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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李畅居然就是畅舒公司的董事长,方圆把李畅盯了好几眼,对这样年轻的董事长放下身段,刻意讨好,方圆三四十岁的年龄摆在那里,有点拉不下这个脸来。可是看在萧子期的身份上,方圆也不敢无礼,一时气氛颇有点尴尬。
“李董,久仰。”
“都是自家兄弟,别这么客套。方所长,听说你酒量不错,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喝,今天得喝个痛快,酒喝痛快了,事情才办得痛快。”
方圆赶忙接了一句:“先把事办痛快了。酒才喝得痛快。”
萧子期见方圆把话题引了出来,就简单地把案子情况说了说,案子的细节不是这种时候要说地,现在要做的只是联络感情。
方圆一听是这个案子,楞了一下,落在萧子期的眼里。萧子期温和地问:“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苦难直接跟我说,我给赵副局长打个招呼。”
如果这个时候还要通过赵副局长来招呼。自己这个所长就别想做了。方所长连忙表态:“没问题,没问题,只是这么个小案子还要麻烦萧总亲自出面,是做兄弟的过错。先前没怎么在意,以为几粒药又值不了几个钱,加上医院方面也不愿意把事态扩大,影响医院声誉,就当作治安案件处理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问题。”
“这事哪里能怪方所长,是我们自己考虑不周。这事还得麻烦方所长了。”李畅连忙帮对方抬了一下轿子。
“萧总交代下来的事情。怎么敢说麻烦。就凭着萧总和赵副局长的关系,萧总就像我领导一样,对于领导交代的事情只有一个原则,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我到派出所任职的时候。赵副局长也打过招呼了,要把萧总的话当作他地话一样。”
赵副局长这话说没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所长借赵副局长的话把自己的意思说到了。
“方所长若没有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迟疑了片刻,方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了杯子。
几杯下肚,方圆似乎还有点放不开,心神不属。心思恍惚。除了萧子期那边的积威使得方圆稍稍能恭敬应对,对于李畅却缺少了些许热情。好在李畅也是个疏懒人,对这些等级礼节不是很在意。见方圆不喜讨好自己,也乐得放松,与方圆拼了几轮酒。加上萧子期在旁边推波助澜,方圆乃好酒之人,此刻见猎心喜,怎么能放过李畅,直到彻底把自己灌趴下才罢休。
“你又作弊了。”萧子期吩咐陈阳把方圆扶下去休息。
“恐怕他自己也想喝醉吧。”李畅说。
“这事可能与我们猜测的差不多,有人先下手了,方所长在吃三明治,夹在中间的那块火腿到底好不好吃?”萧子期把酒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难道在别人眼里,萧家真地已经说不起话了?”
“莫非是那位说了话?”李畅说。
“既然已经猜出了谁在后面主使,罗护士后面的人也不重要了,她接触不到更高层的人物的。”
这事妥当了,萧子期要走,李畅送他到酒吧门口,萧子期指着那几个习惯性地一出门就护卫四周,警觉性颇高的保镖,对李畅说:“你看我这些手下怎么样?”
“都不错。”李畅看来,这几个人身手虽然比曾昆还是要差一点,也算不错了。
“我送你几个。
“那怎么敢当。”
虽然萧子期和李畅各自怀着疑虑离开了,第二天却发现派出所的人以极大的热情开始了翻案的工作,案子重新被派出所从档案室翻了出来,罗护士重新被请到派出所喝茶。虽然罗护士一开始还是坚持说是免费帮忙,但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们认真起来时,职业素质还是不错地,几番审问之下,罗护士终于松口承认收了成本费。审案就像双方在拼气势耐力,罗护士退让了第一步,士气已摧,马上就会退让第二步,第三步。
三天之后,罗护士终于承认收了十万元好处费的事实。对于能卖到一粒一万元的天价药丸,李畅直后悔当初给医院的药品定价太低了。
再过一天,罗护士供出了雷剑。
这个结果让李畅很是吃惊。
他记得雷剑是一个家世殷实地人,不会在乎这么一点中间费吧。随便想想,也知道这笔中间费不会太少,钱是由雷剑交到罗护士手里的,退一万步想。就算罗护士拿了一半甚至大头,雷剑到手的钱也不会太少。莫非和马静谈恋爱,零花钱不够使了
即使雷剑是李畅的同学,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李畅了。偷窃,正是给雷剑同学定地罪名。
雷剑正在教室里上课,忽然发现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进教室,他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进来,讲课的老师看来也不明白,拦住了他们,双方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老师好像往雷剑这边指了指,雷剑抓住了老师痛惜的眼光,好像才反应过来,穿这种衣服的只能是警察,而警察此时到教室里来干什么,是来抓人的!雷剑低着头,想做一只把头埋进沙子地鸵鸟。
警察退出了教室。老师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上课。雷剑觉得全教室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而老教授的授课反倒没有人听了。
“那些警察是不是来找你地?”马静地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抓住雷剑的手。
“不碍事,可能是找我问一些问题吧。前几天我见义勇为来着,帮着他们在公共汽车上抓住了一个小偷,是不是让我去作证?你别担心,记得帮我把书包收拾好。”
“见义勇为?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马静脸上浮现了刚才那几个警察进来时的表情,好像不是来请这个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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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讲的!”雷剑很高风亮节、充满英雄气概的回答并没有让马静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马静狐疑地看着雷剑:“你不会在外面真做了什么吧?”
雷剑勉强在脸上堆出了一层笑。拍拍马静地手。他的手冰凉、潮湿。
雷剑看了看表,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待会让同学们看到自己戴副手铐走出这件教室吗?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动。坐在这里听课,听话,乖。”
雷剑坐在教室的后排座,方便与马静的谈情说爱,所以离开也很简单。悄悄地站起身来,打开教室后面的门,走了出去。几个上课一直在梦中约会的家伙对于下课的时间把握得比较准确,提前十分钟醒来,整理记录,收拾东西。然后去填五脏庙。没有看见先前的一幕,此时却齐刷刷地把目光盯住教室地后门,没有放过正在悄悄离开的雷剑。这货,又提前离开教室去食堂给他女朋友办事了。
李畅刚刚从门里出来,那两个警察就快速地朝他走来。雷剑讥讽地笑笑,走到两个警察面前说:“是在找我吗?”
此时说什么后悔话都是没用的,雷剑顺从地跟着警察下了楼,警察照顾他的面子,没有给他上手铐。
坐在警车上,雷剑想起了那个怂恿自己与罗护士密谋盗药地收药老头。那是在马静的弟弟病愈出院之后,雷剑请马静姐弟俩吃饭庆祝,就选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馆。当时,他喝多了。
他不记得自己酒后说了什么胡话,估计罗护士,李畅,医院还有癌症这些名词都说出口了吧,马静神思恍惚,余下的几点精神也放在弟弟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雷剑的喋喋不休,即使偶然看见了听见了,马静的大脑已经被喜悦填满了,再也装不下多余的东西。
不过这些话还是被有心人听见了,雷剑把马静和她弟弟送上回旅店的出租汽车,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和他打招呼。
他真的是很缺钱,父亲给的零花钱根本不够用。在中年不良男人地诱惑和巨大的利益面前,雷剑越发体会到了金钱的威胁,缺钱地尴尬。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和马静出去吃饭要花钱,给她买衣服要花钱,晚上玩玩歌厅更要花钱。还有答应罗护士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和金手链,哪样东西不需要钱。特别是罗护士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和窈窕的身材,更是让雷剑垂涎欲滴,仅仅为了一个消息,傻子才会付出手机、电脑和金项链这样不菲的代价呢。
特别是当中年男人很爽快地把五千块钱砸给雷剑,号称是定金或者活动经费的时候,雷剑强忍住了晕过去的冲动。就算这个不良男人是骗子,雷剑也心甘情愿被骗了。
不就是几颗药吗,太容易了。
事情查到雷剑这里就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查不下去了。那个中年不良男人,无名无姓无地址,简直就是一个三无产品,真要索赔的时候,却找不到祸主了。
李畅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个方圆知道事情查到雷剑这里就该打住了。而那个不知死活的中年药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隐身人。怪不得那么起劲呢!这块三明治吃得真香!对方还给了萧子期一个天大的面子。
事情查不下去,派出所却还要把这个面子做得十足,罗护士和雷剑这一对露水冤家,却有缘一同受审,一同被起诉,一同被判刑了。
雷剑直到坐在派出所昏暗潮湿的班房中,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就是几颗药丸吗?这也算得上是……偷窃?
当天雷剑没有回来,马静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了,第二天一早就赶到派出所,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晕!居然,竟然,雷剑打萧氏医院的主意赚钱!打这些黑色小药丸的主意赚钱!正是这家医院,挽救了她弟弟的性命。正是这些黑色小药丸,把她弟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这些钱,最后又花在了那个女人身上,那个同他一通受审的女人。
马静不知道怎么办了。
按照雷剑的指示,马静机械地与雷剑父母联系,机械地帮他办理保释的手续,机械地旁听他的庭审。然后机械地听到一个大家都颇为满意的审判结果,一个缓刑的有期徒刑。凭借雷家的金钱铺道,雷剑可能没有机会进去吃几年牢饭了。然而,马静的心里没有一丝喜悦。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才是开始。
第145节、激流(六)
公室的门敲了三下,从这种节奏和声音判断,是那个色的女秘书珍妮,珍妮是去年北大的毕业生,算起来是李畅的师姐,现在都流行给自己起一个英文名字,特别是那些多读了几本英文原著,一心想远渡重洋去镀镀金的人,或者到外企做一个高薪白领的人,都喜欢这一套,有些先生女士的名片,正面的中文姓名都还认得,翻过来背面的英文名字就不知道怎么翻译了,一个中文拼音的姓加一个英文的名,比较小资一些。所以珍妮的全名应该是珍妮。陈。
珍妮本来也被一个外企录取了,作为北大校园曾经的白马王子、校草赵海军同学的仰慕者,在他的诱惑下,被骗到了畅舒公司,这个骗字是珍妮的原话。珍妮的英语不错,这也是赵海军当初选择她的一个主要原因。
听到里面的答应声,珍妮推开门,袅袅窕窕地捧着一个文件夹走到李畅的身边,虽然做了李畅的秘书名义上有大半年了,可是见面的次数还是非常有限,李畅在办公室待的时间很少,成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最恼火的是,李畅从来没有带她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她这个秘书基本上是个摆设,这也是珍妮的原话。
珍妮把一个文件放到李畅的桌面上,低头解释了几句。李畅签了字,把文件递给珍妮。珍妮把文件夹合拢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地前倾着,没有马上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李畅问。
“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