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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走火入魔误入歧途,决定先对她进行必要的栽培和教育,这样才是对待祖国未来的花朵的最正确的方法。”
长长的一段话立时引来一片笑声。
曹芝琪看着他如长辈般慈爱的笑脸,心中笑个不停:谁说实验班的学生闷骚来着?
这些人个个都很活泼。
一个女生问程释昔日的同桌:“张岳平,程释上课会不会把书打开?”
有些问题,最有资格发言的便是程释昔日的同桌。
跟程释同桌了两年的男生肯定地点头:“会。不过他通常打开了只看一眼就不再看了。”
“那他都做些什么?”
“做竞赛题。”
又有人问:“你跟他一起坐,压力大不大?”
男生戴着一副半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一脸平静地说:“很大,难以想象的大。”
他举了一个例子:“我记得高一第一次物理测验,我在算倒数第二道选择题的加速度时,他已经把整张试卷做完了。”
环顾了众人一眼,又补充道:“但是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在,压力自然就消失了。”
曹芝琪问:“那他回来的时候呢?”
男生微笑着回答:“又膨胀成无穷大。”
另一个男生故意道:“原来你一直视程释为眼中钉、肉中刺。”
所有人都听得出这是一句玩笑,不约而同都大笑起来,男生也不由莞尔,配合地接下去:“不幸被你言中。我一直想着要怎么才能把它拔掉。”
曹芝琪又看一眼程释这位昔日的同桌,他是一个成绩优异的男生,尤其物理学得非常好,她和许婷婷平时经常问他物理题,她甚至记得高三有一两次考试他的名次还在顾正宇之前。
虽然已经跟程释当了三年同学——包括高三徒有虚名的一年,可是即使到了现在,曹芝琪仍是免不了感慨。
过了片刻,男生又说:“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坐。一个人霸占两张桌子的感觉挺不错的。”
顾正宇回忆起高三的情景,说道:“我记得高三那时程释和江胜闻的桌子都被我们拿来堆书了。”
“是啊,我们直接把他们两张桌子当成课本的收容所了。”
“对啊对啊,那些书差不多有一米高。”
“是他们故意堆起来的,我记得有一天晚上老周来检查晚自习,看到那堆书什么也没说,还跟我们乐呵呵地笑了笑。”
“其实他们两张桌子就是给大家资源共享用的。”
“对啊,连用户名和密码都不用,有不用的书就往那里转移。”
“也就是变相的垃圾中转站。”
曹芝琪听得不由微笑,许婷婷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杯子里的茶都溢了出来。
许婷婷在大学里过得颇为自在,优异的成绩和恬静的性格使得她备受老师和同学欢迎。但偶尔回忆起高中那段岁月时,内心都会产生一种美好的感觉,觉得那大概是读书生涯中最开心的时光。
在那个时候,她欢笑过,拼搏过,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
☆、第 41 章
楼道里很安静,隔壁寝室的专业刚结束一门考试,女生们都出去玩了。
偶尔楼下有车子经过,发出橡胶碾过水泥地特有的响声,由于隔得太远,音量穿过遥远的空间变得很低。
姬菲迎将手机贴在耳边,侧身躺着:“我们宿舍一个人也没有,灯也关了,我听到楼下那些车开过的声音。”
“只有你一个人在宿舍?”
姬菲迎“嗯”了一声,跟他解释:“她们都去开会了,我们学院今天晚上有会。”
程释闭上眼睛,脑海里想象着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周围一片黑暗,心上滑过一种不知名的感觉。
他们多久没见面了?
从五月份到现在,206天。半年多的时间。
因为参加多科竞赛的原因,各方面的知识接收得早,初中就开始深入看相对论方面的书籍。学广义相对论时,知道空间是可以扭曲的,空间和时间具有可塑性。
物质和能量可以改变时间和空间,空间的弯曲、时间的变形会使距离发生变化。
可是在现实中,一个广袤的太平洋隔断了时间和空间。
过了一秒,程释再度睁开眼睛,眼神已经平复下来。
窗外,拂晓的光芒在远处的地平线若隐若现,纽约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曦中。
他放柔了声音:“这样跟你说话会不会影响你休息?”心里也不肯定这样对她好还是不好。
“不会,我现在睡不着。”
感冒病毒肆虐着她的身体,骨头关节衔接的地方使不上力,她几乎握不住手机,有点迟疑地问:“我跟你说说话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你想说什么?”
她病得昏昏沉沉的,大脑的运作也变得迟钝,心里也不知道此时最想说什么。
他却很快起了一个头:“你最近在做什么项目?”
“最近?给一家公司编一个安全管理系统。”原本被病毒压得沉重的脑子,听到他的嗓音后渐渐变得轻松。
“你做多久了?”
“从开学那时做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
从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沙哑无力,似乎随时都会被微弱的电波声淹没。
程释快速整理好思绪,“姬菲迎。”
“嗯?”
“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她的眼睛一酸,“我下次会注意。最近事情比较多……”
虽然嘴上这么答应,眼睛却被雾气润湿。
专业课程比较简单,无需她多虑。实验室的项目虽然难,却是她感兴趣的内容,所以想把它做好。项目组其他成员确实不会做,她便多分担一些任务,教授让她帮忙干活,她也一一做好让教授满意。
不是为了让教授高兴,而是希望可以像他那样,什么事都用心去做,而且一旦做了都能做到最好。
只是想到他什么都很认真地做,而且都做得很好,即使物理竞赛不是他最感兴趣的事情,他也全身心投入。
是他让她知道专注地做一件事是最快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是她从他身上学到的。
程释听得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尽管想继续陪她说话,但是心里很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你好好睡一觉,别想事情。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
“我的手机不关机,你要是觉得闷就给我打电话。”他微微一顿,“发信息也行。”
“好。”
“明天中午我再打电话给你。”
姬菲迎的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却记得这句话他刚才已经说过一遍,当下又应了一声:“好。”
他每说一句姬菲迎就应一声好,到后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微弱地笑起来,“我的回答是不是很没创意?”
他说话一向简洁,别人说十句他也未必答上一句。如今他好不容易跟她说这么多话,倒变成她说话简便了。
程释也是微微一笑,但是一想到她还病着,笑声也是有气无力地,脸上的笑容又褪去,声音却是温柔地:“不会。”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意识到她那边已经接近九点了,“那我挂了。”
“嗯,拜拜。”
姬菲迎手臂没力气,手机依旧举在耳边,听到电波声意识到他在等她挂电话,便按下红色的结束通话键。
将手机放在床中部的地方,没关机,伸手就可以够到。
病毒侵蚀着她的身体,聊天耗去她部分精力,挂了通话后不久她便沉沉睡去。
这次感冒来势汹汹,似乎打定主意要在她身上驻扎一段时间才离去。
星期一早上姬菲迎醒来仍然觉得累,全身使不上力气,嗓音低哑,声带更是干涩无比。她请了一天假没去上课,留在寝室休息。
一直处于运转状态的身体忽然松弛下来,似乎只有彻底大病一场才能完全恢复。
感冒没法一下子痊愈,这学期的课程又很重要,翌日姬菲迎便跟寝室女生一起去上课,但实验室的项目只能过几天再继续了。
寒冷的天气在某种程度上拉长了她的病期,姬菲迎原本以为自己休息几天就能好,结果过了一个多星期情况才彻底痊愈。
星期天早上,老大和老二出去上自习,只有柳叶和姬菲迎留在寝室。柳叶在写课程设计,姬菲迎则对着电脑写论文。导师说这篇论文可以发SCI,给她留的时间也相对宽裕。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接到程释的电话。他的语气十分随意:“嗓子怎样了?”
“好得七七八八了。”姬菲迎这段时间跟他通电话的次数多了,讲话也较随意。
“姬菲迎,我23号回国,会先飞到A市,到时想见一下你——”
他停顿两秒,问道:“可以吗?”
她病了一个多星期刚痊愈,没有留心他说话内容的宾语跟上次邮件的不一样,举着手机点头:“噢,可以。”
隔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在屏幕上的一串英文上跳过,问:“斯坦福有航班直接飞到A市吗?”
“没有。旧金山有航班直飞A市,我去那里转机。”
姬菲迎心中一动,忍不住问他:“你以前怎么回Z市的?在哪里转机?”
“一般去上海和香港转机。”
她又问:“转机这么多次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他很快回答,轻描淡写。
又嘱咐她:“你好好休息,先养好病,别担心这些问题。嗯?”
最后那个音节,清冽的男声微微上扬,温柔了原本冰冷的手机电波。
“好。”她也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
星期三早上系里进行了通信工程的结课考试,中午姬菲迎跟柳叶一起去食堂吃饭。柳叶下午要去B大见朋友,跟姬菲迎聊了一会儿,随口问:“你那个B大的学生会部长怎么样了?”
“他最近在忙考试,跟我很少联系。”十二月是不少课程结课的时期,考试自然也多。
姬菲迎吃了两口饭,倏地停下筷子。
柳叶很快察觉:“干嘛?这个菜很难吃吗?”
“不是。”姬菲迎连忙摇头,低头继续吃饭。
顾正宇最近在忙考试,极少跟她联系。上一次两人联系,大约是在半个月前。
程释跟她说要在A市转机,是上周日。
思维戛然而止。
感冒期间放缓速度运转的大脑此时变得灵活起来,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宛如雨后的初阳逐渐显现。
清晨。
走出公寓大门的时候,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停泊在门口,静静地等候着出发。
程释坐进后座,出租车缓缓启动,驶上柏油马路。
冬季的早上,晨曦的光芒总是姗姗来迟。阳光破云而出,瞬时万缕光线如同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车子顺着公路的线条自如穿梭,划出一条长长的轨道。
程释靠在后座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掌中的黑色手机,目光淡淡地望着窗外。
轿车驶上101高速公路,沿途的景色飞速掠过,只留下一团模糊的影子。
将车窗按下一条缝,立刻有风灌进来。车窗外旧金山机场的航站楼轮廓逐渐显现,冒出了形状优美的弧顶。
有飞机划上蓝天,在天上掠过,机身在蓝白的天幕中越变越小。
出租车最终缓缓地在第三航厦的大门前停下。
机场大楼的建筑盖得很低,有飞机在起飞,修长的机身从机场大楼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