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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结果无疑最为完美,国王和亲王近半个世纪的争夺,通过这种办法得到化解。
那位还没有出世的储君无疑是一位天使,他的降临化解了一切危机。
口口口
在香特龙根大道之上,长长的车队等候在那里。
京城里面的人们实在是太喜欢这条繁荣的街道了,彷佛任何比较有意义的活动都应该在这里举行一般。
无论是迎接还是送行,对于京城的人们来说,香特龙根大道永远都是最为合适的起点。
不过无可否认,这条大道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因为京城之中声望最为隆重的豪门世家无不居住在这里。
长长的车队望不到尽头,这便是送行的人群。
法政署的官员守候在每一条路口,他们既要维持秩序,又要防止不怀好意的捣乱者出现。
这些官员们身穿着理亮的铵甲,头上顶着宽沿的浅底盔,虽然在战场上他们是最为差劲的士兵,不过披着橘红色的战袍,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倒是雄赳赳气昂昂。
和香特龙根街道相邻的每一条大道之上,还有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巡逻骑兵到处巡视,他们远远地便将一辆辆看上去不起眼,显然不属于贵族家族的马车拦截下来,今天的香特龙根大道对于普通马车来说,完全封闭。
在两旁楼宇之上还有那手持重型军用弩的法政署护卫队成员,密切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弩弓早已经扣上了弓弦,只不过箭矢还没有搭在弓弦之上而已。
那剑拔弩张的样子,确实给人以一种安全感。
送行的仪式还没有开始,因此那些早巳经准备好的鲜花、彩带和碎纸片,全都摆放在一边,而那些看热闹的市民们也三五成群在那里闲聊着。
只有排列在队伍最前列的那一队圣骑士,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的战马,永远是那副雕塑一般的冷静和刚硬。
这些圣骑士排成左右两列,不过他们并非充当仪仗和摆设,在得里至王国的储君离开佛朗士王国的边境之前,他们将担当护卫和保镖。
圣骑士们一如既往地身穿着那银白色的铠甲,他们右臂上的圆盾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闪闪发亮。
一杆长枪搁在战马的右侧,和那柄四尺长的长剑挂在一起。
在作为护卫的圣骑士的后面是四辆宽敞的马车。
那是豪门贵族专门用来长途旅行的马车,长度接近普通马车的两倍,后端靠近车尾的地方布置着一个像是阳台一样的有趣东西。
所有的窗子都靠近后方,那宽敞的车门甚至能够令一匹骏马通过。
四辆马车之中,最后那一辆属于瑞博所有,此时此刻马车上空无一人,即将远行的特使还没有到来,瑟思堡的小继承人和即将离开佛朗士回国的得里至王子,正在宫廷之中担当着告别仪式的主角。
事实上,后面跟随着的马车之中,大多数也同样是空荡荡的,那些送行的人们此时此刻也还在宫廷之中参加那场隆重的告别典礼。
在车队不远处正是赫赫有名的安伯顿大教堂,在教堂的休息室里面,将随同瑟思堡小继承人而行的人们正等候在那里。
凯尔勒和往常一样站在不起眼的阴暗角落之中,疯子皮特则靠近窗口,一本正经地在那里朗诵着诗篇,那是他为了远行而作的,华丽的言辞和充满激情的文字,倒是吸引了不少神职人员驻足旁观。
在休息室旁边的小客厅里面,埃克特正和芙瑞拉面对面坐在一起。
芙瑞拉自顾自地品着茶,而埃克特则在那里整理着一堆文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将那堆文件推到了芙瑞拉的面一刚。
“这是我所能够为你们做的全部工作,很可惜在此之前我们对于得里至王国所知甚少,这里的大部份资料是通过教廷获得的,也许和真实情况有很大的出入,不过得里至王国那些有影响力的大家族的来龙去脉应该绝对不至于弄错,这方面的资料应该对于你们有些帮助。”埃克特叹了口气说道,这已经是他所有努力的结果了,不过在他看来,资料显然还不太充足。
“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我情愿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的亲眼所见能够告诉我,什么人对于我们将有所帮助,而谁则对我们抱有敌意。”芙瑞拉淡淡地说道:“这些东西,我会交给你的学生去处理,他已经是这方面的老手,应该能够看出一些东西。”
“你我做事的方式不同,风格更是完全回异,不过我相信你的直觉,头儿曾经说过,我的大脑和你的眼睛是他所拥有最为宝贵的财富。”埃克特笑了笑说道。
“头儿对这次远行有什么交待?”芙瑞拉淡淡地问道。
埃克特看了芙瑞拉一眼,缓缓地说道:“头儿只想让我转告你和瑞博,千万小心保重自己。”
芙瑞拉听到这句话沉默了片刻,回味着其中所包含的真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一次淡淡地问道:“我的那个不听话的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也许以后我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
“你一直没有问起这件事情,因此我们一直也没有告诉你,你的弟弟去了意雷,现在正在为教廷做事,他很勤奋,而且信仰坚定,因此非常受主教们的看重,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便能够拥有一个较高的司职。”
“是头儿这样安排的?”芙瑞拉不以为然地问道。
“不完全是这样,头儿确实做出了一些安排,他让一位交情比较好的主教稍稍看顾一些你的弟弟,不过他现在所取得的好感,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对他拥有好感的并不仅仅只有那一位主教而已。”埃克特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察看着芙瑞拉的神情,从芙瑞拉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一丝宽慰和深深的悲伤。
埃克特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会令芙瑞拉感到悲伤,事实上,那个小弟弟曾经是她的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瑞博仅仅只不过是一个代替者而已。
因为以往的经历和相同的遭遇,瑞博非常幸运地代替了芙瑞拉弟弟的位置,他轻而易举地获取了那被芙瑞拉压抑在心底很久的爱意,那是一个姐姐对于相依为命的弟弟的关切和爱护。
但是这个弟弟偏偏并不了解真相,他的眼睛被世俗的观念所蒙蔽,他的出走对于芙瑞拉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便芙瑞拉的心中已然充满对于瑞博的情义,但是那时候留下的创伤仍旧没有愈合,那已然是一条永远无法弥合的伤口。
“对了,头儿和我都一直有一件事情隐瞒着瑞博,那对抚养他的夫妇已然去世。”埃克特说道,他将话题引了开去。
“是头儿安排的吗?”芙瑞拉问道,语调非常平静。
“你应该非常清楚,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埃克特说道,他很高兴芙瑞拉的注意力已经从那悲伤的话题之中转移过来。
“头儿给了那对夫妻一些钱,那个水手用这笔钱买了一艘船,他想要经营自己的船队,可惜命运之神并没有打算让他成为一个富有的人,一场风暴袭击了那支船队,生还者寥寥无几,而那个叫贝蒂的女人同样也在船上,她想要回到南港,看看那个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埃克特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头儿和你想必非常担心瑞博会怀疑这件事情,担心他会以为是你们杀人灭口。”芙瑞拉淡淡地说道。
“按照瑞博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如此猜忌,不过我们不敢下这个赌注,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瑞博举足轻重,无论是头儿还是我,都没有把握能够彻底地控制住他。”埃克特平静地说道。
“所以你们想通过我来控制他?你们将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芙瑞拉冷笑着说道。
“何必说控制这样生硬的话呢?头儿将瑞博当作是自己的孙子一样看待,而我和他之间更有一份老师和学生的感情在里面。”埃克特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也很清楚头儿对瑞博所抱有的期望,头儿打算用我紧紧地拴住瑞博,是不是他担心自己的魅力比不上他那位精通魔法的老朋友?”芙瑞拉说道,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这确实是头儿所担心的事情,你我都看得出来,他很想退休,但是又放不下这个他花费了无数心血和代价的组织。而瑞博显然是接替他掌控大局的最合适人选,头儿非常希望他能够取代他的位置。”埃克特说道。
“原本不是内定你为接班人吗?被学生所取代,难道你不感到失落?”芙瑞拉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想法,我们一起在头儿的身边长大,一起受到头儿的训练,你应该非常清楚,我和你一样都对这种生活不感兴趣,正因为如此头儿只能够将我培养成为一个高明的骗子。事实上,无论是你还是头儿想必全都十分清楚,我做得再成功,充其量也仅仅只是一个骗子,我不可能像头儿那样刚强决断,面对小麻烦或者在幕后布置一些小阴谋,我的脑子足够派用场,但是如果面对像洛美尔这样的大家伙,那恐怕就不是我对付得了的了。我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策划者,不过我绝对不会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甚至连你都比不上。我和你、和瑞博完全不一样,我并不是个南港人,那个位于佛朗士南端的小港口从来不属于我所有。正因为如此,头儿一直不放心,在南港获得彻底的平安之前,他始终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退休。”
埃克特继续侃侃而谈道:“其实,一直以来你在头儿的心目中都是第一继承人的人选,唯一阻碍你的便是你的弟弟,他令你变成这样,而意志消沉的你显然更加不能够令头儿完全放心。所以当瑞博出现在头儿的眼前,当他成功通过试练,头儿的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继承人人选,而当他一次次从阴谋暗算之中闯出来,那时候头儿的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你应该早已经发现,瑞博好几次陷入危机之中,完全是头儿有意令他孤军深入的缘故,头儿之所以冒着瑞博被杀,以至于整个计划彻底破产的原因,正是他希望瑞博能够从这一次次冒险之中获得经历,和他年轻之时一样的常人难以获得的经历。瑞博的成绩令他非常满意,而更满意的无疑是瑞博正渐渐变成了他计划之中所需要的继承人的样子。你同样应该早巳经发现,现在的瑞博越来越像头儿的样子,他的眼神,他为人处世的态度,他应变危机的反应,无不和头儿极为相似。唯一有所差别的恐怕就是瑞博显得过于锋芒毕露。虽然他从凯尔勒那里学会了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能力,却还没有将这种本领运用于平常之中。他就像是凯尔勒,当他们俩走在黑暗之中的时候,他们确实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当他们站立在亮光底下,他们便显得过于刺眼,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匕首,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锋芒。”
“你自己不打算接替头儿的位置,就想用瑞博来顶替?”芙瑞拉冷冷地说道。
“因为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埃克特肯定地说道。
这一次芙瑞拉并没有反驳,沉默着一言不发。
埃克特同样保持着沉默,他将那一堆文件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文件盒子里面。
将一切都收拾停当,埃克特这才彷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轻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头儿希望能够确认,王后陛下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是否是瑞博播撒的种子?”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