点钱:“你太黑心了吧?”她气愤道:“这是云瑶,可是神兵利器,你识不识货?二百两,白送你得了!”
“我管它什么云瑶,天瑶的,一口价二百两,不当请换别家!不顾我告诉你,这就是行规,你到哪里都一样。”那掌柜翻翻眼皮:“再者说你这是活当,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好吧!”方拓咬牙,谁让她急着用钱?只能挨宰了!收起当票,也不愿再和那恶心的人谈论下去,不舍的朝那软剑咽了口口水,心情低落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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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州城外的余府,是整个睦州最有名的地方,不单因为它的占地广阔,富丽堂皇。还因为余家人才辈出。当今家主余德隆白手起家,如今挣得富可敌国的诺大家业。儿子余泓达一直跟在当今皇上身边,现在已官拜参政知事,而他唯一的孙子余文杰算然年轻却已经是武林四公子之一了,在江湖和商场上都有一股不小的势力,有睦州小孟尝之称,虽文采有限,武功也不算很高,但行事的魄力丝毫不在他祖父之下。一家三代都是名人,这已经成了睦州百姓津津乐道的事情了!
这天早上,余府饭厅内。
余文杰低头扒饭,不时用眼睛偷偷地向周围扫上几眼。他旁边坐的是他祖父母和母亲,一家人都聚齐了,余家家教甚严,餐桌上一般是不说话的,余文杰在外面疯惯了,面对这样的生活颇不自在,这时候,他倒有些羡慕远在京城的父亲了。要不是祖父明令这几个月必须呆在家中,而且家规中有早饭必须全家在一起这一条,他早就撒丫子跑外面找兄弟胡混去,哪还会呆在这里受罪?
“文杰,你心不在焉啊!”余德隆悠闲地享受着早点,孙子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精明的眼睛。
“没!”余文杰低下头,一点头没有在外面那粗爽的样子。对于祖父,他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哼!”余德隆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却见一个家丁走进来“老爷,柳公子和冷公子来了,在前厅等少爷!”
余文杰大喜,刚要起身却猛地想起什么,看了祖父一眼。
“看你那德性!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余德隆眯起眼睛:“坐下把饭吃完!”
“哦!”余文杰灰溜溜地坐了下去,谁知他刚拿起筷子,又有家丁进来了。
那家丁神色古怪地鞠躬说道:“老爷,门外有一抱着孩子的女子来找少爷,还说。。。。。。”瞟了瞟余文杰。
“还说什么?”余德隆瞪了一脸迷惑的孙子一眼,向那家丁问道。
“她说是来要帐的!”
这一句话可把饭厅的气氛调起来了;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形。。。。。。
“余文杰!”余德隆拍桌而起。
“爷爷,我不知道啊!”余文杰也是一头雾水,他自问在外面没有风流帐阿,要是冷幕白那小子还差不多。
“还说没什么,人家姑娘都找到家里来了。。。。。。”余德隆还要大骂;却被妻子拽住衣袖。
余文杰的奶奶潘氏向他递了个眼色,满脸笑意的说:“这不一定是坏事啊!”接着转头朝向宝贝孙子:“文杰啊,还不赶快去瞧瞧?”
余文杰额头上青筋显现,脸都绿了。急惶惶的跑了出去,他得去看个究竟,哪个混蛋敢派人来耍他!
等他出去,潘氏才笑呵呵地说道:“那女子若真的是来要那种帐,儿媳妇,你等着抱孙子吧!老头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个重孙吗?文杰一直性格内向,好不容易看上江家那丫头,人家却不愿嫁她!儿媳妇,你不是为这个天天急得吃不下饭么?现在可好了!”
“是啊婆婆!”余文杰的母亲笑道:“那木头总算是开窍了,江家小姐有什么好,眼高于顶的,若真是进了余家的门,咱家文杰将来难免不会受欺负,能换一个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那女子长得如何?品行是否端庄?”转头看向那报信的家丁。
那家丁连忙上前:“小人敢对天发誓,那门外的可是天仙一般的女子!就是脸色差了点,身上的衣服粗糙一些,怕是出身寒微。”
余德隆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那到不要紧,身体弱些调补就好,只要身家清白,一切都不打紧的,只是这小子一下子就弄出这么大个动静,不教训一下是在不像话!”……
第一部惊蛰 第十六章 好心成了驴肝肺
“你?”余文杰那满脸的愤怒在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的时候瞬间变成讶然与惊喜。
“是啊!好久不见,吓你一跳吧!”方拓仔细的欣赏了余文杰那古怪的难以描述的脸色,笑了笑,郁闷的心情舒展不少。
“你,你怎么。。。。。”
“我怎么了?老朋友来看你,你不高兴啊?”方拓撇了撇嘴。
“阿拓,我没想到你在失踪之后会主动找我们!”余文杰总算在震惊中恢复过来,欣喜之余又想到现在面临的窘境:“你向我要什么帐?”
“要帐?”方拓装作惊讶道:“噢!我说的是借帐,口误!没给你带来麻烦吧?”
“天,你差点害死我啊!”余文杰拍拍额头:“走,进去跟我去解释清楚,长风他们也在!”说完就上前拽住方拓的手。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