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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的时候,吴乐清忽然发起了高烧。顾小卿听见她在不安的梦呓,上前查看才发现不对,赶紧叫来了医生。医生来做了一番检查,立刻就把她重新送进了手术室,吴乐清是手术后的并发症,胸腔有了积水要从新打开她的刀口再做一次手术。
情况一时非常混乱,顾小卿从医生紧张的表情知道吴乐清现在的情况肯定很凶险。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配合着医生把吴乐清送进了手术室。顾小卿也被允许在手术室外等候,看着手术里忙碌的景象顾小卿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一时有些六神无主,身后走廊的门忽然被推开,欧临玺匆忙的走进来:“怎么样?小卿?”
欧临玺语气焦急,看样子他是从病房那边赶过来的。
顾小卿指了指手术室里面:“并发症,要从新手术。”欧临玺呆愣住,两人相顾无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两人都在愣神的时候,身后的大门传来巨大的声响,欧临钰冲了进来,他神情焦急,张口就问:“她怎么样?”
“手术并发症,正在做手术。”旁边的欧临玺回道。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欧临钰盯着顾小卿问她,语气愤怒眼神冰冷。
“临钰,我没来得及,她刚刚进手术室。”顾小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欧临钰不再看她,他走到玻璃窗前,里面的情形与昨晚一样,导管里这回流出的不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暗红色的浑浊的液体。欧临钰把额头贴到玻璃上,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顾小卿就站在他的侧面,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她把头低了下去,望着自己的脚面发呆。
吴乐清下午5点的时候被推出手术室,这回她看起来更加虚弱,脸上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她紧闭着眼睛一直昏迷着。
三个人一直护着她回到病房,医护人员把吴乐清安顿好后都离开了病房,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有一种压抑的宁静。
欧临钰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他沉默的看着昏迷的吴乐清,脸上读不出什么表情。
顾小卿觉得着宁静的气氛压抑的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忽然她听见欧临钰低低的声音传来:“你们都走吧。”欧临钰没有看他们,他注视着吴乐清的面孔,眼光不曾有一刻偏离。
顾小卿走到他身边,不敢再挡住他的目光轻声说:“你今天还没吃饭呐?”
欧临钰终于把目光投注到她身上:“你走吧,我只想陪着她。对不起,小卿。”
他们安静的对视着,欧临钰的眼里表达着明显的拒绝,瞬间眼泪涌进顾小卿的眼睛。欧临钰依然面无表情,他又低沉而坚定的说:“对不起。”
顾小卿转身那一刻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她没有停留径直走出病房。
欧临玺在电梯里追上她,顾小卿背过身去擦干了脸上泪水。转过身来又是一脸平静,欧临玺站在电梯的角落里没有上前安慰,静静的看着她。
两人一路走到医院外面的马路上,顾小卿伸手准备拦车,欧临钰在后面一路跟着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你要去哪?”
顾小卿转回身面对着他,笑了笑说:“我回我父母家。”
“真的?”欧临玺的口气明显不相信。
顾小卿的笑容更深:“你以为我会去哪?今天是周末,我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去过了。”
欧临玺盯着她的面孔探究着,顾小卿坦荡的任他看。欧临玺最终放弃,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样让我不放心。”
顾小卿平静的望着他,她轻轻的说:“临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管多艰难都要走下去,我没那么脆弱。”
欧临玺无话可说,顾小卿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的多,他开口说道:“我送你。”
顾小卿眉头皱了起来,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临玺,我需要独处,就是我想哭泣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明白吗?”
欧临玺站在当地动弹不得,他和顾小卿之间就像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看似很近却永远隔着一点距离,顾小卿渭水分明的划清了界限,这个从来不拖泥带水的女人,永远都生活得那么清醒。
夏日的余晖中,C城的各个城市主干道已经排起了车龙,顾小卿也深陷其中。出租车不紧不慢的往前蹭着,她安静的坐在后座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她没想回家,回家能干什么呐?她和母亲永远隔着一层距离,至于父亲她又怎么能把自己境况说给他听。
上车的时候,她就对司机说:“往前开。”然后就坐在后面不说话了。司机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人,看她又是个小姑娘,没说什么就开了出去。
司机开车围着一环绕了一圈,又一次从高架桥上下来的时候,顾小卿忽然开口说:“师傅,你送我去酒吧街吧。”
夜幕降临的时候,顾小卿在酒吧街选了一家最热闹慢摇吧走了进去。
酒吧里通风不太好,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里面烟雾缭绕,音乐震耳欲聋,迷幻频闪的灯光,狂放强劲的爵士乐,一派热闹堕落的景象,顾小卿找了一个卡座,要了一瓶黑方。
酒吧里的洋酒其实真假参半,现在的顾小卿其实也不太在乎这些,她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待一会。
顾小卿在周围欢腾的人群中,低头喝着自己的酒,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比较放心的,生活中没有那么多艳遇。当她觉得有些头晕的时候,抬头举目四望,周围人影交叠,有些对不清焦距,她扯了扯嘴角对自己说:“顾小卿,你矫情了。”
摇摇晃晃的从酒吧出来,被风一吹顾小卿的脑袋开始有些不清醒,胃里的东西涌上喉头,她勉强看清前方有个垃圾桶,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弯腰就狂吐起来
第二十六章
马元彪时隔八年以后,又一次见到顾小卿,就是在这样一个在她如此狼狈的情况下。现在的马元彪已经不是八年前还没有发育完全的瘦弱少年了。现在的他虽不能说有多么英俊潇洒,但至少也是一个五官端正斯文儒雅的有为青年了。
马元彪其实现在很有名,这段时间各种媒体都在铺天盖地的报道他。因为他自己创立的一个小网络公司被被国内一家有名的文化企业花一个亿收购了。马元彪今年才26岁,他的这一成功一下子成了在他这个年代出生的同龄人中的典范。
马元彪这一生最怕的事情可能就是贫穷,他小时候被家里穷怕了。当年他们一家四口人,爷爷父母还有他自己,住在在一个20个平方的房子里生活了10多年。父母下岗,爷爷重病。他们全家的生活之窘困可想而知。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一直都是灰暗的,他是自卑的,一直都龟缩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小心翼翼的活着。
在马元彪整个惨淡的青春期曾经有一个女孩子给过他一份温情,可能人在落魄的时候得到的尊重分外珍贵,所以这些年马元彪的心里始终有一个顾小卿的位置。当然这里面还参杂了一些少年的情怀,人总是对第一次的心动记忆深刻。
马元彪当年考上的是北大,这些年也一直在北京发展,卖掉公司后,他也算颇有了一些资产,回到C城后打算在这里重新找个项目再做一些事情。今天他本来是在这条街上的一家清吧里和人谈合作的事情的。
谈好事情,马元彪从酒吧里走出,他喝了一些酒打算打车回家。远远的看见一个女子蹲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呕吐,听声音应该很痛苦。路过的行人大都会看上两眼,然后会厌恶的转开目光,然后神情淡漠的走开。
马元彪从背影看这个女孩子衣着保守,应该是个正经女孩,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不自觉的走了过去。他在顾小卿的身后站立了良久,顾小卿这时候已经吐的差不多了,她擦擦嘴角试图站起来。
马元彪终于疑惑的叫出:“顾小卿?”
顾小卿听见声音,楞了一下,她的腿发软,一时有些站不起来。马元彪绕到她的前面,看见她的脸终于可以肯定。他蹲下身平视着顾小卿的眼睛:“顾小卿,你怎么了?”
顾小卿抬头看着他:“你认识我?”
马元彪有两秒钟的失落,随后他平静的说道:“我是你高中同学。”
顾小卿看着他,觉得眼前的人影在不停的晃。她把手递给马元彪说:“麻烦你扶我站起来。”马元彪握着她的手,半抱着把她从地上托起来。
顾小卿起身后,一个劲的要往地上滑,她知道今天她是喝到假酒了,这回是真的醉彻底了,她迷迷糊糊的意识到自己得赶快找个合适的地方躺下,根据以往的经验,她马上就会不省人事了。
顾小卿靠在马元彪身上口齿还算清楚问他:“你是谁啊?”
“我是马元彪。”他冷静的回道。
顾小卿听着熟悉但脑子一团糊涂,想不清楚,她对马元彪说:“你既然认识我就麻烦你送我回家吧,我不能一个女人睡大马路上。”
马元彪笑了,他知道顾小卿已经醉的意识不清醒了。他这些年经历的多了,职场女性酒醉后的失态他也见过不少,顾小卿喝成这样还保留着最后一分清醒要回家,证明她这些年没有变,还能坚守自己的底线。
马元彪问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顾小卿被问住了,她的家在哪里呐?父母那里吗?这个样子她又怎么能回去?欧临钰那里吗?她也不想这个样子回去。对,她还有个自己的小窝。可是在哪里呐?她努力的想,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焦躁的问身边的马元彪:“在哪里呐?”
顾小卿的声音很大,把马元彪吓了一跳,再定睛看怀里的人发现她眼睛晶亮,里面含着泪光。顾小卿开始不安的扭动,用手敲着自己脑袋嘴里不停的说着:“在哪里呐?在哪里呐?”
马元彪知道她已经不清醒了,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顾小卿塞进去。顾小卿倒在后座上马上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