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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您是否能够再一次派出几个土魔偶?我需要几个绝对忠诚的信使,替我向我们的同盟者传递几个消息。”那位老者说道。
“我还有两个土魔偶可以供你差遣。”那位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两个已然足够。”说着那位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片递到了老魔法师的眼前。
“这便是需要传递给我们盟友的消息。”那位老者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说道。
老魔法师取过纸片扫视了一眼,冷冷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亲王大人更加看好那位王子殿下,难道现在就急着要将我们的盟友彻底出卖?”
“大师,亲王殿下并非看重那位亨利德王子,他只不过是为了不让我们那位雄心勃勃的盟友太轻而易举地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我们的那位盟友恐怕也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如何将我们出卖,有亨利德王子牵制着他,我们之间的盟约也许会继续下去,甚至变得更为牢固。而一旦他所担心的所有威胁都不存在了的话,恐怕就是他将矛头指向我们的时候。据我所知,他显然仍旧对当初不得不将嗜血的秘密送给我们而耿耿于怀,能够将我们送下地狱,恐怕会令他感到非常高兴。对于亲王殿下来说,他同样是必须被削弱甚至消灭的对象,一旦亲王殿下掌握了佛朗士王国的最高权力,那位盟友先生便是最为危险的敌人,他对于我们太过了解了。”那位老者微笑着说道。
他悠然地看着老魔法师,然后郑重其事说道:“这就是政治,一种不为您所了解的游戏。”
老魔法师对于亲王身边的第一重臣所说的话根本不置可否,他轻轻拍了拍巴掌,令两座站立在墙角边上的雕像活动了起来。
这两个雕刻精细甚至连肌肉和皮肤之上突起的血管也能够清清楚楚看到的魔偶径直走到那位老魔法师的面前。
这座秘室正中央的位置,也就是刚才老者盘腿坐着的地方,并没有铺设着地板,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圈之中露出黑褐色的土壤。
在这个圆圈的四周画满了神秘的魔纹,令这块地板宛如是一座巨大的魔法阵。
那位老魔法师吟诵着神秘的咒语,那低沉的声音显然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种族所使用的语言。
那两个魔偶静静地站立在泥土之上,随着老魔法师那低缓的咒语吟诵的声音,四周的土壤仿佛变成了液体一般,荡起了一阵阵的波浪。
那卷起的漩涡将这两个和人没有什么两样的魔偶一点点地吞没。
所有这一切显得如此神秘和诡异,对于那些无法领悟这种奇特力量的人来说,无论他们看到多少次这种情景,都会感觉无比的羡慕和震惊。
而此刻在得里至内陆的一个小镇旁边,在一片松软肥沃的田野之中,正有四只黑色的脚从泥土之中一点一点地长出来。
这一切是如此地缓慢,却又显得异常迅速,不过没有人看到这不可思议的景象,这是一块荒芜的农田,它属于一位住在京城之中的威名赫赫的贵族老爷所有。
整整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这两个魔偶才终于从泥土之中出来,因为土壤有所不同,因此此刻它们俩身上的颜色显得更深。
其中的一具魔偶跪在地上,它从地里挖出一块黑色的土壤。
那块土壤如同活了一般迅速变幻着形状,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张纸的样子,纸上显露出清晰的字迹。
当所有的文字清清楚楚地印刻在这张用土壤变成的纸张之上后,那个魔偶将这张“纸”像羊皮一般卷了起来。
它将这张奇特的纸塞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所有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
做完这一切,那两个魔偶一前一后朝着远处建造在山坡之上的庄园缓缓走去。
第二章
从绝境之中逃出生天,令每一个幸存者着实兴奋了一阵,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这里离开繁华的城镇颇有一段距离。
虽然有人建议在山脚下的农舍之中借宿一晚,不过看到那位希娅公主殿下身上的伤势,以及另外一位公主殿下因为饱受惊吓而显得有些精神失常的样子,这暂时休整的建议立刻被众人所拒绝。
老魔法师头上的伤口早已经被包扎好,那染血的长袍已然被扔掉,骑士之中的一个脱下了身上的衣裳,给那位老魔法师穿上。
失血过多的老魔法师同样也是一位必须受到特别照料的伤员病号。
幸好那位威严的骑士从附近的农舍之中借来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这原本是那家的主人用来运输柴草的工具,此刻却躺着三位需要别人精心照料的伤员。
而照料伤员的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芙瑞拉小姐的身上。
看着她照料每一个人的情景,瑞博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当年那个在他们这些孤儿的心目之中如同圣女一般的系丝特小姐。
他多么想也坐在马车之上,多么希望自己的身上同样也有一两道伤口,这样他便能够名正言顺地接受芙瑞拉的精心照料,享受那曾经令他沉醉神迷的温馨。
只可惜,他显然是所有幸存者之中除了那位杀手之王凯尔勒之外,最完好无损的一个。
他身上唯一的一块伤痕便是刚才抱着两位小姐爬上岩石的时候,不小心滑下来时在手背上留下的擦伤。
那位王子殿下临时充当了马夫的职责,能够坐在马车之上,对于此时此刻心力交疲的众人来说,显然是最为美妙的差使。
这群衣裳褴褛神色疲惫的人们垂头丧气地行走在那人烟稀疏的大道之上。
从死亡边缘生还的喜悦,此刻已然被对同伴的哀悼所代替。
看着这跟随着马车缓缓而行的不足二十个人,瑞博几乎难以想像当初从京城佛朗克出来时的景象。
如此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就在片刻之间烟消云散。
这便是魔法师所拥有的真正威力,瑞博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千年来,从来没有哪位君王曾经将这片山脉作为侵入敌国的突破口。
为什么历代名将,都情愿选择那开阔的北部平原作为战场,进行残酷无比的搏斗和厮杀。
显然这并非是骑士的尊严或者对于光明正大的战斗方式的追求,而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冒全军覆没的危险,进入这丝毫没有退却余地,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绝地。
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在这充满了危机的所在,魔法师的力量是最为强大和难以抗衡的。
瑞博非常庆幸自己身为一个魔法师,而看到过魔法师所拥有的真正力量的他,更加坚定了追求那强大无比的极致力量的决心。
走在那人烟稀疏的大道之上,听着道路两旁的田野之中阵阵牛羊的叫声,听着远处河上那吆喝呼喊的声音,以及纤夫那沉重的号子声,瑞博感到一种异样的凄凉。
这便是他进入得里至王国的第一天,这便是他踏出旅程的第一步,没想到开头竟然便如此惊心动魄。
这死里逃生的经历,恐怕丝毫不亚于海德先生当年前往遥远东方的冒险。
一路之上,他们路过了很多农舍,这些农舍零星散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上。
每经过一片农舍,那些骑士们便进去“搜刮”一番,总算让每一个人都乘上了马车。
这些简陋的马车行驶在大路之上。
在这盛夏季节,中午时分的阳光显得特别毒辣。
虽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刚才那四处飞溅的水弄得浑身湿透,不过在这烈日的烘烤之下,很快便全部干透了。
被烈日灼烤得昏昏欲睡,瑞博迷迷糊糊之中感到大道之上的人烟渐渐稠密了起来。
几乎每一辆经过的马车都朝着他们指指点点,显然他们一行颇为引入注目。
在这三辆马车之上,不但有美丽迷人的小姐,还有神情威严、体态强硕、腰际佩戴着长剑的人。
马车在两旁的行人注视之下又往前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终于看到在群山围绕的山坳之中露出一个直刺天空的教堂尖顶。
对于瑞博来说,这样的建筑风格丝毫不显得陌生,他曾经一度为这些格图式风格,拥有着一座座如同利剑一般的尖锐屋顶的恢宏建筑所陶醉。
不过在他记忆之中,喜好时尚追求经典的佛朗士人好像更喜欢巨大的显得奢华高贵的圆顶,而不是这些笔直向上的尖锐建筑。
随着马车越来越靠近,瑞博总算能够看清,这座隐藏在山岭之间的幽静城镇。
无论是南港还是瑟思堡,这座俭朴的小镇显然都无法相提并论,事实上从规模和繁荣热闹的程度看起来,这座小镇甚至远远及不上莱丁。
不过,瑞博却隐隐约约从这普普通通的小城镇之中感觉到一丝古典深沉的气息。
这显然令瑞博感到深深疑惑,因为得里至王国的历史绝对不可能比佛朗士王国更加悠远绵长。
这座小镇无疑已经经历了一段不短的岁月,小镇前面的那平整的用花岗岩条石铺成的阶梯已然因为岁月的磨砺而变得光可鉴人,那无数细碎的裂纹仿彿在向路人诉说着这个小镇的悠远历史。
小镇之上并没有多少恢宏的建筑,那座格图式样的教堂也许是唯一一座能够称得上气派的建筑物。
和刚才从山腰所看到的那些乡村农舍一样,这座小镇堆满了风格各异的房屋。
这些房屋建造得有些拥挤,以至于街道显得异常狭窄。
不过这狭小的街道和风格各异的建筑搭配在一起,却显露出一种浓浓的古色古香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那围绕着城镇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那道用白色岩石堆砌而成的两米多高的围墙,以及那建造在山腰和山顶之上,在树丛之间隐隐约约显露出一片墙壁屋顶的简陋古堡要塞,同样也为这座小小的城镇平添了一丝岁月沧桑的痕迹。
那造型俭朴却显得异常优美的小石拱桥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恰似一幅优美的田园风景画。
更令瑞博赞叹不已的是,这座小镇虽然拥挤,却到处都充满了绿意。
虽然两边的房屋建造得令街道只剩下极为狭窄的一条小道,不过小镇的居民却愿意为那些参天古木留下一片生存的天地。
沿着那狭窄的街道小心翼翼地缓缓而行,置身于这座城镇之中,却仿佛进入了山林。
那遮天蔽日的树冠将很多低矮的房屋笼罩了起来,那碧绿的树枝轻轻地搭在屋檐和门廊之上。
在这一片葱茏中,令瑞博蓦然感觉到这座小镇那古朴宁静的浓浓味道。
沿着那铺满了鹅卵石的弯曲而又狭窄的小街缓缓而行,雨旁那近在咫尺的小餐馆、小酒吧、小商铺,深深地吸引住了瑞博。
这里和南港有着天壤之别,这里的商铺、餐馆丝毫都不显得张扬。
店铺的门面全都显得极为狭窄,除了一张短短的长三尺的柜台,便只有一道能够让人侧身通过的夹弄。
马车在一家小旅店的门口停了下来,瑞博觉得非常奇怪,那位王子殿下是如何能够找到这家旅店的。
这家旅店开在一条狭窄的深巷之中,这里显得异常僻静,门前的一棵巨大的榕树,令这里平添了一丝古朴宁静的感觉。
一条细长的木质引水渠将半山腰上的山泉引到了门前的一个小池塘里面,那细长的泉水叮叮咚咚地击打着池塘的水面,就仿佛是悬挂着一道细小如练的瀑布一般,那绿茵茵的苔藓和门前的古榕树正好相映成趣,令这里更显得幽静祥和。
一切事情全都交给那些骑士们去打理,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径直进入了为他们准备的客房。
这座俭朴的旅店并不宽敞,因此客房也显得有些狭窄,除了一张床,便只有床边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白陶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