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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掌中苍焰迅速伸长,化成两把炎剑,周身烈焰回收,凝结得有若实质,护住了全身上下。他一跃冲天,向青衣扑去!他想叫她,话到口边时才想起还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如要冲到青衣身边,势必要越过四名洪荒卫的联手封截,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然而虚无心中早已不再考虑可行不可行,满心想着的只是他与大道之间,只剩下了百丈距离!
青衣似乎听见了虚无那没有出口的呐喊,盈盈转过身来,望向了空中的虚无。
两人视线一触,虚无立时觉得神识中一声轰鸣,无数意识碎片汹涌而出。他凝定心神,速度更增,疾向青衣冲去!
青衣宁定望着虚无,几令他从空中坠地。四名洪荒卫根本就没有动,只是看着虚无凌空蹈虚而来,完全没有拦截的意思。
十丈,五丈……
在虚无和青衣间忽然现出一个淡淡的男子身影。他着一身黑袍,身材颇为高大,但与周围高大威猛的四名洪荒卫一比,立刻就显出三分纤弱。他戴着一幅雕着狰狞鬼面的青铜面具,奇Qisuu。сom书将真面目掩藏了起来。
他看似随意的一站,恰好挡在了虚无前进的必经之路上。尽管虚无无边的杀气夹在涛涛苍焰中扑面而来,他依然立得稳如山岳。
虚无更不多言,尽出全身道行,一双苍焰长刀交叉前出,以剪山断岳之势封向那人咽喉!
那人右手轻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普普通通的乌钢长剑,挥击而上,击在了虚无苍焰双刀上。
似乎,有砰的一声轻响,好似什么东西碎了。
虚无周身苍焰炸开,如一树最绚烂的烟花。烟火顷刻散尽,虚无苍焰双刀早已不知去向,两手垂在体侧,已然抬不起来。虚无仍傲然立着,距离青衣不过二丈,然而就算没有那人的阻挡,他也已无力再多迈出一步。
那戴着鬼面之人安然踏上一步,手中乌钢长剑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就要将虚无头颅斩下。
“你就是无尽海主人?”虚无问到一半,声音就哑了下去。
青铜鬼面展颜一笑,道:“不,我是一。
章四 行尸 上
时近寒冬,就是在气候炎热的南方,午后的风中也多了些凉意。
午后,在颇显破败的官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小道士。他身上的道袍破烂不堪,似是从哪个深山老林中钻出来的一样,袍袖边缘还有大片烧焦的痕迹。
这小道士肤色如玉,面带春风,那丰润凝华的神采完全不受破烂道袍的影响。他步履矫健如飞,沿大道疾行而来。不过他步速不过比常人略快,该是因为年轻力壮的缘故。
路边有一座规模不小的酒馆,再过去数里就是一个村落。小道士想是行得渴了,快步走进酒馆,连叫了几声店家,然后点了一壶酒和数色菜肴,大吃起来。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有人道了声:“看他卖相不错,没想到居然是个酒色道士。”
另一个粗豪声音叹道:“凡人能有几个不为身躯之欲所惑?这也不能怪他!看他根骨资质不错,若有机缘修道,应该能有些成就的,但现在已经错过修炼时机,唉,可惜,可惜!”
又一人笑道,“大师兄总是这么悲天悯人的。就因为这副胸怀,师兄道行才远胜我等啊!”
小道士听到有人谈论他,忙抬头望去,见一张大桌旁围坐着六名客人,五男一女,最先说话的该就是那青年女子,她望向小道士的眼神中既有惋惜,也有些轻蔑之意。大桌上只有数壶茶水和几碟果蔬,还不如小道士一人桌上丰盛。这六人中有四人身作道装打扮,中间正位上坐着一个面相粗豪的中年道士,就是众人口中的大师兄了。这批人面相非同寻常,显然都是身有道行的修士。
小道士看到众人的道装装束以及桌旁放着的宝剑法宝,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将桌上一碟牛肉藏了起来。他这个举动登时引起了一阵笑声。
众人笑了一阵,也就不再理会小道士,那女子道:“有大师兄亲自带队,我们回春门此次定是会旗开得胜!”只听她语气,也可听出些对大师兄的仰慕之意。
大师兄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妖道道法厉害,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另一名青年道人笑道:“就算有一二漏网之鱼,能够跑到这里来想必已是强弩之末,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啊!”
六个人谈笑风生之际,忽然间一齐静了下来,十分突兀。酒馆中还有一些客人依然在无各无觉的放声谈笑吃喝。
酒馆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冷得彻骨,令酒馆中的客人都打了个寒战。众人抬头,才发现那一桌的六名修士都已不知去向。
远方的山林中忽然群鸟惊起,两个淡如去烟的身影从林中穿出,足不点地般向酒馆这边冲来。只消过了官道,对面就是起伏不定的山丘秘林。看这二人有张皇之意,多半是想借助地形之便逃脱身后的追兵。
二人速度迅快,眨眼间就过了官道,冲向茫茫山林。堪堪冲到林边时,密林中忽然一道虹光冲出,在二人面划过,将他们拦了下来,然后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我回春门已在此等候多时!”
话音方落,回春门六人就从林内走出,拦在二人之间。逃跑的二人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俊朗女的柔美,也是宛如神仙般的一对。此时他们已奔得气机虚浮,面色苍白,看来真元损耗不轻。眼见回春门六人从林中走出,二人面色更是惨淡。那青年男子向回春门大师兄抱拳道:“江道兄,贵我两门素来有些情谊,今日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那大师兄大手一挥,道:“我们过往是有些情谊,可是现在道德宗妖道人人得以诛之,你们归羽观几百年来一直以道德宗外围支派自诩,此番自然脱不了干系!大节当前,那些小小私交说不得只能放到一边了。”
回春门另一人大笑道:“少观主,过去靠着有道德宗撑腰,归羽观可没少在韶州城耍威风啊!那时可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人人喊打的境遇吧?这样吧,只要你们束手就缚,至少这位大名鼎鼎的陆姑娘我们会帮你好好照料的!”
归羽观少观主面上怒色一闪而逝,转而向那陆姓女子望去,见她神色坚定,于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向回春门众人道:“既是如此,那言某无话可说,惟有死战到底!”
他话未说完,掌心猛然一亮,一道彩光直扑回春门那说轻薄话的男子。彩光去势如电,那男子只能略侧侧身子,根本不及运使法宝抵御,就已被彩光轰中了肩头。
只听轰的一声,那男子一声惨叫,右肩上升腾起一团火光,然后整个右臂离体而落!不光是右臂被毁,就连他身上一件护体玉坠以及回春门众人为他挡劫的三件法宝也一齐爆成青烟,彻底毁却。看来归羽观少观主所发彩光是一件颇为厉害的法宝,是他用来护身保命的最后手段。
彩光一过,归羽观少观主抽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霓光随即染上剑身,显得绚丽非常,他木剑一引,纵身向回春门众人攻去,一边叫道:“你快跑!”
然而那陆姓女子并未借机逃跑,反而抽出法剑,与他并肩攻上。
青年男子豪气大增,朗声笑道:“也罢,今日我们同生共死!”叱喝声中,他剑上彩光涟涟,威力更增。
不过有豪气是一回事,实力又是另一回事。一轮狂风暴雨式的猛攻悉数被回春门众人拦下后,气势一弱,二人就陷入苦战,慢慢的被分隔开来,陷入各自为战的险境。若不是回春门有意要生擒二人,并未动用大威力的法宝咒符,他们早该陨命身亡了。
那失了一臂的道士匆匆处理了一下伤口,服下丹药,拔出宝剑,恶狠狠地加入战团。这道士对归羽观少主恨之入骨,但并没有加入围攻他的战圈,一剑剑只是向陆姓女子胸腿臂等处削去,还时不时祭出真火符。回春门真火符威力弱得可以,也就能伤点皮肉,但烧衣服却是足够了。陆姓女子自顾不瑕,哪还有余力护得周身衣服周全,转眼间身上已处处带火,衣衫破损不堪。
她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但回春门那道人一句句污言秽语都传入归羽观少主耳中,他只回首一望,立时气哇哇大叫,分神之际,险些让人一剑将小腿给削了去。
这一群人在林边狠斗,那边酒馆中客人远远的只能看见一团团烟火虹光闪焕不定,间中还隐隐传来声声雷鸣,于是唬得纷纷离座,叫着:“神仙打架了!神仙打架了!”一个个夺门而去,四散而逃。
酒家掌柜的虽也害怕,仍东拦西阻,试图将这些未付酒饭钱的客人拦下,可大家一拥而出,他又哪里拦得住,只急得不停地跳脚。
好在店中那点了不少酒菜的小道士长得虽然光鲜,可看起来头脑不大灵光,未能趁此良机夺路而去。等他打扫干净桌上饭菜站起时,店中客人早已逃得干干净净,那掌柜的站在桌边,正虎视眈眈盯着他。
小道士苦笑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老老实实的付了饭菜钱,才得以脱身离去。出了酒店后,他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在倾听远处激战的声音,然后就沿着官道向北行去,未向林边的战场看上一眼。
其实林边的战斗早可结束。
回春门大师兄道行远过同辈,他右手持剑,左手祭符,只领着门中师妹就将归羽观少观主
困得死死的。少观主早已浑身带伤,虽都不重,但均伤在肩头,关节等处,行动艰难,真元也将耗尽,此刻还未倒地,那是因为回春门诸人还想多戏耍他一会的缘故。就在十余丈外,回春门四名男弟子将那陆姓女子团团围住,正自戏弄不休。她周身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身上浅伤处处,但无一处致命,虽然仍在咬牙挥剑死斗,可木剑上彩光早已消失,显然真元早已损耗殆尽,此刻实与常人无异。若不附真元,那木剑就是
剌在回春门众人身上都难以入肉。
她也知道大势己去,一剑剑只是向回春门门众眼睛、咽喉、下阴处刺去,不求杀敌,只求能够伤人。可她这点愿望也注定无法实现。见回春门门众己有人趁空隙开始动手在她身上摸弄,再斗下去受辱不可避免,那陆姓女子性情刚烈,当下高叫一声:“言郎,今生不能相伴,惟愿来生重聚,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她叫声未落,项中项链上一颗珍珠忽然化成三寸尖刺,深深刺入自己咽喉!尖刺上含有剧毒,入肉摧魂,回春门众人措手不及间,她己香消玉陨。
归羽观少主一声咆哮,声音己然沙哑,哽咽道:“惟愿来生。。。。。。重聚。。。。。。”
他猛然转身,嘶吼着合身向回春门大师兄扑区,完全不顾自己防护,木剑骤亮,剑法如虹!
然而他冲到半途,心口忽然冒出一截剑尖,就此失了速,颓然摔倒在地。再他身后,那回春门女子双手持剑,颤抖不己,看来似从未杀过人。
“唉,这下没有活口了!”大师兄长叹一声。
那师妹仍未从惊吓中恢复,道:“我。。。。。。我怕他会伤着师兄。”
少观主仰躺于地,艰难转头向另一处战场望去,希冀能够最后看到爱侣一眼。他们二人己是归羽观最后的血脉,自己这一死,归羽观道统将从此断绝。他并未看到爱侣,视线中只有一个小道士的背影,道袍颇显破烂。
弥留之际,他只觉得有些疑惑,似乎回春门众中并无这个小道士的存在。
“可惜,就这么死了。”。名回春门门众道。
“是啊,不然的话说不定还能乐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