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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说:真话假话?
李勇说:现在咱俩就走,为了你,我可以消失到任何一个地方。
姑娘哭了:我这辈子没白活,碰上个好男人。
李勇说:一生一世,我做你的好男人。
两个影子搂抱在了一起,小红袍恍惚感觉到有泪水飘过来湿润了他。
小红袍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没有回头。
直到许多天以后,枪声再次震撼。
(85)
李勇没有算过卦,逃亡的日子里,偶见算卦的蹲在街头,李勇飘过,都为了生存罢了。
这天李勇却算了卦,因为一个负责采购的不止一次给他讲过,南门口大树下一个长髯老头算卦奇灵。老头祖祖辈辈算卦,清朝以来名声显赫,曾盖了大宅子。那大宅子收为国有,后来改造成为了展览馆。
完全是出于不信任,再说那天无事,李勇就和那个负责采购的驱车来到了南门口。
李勇天生就是玩车的,刚熟悉操作,就开了四十公里。陪他的司机惊出一头汗,这家伙完全是个老手嘛。
老头长发长髯,白眉毛。灼热的阳光下,那棵繁茂的大树收拢一片阴凉。
老头摇着扇子,一壶水,一杯茶。
李勇把车停到了对面,然后和采购缓步走来。
还有小凳子,两个人坐了。
老头端详了李勇三分钟光景。
然后老头说:不算了。
李勇说:为啥?
老头说:你这个人铜墙铁壁,看不透。
李勇白了负责采购的一眼,但他现在又不想走。
李勇说:这样吧,我给你讲讲我的过去,然后你给我算一件事情。
老头说:去繁从简。
李勇端起茶杯,只有一个茶杯,老头喝的。
李勇说:不介意吧。
老头捋着长髯,微微点头。
喝了口水,李勇点燃一根香烟。本来负责采购的要给他打火的,李勇不让。
大树下,就象过去老人给孩子讲故事一样,青年给老头讲起了故事。
老头的眼光飘渺。
后来老头说:你说吧,准备算什么。
李勇本来是想让他算他和杨帆的,开口时却说了别的。
李勇说:三天以后,我有个宴会,你算算会出事情不会。
老头说:你宴会天天有,你既然这么问我,三天以后的宴会肯定是江湖上的宴会。
李勇说:确实。
老头说:而且你请的不是一般的人。
李勇说:那你算吧。
老头又端详了李勇一会,进入了冥冥。
等老头睁开眼睛,他说:我看见了血光之灾。
李勇放声大笑起来,扔下几张钱,起身就走。采购的跟在后面走几步,又拐回去,和算卦老头嘀咕,然后又扔了几张钱。
李勇车门开着,翘着腿坐在那里。
采购的进了后座,他说:有化解方法。
李勇转回头:你还真信。
采购说:这种事情,宁肯信其有。
李勇说:你不信就没有。
采购说:化解要拿二百,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李勇说:他这种人,进退都有路,可以这么说,反过去也可以那么解释,都是他的理。走,给他个吊。
采购说:也许他是分析出来的,他吃的盐毕竟比咱多,防一下总是好的吧,要不换个日子。
李勇把轿车嗖的开走了。李勇说,,我李勇刀尖上走过来的,我怕啥。
采购说:你现在不一样了。
李勇说:啥不一样,他们永远是我的兄弟!换球日子啊,妈真有事,我李勇照样是李勇!
那个中午的宴席聚集的是这个城市江湖最剽悍的一批豪杰,他们是潘云飞、楚建明、李勇、陈锋、高四儿、狄爱国、黄老歪。
在本市最豪华的一家宾馆。
这个团伙如果凝聚不散,可以这么说,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这个城市的江湖将是他们的江湖。
腥风血雨里,许多人倒下去,他们强悍的屹立起来。
当然世事很难这样,陈锋注定要退出的,李勇也要。严酷的现实,注定了他们的聚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负责采购的那个毕竟年长,放心不下,回去后找了杨帆。
杨帆现在在用新加坡寄来的一种化装药物,连用几天了,效果还没出来。采购来的时候,她正在打扮,她的父母今天要从西安赶来。李勇已经在宾馆预定了豪华套房。
采购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快乐的杨帆心情变的忧郁。
采购说: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为了李勇,也为了你。
杨帆说:我想想办法吧,他拗起来也是特别拗。
采购说:他听你的话。
杨帆已经知道李勇要宴请兄弟的事情。这些兄弟除了楚建明,杨帆一个也没有见过,但他们的神秘,他们的义气,他们的无所畏惧,让杨帆很想见他们一面。她其实早就想见楚建明了,西安的那些岁月让她浮上心头,她很喜欢这个个头中等言语不多的小青年,她在思念他。
下午的时候,西安来了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因为临时有事,改了车次,还没定哪趟车,来时再通知。
杨帆不小心打翻个水杯,她的右眼莫名的跳了几下。
晚上李勇回来了,推开房门,见杨帆站在窗前。窗帘半开,杨帆望着外面的点点灯火。李勇轻轻走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你不能去。杨帆说。
你知道了?李勇说。
他告诉我了。
你信那一套?你不是要见建明吗?还有云飞,还有老歪,还有陈锋。
换个日子不是一样吗。
我发达了,我好久不见他们了,我请个客也开始推三推四了。小帆,他们是我的兄弟!
那我呢?
我可以为你去死,但他们,我也可以。
你变了。
我不会改变,荣华富贵改变不了我李勇。
我说你对我。
我烦了,别说了!
李勇将她推开了,李勇第一次对她这么粗暴,杨帆眼眶湿润了。
你要这样,我回西安。杨帆说。
你随便!李勇抽出一根烟,几下才打着火。
这时有人敲门,李勇大声说进来!
门开了,是区政府的办公室主任,还有两个镇里的领导。
没有打扰吧?主任说。
没有。李勇急促的喷烟雾。
杨帆给他们倒上茶,出去了。
吵架了?镇领导说。
什么事情?李勇说。
有个人想见你。主任说。
不见。李勇说。
区长的面子给不给?区长本来要来的,市里紧急会议,抽不出身了。主任说。
几辆车鱼贯着驶上了马路。李勇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杨帆。
李勇独自驾车,本来想问问见谁的。
还是一家宾馆,几个人穿过长长的地毯。
一间豪华的饭厅,必恭必敬的服务员。
毛主席在这里吃过饭。主任说。
吹吧。李勇说。
绝对没有吹,你看照片。
墙壁上果然挂着许多照片,毛泽东笑的很慈祥。就是这么慈祥的一个人,打遍了东西南北。
李勇肃立了片刻。
精美的凉菜摆上了桌,大家让李勇坐正席,李勇坚决不。
桌子很大,大家坐下来相距很遥远。
李勇询问的目光开始看他们。
呵呵,马上过来,其实刚才你已经看见她了。主任说。
就在进门的大厅坐着,她早就来了。镇领导说。
进门时候,李勇看到一个姑娘,可以用这么个名词形容这个姑娘,光芒四射。皮肤的光,眸子的光,衣服的光。这是一个美丽的无与伦比的姑娘。
我见她干啥?李勇说。
认识一下,区长安排的。主任说。
她是戏剧演员,你别看她年轻,特别有名,全国大奖都拿过。镇领导说。
这和我有啥关系?
她还没对象。主任说。
好象还是和我没关系吧?
先认识先认识,认识个人没坏处吧,再说人家又是那么出色。主任说。
姑娘进来了,眸子的波光如湖水,你好象就坐在湖边,那么的赏心悦目。
主任说:单丽,我们不说,你自己坐,看你有眼光没。
单丽微笑着,裙角摆动下,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
她坐到了李勇旁边。
主任和镇领导鼓起掌来。
李勇客气的对她点下头。
席间单丽很活跃,讲一些逸闻趣事,李勇有些喝多了,眯缝着眼看着她。这真是个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作品啊。
宽敞的饭堂,有一片可以作为舞池。服务员拿来了电唱机,主任怂恿他们跳舞。单丽一个优美的邀请,李勇站了起来。
一切都是预谋好的,不过李勇也乐在其中。
单丽的个头和李勇一般高,单丽身上香气袭人。
电唱机放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旋律缠绵。单丽就象一条蛇,将李勇越箍越紧。
主任说看啥看啥,咱喝酒。几个人暧昧的笑。
主任说:咱们的市花有主了,多少人追求她,她都没看上,起初我还担心呢,看来她俩还是有缘。
镇领导说:她没看上是没看上,不过听说跟好多人有一腿。
主任说:闭嘴!你喝多了吧!
李勇这时候酒已经上头了,一直踩单丽的脚。
单丽的脸发烫,单丽贴着李勇的脸,李勇的脸也发烫。
单丽说:李哥,我爱你。
李勇含混着。
单丽说:李哥,你这么出类拔萃,怎么能叫那个刀疤脸在你身边啊,多掉身份啊,我都为你难过了。
李勇说:哪个、哪个刀疤脸……
单丽说:还有哪个,杨帆呗!真没羞耻她,她自己那样,她怎么不去死呀!
李勇说:你再说一句。
单丽声音提高了八度:就是那个丑女杨帆,我让她去死,她怎么没有一点廉耻啊,她配你吗!
李勇听到杨帆名字一下清醒过来,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单丽脸上。
李勇咆哮了:你再侮辱她一句,我杀了你!
单丽捂着脸,屈辱的泪滚落下来。
主任几个不知所措了。
李勇大步往门口走,他愣住了。杨帆站在门前,眼眶里有泪。
你晚上没吃药,我找了几个地方找到了你的车。杨帆说。
李勇将她抱了起来,走上了长长的过道。
杨帆的泪水将李勇胸膛打湿。
你去吧,我以后什么也不阻拦你,我也要去。杨帆说。
我要去见建明,云飞,陈锋,高四儿他们。杨帆说。
(87)
整个八十年代,道上传诵的都是勇猛。那个年代的有钱人还没形成气候,至少道上如此。那个年代的道上,适合二十来岁的人打天下,一夜成名的人很多。九十年代就不行了,特别是后期。九十年代的道上,是二十左右的人当马崽的年代。逾越不了,九十年代打的是钱,是后台。九十年代前期,大哥们还是靠两牢人员打天下,后期就变成流动人口了,比如打工者,比如学生。至少成本比较低,好管理,风险也小。后者了解的内幕很少。
也有人说,九十年代是两牢人员垮掉的年代,毒品把他们打倒。
当然,九十年代后期也是轰轰烈烈扫黑的年代。
八十年代给你个馍,你去拼命,那是兄弟给的。九十年代给你个馍,你也去拼命,但却是陌生人给的。这就是区别。
暴力不值得宏扬,我想在暴力的表象下,字里行间,宏扬一种真情。
当然这么写,免不了把流氓写成了好人,很矛盾。
那天买了本王小波的书,翻了翻,他说写书就是为了好看,说教是别人的事。大致如此。
王小波好多人给我推荐过,于是就买了。也许价值观不一样,买本书几十块,皱皱眉头,喝场酒几百块,不眨眼。
写到这里,许多网友不让李勇死。其实李勇终究是要死的,在现实社会,他是罪人,用那时一句流行的话说,他是自绝于人民。
小说虽然是虚构,但也不能太离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