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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卫子扬等人一边慢步而行,一边欣赏着四周的繁华热闹时,冯宛忍不住回过头,再次看向那被人群包围的所在。
哪知,她这一回头,正好一辆马车在欢呼中驶了出来。而马车的主人,正向她这边瞟来。
四目一对,不管是冯宛还是马车中的玉郎,都是一愕。
呆怔中,玉郎一脸的不敢置信。就在这时,卫子扬走到冯宛面前,牵着她的手问道:“发什么愣?”
他这个亲昵的动作,马上入了玉郎的眼,当下,他定定地向卫子扬打量而来。不过,卫子扬戴着斗笠,他一边盯了好几眼,都没有认出来。
回过头,玉郎低声交待几句,只见马车驶动,竟是朝着他们直直驶来。
冯宛见状,心下一惊,连忙低声说道:“子扬,玉郎看到我,他过来了。”
卫子扬闻言,回头望去。瞟了一眼,他问道:“认是不认?”
冯宛略略犹豫了一会,回道:“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前她与玉郎套近乎,只是想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或者说,只是出于她对建康,对晋地强烈的思念。现在,这些理由都不存在了,便是相认也没有必要。
卫子扬点了点头,他翻身一跃,跳上了马背,牵着冯宛的手也上了马背后,马鞭一甩,喝道:“驾——”
喝声一出,骏马冲出,随着他的动作,众骑士也连忙紧紧跟上。
玉郎的马车才冲出十几步,便看到他们跳上马背,远远离去的身影。挥了挥手,令得驭夫停下马车后,玉郎直直地看着一行人的身影,过了一会,他低声道:“他是卫子扬!”
真没有想到,卫子扬竟然带着冯宛来到了建康。看这两人相处的情形,竟是亲密无间,宛如夫妇。
在玉郎发呆时,一个青年凑近他,叫道:“四兄,你在看什么?船已经到了,太后令你迎接的人快上岸了,别耽搁了。”
玉郎点了点头,回过头来。
这时,另一个青年凑过来,他朝着已去得远了的冯宛等人望了一眼,转向玉郎好奇地问道:“那伙人个个身手不凡,四兄,你认识那妇人?”
玉郎笑了笑,道:“许是眼花了。”
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两个青年也不再多问。当下,马车转向,迎向正慢慢驶近,眼看就要停泊的巨船。
在玉郎的马车驶过时,周氏众人的马车连忙侯在一侧。众少年子弟,更是目光痴迷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便连周夫人也在目送着玉郎离去,直到他走得远了,方才叹道:“颍川虞氏本已式微,可这两代却屡出奇才,真是兴盛在既!”
另一侧,一个周氏的少年正与另外几个家族的少年聚在一起,争议不休着,“虞四郎俊雅风流,真真当世无匹。”“也不能说是当世无匹,几大家族中,哪一家族没有这么一个二个琅琊玉树般的人物?虞四郎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周氏少年恩恩几声后,突然记起在那山坡上看到的一幕,忍不住插嘴道:“说起俊美,虞四郎等人,可远远比不上刚才离去的一个郎君。啧啧,那个郎君才真正说得上是貌比天人,皎如皓月之辉,直可把世间的美男子都比下去。”未完待续。。。。。。
第215章 期待
冯宛等人进入建康城后…顿时眼花缭乱,在冯宛地决定下,他们选了一个靠近北城门,庶民们聚集的院落租住下来。
刚刚停顿下来,亲卫首领便大步走到卫子扬身后,低声禀道:“将军,都城又有消息传来了。…,
“说。”
“是。”
“十五殿下传令,说将军劳苦功高,却被奸人所算,这是朝庭的失职。朝庭不但派人四处寻回将军,更已人给跟随将军的众亲卫家属,每户赏粮草二车,帛一车,黄金二十。同时十五殿下向天下人承诺,只要将军回去,不说将军封王封侯,便是将军的亲卫,也将各授官职。”
“什么?“卫子扬错愕回头时,那亲卫首领道:“十五殿下的这个旨令,不但贴于都城各处,便是各地的行商,游侠,走牟,都被一一告知。殿下说,务必请他们把朝庭的诚意传扬出去,让将军和众人知情。”
亲卫首领说到这里,低下了头。
卫子扬转过头,一一看向众亲卫。见到他们双眼放光,不久前刚被压下的兴奋,又重新浮起后,他转过头看向冯宛,唤道:“阿宛,你如何看来?”
他声音一落,众亲卫齐刷刷地看向冯宛。
冯宛对上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沉吟起来:跟在卫子扬身边的,只有三十亲卫。这三十亲卫,还是他最为倚重最为信赖的。现在,连他们都心动了,可见其它的亲卫是如何激动。
她知道,卫子扬的七八千亲卫中,五六千是他的故国之人,那五六千人,在陈国成家立业的不多。倒是另二千个亲卫,有几百人在陈国安了家。便是只有几百户,十五殿下出手便是粮草二车,帛一车,黄金二十,也是很丰厚很了不起的赏赐了。
至于其它亲卫,真正心动的是朝庭的诚意和那些官职吧?人都是这样,如果能够被肯定能够安稳下来,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她沉吟了一会,抬起头来看向众人,慢慢说道:“如今的陈国,是陛下的天下,还是十五殿下的天下?”
一句话吐出,众人的笑容微敛。见到亲卫们沉思起来,冯宛又徐徐说道:“我们刚从陈国出来,陈国的情形大伙也是知道的。如今的陈国,内有节节逼进的反贼,外有虎视眈眈的敌寇。十五殿下下如此大的力气召我们回去,只不过是想让我们成为他手中的剑,安抚这内忧外患的局面。做为将率,浴血奋战本不足畏。可是,诸君想过没有?你们不过八千人,便是神勇无敌,扫平了这些贼寇后,怕也所刻无几。最后胜了,你们令得朝局安定,陈国太平了,焉知不会有人来跟诸位清算今日我们不顾国之安危,一走了之的帐?”
四下更是安静起来。
冯宛看了卫子扬一眼,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我以为,不如稍侯时日,只要时机一到,诸位亦可裂土封王,不需由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十五殿下来决定我们富贵与否!,…
她再一次提到了“裂土封王”四个字。并且,她更是清楚明晰地告诉众亲卫,卫子扬的野心,以及,她的野心!
这是第一次,冯宛代替卫子扬,把他的野心,明明白白地摆在亲卫们面前!
一阵哗然!
在众亲卫议论不休中,冯宛慢慢说道:“有劳郑公,把今日我所说的话,一一知会于众亲卫。切记吩咐他们不可外传,诸位亲卫还有家眷在都城,免得连累他们。”
说是这样说,冯宛却想着:现在山高皇帝远,她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便是被某些不忠的人传扬出去,自顾不暇的朝庭,也是奈何不得!
而且,她话已说在前头了,若是那些亲卫的家眷因此受到了连累,正可借此激发亲卫们对朝庭的恨意!
所以,她敢说!
幕僚郑公走出一步,躬身应道:“是0”退到一侧,挥毫磨墨,下笔靡靡。
那一日弗儿信誓旦旦地说,冯宛和卫子扬一定会回来。眼下,又过了十几日了。
可是,不管是从各路关卡传来的消息,还是内部的机密信息都显示,卫子扬压根就没有返回都城的迹象!
而这时,都城的情形已非常不容乐观。十五殿下派出的,与反贼们和谈的使者已经被杀,连脑袋都送回来了,北鲜卑的人更是誓师完毕,已经冲入了陈国境内!
整个都城中,百圌姓惊惊惶惶,游侠儿,浪荡子们,则趁机抢圌劫各大商铺,搅乱秩序。
“啊,…弗儿尖圌叫一声,腾地坐直。
一个宫婢急急忙忙跑来,小心地问道:“主圌子?”她的声音虽然恭敬,却也透着几分随意。这种时候,做噩梦的人多着呢。便是弗姬本身,也已做了好一阵子的噩梦了。
弗儿没有应,她伸手胡乱地掀开床帘,匆匆洗漱后,朝着外面走去。
不一会,她来到一处楼阁里,沉声问道:“冯夫人和卫将军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禀弗姬,没有。”
弗儿眉头沉了沉,声音有点急了,“便无半点消息传来?”
“是。”
里面的人刚应了一声,一个太监走到弗儿身后,尖声唤道:“中姬,殿下令你速速过去。,…
这个“过去”两字一入耳,弗儿便僵了僵。
以前,她最渴望的事,便是去见十五殿下,伴他左右。可这几天,她却有点心虚了,有点畏了。
她不想在十五殿下的神色中,看到对自己的失望。当然,她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预料的事出了差错,卫子扬根本不会前来的种种后果!
这样荣华富贵的日子,她刚刚尝到滋味,便是死,她也不愿意放弃。
陪着笑,弗儿转过身,一边跟在那太监身后,一边强圌迫自己不停的寻思着:不行,卫子扬和冯宛的身上,系着她的安逸生活和荣宠幸福,她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两人掌握住。
建康是水乡,江南秀丽地,处处皆风光。众亲卫撤到这个外观普通,却是房屋众多,独成格局的庄子里,又知道短时间内不会返回陈国,便一个个放松起来。
傍晚时,冯宛刚刚沐浴更圌衣,便听到外面叽叽咕喳的议论声一片。她连忙走出,远远的,只听得一个亲卫大着嗓门兴圌奋地叫道:“奇了怪了,这里的粮食,怎么就这么便宜?我一个金锭子扔出,居然可以换到一车粮。奶奶的,这点钱,在都城只够一石粮。”
另一个中年幕僚的声音响起,“粮草虽然便宜,可我看了下,锦帛在这里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幸好夫人为了便于行圌事,早早把府中的锦帛全部换成了金徙子。不然可就亏大了。”
“我看我们什么事也别做,光是把这建康的粮食运回都城,便可以让将军成为豪富。
奶奶的,可真是便宜,不行,我们呆会再出去买些回来。…,
这时,那大叫大嚷的亲卫看到了冯宛,当下眉开眼笑地说道:“夫人来了?夫人,这里的锦衣帛布又漂亮又便宜,你和将军多制几套衣裳吧。”
冯宛抿唇笑道:“好。…,事实上,这事她上午已令人去做了。
冯宛美丽的眼睛转向众亲卫,温柔说道:“建康不比都城,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诸位如果遇到了事,千万要忍让为主。”建康这地方,权圌贵与庶圌民之间的等级,那是绝不可侵犯和攀越的,她可不想这些人惹事。
那亲卫嘟囔道:“将军都交待几遍了,夫人你也是第三次说了,真是的,我们便这么不晓事?”
听到这话,冯宛莞尔一笑。
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冯宛问道:“将军呢?”
“将军刚刚出门去了。,…
冯宛应了一声,曼步朝府门走去。
她越是靠近府门,那里的喧哗声便越是响亮。冯宛加快步伐,来到大门口时,却看到戴着斗笠的卫子扬,被几个市井俚妇给堵在了门口。
冯宛连忙靠近,唤了一声,“夫主。”
她的声音惊醒了众妇圌人,她们司时回过头来。这一回头,她们便对上嬉嬉炼铮婚而来,气度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