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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要作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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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会因为人的伤痛而停止,但人的伤痛却并不一定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半个月过去了,程琳依旧过得行尸走肉一样。
王蔡无数次地劝说她打掉孩子,可是她只是摇头沉默,倔强得像一头方狮。最后王蔡没有办法,找朋友拿了药。
有了一个月身孕的程琳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肚子一点都没显出来,有时候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会很疑惑里面真的有个孩子,有个莫梓崡的东西。
他就算离开她,也有东西证明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迹。
程琳双手抱住自己,掌心的温暖就好像莫梓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这个姿势,好像莫梓崡还这样碰触着她。
咔嚓!
门被打开,王蔡端了一杯牛奶进来:“看你午饭没吃多少,喝点牛奶吧,对孩子好。”
程琳接过来,牛奶还是热的,她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气味冲进鼻子里有点冲。她捂着鼻子干呕了一下,将杯子放下。
“怎么不喝了?”
程琳:“凉了喝。”
王蔡目光闪烁:“趁热喝吧,凉了不好。”
程琳摇头,转过头看向窗外。
王蔡盯着程琳看了一会儿,拍拍她的头:“好吧,你赢了。一会儿要不要出去逛逛,你很久没出门了。”
程琳想了很久,她现在的思维有些呆呆的:“我想离开。”
“嗯?”
程琳看向王蔡:“我想离开S城。”
王蔡:“去哪儿?”
程琳想了想:“H城吧。听说我爷爷是那里的人。”
王蔡:“那边你有亲人?”
程琳摇头。
“有朋友?”
程琳还是摇头。
“那你过去了谁照顾你?”
程琳:“我不需要人照顾。”
王蔡嗤笑了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需要人照顾?”
程琳沉默了一会儿,说:“是你们太紧张,我真的不需要人照顾。”顿了顿又说,“也许我只是需要一个人上床。”
啪!
王蔡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巴掌挥了出去,挥完了看着程琳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又心疼又愤怒:“不就是个莫梓崡吗?你有必要搞成这样?为了他公司都不要,那是你爷爷多辛苦也创下的产业,我一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你倒好,丢得皮不痛肉不痒。还要给他生孩子,你是鬼迷了心窍!还需要一个人上床,程琳,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他气到头顶,理智冲没了,抓起桌上的牛奶就往程琳嘴里灌,“你给我喝下去,那孩子不能要!”
牛奶的甜腥涌入口腔,程琳听到王蔡的话,蓦地睁大了眼,立刻下死命地闭紧了嘴,双手去推王蔡。
王蔡是男人,力气肯定大过程琳。他一只手抓住程琳的肩膀将她直接推倒在床上,双膝双紧接着压住程琳的双手,然后居高临下地一只手扳开程琳的嘴,一只手把杯子抵在程琳嘴边,将牛奶倒了进去。
程琳使劲挣扎,牛奶倒得到处都是,脸上、脖子上,顺着往下流到了床单里。还是温热的液体流进喉咙,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会离她而去,突然有种近乎绝望的恐怕袭卷而来,然而还没等她哭出来,嘴上已经是热,软软的东西覆了上来。
她惊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王蔡的脸,他闭着眼睛,睫毛乱颤。她用力推他推不动,于是张开嘴狠狠咬在他的唇上。
王蔡吃疼地起身,程琳立刻挣扎着坐起来,跑到洗手间去吐。一边吐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要、不要,不要走,莫梓崡的宝贝,不要走,求求你。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这样下贱,这样没有原则,哪怕那个男人不要她,伤害她,她都还是飞蛾扑火一般地喜欢与留恋。
肚子还是渐渐疼起来,最初是像抽丝一般的细疼,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痛,犹如有人用刀在里面绞一样。她疼得站立不稳,顺着洗手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汗都流了出来。
王蔡一直坐在床上呆呆地想着自己刚才奇怪的举动,听到洗手间里异常的声音才猛地醒过来,冲到洗手间一看吓得面无人色:程琳躺在地上,手捂着肚子,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一步冲进去抱起程琳就往医院跑,程琳半昏迷着抓着他的衣服,咬着牙哀求:“我要孩子,不要拿掉,求求你,蔡哥哥,求求你……”她反反覆覆地乞求,王蔡听得惊痛,在车后座上紧紧抱着程琳,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早就喜欢她。
是啊,不喜欢怎么会心疼,不喜欢怎么会在乎?他看着怀里昏迷中还抓着自己衣衫的虚弱女人,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离开
越溪到医院里来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她醒过来就看见两只眼睛像核桃一样的女人,嗓子沙哑着问:“哭什么?”
越溪见她醒了,抱着她吼:“程琳,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QQ、微信、天涯上扒光那对狗男女,让他们没脸见人,特别是崔诚诚那个贱人,前天还耀武扬威地说要订婚了,我还奇怪是哪个瞎眼的男人……”越溪一边说一边感觉到被子里的人身体紧绷起来,抬起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程琳看了越溪半天,才傻傻地问:“和崔诚诚订婚的男人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越溪大惊,仰起头来,“你不知道?”
这时王蔡拿着体验报告推门进来,看了看越溪再看了看程琳,问:“怎么了?”
越溪一脸做错事的表情,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我、我不知道崔诚诚订婚的事你们没跟琳琳说。”
王蔡眉头一皱,几步走过去拉开越溪,看着程琳说:“你别伤心,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程琳默默地把头转了过去。眼睛湿湿的,目光也是弱弱的,就像被抛弃的流浪狗,这一刻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可怜。可是又不想被人看见。她把被子拉起来蒙到头顶,身子蜷缩成一个圆。
越溪和王蔡对视了一眼,越溪想说什么,被王蔡摇头制止,两个人就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沉默地等着程琳出来。
被子里程琳睁着眼睛,可是睁着眼睛也还是一片漆黑。她记得黑夜里他的拥抱、他的气味、他的皮肤、他的身体、他的脸,记得他的声音、他的呼吸、他在她耳边说会很疼、会流血,一秒一秒,一毫一毫都清晰到仿佛刻在脑子里,只觉得整个人、整个生命好像都在那一段时间里燃烧成了灰,最后剩下的人生,不过是一截枯木。
枯木就枯木吧,枯木也要活下去,痛着活是活,枯着活也还是活。他开心而她痛,都只是活的方法不一样而已。反正总之,人一辈子几十年,几十年以后,她再痛也都会变成黄土。嗯,幸福的人觉得人生太短,痛苦的人觉得人生太长,恨不得一夜白头。
她揿开被子,脸上已是一片平静,看着王蔡和越溪拉扯出一个笑容:“我要离开S市,去H市散散心。”
王蔡和越溪根本不敢反对。过了一会儿王蔡才想起什么来,将体验报告扬了扬说:“琳琳,孩子还在。”
已经死掉的心仿佛跳动了一下,程琳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惊讶地喃喃:“还在?”
王蔡:“……”
“还在的话,我想生下来,”她说得很平静,“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许这是老天爷给我的让我好好活着的证据。”
越溪低头哭了出来,王蔡叹了一口气沉默,而程琳,她已经痛到麻木,不管是时间还是什么东西都不能打扰到她,她就像一具木偶,毫无生气地过着机械般的生活。
离开S市的那一天天气很晴朗,程琳穿着牛仔裤和黑色衬衣,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因为怀孕脸上起了一些褐色的斑,令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她穿着黄色的真皮平底鞋更显得娇小,和王蔡一起走进了机场。
“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王蔡拿着机票看登机口。
程琳:“不要。”
“去那边后小心点,到了给我电话。”
程琳:“嗯。”
检了票就不能再送了,王蔡拉住程琳说:“飞机起飞还有一会儿,跟我坐坐吧。”
程琳看了王蔡一眼,扯开了王蔡的手:“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王蔡,这段时间谢谢你,现在的我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我没……”王蔡说了一半又闭上,“总之到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这边工作不忙的时候就去看你。那边保镖要是不满意就跟我说,我再换一个。”
自从程氏倒后,王家也受影响,经济情况大不如前,程琳自然不愿意再麻烦别人,但表面上不能拒绝:“好。”
王蔡将她送入检票口,看着她被安检走过拐角不见,下楼来经过大厅,大厅的门是透明的,外面一辆黑色的宾士疾驰而走。
王蔡皱了皱眉,车牌太熟悉了,他多少次梦里都梦见这车开在路上被撞飞。只是莫梓崡来机场干什么,难道……王蔡摇摇头,觉得自己多想了,莫梓崡用卑鄙手段赢得程氏百分之八十财产,这在上流圈中一直为人所诟,所以他现在是极度不愿提及程家,特别是程琳,听说有次崔诚诚提起来,莫梓崡还发了脾气。
不过都是听说的,也不能全当真。王蔡抬头看了看二楼的候机室,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怎么都好,只要她平安在H市里生活一段时间,伤痛会慢慢淡忘的。


H市的房子在离市中心两百米的一个平价小区里。程琳按响门铃之后,保姆热情地将她迎了进来,给了钥匙。
程琳打量了这间三室二厅的房子,干净整洁,已经很好。就这么住了下来,白天黑夜、黑夜白天,机械地看天色变化,觉得时间真的很长,有些事情就像发生在上一分钟,而上一分钟早已不知飘到哪个角落。
也许是身体渐渐变好了的缘故,妊娠反应变得越来越强烈,吃什么吐什么,早上刷牙时第一口吐出来的水都是粉红色的。好不容易熬过前三个月,肚子渐渐凸出来。她一个人出门散步,在河边来来回回,看有老公陪同的孕妇,看热恋的情侣,别人的世界都这么热闹,她是没什么想头的。
不知道怎么过的,吃什么都如嚼腊,看什么也都不觉得好看,经常电影放完她不知道演了些什么,倒是电影院里的人,穿着白色T恤的年轻男人让她心脏骤缩。眼角余光总是瞟见一些相似的背影,恍惚觉得是那个人在。
嗯,心里很茫然,心里也很麻木,也就这么过,不笑的人生也没什么可怕。
肚子越来越大,行动变得不便起来,再也穿不了系带的鞋子,保姆买来的孕妇鞋很丑,她的脚也肿了,穿着大大的红布孕妇鞋,大腹便便的,非常土,土得她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阵痛是在一个夜晚突然来临的。她第一次梦到初二的时候,越溪拉着她的手指着8号说好帅。而她的目光穿过所有人落在莫梓崡身上,那时的他很年轻,身材挺拔健美,眼神犹如野兽却又内敛。他朝她走过来并叫她的名字:“琳琳。”
很久没有见到他,梦中的他的样子有些模糊,但她记得他的样子,脸部的轮廓是分明的,像刀削斧凿的痕迹。皮肤呈小麦色,是经常进行户外运动晒出来的健康肤色,整个人矫健如同一只猎豹,在球场上挥洒激情与汗水,整个人都在发光。
梦里面她知道自己在作梦,可是能再见到他,能再肆无忌惮时观赏他,这经历实在太美好,好得她忍不住哭出来,心里狂叫着忍不得,可也知道不久她肯定会睁开眼,然后一切如同烟雾散得无踪。
疼痛就是这时候毫无预兆地开始,她开始还以为是心痛,可很快觉得不对,黑暗中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挤压下腹,她张开眼,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天花板一片花白:“兰姨。”
她用力叫了一声,客房没有动静。疼痛一波一波,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剧烈,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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