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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血延续的妖孽,可是萧无极他们竟然把‘血影琉璃’藏在这里,我看他们简直就是和邪魔一伙儿的。我李三这是替天行道,为了除去邪魔的余孽,这点儿清白算什么,将来世人知道我的苦心,都要佩服我李三的侠义,称我一声李大侠。”
唐谧听了,觉得有什么不对,忙问:“大叔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透过这‘血影琉璃’看出谁是魔血的后代,就要除掉谁么?那不是要杀掉数十万人?而且,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不放过?这就是你的侠义所为?”
李三听了,仍旧一副正以凛然的样子,道:“那又怎么样,不如此,对这些邪魔心存善念,就是在纵恶。小丫头,你快快让开,我看你年纪小,不明事理,不想出手伤你。”
唐谧摇摇头,明白面前之人已经完全被洗脑,根本无法沟通,正色道:“我不会让你过去的。且不说身上流有魔血的这些人从未做过什么坏事,据我所知,若是没有机缘,这些人身上的魔性根本不会被激发,完全会像普通人一般生老病死。你这么做,与随便杀死路上的无辜之人有什么分别?我看真正的邪魔就是你。”
李三听到唐谧骂他是邪魔,怒气顿生,厉声说:“好,你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话落,他挥掌便向唐谧攻去。
唐谧躲开了他的第一掌,顺势拔出‘未霜’剑,回手斜刺过去。不曾想李三的身手甚为敏捷,侧身躲过这一剑,一个旋身,略略后撤,抽出藏在腰带间的软剑。
唐谧见他腰带上藏着极其难得的软剑,虽然只出手一招半势,却分明是蜀山的路子,心中的疑惑更盛,横剑当胸,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何会蜀山的功夫?”
李三冷笑一声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叫李三。堕天大人说了,蜀山的功夫天下人皆可习得,我为何不能会。别以为你是蜀山剑童就瞧不起人。”
正在这时候,赤铁门突然开了,原来是一直等在外面的张尉和白芷薇见唐谧还不出来,担心有什么意外,便进来找她。两人一看唐谧正横剑和一个陌生人对峙,二话没说,抽出佩剑,护到唐谧身侧。
张尉问道:“唐谧,怎么回事?”
“此人要偷了咱们蜀山的东西出去杀人,决不能放他出去,数十万人的性命就掌握在他手里。”唐谧简单地说。
张尉听了,浓眉微沉,剑峰向敌,道:“好,这样的话,拼死也不能放他出去。”
唐谧眼盯着李三,对张尉和白芷薇说:“也不知此人武功深浅,咱们只要缠住他就好,过一会儿,殿判他们看我们还未出去,一定会进来寻人。”
李三听了,面露焦色,三个蜀山剑童已经不好对付,若是御剑堂的殿判到了,自己哪里还有逃脱的指望,于是心一横,小声念起一段符咒。
三个少年只见李三在嘟囔了一句什么之后,所有裸露出的皮肤上都出现了高高鼓起的青色血管,好像蜿蜒爬行在皮肤上的青色细蛇。他那张本来平庸的面孔,此时因为突起的血管纵横交错,变得狰狞无比,而左右两边的太阳穴上不知为何竟各出现一个金色的漩涡状印记,仿佛是被什么人绘在上面一般。
“怎么还没挑好剑?剑室很快就要自行关闭了。嗯?人呢?”三人身后传来守在地宫门口的殿判宗峦的声音,紧接着,赤铁门再次被打开,宗峦已经走了进来。
唐谧心中甚喜,只是正在对敌,不敢回头。白芷薇则转过身,跨前一步迎上去,着急地说:“宗殿判,此人要偷我们蜀山的东西出去作恶。”
宗峦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场面,随即明白过来,温和地对白芷薇:“没关系,我来处理。”这话才出口,他已经一掌击出,重重地打在白芷薇的胸口上,白芷薇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小小的身体便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然后“咚”一声摔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唐谧用眼角瞟到白芷薇摔了出去,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心中惊惧不已,握剑的手止不住地抖动着,想要跑过去看白芷薇,又不敢轻易移动步伐,给对面蓄势待发的李三可乘之机,只得紧咬牙关,强定心神,盯住对面的敌人,可是眼睛里却有湿热的泪水溢了出来。
“殿判,你,为什么?”张尉心中也是既惊又怒,回转身,与唐谧背对背,将剑锋指向那间殿判,大声质问,可是心中恨意太甚,话已说不连贯。
宗峦却毫不理会这两个剑童,向前走了两步,面无表情地对李三说:“你赶快出去,这里有我,一会儿关门时穆显一定会来巡查,碰见就麻烦了。”
李三自己也没料到会生出如此突变,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量一剑劈向唐谧,料想这小丫头一定不敢硬接此招,只要她侧身避招,自己便夺路而逃。谁知唐谧死心眼儿起来竟然也是十头牛拉不回来的,她明明发觉李三此时的剑气犹如排山倒海般倾压过来,这一剑自己绝对是难以力敌的,可是心中却想着决不能放走这些害死芷薇的家伙,一定要拖到穆殿监赶来,于是将全部内力凝聚于持剑之手,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剑。
尖利的金鸣之声在密闭的剑室内回响,唐谧之觉得胸中血气翻涌,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此时张尉也已经和宗峦斗到了一处,他无暇去看唐谧出了什么事,但嘴上却喊着:“唐谧,我挡住殿判,你别放走那家伙。”
李三见一剑把唐谧震坐到了地上,顺势把她一脚踢开,冲出赤铁门。唐谧听着张尉的叫喊,一咬牙,忍住涌到喉头的血气,翻身爬起就追,然而第一步刚迈出,她便觉得脚下发虚,向前栽去。这时候,一道红光从剑坑中激射而出,正打在她的前胸之上,她只觉得心口一暖,翻涌的血气竟然平息了许多,一个踉跄,却没有真的摔到下来。她一摸胸口,原来是那把精铁梳子已经飞了回来,也没多想,拔腿就往外追。
宗峦因为是殿判的缘故,对这些孩子们多少有些下不了手,他本来只打算放李三出去之后,自己就逃离蜀山,故而出招的时候处处留情,只是想缠住张尉而已。谁知这两个剑童就像池塘里的王八一样,咬住了就不松口。他眼见着那个娃娃似的小姑娘被打倒在地上,显然是受了内伤,竟然爬起来就去追李三,而自己这边厢,又被这个浓眉大眼的少年粘得脱不开身。
宗峦觉自己心中也暗暗奇怪,这个剑童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当时张尉第一剑攻去的时候,宗峦与他双剑一对,便觉得这个剑童内力不弱,可是他以为这只不过是那个剑童一时逞强将全部内力灌注于剑端,这一剑之后便不会再如此强势了。谁知道,张尉后面的每一剑力道都是如此沉厚,仿佛体内有源源不绝的内力一般。非但如此,这套蜀山回风剑法被张尉这个练了三年此剑法又经过谢尚指点的剑童使将出来,纯熟流畅,几招之内,竟然不落下风。
此时,宗峦眼看着唐谧就要跑出去了,一狠心,痛下杀招,全力震开张尉的一击,放出手中飞剑,直刺向唐谧。张尉一见宗峦震开自己后便用御剑术去杀唐谧,想也没想,便放出手中剑去拦截。可是御剑术是要依靠心力驾驭的,张尉在情急之下施出御剑术,只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力量要喷涌而出,整个心房如要被撕裂揉碎一般地疼痛,眼前一黑,就像当年参加智木殿大试一样就要晕过去。绝对不能晕过去,他这样想着,挥手一掌重重扇在自己脸上。这一掌扇得张尉自己眼冒金星,口角流血,可神志却又被打了回来,终是没有倒下去。
此时,张尉再去看唐谧,只见她在门口处刚刚险险避过第一剑,那飞剑在空中调转过来又刺出第二剑。张尉忙捡起脚边上自己那把根本没飞出去的“沉风”剑,挺身而上,挥剑拦住飞剑,大声叫道:“唐谧,你快追,我给你挡着。”
宗峦见已经拦不住唐谧了,索兴收回飞剑,决定先解决掉碍手碍脚的张尉。这一次他毫不留情,完全以对敌的方式与张尉相斗,两三招之后,张尉已经处于略势。宗峦瞟了一眼赤铁门,发现那门的红色正在慢慢退去,转而变成乌黑的颜色。他知道,这意味着剑室马上就要自行关闭了,于是长剑一挥,逼退张尉半步,身形一转一纵,冲出了剑室,几乎在同一时刻,铁门轰然闭合,完全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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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真相
第一部 四十一 真相
唐谧追出剑室的时候,正看见李三的背影正沿着甬道疾奔,她提起一口气想施出轻功,才发现内息不稳,随即改换成对内力要求不高的魔罗舞。果然,这邪魔创造出来的武功就是轻快,只要用上一点点内力,再配合步伐身形的变化,唐谧已经可以疾走如飞。
眼见着就要追上了,她抽出剑,提气向前一跃,直刺李三的背心。那李三大约是跑得慌张,再加上唐谧并没有像八点档电视剧里的侠客们一样,追敌的时候先要惊天动地大喊一声:“哪里走!”而只是无声无息地快速接近他,这刺向他背心的一剑他竟是毫无防备。唐谧眼看着自己就要得手,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一剑下去,我就是要杀人了。她心思这样一转,这手竟是下不去了,剑锋一偏,刺到了李三的左臂之上。
李三被一剑刺中,心下也是大惊,身子向前一扑,左脚点地,右脚一旋,转回身来抽出软剑挡开唐谧的“未霜”。唐谧知道眼前这个血管暴起的家伙自己硬碰硬绝非敌手,便只是借着魔罗舞灵活的步伐与他周旋,期望拖得一时半刻,等得到穆显前来巡察。
好在这甬道并不算窄小,大约能并行五六人,再加上唐谧这魔罗舞的功夫是被慕容斐在二十来块浮木这样局促的空间中特训出来的,虽然李三的功夫远胜于她,却被她缠得紧紧的不容脱身。
就在两人缠斗之际,唐谧忽生背后有寒意袭来的感觉,她虽然没有任何对敌的经验,此时凭着直觉也知道这是有兵器刺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身子一矮,便觉得有利物砍在了左边的肩胛骨上。那一瞬间,唐谧倒是不觉得疼痛,只有冰冷锋利的东西切入血肉之中的异样感觉,之后才有一阵剧痛传来。偷袭者见一剑未击中要害,拔剑再刺,唐谧就势往前面地上一滚,持剑的右手一撑地,狼狈地站了起来,把“未霜”往胸前一横,怒视着面前的敌人。
此时她面前站着两个敌人,一个是李三,另一个则是刚刚赶来就出手偷袭她的宗峦。唐谧一见是宗峦,一时间忘了痛,叱道:“大头呢,你难道把他也杀了,你根本不配做殿判。”
宗峦年轻的面孔上现出狰狞之色,并未回答唐谧的问题,冷冷地说:“我就说你们看上去眼熟呢,原来果真是练邪魔武功的那几个小孩。上次你们几个已经坏了我们一次好事,这次又偏生突跑出来加试,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这便是自己撞上来寻死了。”
唐谧脑子里只想着张尉可能也遭遇不测了,脑中混乱一片,却没有想明白在哪里坏了谁的好事,恨恨地说:“你们如此妄杀无辜才是邪魔所为。反正我的朋友都被你们杀死了,我如今一个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今日你们要想出去,就踏过我的尸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