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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要制造混乱,这一次袭击的目的就在此?”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
“谁也说不清,整件事情原本就扑簌迷离,”埃克特摇着头说道。
“法政署难道没有采取措施?”瑞博问道。
“他们内部的意见也不一至,有的人打算采取强硬的手段,有的人却主张将证人和旁观者全部释放。”埃克特解释道。
“那些证人,还留着干什么?反正审来审去总是一种结果。”瑞博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
“现在恐怕不是放人的最好时机,那些证人正满腹怨言,将他们放出去恐怕他们会成为围攻法政署最积极的一群人。”埃克特说道。
“但是,不将他们放走,恐怕法政署会面临更大的压力吧,长老院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打击法政署就等同于打击国王陛下,还有内阁也会强令法政署放人,京城里面发生严重的混乱,恐怕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情况。”瑞博稍微动了动脑子,便可以想象出京城各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会对此采取的措施。
在来京城之前,瑞博就已经反复地研究过这些京城高官的详细资料,对于他们的脾气和习惯以及行事风格,把握地相当透彻。
瑞博都看得出的事情,埃克特怎么会没有想到呢。事态将会如何发展,他心中早已经了如指掌。
他想要和瑞博商量的只是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这件事情必须有瑞博出面。
但是埃克特并不打算强迫瑞博接受他的方案,毕竟现在的瑞博,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南港小店员了。
第四章
即将过去的一周,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相当艰难的。无论是国王陛下,长老院,内阁都没有一天是在轻松中度过的。至于那些法政署官员更是数着日子过活,对于他们来说,不但要面对那些围堵在法政署总部门前的人们愤怒的呼声,还要承受来自上面的压力。偶尔还会有一两块石头光临法政署办公室。窗户上的玻璃成为了他们发泄的手段。
得里至王国使节暂居的“废宫”和瑟思堡继承人所住的别墅,同样成为佛朗克城里一些抗议者聚集的地方。不过“废宫”前因为有圣骑士团严密把守,抗议者无法有所作为,他们只能围在“废宫”前面的广场四周,用整齐的喧嚣声,以及堵塞道路的行为来表达他们的愤怒。
围在瑟思堡继承人宅邮门前的抗议者则显得更加活跃一些,也许是因为他们绝对这座别墅不象“废宫”那样有圣骑士团守卫,更不象法政署那样阴森和恐怖,因此抗议者有些有恃无恐。不过等到两团火光从别墅的窗口之中飞射出来,并且在门前剧烈地炸开。爆炸不但使得门口的一辆出租马车化成燃烧着的碎片,还在僵硬的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留下来一个直径六尺的大坑之后,抗议者这才想起住在别墅之中的那小小伯爵,是一位实力高超同时又心狠手辣的魔法师。
京城之中早已经传闻,这位小魔法师拥有和他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可怕力量,他拥有令人感到恐怖的操纵火的能力,听证会那天一位高级魔法师就被他当着众人的面,活活烧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遇袭的时候,他更是轻而易举地用可怕的魔法,将袭击他的人炸地粉身碎骨。出于对魔法师力量的畏惧,那些抗议者们再也不敢靠近这座“恶魔居住的巢穴”。
虽然也曾有一两个人想要用自己的勇气,向世人显示,在正义和勇气面前,恶魔的力量将毫无用处。不过这些人都毫无例外地失败了,他们没有走出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受到袭击的迹象。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那几个人便栽倒在地。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立刻丧失了勇气,全都逃得远远的,没过多久,京城之中再一次出现了可怕的传闻,瑟思堡继承人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操纵火焰的力量,他还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任何人发出诅咒。受到诅咒的人会立刻死去。
谣言就像是长了脚一样,飞快地在大街小巷中流传,很快那些围拢在别墅前面的抗议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一个人都害怕诅咒会落在自己的头上。正因为这个原因,京城之中的哪些贵族们羡慕瑟思堡继承人,羡慕他拥有魔法师的身份。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有的时候确实要比位高权小更加有用。
其中法政署的官员们对此最为羡慕,因为他们受到的压力最大,更令他们感到烦恼的是,国王陛下采取的态度极为暧昧。这位至尊的陛下避而不谈这件事情,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冬季狩猎会之上。这种逃避现实的作法,令所有人都感到无可奈何。
没有陛下的支持,法政署必须独自承担长老院和内阁所施加的压力,不过法政署的每一个官员都知道,事情已经成为了僵局,如果在这个时候,将证人和嫌疑犯施放,事态将会变得对他们更加不利。那些证人和嫌疑犯所遭受到的严酷审讯以及刑具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将会化作愤怒。他们会联合外面的那些抗议者,以比现在更猛烈十倍百倍的声势,朝着法政署冲击过来。等到那个时候,长老院和内阁恐怕又会再次施加压力。
法政署原本就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地方,一旦都被抖搂出来,恐怕从上到下,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正因为如此,法政署虽然没有国王陛下的支持,仍旧孤立无援地承受着长老院和内阁的压力,他们不得不为自己而奋斗。
和京城之中的紧张局势完全相反的是,冬季狩猎的准备也如火如茶地进行着。对于国王来说,这是他唯一摆脱麻烦的理由,因此原本对狩猎并不是相当热心,往年总是请福科斯公爵代劳的准备工作,今年国王陛下竟然以无比的热忱亲自进行。国王陛下甚至还从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国库之中取出了一笔不小的资金作为冬季狩猎的布置。正因为如此,这场冬季狩猎场面之盛大在佛朗上十六世登基之后是绝无仅有的一次。甚至连瑞博在受到王室的请柬,在冬季狩猎前两天,来到距离佛朗克三十公里之外的王家猎场的时候,也同样惊诧于场面的宏伟和奢华。
无数用丝绸和织锦装饰而成的帐篷搭建在方圆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帐篷紧紧地挨在一起,排列得整整齐齐。按照来宾的品级和阶层,帐篷的规模和装饰也大相径庭。仅仅拥有伯爵的爵位,执掌南方偏远郡省的瑞博,原本只能算得上是这里最不起眼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事实上,象他这样的贵族,原本在冬季狩猎中还有一份司职,并非纯粹来狩猎休闲的,大多数伯爵根本就没有机会参与狩猎,他们仅仅相当于宫廷仪仗的一部分而已。但是,现在瑟思堡继承人在京城之中是大红大紫的人物,这样的人物自然需要特别对待。
在营地西南方的一角,树立着三座帐篷,那是专门为瑟思堡领主继承人准备的。瑞博占据了最靠外面的一座帐篷,兰蒂小姐、芬妮、莉丝汀则公用另外一座,没有爵位的埃克特原本应该和宫廷侍卫、豪门家族总管们住在外面的大帐篷里面,不过因为他和京城之中很多豪门世家相处得极为融洽,而且他还是瑞博的监护人海德勋爵的代表,因此陛下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帐篷。
虽然仅仅是帐篷,但是这里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布置得甚至比平常的旅店更加舒适讲究。不但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周围同样用羊绒紧紧包裹起来。帐篷的一角放着一张床,不是旅行用的小床而是能够睡得下两个人的大床。床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套精美的银质茶具。帐篷的另一侧放着衣橱和梳妆台。所有这些家具都是用上好的红松制作,外面刷着清漆。
帐篷的正中央放着一个铜质的火炉,因此在这寒冬腊月之中,在帐篷之中竟然感觉不到寒冷。火炉之上正烧煮着一壶茶水,王室的安排确实奢华得有些与众不同。
将厚厚的皮裘脱掉,挂在衣橱里面,瑞博真想到隔壁小姐们居住的帐篷里面去,突然跑来一位宫廷侍从,告知他,国王陛下正在召开一个简短的会议,因为知道他已经到了,国王陛下希望他能够参加。
跟在侍从身后,穿过一道严密防守,戒备森严的大门,进入狩猎宿营地的内圈,这里是国王陛下,内阁大臣和几位公爵大人居住的地方。
和外圈不同,担当这里守卫职责的是国王陛下最信赖的圣骑士团。内圈的四角还建造着四座高约二十余米的了望塔台,不过站在塔台顶上的并不是哨兵,而足手握重弩的圣骑士团成员和魔法师。内圈的后半部全都被一座座巨大的帐篷所占据,那里是国王陛下的安寝的地方,内阁重臣和公爵们的帐蓬也要比瑞博住的那件巨大和奢华得多。毕竟,在这个地方,品级代表了一切。
内圈的正中央是一座最为巨大的帐篷,样子看上去有点象马戏团的巨型帐篷,不过那用来装饰的众多丝绸以及金线刺绣的织锦,显然只有王室才有这样大的手笔。瑞博整理了一下仪容,走进大帐篷。
帐篷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张长桌,长桌远端的王座之上,坐着那位国王陛下。在他的身侧坐着一位脸色清白,身体清瘦,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的年青人,瑞博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过完全可以猜想到,他便是那位体弱多病的储君。看着这位佛朗士王国的继承者,瑞博不禁暗中摇了摇头,和传闻中一样,这位储君很有可能熬不到继承王位的那一天,看他坐在那里的模样,瑞博好像看到了一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
长桌的两旁最靠近国王陛下的地方坐着那几位公爵大人,显然这里的座位同样也是按照爵位布置的。唯一例外的只有基恩侯爵和一位威严的魔法师。
帐篷里面极为吵闹,这里的气氛就像是进入了传闻中的古罗勒塔帝国那血腥的角斗场一样,好几个人站起身来,手指着对方,在那里激烈争吵着。
“梅丁伯爵,我们正在谈论那场袭击事件,你是当事人,这里有很多人想听听你的意见。”国王陛下打断了正在激烈争论着的众人。对于陛下的旨意,没有人敢当面违抗,那些人只得坐了下来。
瑞博看了一眼国王陛下,从陛下的神情之中,他看得出来,这位至尊并不在意他说些什么,只不过用他来转移话题,缓解一下过于激烈的气氛而已。
“至高无上的陛下,对于袭击事件,虽然我是当事人,但是我知道的并不比各位多,这次袭击就像是神的传说中莫芬斯的迷题一样,令人猜不透。一切证据都显示这完全是一场巧合。”瑞博无关痛痒地说道。
“梅丁伯爵,现在困惑着我们的并不是对于袭击的看法,这里谁都知道,经过法政署的努力,我们终于走进了死胡同里面,现在我们关心的是,应该如何从这件事情中脱身出来,袭击事件变成了一个大泥潭,每一个人都陷身在泥潭之中无法拔身,不过您是唯一的例外,我真是羡慕阁下,如果我也能够施展魔法就好了,普通人对于魔法的畏惧显然远在任何世俗权威之上。”一位中年官员说道,他的语调之中充满了冷嘲热讽的意味,显然他的立场和瑟思堡有所敌对。
“各位有什么建议?”瑞博反问道。
那个官员再也不看瑞博一眼,他转过头来朝着另外一个人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这次事件完全是因为法政署藐视平民的权力,为了讨好得里至使节和……和某些大人物,而擅自拘禁众多平民,他们中大部分是无辜的旁观者,据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