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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结婚了吧?”陆则灵说着这句话,感觉心里有什么又一次支离破碎。
盛业琛皱着眉头定在那里,“结什么婚?”
陆则灵挣脱了他的怀抱。翻翻找找,将她捏得发了皱的请柬递给他:“虽然没有发给我,但是我还是会祝福你的。”
盛业琛越看那请柬脸上的怒气越盛,三两下就把那请柬撕成碎片:“你就相信这种东西?这是他们发的!和我根本没有关系!我和叶清早就分手了!早就没有关系了!”
陆则灵移开了视线,最后落在还没来得及收走的,盛业琛留下的钱,眼中再次疼起来:“是吗?”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呢?你和她没有关系了,那我呢?”
她突然抬起了头,前所未有的咄咄逼人,“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好像是一场押上生命的豪赌,她又一次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筹码,她盯着他,想要听他说。
盛业琛还是皱着眉,看着她看了很久,几次嘴巴都动了,却什么都没有说。
陆则灵觉得失望极了。他不是热情的人,但她曾多次听到他对叶清表白,那么深重的爱,能让他这样的男人也宣之于口。
可是对她,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也许叶清说得对,他反反复复来找她,不过是初夜情结,是占有欲,是男人的通病。
她苦笑着撇开了头去,略显狼狈,自嘲的说:“看吧,我才是真正的,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转过身去,无力而疲惫的说:“你走吧。”
“我……”良久没有说话的盛业琛再开口,声音有些哑哑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陆则灵最后看他一眼:“你走吧。”
……
盛业琛总是在深夜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来找陆则灵。他始终不曾对陆则灵说过什么,每次来了,陆则灵都给他冲蜂蜜水,拿热毛巾给他擦脸。像个沉默的小妻子。
他们总是在黑暗中沉沦。明明一次又一次说着不要再见,却一次又一次的缠绵在一起。
陆则灵总是没办法对盛业琛说出拒绝的话。尤其是他醉眼朦胧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夜,总会想起他虔诚的说:“感谢你把一切都交给我,我爱你,这一辈子都会爱你。”
那是他想要对叶清说的话,神圣得陆则灵只是想一想都觉得亵渎。爱,真是好伟大的一个词。为什么她陆则灵就是不配得到呢?
她抱着自己赤裸的手臂,无声的流着眼泪,而餍足过后的盛业琛,已经沉沉的睡去。他永远不会知道她心里有多痛苦,她想要的承诺,他也永远都不会给。
可她却仍旧学不会拒绝他。
陆则灵下班的时候顺便去了超市买了些食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去选了一些盛业琛爱吃的食物。根深蒂固的奴性,她就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喜恶。
拎着大包小包,还没到家就碰上了盛业琛。她沉默的坐在他的车里,他安静的开着车。他清醒的来了,没有喝酒。
十字路口,信号灯变动。陆则灵看了一眼时间,要等三五分钟。
车厢里安静的有些过头,空气中有些复杂的东西在流转,谁也没有去打破。最后是陆则灵按了车窗,风缓缓吹了进来,外面的嘈杂才缓解了这沉默。
“我明天要回去。”盛业琛突然说。“婚礼的事……”他欲言又止。
陆则灵的眼睛盯着窗外,手上渐渐攥握了起来,“噢。”她努力淡淡的回应着。
盛业琛左右为难的看了她一眼,最后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陆则灵有些不明所以,接过信封本能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沓百元钞票。
“你什么意思?”陆则灵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
“收着吧,补贴点生活。”
陆则灵紧咬着嘴唇,脑中晃过的都是他曾对她的那些羞辱。时至今日,他还把她当“妓女”吗?因为这么多天他总是过来,他们总是发生关系,所以他付费了?
陆则灵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后背像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一般的疼。
陆则灵,你真是贱。
她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突然,她嘭的一声打开了车门。从超市里买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拿,几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突然的发怒让盛业琛有些惊慌,他也赶紧跟了上去。陆则灵走的很快。信号灯再变,车流如水滑过,盛业琛一心追着陆则灵,也没有发现旁边的车已经开到了他身边。
眼看着陆则灵就要过马路了。他突然冲了过去。
“吱…………”
刺破鼓膜的刹车声扰乱了马路上有条不紊的车辆穿行。来来往往一晃而过的车影晃花了陆则灵的眼睛。好像冥冥中有注定,她堪堪一回头,就看见盛业琛挺拔的身影轰然倒了下去。
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帧一帧的画面变动着,剪辑的很是凌乱的镜头,一会儿是车,一会儿是风,一会儿是宽阔的马路,最后,是倒在地上的盛业琛。
黑色的柏青马路上面刷着白色和黄色的界限,盛业琛的头歪在白线的边缘上,白线上蹭到了一些血迹,一片一片,很是斑驳。
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仿佛历历在目,陆则灵的心跳就那么戛然而止了。
阳光刺眼,她喉间干燥得连呼喊都发不出声,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回头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过激动的转着道刹着车按着喇叭的车辆,像个疯子一样狂奔到盛业琛身旁。
撞倒他的司机已经彻底慌了,站在一旁打着电话。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陆则灵死死的抓着盛业琛的衣服,用手拍着他的脸。
她想叫他的名字,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呜咽。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盛业琛的脸上。她胡乱的抹着,血也胡乱的抹着。
他一直紧闭着眼睛,像五年前一样。
她太害怕了,他可以不爱她,可以一辈子都不见她,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她,真的经不起这样的失去。
“别怕,我不会死的。”躺在马路中央几乎不能动的盛业琛强撑着撑开眼睛,声音很是虚弱的说:“我说过的,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
第四十章
盛夏;夏鸢敬终于交了男朋友,为了以示慎重;要来请她吃饭,陆则灵想想也该休息休息了;便把年假休了,回了一趟从小长大的城市。
夏鸢敬的男友内敛英俊,家世良好;最难得的是对夏鸢敬耐心极好;是她学生的舅舅,因为这层关系;接触的多了;最后成就了一段姻缘。夏鸢敬说他是狼一样的人物;一步一步给她下套,她就是个天真的小兔子着了他的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看着朋友们一个个得到幸福,陆则灵也由衷地感觉幸福和满足。
一周的年假,夏鸢敬赔了三天,其余的时间陆则灵自由活动。
这座城市是陆则灵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可她再回这里,却只能住酒店。她在这座城市熟悉的街道流连,最后才发现,不过几个月没有回来,她过去的家已经被拆掉了。
也许,那早已不是她的家了。当年她为了盛业琛退学,爸爸不认她,为了躲她搬了家,卖了房子,连工作多办了停职。那时候年轻,她是怨着的,怨着生她养她的父亲为什么这样迂腐固执,为什么不能理解她?可是多年过去,再想起那段过去,除了愧疚她已经没有了别的情绪。
每年她都去给妈妈扫墓,却从来没有碰到过爸爸,去年离开了这座城市,清明没有假期没有回来,上个月才赶着去看了一次。妈妈的墓地每次都被打扫的很干净,她去的时候墓碑前还有一束花,想来是爸爸留下的,只是那花已经枯萎了,她不知道究竟是多久前留下的。
年纪越大越能理解爸爸当初的固执,因为是真的疼爱她,才舍不得她过得不好。他用尽了心力培养的女儿,不是伤透了他的心,他又怎么会不认呢?
只是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找不到他了。
房子拆掉了,连最后的念想也没了。陆则灵觉得难受。她走在熟悉的巷弄里,好像满处都充满着回忆,看着刚刚放学的小学生,陆则灵想起了小时候爸爸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学琴的情景。好像一切都只是发生在昨天。
她走着走着,觉得累了,在路边的书报亭里买了瓶矿泉水,老板找钱的时候,她随意地瞟了瞟面前一沓一沓的报纸。余光扫过,突然又转了回来。
都市报纸的背版角落里,有一条市民生活的新闻让吸引了她的注目。其实是很平常的报道,一个小小的人物缩影,退休老人在广场上写字,城市的文化之角。
虽然只是个背影,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买下了那份报纸。还没看完,眼泪已经打湿了粗糙的报纸,铅字微晕,模糊了一片。
她看了一眼时间,打车去了报纸上说的广场,她只是想碰碰运气的,却不想他真的在那里。
黄昏的广场,有跳舞的老太太,有下棋的老太太,有成群展翅的鸽子,和拿着鸽食召唤鸽子的孩童……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宁静。只有陆则灵的心如擂鼓般焦躁。
那个陆则灵印象中严肃又古板的男人抱着一人高的海绵制作的毛病在地上写着字,身旁是个红色的水桶,周围有零散的围观者,只是他写的很专注,没有看任何一个人。
过去那么挺拔的男人如今却悄悄的弯了背脊,教了一辈子的书,最后被粉笔灰染白了头发。
陆则灵眼泪吧嗒吧嗒地落着,却迟迟不敢靠近。
他在写着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草书模得几乎一字不差,旁人都啧啧称赞着。
陆则灵一直不远不近的看着他。直到暮色降临。他写完第三遍。才拎着水桶回家了。
陆则灵安静地跟着他,不远不近地看着他的背影,微黄的路灯为他笼上一层怀旧的光色,他明显老态的脚步,让陆则灵心酸得不能言喻。
他最后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陆则灵慢慢走近,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后喊了一声:“爸。”
好像隔着千山万水,又隔了世事变迁,所有的回忆都旧了。连语言都陌生了。陆则灵喊出那个称谓的时候,声音哽咽地不像话。
爸爸没有回头。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楼道的铁门。他拉开了门,却没有要陆则灵进去的意思。最后冷冷地回答:“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
铁门关闭的一刻,陆则灵已经泣不成声。透过铁门的缝隙,陆则灵看着爸爸蹒跚地往楼上走着,她贴着铁门听着他的脚步,直到声音消失她都没有离开。
陆则灵连着几天都去找爸爸,但是爸爸不知是不是故意躲他,不去广场写字了,问邻居,说他去旅行了,家里好几天没人。
陆则灵年假结束,无奈回去上班了,一连好几天都魂不守舍。
这才是最大的惩罚吧?这辈子她注定要孤独一生了。
休完年假,酒店人力资源找她谈了一次话。陆则灵又升了职,不必在宴厅服务,只用管理手底下的人员。新接手的工作很多,忙得有些不可开交,忙碌让她少了很多时间胡思乱想。和白杨分手后,反倒联系多了起来,大约真的是不爱,两个人的相处都非常自然,白杨的那些朋友都是见过世面的,对陆则灵和白杨的关系都不动声色波澜不惊。
白杨偶尔谈事的时候会拉陆则灵做陪,以女士为挡箭牌逃些酒,陆则灵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