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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信也明白过来,知道不能让部下过于紧张。他也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出现元人大军如此靠近,集庆这边却是没有消息的事情了。
虽然想到众人的想法,张士信却仍是为城下的百姓担忧起来,毕竟这些百姓是被掳掠的,可是此时的情形却已经容不得下吊桥开城门救人了。
这一定是元人在行军的时候,一路上见人就抓,不让一人到集庆这边通风报信的缘故。
这也是这些百姓为什么会让元人驱赶前来,张士信见元人如此恶毒,不禁恼火起来,他真想不顾一切,施出师门道法,将眼前的元人全部斩杀的一干二净。
可不要说,师门有令,不得对普通人使出道术,就算他有心犯禁,也是一时之间也杀不光这黑压压的一片。只怕是人没杀完,他自己先耗尽功力了,还会连累百姓的安全。
他自己苦笑几下,看着趴在护城河边哭喊不停的老百姓们,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在他旁边站立的正是刚调上来的十几名弓箭手,而且正在冲他点头示意。
张士信稍一迟疑,却也是反应过来,原来这领头的人他认识,居然是东门镖局里的李达开,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是眼中精光四射,看来也是江湖上的好汉。
张士信不知道的是,要是刘青在此的话,刘青还会认出,这些人全都是东门镖局的人,有些是趟子手,有些是镖师。
这李达开正是镖局里守门的李老汉的大儿子,自从总镖头受伤昏迷后,东门镖局就算是全面停业了,大伙中的青壮年在以李达开为首下,就都加入了集庆的义军。
他们在江湖上功夫虽然不算太厉害,加入军中却都是好手,他们从小练就镖打信香的本领,那眼力都不错,加上手上力气甚头,又有准头,徐达也是个爱才的人,就将他们一起编入了弓箭营中,他那当然不知道他们和张士信还有渊源。
可此时也不好叙话,张士信也是冲他们笑了笑,只是他刚才那苦笑的神色并未完全消除掉,那笑容也甚是难看罢了。
那李达开也像是明白张士信的担心,举手扬了扬手中的弓箭,又拍了拍背上的箭壶,竟是轻轻说了句:“有我们呢,张大人不用担心,保准让鞑子有来无回。”
张士信心中仍是苦笑,却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也明白过来,东门镖局这些人,定是最近才加入义军,是为守这集庆城而来,也算是守卫自己的家园了。
另外一边站着的徐达也是说道:“大哥,且看城下,只怕元人鞑子有花样要使出来了。”
顺着徐达的手指,张士信跟着往城下看到,果然就见到那些突然上来的元人骑兵,居然开始杂在老百姓中间,慢慢的靠近的护城河。
前部
第三十六章 出城救人
那些元人的身材明显要比江南高大粗实了许多,一看便知,这些人正是元人中精锐,天下无双的蒙古骑兵,张士信却也识得厉害,在心中有些叫苦起来。
他们骑着的马匹也是个头矮小,正是优良的蒙古战马,适合长距离奔袭的战马,他们那到底是马背上长大的人,那控马之术也是非同小可,他们在老百姓中间穿来绕去,竟是毫无阻碍,轻松自如的越来越接近护城河边。
而此时城上的将士,特别是弓箭手们,都已经将弓弦拉直,只待一声令下,就要箭如雨下,射死这些敢前来犯境的元人骑兵。
可张士信和徐达都是你眼望我眼,却是谁也不愿意下这命令,毕竟下面尚有许多老百姓在,就算能射死那些嚣张的骑兵,那些无辜的百姓只怕也是玉石俱焚了。
那些蒙古骑兵见城头上面,个个弓弦拉得如同满月一般,却是谁也不敢射出,心里更加得意,居然故意信马由缰,任由那高头大马将重重的铁蹄就那么落在人群之间。
老百姓们自是吓得四散奔跑,想要躲避,却是哪里能避得开去,躲过这边,那边却又被人追上,眼看只一下子工夫,惨叫连连之下,就被那马蹄踏翻不少人,眼看那些倒下的人都是活不成了。
城上众人,也都是知道元人素来残暴,却是都没有料到,这等精锐的蒙古骑兵也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芥,都是怒火朝天,不约而同在城头上面作高声喝止。
可那些骑兵哪里肯听,他们之间也能通晓汉人话语的人,四下传译后,那些骑兵都是嚣张的大笑起来,催动座下战马,追赶众百姓更加厉害,却又故意取乐,竟是不再踩踏一人,只是不停的驱赶惊吓四周的百姓,以他们惊恐四散为乐子,实是狂妄到了极点。
张士信气得哼哼出声,兀自还没说出话来,他就听得旁边弓弦响动,嗤嗤几声轻响,一阵急风飞出,他回头一看,差点给吓了一跳,竟是那李达开他们,像是气愤不过的样子,竟是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张士信惊吓之下,也顾不得计较他们不听军令行事,跟着那箭矢飞出的线路看去,却又马上化惊为喜,原来那些箭矢正正射在那些骑兵身上,全部射在那些人的脖子上面,都是一箭穿,他们毙命后自然全就跌下马来。
接着让张士信更惊奇的时,身旁边的弓弦又响动起来,接连又飞出一些稀疏的箭矢,这些箭矢却是冲那些无主的战马去的,也是正中战马的脖子,这下连那些战马也倒了下来。
由于骑兵们散得比较开,那些箭矢射倒一些骑兵后,正对着城门中间,护城河前就空出一块来,这一块狭小的地方里,竟是没有元人的一人一马了。
周围其余的骑兵见城头的弓箭手居然敢放出箭来,他们这种无赖的手段使过很多次,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想打击守城军队的士气罢了。但现在这情形也是他们第一次遇到,毕竟这是他们对付汉人屡试不爽的法子,他们也是反应不过来。
面对这种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形,现在一下子众人都暴露在弓箭手的射程里,竟是莫名的有些慌乱起来,他们出于本能的反应,都不约有些后退了一些,竟是和这些百姓们拉开了些距离。
这正和城上众人的心意,李达开他们的动作也是加快,迅速从箭壶中取出箭来,又是飞快的射了出去,那些箭矢都是又准又狠,竟是箭箭中的,那些骑兵都是应声而倒,一个接一个的掉下马来。
可惜其他弓箭手的臂力和他们远远不如,空有如此良机,可城下的元人骑兵都在其他普通弓箭手的射程之外,更何况大家都不一定有李达开他们这样的准头,大家也只能空自着急,眼睁睁的看着李达开他们连连射出箭去。
倒是有些人脑子较为灵活,忙跑了过来,竟是将自己背上的箭壶取了下来,伸手将箭矢递给李达开他们,大家都是有样学样,过了不一会工夫,跑过来更多人,互相做起递箭的事情,李达开他们射出去速度又加快了不少,那些元人骑兵也掉下马来的数量变得更多起来。
此时,从城下传来一声高声喊喝:“各位乡亲父老莫要惊慌,徐达在此,大家快向中间靠过来,向城门附近过来,看我徐达等前来搭救你们!”
只听得随着喝声传出,东城门的城门处吱吱响动,那吊桥也放了下来,当先一匹雪白的良种战马,上面端坐着一员不着盔甲的大将,他一下了跑过吊桥,竟是向那些倒毙的骑兵战马附近靠去。
那里正是现在老百姓最为集中的地方。
张士信先前听到声音,他心里就是一震,同时就向左右看了一下,现在他更是看得清楚,那马上的人正是徐达,以张士信这么高的功夫,在这紧张之下,竟是不知道徐达什么时候下的城头,又放下吊桥跑出城去。
跟在徐达后面的,正那是骑兵营第一千人队,他们紧紧跟着徐达后面,一接近位置,就四散开来,将那块地方围成一个小***,飞快摆了个圆形阵法。
四周的百姓见状,那腿上像是生出了无形的力气,竟是连奔带跑的,大伙跌跌撞撞,趁着这个空隙,慢慢的聚拢起来,也就是说靠近了城门处放下的吊桥。
徐达看着那些被城上李达开他们射出的箭矢逼得连连退后的敌军一眼,又是大喝了一声:“各位兄弟,变阵,准备冲锋,让这些鞑子骑兵也见识下我汉人铁骑的厉害!”
这骑兵营第一千人队也是齐声呼喊,有些人端坐不动,有些人座下的战马缓缓移动,竟是在调动自己的位置,这阵法也变了过来,竟是如同一把箭矢一般,正是那冲锋阵法里的箭矢之阵。
他们也不急着去冲击那些慌乱的元人骑兵,而是绕着走得较慢的百姓走了一圈,一路就不停的分出人去,竟是将那些没有跑开的百姓一个个的都拉上马来,自顾往城中跑去。
这一阵动作,这箭矢之阵又单薄了不少,竟是有一小部分军丁,大约二百来人离开了队伍,随着百姓向后退去,这自是送返百姓们回城。
徐达悄悄抽眼一看,他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就知道百姓已经没有危险。这自是那城中的步兵按照他的先前简单的吩咐,早已经出来了一些人,有的扶着,有的干脆就背了起来,将这些人飞快的救进城去。
可他马上就会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了,因为他的麻烦就要来了。
那些元人骑兵到底是元人中的精锐,也是很快的恢复过来,竟是不顾城上的箭矢不断的落下,时时夺去他们的生命,居然整顿队伍后,又冲徐达他们发起了冲锋。
虽然他们仍是不停的有人落下马来,可他们的线形冲锋队形并不散乱。这自是因为一有人跌下马来,后面的骑兵立即补了上来,这近两千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却也是很有威势的。
再说其余八百骑兵随着徐达绕了这一圈后,这才缓缓跑动起来,越跑越快,竟是向那些元人骑兵就那么冲了过去。
城头的众人都是失声叫了出来,连张士信也有些着急了,暗叫这徐达怎么如此大意,敢用这八百骑兵去冲击天下无双的元人中的精锐,那么厉害的蒙古骑兵。
不过,他也只能跌脚叫苦,一时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城头上呆呆的看着。
此是无论是元人的蒙古骑兵,还是徐达带着的八百汉人骑兵,他们都是平举手中的长枪,并将长枪的枪尖略略抬起,正是那骑兵中常见的突刺之法。
他们虽然已经加快速度,因为距离过近的缘故,加上双方都有些顾忌,却也是不太容易提起速度来,但也是越来越近。
这边眼前双方伸出的长枪都已经要贴在一块的时候,徐达又是轻喝了一声,“投枪,撤。”他率先就将手中的长枪投了出去,他竟是将骑兵专用的长枪当作投枪手中的标枪投了出来。
其余八百骑兵也是齐刷刷的,学着徐达的样子将手中的长枪,一杆接一杆的投了出来,那元人骑兵猝不及防,前面的竟是被这些长枪当胸穿过,那后面的也是被从天而降的长枪钉死在战马上面,有的更是连人带马被钉死。
这二千元人骑兵居然被这阵长枪投击,一下了就给消灭了一半左右。
张士信看得明白,心头的石头又落了下来,他也没想到徐达带领的骑兵千人队如此厉害法,竟然和蒙古骑兵对阵,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他跟着大声叫好,城头上的众人也是喝采连连,竟是欢声一片。
只有那李达开甚是冷静,他出声提醒张士信道:“张大人,徐达将军他们可是没有长枪了,却怎么和余下的蒙古骑兵对敌呀?”
张士信一听,也是醒悟过来,他跟着惊出一身冷汗,刚要不顾一切,下令城下的那二个千人队出城援救徐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