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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破落贵族们一向很看不起那些暴发户。但是,瑞博谈论起茶道来,那滔滔不绝的言词和独特精湛的见解,以及博学者的风度,多多少少打消了这些破落贵族心中的那一丝轻蔑。
不过他们仍旧认为,那是商人的本质使然,商人的子弟同样是商人,对于他们出售的商品当然有所了解了。
等到瑞博兴致勃勃地和男爵谈起会计学的时候,在场的贵族们已经将瑞博当成了一个天才的小商人,也许这些商人世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暴发起来,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仅仅是这样一个少年便如此厉害,一个家族如果能够拥有一两代这样的人物,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积累到庞大的财富,那也是可以想像的。
直等到,瑞博说出那些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的政治见解的时候,众人们才意识到,那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少年能够拥有的知识。
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明了什么?是家里早已经教好了的?
但是,看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情又一点都不像。照本宣科的小孩不是这样一副模样的。更何况,那位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怎么知道隆那男爵会询问这方面的事情?
如果说,这一切全都是少年自己的见解,那么这是怎样一个天才少年啊!能够教育出这样一个少年的家庭,又是怎样一个家庭呢?
那位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大多数人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仅仅从男爵和少年的对答中,了解到这位老人曾经是个高明的外交家。这个外交家是不是在培养一个接班人呢?
从刚才那番谈吐中来看,这个少年确实拥有成为一个出色外交家的所有素质——自信,胆量,气度以及学识。相比之下,自己那拘谨的儿子根本无法和那个外交官培养出来的继承人相提并论。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个少年的年龄显然比男爵的女儿还要小两三岁,作为婚姻的对象,女孩比男孩大,从常理上来说是不般配的。要不然,恐怕自己的儿子绝对没有希望竞争得过这个半大的小孩。
众贵族在那里惴惴不安,气氛显然变得紧张和压抑起来了,隆那男爵可不希望他难得举办一次的盛大舞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对于这个富有而又博学的天才少年,男爵非常欣赏,很想找个机会好好聊聊,也许从这个少年身上能够找到更多令人惊叹的东西,但是,现在,最好的办法显然是稍稍冷落一下这个少年。
想到这里,男爵温和地说道:“瑞博,你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吧,你随时可以使用楼上的小客厅,舞会的时间可是很长的喔。”
“谢谢您的盛情邀请,我确实需要一个短暂的休息,以便恢复精力,我爷爷也一直是这样告诉我的。”瑞博说着鞠了个躬。他完全能够了解男爵这番话的用意。
反正他不想让在场那些贵族少年们将自己莫名其妙地当作是情敌对待,乘着这个适当的时机,离开众人的视线,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仆人的指引之下,瑞博来到了楼上的小客厅里面。小客厅设计得极为别致。同这座庄园的所有房间一样,小客厅的窗户是冲着南面的,一排六扇落地大窗足以让充分的阳光照进小客厅。
靠着门口安放着一排红木书橱,这里的主人年轻的时候显然是个诗歌和戏剧的爱好者,书架上最多的便是诗集和剧本。东西两面沿着墙壁各放着一排沙发,虽然没有珍贵的毛皮厚厚地铺在那里,但是用绒布塞入厚厚的棉花缝成的座垫和靠背仍旧让人感到温馨而又舒适,这让瑞博想起贝蒂阿姨给自己做的那几个一摸一样的座垫和枕头。
斜靠在沙发上,瑞博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毕竟今天是他平生以来,旅行得最远的一次。更何况,对于书橱里面的那些高雅的作品,瑞博并不感兴趣。
他虽然很喜欢读书,但是,他喜欢从书中了解到自己所不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那些遥远的国度,那些珍奇的动植物,那些人类伟大的创造物,智慧的结晶,这一切都是瑞博想要从书中了解的。
但是,他并不喜欢那些描述人们内心的书籍,而诗歌阐述的都是那些诗人们发自内心的声音。而瑞博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了解这些诗人。至于戏剧,瑞博也不喜欢,他对于真正的历史很感兴趣,但是不喜欢戏剧。
一边休息,瑞博一边琢磨,那位男爵先生是不是已经相当注意自己了,自己的表现有没有过火的地方,有没有给这位目标人物留下不好的印象。正当瑞博在小客厅里面极力思索的时候,楼下的舞会场上早已经热闹起来了。
舞会的主角理所当然的是隆那男爵的那位漂亮女儿。那些贵族少爷们排起了长队,挨着次序殷勤地邀请这位男爵千金共舞。乐队那优美的旋律好像就是围绕着这位迷人的小姐而演奏着的,其他所有人都只是陪衬而已。其中也包括隆那男爵夫妇。
事实上除了舞会开始的时候,那些贵族们按照应有的礼貌上前攀谈几句,说上两句问候和祝贺的话之外,其他时间,男爵夫妻身边一直是冷冷清清的。
隆那男爵原本交际便不很广阔,年轻时,他曾经一度沉迷于诗歌创作,一心一意想要成为一个诗人,诗人往往是孤独的,并不为人所理解的,但是,后来迫于父命,在前财务大臣手下谋取了一个差事。佛朗士的国库原本就是世界上最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东西之一,整理那些账目简直就和解迷题一样,这份工作挤占了男爵大部份的青春时光。
直到他见到了他的心上人,这位将同他渡过未来漫长岁月的男爵夫人。当时的男爵夫人是佛朗士南方闻名遐尔的美女,拥有众多追求者,甚至很多豪门贵族都不顾地位的差别,向这位破落贵族千金求婚。但是,最终真正能够俘获美人的是这位无权无势的隆那男爵。
按照男爵夫人的说法,年轻时候的隆那男爵那份诗人般的气质是打动她芳心的原因。
不过,男爵也为这门美满的婚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竞争失败的豪门贵族的暗中施压下,男爵丢掉了工作,同时也树立了无数情敌。
事实上,受到邀请的那些贵族,全都是冲着男爵夫人和他那位漂亮动人的女儿的面子来的。尽管如此,男爵仍旧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现在,隆那男爵希望同样也能为女儿带来终身的幸福。
对于这一次受到邀请出席舞会的贵族名单,男爵夫妻花费了无数精力,精挑细选。
其实,凭着他女儿美艳动人的名声,他甚至能够请得动佛朗士南方那些豪门贵族,但是,男爵夫妻怕那些豪门贵族毫无诚意,肆意玩弄感情(这也是当年男爵夫人拒绝众多豪门子弟追求的原因)。
连瑞博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事情,男爵夫妻会视而不见?
对于最近在瑟思堡所发生的一切,隆那男爵一清二楚,朝廷上各派势力分崩离析,开国几百年来,政治矛盾从来没有这样严重以至于不可调和过。而且,自从三十年前同得里至在比雷斯发生了一场持续近十年之久的战争之后,这个佛朗士自古以来的噩梦,仇怨交缠的国度再也没有袭扰过佛朗士边境。
但是那场战争,同样挖空了两国的国库,自己担任公职的时候,正好是战争结束不久,因此男爵最清楚国王的口袋里面倒底还剩下多少金币。对于战争的恐惧,使得佛朗士不敢削减军队数量,驻扎在佛朗士边境的比雷斯、塔伦堡、以及泊朗三个军事重镇总共兵力加起来有二十余万,这对于囊中羞涩的国库无疑是一笔庞大的支出。
随着战争阴影的消散,国王陛下越来越难以忍受这笔在他看来沉重而又毫无必要的负担。在他计划中比雷斯等三郡至少应该裁撤十万军队,甚至只保留五万军队,在国王看来已经足够了。但是,比雷斯战役中的功勋人物,国王陛下的弟弟菲利普斯亲王绝对不这样认为。
为了裁军的事情,王室成员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在这个时候,加入任何一方阵营,正如瑞博所说的那样,都是没有什么好处的。身处于权力纷争的边缘,隆那男爵对于这一切的看法远比是局外人的瑞博更加深刻。因此在邀请名单中,绝对没有一个和有势贵族沾得上边的。
对于隆那男爵来说,这样更好。因为按照惯例,一旦发生内乱,风波平息下去之后,豪门贵族中有势贵族肯定大批倒霉,反倒是他们这些破落贵族因为执政者需要收买人心,日子反而好过。这种有利益又没有风险的事情,隆那男爵看得很准的。
不过,他绝对没有想到,瑞博·海德,这个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少年竟然将自己对于局势的看法当众说了出来。事实上,那位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原本并没有出现在邀请名单之中。门当户对毕竟是关系贵族体面的事情。
如果将女儿嫁给一个平民贵族子弟,给别人说起来好像自己在出卖女儿以换取金钱一样,这对于贵族的名声无疑是最致命的伤害。在佛朗士几百年的历史中,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那些目光短浅贪图眼前利益的家族,被其他所有贵族唾弃。这些家族的子孙在贵族圈子里面找不到通婚的对象,因此他们的血脉中,越来越多地出现平民的血统。很快这些家族便从贵族圈子里面消失了。
隆那男爵可不希望做出对不起祖先的事情。因此平民贵族是绝对不在邀请之列的。但是,那位埃克特·海德先生确实谈吐高雅,见识广博,最重要的是对于诗歌有着独到的见解。
很快,这位来自于意雷的破产贵族后裔便被男爵引为知己。对于平民贵族,隆那男爵并不欢迎,但是外国破产贵族就另当别论了。因为他们的血统毕竟是高贵的贵族血统。很多破产贵族家族原本甚至是威名赫赫的豪门。
虽然对于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并没有太多了解,但是,凭借着海德勋爵的族徽上那个美人鱼标记,隆那男爵就完全可以认定海德勋爵的家族血统之高贵纯正。美人鱼标记是意雷王家的标志,表明这个家族在她漫长的历史上至少出现过一位王后,甚至有可能是一位执政王后。
纹章的审定绝对是一件马虎不得的事情。虽然佛朗士的贵族们对于国王陛下封奉了太多平民贵族颇有微词,但是至少没有赐给他们代表荣誉的家族纹章。至于那些拥有纹章的外国破产贵族,长老院会反覆核实之后,才会予以承认的。
那些长老会成员之苛刻,贵族们相当了解,因此由他们来判定纹章的真伪,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能够通得过那些长老们的法眼,这个美人鱼标记无疑是货真价实的了。一个意雷王族后裔,无论怎么说都是显赫贵族,邀请这样的人出席自己的舞会应该能够说得过去。
发出邀请之后,隆那男爵并没有想到埃克特·海德先生自己没来,来的竟然是他的侄子。同样,他也绝没有想到这位小海德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物。隆那男爵不得不承认瑞博和他叔叔埃克特一样是相当能够吸引人注意的人。
一样的博学,一样的沉稳,一样的高雅气质,一样温和的脾气,比起普通的平民贵族来,他们的气质更高雅,那显然是悠久血统所流传下来的不可磨灭的特征。同普通贵族比起来,他们没有那种令人不可靠近的骄傲。隆那男爵自己要不是年轻的时候曾经打算作一个抛开一切的诗人的话,他也同样会是个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