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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事告诉程颢,他抱着婷婷看《葫芦娃》,指着妖艳的蛇妖跟婷婷说笑,随口应着:“那就去呗。哎呀……”他凄喊一声,一手按着头转过脸问,“干嘛呀你!”
在我问他意见,他回我话中间那几秒时间,恰好看见他乌黑的头发里又有一条颜色醒目的头发,迅速拔掉,所以才引来他那声凄喊。我把那根头发递在他眼前:“程颢,黄头发哦,你真的准备老了!”
他抢过那根黄头发:“还没白呢。”
“准备了,搞不好过几天又出现几根白的。趁着现在头发乌黑,快点找个女朋友吧,不然一头白发,连婚介所都帮不了你了。”
“别说我这个了,说你那个吧。真想去律师事务所那就去,如果你想赚外快,我可以拿回一些文件啊,小说啊什么的让你翻译,哦,还有,要是你信得过我,可以跟我买股票,不会买很大,都是玩小的,赚几千块而已。”
“股票啊,这东西最容易害得家破人亡了。”
“你放心,婷婷没了你还有她爸。”
我拿起枕头打他的头。
经过多番思考,于是,我真的递上了辞呈,傻不傻,五六千工资的工作不要,去做二千多工资的工作,可这是有原因的。张婉莹说不久她和韩锦锋的结婚纪念日就到了,以前因为工作不曾去在意,想利用今年这一次来弥补过去所错过的,所以在酒店里订了房间,打算纪念日那天就在酒店度过,张婉莹还说,打算给小康生个弟弟或妹妹。
对韩锦锋始终是有感情的啊,即使我想得再开都好,也做不到以平静的心来接受自己工作的地方弥留有他和妻子欢爱的味道,这不是对我的讽刺吗!
又站在阳台跟程颢聊天了,他先问我:“衣柜里那件衬衫什么时候扔!”
我微笑,望着漆黑的夜空便会忆起那次公司组织去旅游在度假村和他发生的事,心情苦涩下来,流露出对他的感情:“他穿衬衫很好看,我喜欢看他穿衬衫的样子,站在我面前帅帅的,带着柔和的英气。”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是吧。程颢,你不是疑惑的说过,不知道我在锦锋身上看到了什么而让我对他那么痴迷吗!这个问题我有想过,一开始我并理不出个头绪,后来回头想想以前跟他相处的日子,他这个人要求不多,只想有个安定的家,以家庭为中心的妻子,病了,累了希望在家庭里得到温暖。”
“天爱,你不能这样单一的想,有些人就是没有才会去奢望,当他有了就不想要了。你很好啊,你可以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以给钟文博温暖,可为什么最后钟文博还是要跟你离婚!”
“这是人品问题,锦锋和他不一样,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我就和他认识,在我不注重穿着打扮的时候他就对我有了感觉。程颢,我不是单纯的人。”
“那好,你接着说,为什么喜欢韩锦锋!”
“他对家庭有担当,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有责任心的人!有责任心的人就不会在外面留情。”
“他只是需要爱,需要温暖。”
“所以就找上你这个保姆!”
我气了:“程颢,你这是在贬低我的自尊。”
“这是你自愿的,你看他离开你离开得多爽快,毫无余地,好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爱上他,好像感觉来了就是来了,所以……”
“所以不顾一切的爱了。行了,不要说了,我跟你道歉,刚才不应该那样说你,的确,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前一秒说不爱你,下一秒就会爱的死去活来,感情本来就是跟【奇】着感觉走,谁都能【书】欺骗得了,但惟独欺骗【网】不了自己的那颗心。”
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伸手打他一下:“原来是大情圣啊,失敬失敬。”
“什么大情圣,也就卖弄点皮毛,旁观者清呗,所以看什么都比当事者清楚。”
夜已深,天作凉,可能因为明天要到事务所上班心情有些激动,精神清醒得很,和程颢站在阳台里即使不说话也能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沉默许久。
到事务所报到时,抬头看着这座充满正义和威严的律师楼,心情突然激动万千,过去在心底挣扎是否放弃做律师的念头一轰然的全消失不见,此时只有一种澎湃的想法在翻动,就是一定要通过司法考,成为律师其中一员。
杜薇给我和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大家也是简单的拍手鼓掌欢迎。我的位置在杜薇办公室窗前,一个上午都在阅览之前那位助理留下来的工作。下班后我请杜薇吃饭,当是谢谢她让我到这里工作。和她一同走出律师楼,忽然有个衣着残旧看似民工的男人出来拦着我们,我们吓得倒退一步,紧接着便听到他用哀求的语气问:“请问你们是律师吗!”他眼里闪出无望的泪光。
杜薇与我相视一眼,淡淡的说:“我们不是律师,只是在律师楼工作而已。”
她挽着我走,那人又跟上来依然是哀婉的说:“相信你们也懂法,能不能帮帮我,我在工地工作了两年,包工头只给五百块钱把我给打发走,我只想争取回应有的工资。”
“很抱歉,这个我们帮不了你,你还是去找懂这些的律师吧。”
其实我很想停下脚步了解那人的情况,可杜薇一直拉着我走,说话的语气平淡且带着些不耐烦,她是律师,却逃避这些底层阶级的劳动者,在那一刻,我对律师这身份开始有了新的审视。
走近餐厅,杜薇就不停的跟我说筹备婚礼的事,还要我等会儿吃完饭陪她多走几家家具店。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笑容是神采飞扬的,而我的心却一直想着刚才那个人。一位民工两年的工资有多少,想必杜薇和沈素生新家的装修费也比民工两年工资多出很多倍吧!
在她说得眉飞凤舞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杜薇,为什么不帮帮刚才那个人,律师楼不接他那样的案子的吗!”
她的话戛然而止,笑容也凝结在嘴角,略有尴尬的拿起杯子喝水,若有所思的放下:“虽然法律是维护人权,但是作为律师我对于接案子方面讲究的也是一种质量,那个民工两年的工资有多少,如果我帮他告赢那包工头,我的报酬有多少!不仅没有,还得耗时耗力耗钱。”
认同她的说法,却又不认同她的说法,既然这世界制定了法律是维护人权,但为什么很多人还是得不到公平的待遇呢!公平,是啊,这世界是没有绝对公平的。
“天爱,希望你不要怪我用这种眼光看那些民工,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我做个比如吧,之前你是在酒店工作的,街上那么多乞丐,你们酒店会不会一到晚上就免费让他们入住里面呢!”她看着我的眼神,话顿了顿,替我说了答案,“不会,是吧!”
“像你这样说,律师跟做生意有什么区别!”
“没人说有区别,这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把任何一份工作说得多清高多高雅,本质上也就是冲着一个钱字来看。”
我很想说,你就不能以你自身善良的本性去帮帮他吗!可话咽在喉咙始终没说出口,如果她愿意,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那么多。
服务员端来餐点,化解了这话题引发出来的尴尬,杜薇笑说不要再说这个,快点吃完饭去看家私。
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多了,程颢坐在沙发里对着电脑滴答滴答的打字。
“跟谁在网上聊天呢,那么起劲!”我疲倦的换下鞋。
“聊什么天,我这不是在替你翻译吗。”
前不久程颢托学校老师的关系帮我找了个兼职翻译的活。我过去坐下,眼睛有了浓重的困意,有气无力说着:“我会自己翻译,不用你帮忙,总不能工作你来做,钱让我来拿吧。你回去睡觉吧,不好意思啊,经常麻烦你那么晚。”
“哎,我说你今天是不是累糊涂了,居然跟我那么客气!”
“让你穿着高跟鞋逛几个小时街看看,看你累不累。”
“我是注定没有穿高跟鞋的命。”
我打了个哈欠,眼泪都给溢出来了,靠在沙发上,享受那份柔软,闭上眼钻进睡眠中说:“你不要搞了,我会翻译,回去睡觉吧,啊。”
“你不洗澡!”
“哎呀你别管我了。”起身推他出去,关上门,又打了个有泪的哈欠,躺沙发继续睡觉。
第 36 章
(三十六)
那个民工还一直耗在律师楼外,我时而透过窗前往外看,瞧他孤独无助徘徊的身影,很想帮他,可我只是律师的助理,对于法律上很多知识认识得还不全面,就算想帮,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中午去吃饭,回来时多买了一个饭盒,同事问我吃得还不够啊,我笑言是买给在楼下徘徊的那个民工的,她们便对他讨论了起来,全是蔑视的语言。见到他垂首孤独的坐在律师楼下的花圃前,那身乌黑陈旧不堪的衣服,就像一个经历了千年风雨侵蚀的雕像,身后那座在世人眼里充满正义的楼房,却真真讽刺着如他这样茫然无助的人。
同事好言跟我说:“别多事了,要是跟他有半点接触,准缠着你不放。”
我轻笑,让她们先上去,便走过去用手中的饭盒掂掂他。
他抬起头来,布满沧桑的脸面对我,迅速站起身来,抓着我哀求:“律师,大律师,求求你帮帮我,我只想要回那两年工资,乡下还有两个孩子等着要学费呢,大的那个都9岁了,因为没钱,这学都给耽搁了。”
按着他肩膀,让他激动的情绪稳下来,而后遗憾的说:“我不是律师,很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不如你去其他律师楼看看,也许有的律师愿意帮你。”
他失望的放开手:“连你们都不愿意帮我,谁还会帮我,难道真的要我死吗!”
这会儿我急了:“别啊,什么坎都能过,怎么能想到死呢,你要多想想家里的孩子,要是连你都不在了,你让他们怎么办!”
偏过头,他拿起衣袖擦泪,站在侧边的我不经意的清楚看到他只穿了身上这件宽大的衣服,瘦削的身子里没有穿贴身衣服,那擦泪的手被这突然寒冷的天气冻得通红,令我起了怜悯之心。
“这大冷天的,你怎么穿那么少衣服,我这有个饭盒,你先吃了暖暖身吧。”
他转过脸用饥饿的眼神看着我手中的饭盒,吞了吞口水:“这个,怎么好意思。”
“没事,吃吧。”我把饭盒给他,他感激得道谢两声就坐回花圃前狼吞虎咽起来。
唯一能做的好事也就这样了,希望天垂怜,能让他遇到愿意帮忙的好人吧。走回律师楼,脚刚踏进去,一个念头蓦然在我脑子里转,现在很多民工都是不懂法才会被建筑公司啊、包工头骗吗,他既然在那工程工作了两年,已经成立了劳动关系,包工头没理由不给钱他,当然,包工头那方可以拿没有签合同这事唬人,但公司不让签劳动合同可就是公司那方犯法了。
我过去说:“不如……你跟我说说你的情况。”
正在狼吞虎咽的他嘴里鼓鼓的,愣愣的看我一秒,意识过来时,猛的把饭菜给咽下去,擦擦嘴:“你愿意帮我。”
“不不不,我只是想了解你的事情,能不能帮得到,还是个问题。”
听之下,原来是这位毛根大哥在工地里发现水泥是劣质水泥,知道是包工头干的好事,就偷偷上报顶头上司,以为能够立功,怎知这顶头上司和包工头在工地里演了一出好戏,在所有民工前证明这水泥是优质水泥,便利用了这事把他给开除,还扣除这两年工资,只给五百块打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