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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九郎笑道:“赫连达如果对付他们,小弟就相机在旁帮他们一个忙,务必要使他们其中一个人能保住性命,让他们回去,先从窝里反起来。”
“万一赫连达跟他们取得了协议,不对付他们呢?”
“有这可能吗?”
“有的,魔教在西方也有所改变,事实证明他们原先的那一套已难适应于世了,尤其是在东方,魔教的一切都背反礼俗,极难立足的,摩尼温他们来到中原后,多少也会有个认识的,这三个人在教司中属于温和派……”
洪九郎笑道:“那小弟就代替赫连达打击他们一下,总要使教司跟他们居于敌对的地位。”
王刚笑道:“老么,老师父选你来主持大局倒是选对了人,你的智慧、谋略和武功都超人一等,我也是这样打算,只是怕手头上的功夫不足,你放手之办好了,我会在暗中接应的。三老与金妮之约,我会替他们设法促成,当然我也会告诉赫连达一声,相信赫连达也必会有所行动,你在雪狐谷上静观究竟好了。”
“那个地方不是无法藏身吗?”
“我挑的地方,当然要与我有利,峰下有个洞,可以直达峰顶,我先带你去到那儿,藏身峰上。”
“四哥对那儿的地理如此熟悉?”
“我是由赫连达派遣到阴山教的,我在魔教中跟教司暗通声气,也是赫连达安排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王刚是我韩天化的表弟,由我派去进入魔教的。”
“四哥的工作开始得很早呀!”
“是的,离开老师父,接受下使命后,我就开始了,以前我不跟你联系,是对你还不了解,老师父对我们天狐八弟子,都是个别授意的。”
“是的,我不明白老师父为什么要如此,我见了七位师兄姐后,揭露了老师父的谕示后,他们都全力支持,没有一个变节的,老师父为什么还不信任他们呢?”
王刚一叹道:“这个方法是我向老师献议的,我们天狐门下八个弟子,没有一个是习于正统的,每个人多少都有点魔意,很容易为魔教所惑。而魔教为了这次东侵,所用的手段也十分高明,很早就开始潜伏在中原工作了,所以我要老师分别授意,使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授权的人,这样纵使有一两个变节,才不至于影响大局。”
洪九郎道:“幸亏四哥见微知着,想出了这个办法,小弟开始时,发现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魔教的爪牙潜伏,大姐和六姐身边尤为严重。”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正因为他们各自为政,互不相容,而且每个人都在努力争地盘,排斥同行,魔教才以为天府八狐只是一群武林败类,未加对付,否则他们早就下手了。天狐门成立前,魔教利用暗杀并吞的手段,已经杀死了好几个武林大豪,有些还是假手天府八狐而为之的,这情形使我很担心,如果不是你出来,我差一点也要对他们下手了。”
洪九郎道:“四哥,你不应该对他们有所怀疑的,你知道他们都曾受到老师父的叮咛……”
“我虽然知道,可是看他们一个个的表现,却又不能使我无疑,尤其是乐老六,居然组成了五毒杀手门,杀死了不少正道侠士。”
洪九郎正容道:“六姐是最可敬的人,她的五毒杀手门是杀死了不少声誉久着的侠义之士,可是那些人私下的行径,确有取死之道,我看过五毒杀手门的秘密档案,记载的都是历年所杀对象的行事,有些人确是万死难赎。”
“我倒不知道还有内情。”
洪九郎笑道:“天狐之道虽非正统,但天狐门下,却没有一个心术不正之徒,那些师哥姐们,平素的声名虽不太好,但是他们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侠行,所以我对我们的门户十分骄傲。”
王刚一叹道:“我对他们绝无成见,只是他们那段时间的表现实在使我担心,好在是你一出现,他们就立刻来归了,否则我确实要打算清理门户了。”
洪九郎笑道:“老师父把监督的责任交给四哥了?”
“是的,也包括对你的监督在内。”
洪九郎笑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非常清楚,老师父把监督的责任传给了每一个人,私下里对每一个人都作了同样的交代,而且传了一手杀着,用来清理门户。
这种做法虽是心机略重,意义却很重大,那使每一个人都意识到自己的重要与职责的重大,也巩固了每一个人对门户的忠心。
虽然用了些手段,却是用心良苦,因为天府八狐没一个是善男信女,而天狐之道也不太合道统的,狐性多疑,违者如天狐老人也未能免。
王刚把洪九郎带到一个很隐蔽的山谷中,找到了一狐穴,里面住满了白色的雪狐,穴道十分曲折和隐秘,从未被人发现过,否则里面的雪狐就会被人捕绝种了。
狐穴可以通到中空的山腹,也有一些突出的山石可以攀越,但也只有习过飞狐身法的人才能登上去。
那些凸出的山石虽可借力,相互间距离却很远,若无顶的轻功身法,只有对着干瞪眼了。
这些难不住洪九郎的,他巧妙地东一窜、西一跳,身好像一头蝙蝠似的,直飞越到百来丈高处的一个小小的光口。
那儿也仅容一人出入,而且是在绝壁之上离峰顶还有三四丈,出洞后还有三四丈的高度,要再施展游龙术上去。
洪九郎一直在洞中附近等着,跟小雪狐们玩着,直到洞中的雪狐惊避,他知道有人来了,才轻捷地上了峰顶。
这条路他已来回走了几次了,所以才十分熟悉,毫无阻碍地登上了峰顶。
先找好隐蔽的地方,然后他看见了金妮和摩尼温在对立谈话。
摩尼温的神色颇为激动地道:“金妮,听说你跟赫连达妥协了?”
金妮道:“师叔,弟子没办法,这家伙太狡猾了,他自己故意躲开,却利用天狐门来跟弟子做对,把弟子布署的一点力量都挖掉了。”
摩尼温冷哼道:“那是你太差劲,你拢络的那些人都是蠢材,你从绿林道中的发展的构想很好,但你选的人却错了,现在绿林道的势力都转到赫连达手中去了。”
“那倒没有,赫速达开始得早,他选中了一批最有潜力的人,慢慢培养,现在掌握了只有一半的势力,还有一半的势力本来是当权的一批,是在我的掌握中。”
“现在却转到天狐门去了。”
“也不属于天狐门,而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掌握,只不过跟天狐门有点交情。”
“那有什么差别呢?”
“有点差别的,天狐门跟他们只有道义的联系,不能直接指挥他们,我们还是有机会争取过来的。”
“用什么方法争取呢?”
金妮叹了口气道:“就是这点困难了,以前弟子以为可以仗持女色去控制他们,后来发现完全失败了。”
“怎么会呢?他们不好色吗?”
“不,他们个个都是色鬼,见了女人就没了命,但也只是一时而已,没法子使他们言听计从,因为女人在他们心中没有多大的地位,权势、厚利、义气,哪一项都比女人重要。我们以前对中原的男人了解不够,没有拟妥控制他们的方法,这些绿林中人,义气更重于私情,所以我们的那一套根本没用,倒是赫连达以交情来拢络他们,还比较成功一些。”
“你不能也用交情去拢络他们吗?”
“用交情是可以的,却不是教司所希望的方式了,教司所要求的是要他们俯首称臣,言听计从,对中原武林,最难办到的就是这一点。”
“赫连达是怎么办到的?”
“他跟那些人兄弟相称,朋友论交,帮助他们成事、扩展,却不去干涉他们的内部,听由对方自由行事,最多在困难时要求对方一点协助而已。”
“那也许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不错,他也跟我说过,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他要利用这些人选对付白道,等把九大门派次第并吞后,再慢慢地来统一绿林。”
“这个办法很不错呀!”
“办法是好,但是太慢了,最多只能慢慢地立足下来,九大门派历史久远,门人众多,技艺不凡,要想次第并吞他们,至少也是五十年后的事。”
“五十年也不算长,本教创立以来,已有百多年了,若能君临天下,五十年也是值得的。”
“那只是赫连达方式的成功,却非我们的修罗本教了,那时的魔教只是一个武林宗派而已,人家尊敬的只是教主而非我们教司了,也许那时根本就没有教司这一部门。”
“赫连达居然敢违背教义?”
“师叔,弟子观察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发现要把本教的一切,原封不动地搬过来是不可能的,风俗、习惯、道统思想完全不同,中原的人不有接受魔教的一切。我们即使在江湖上能立足,也将面对官方的反对,我们的势力再大,也无法与正式的军旅对抗的。”
摩尼温十分泄气地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此放弃了不成?”
金妮长叹道:“放弃也不行,除非我们连黄金城的本土也放弃,独孤长恨也容不得我们了。”
“独孤长恨还不敢如此狂妄吧?”
“他怎么不敢事实上他已经在如此做了,教司的人员不过四五百,黄金城却有五六万教民。”
“那五六万只是一般教民而已,我们四百多门人,却个个都有超凡武功。”
“师叔,你们对外面的事太隔阂了,独孤长恨用十年时间,训练出了三千名的铁甲卫士。”
“那是用来应付外敌的。”
“但一旦教司跟他正面作对时,未尝不可以用来对付我们,这三千铁甲卫上都是由壮丁中挑出的资质绝佳青年,经过他十年的教导训练,人人身手不凡。”
“没有用的,我教司弟子,一个可以胜他们十个。”
“那只是公开的比试,他们是故意示弱,但据我的了解他们只要有两个人,披上重甲,手持重剑,两个人就足够搏杀我们一名弟子。”
“这是赫连达告诉你的?”
“是他显示给我看的,他向独孤长恨借调了二百人前来,大部分被他分散到各处去了,只留下了三十名,担任阴山教的侍卫,我手下一名侍者跟他们较技,以一对二,十招之内,就被腰斩于地。”
摩尼温变色道:“有这么厉害吗?”
“是的,弟子绝未过甚其词,那个侍者又经弟子特别传授,技艺较一般弟子高得多,也不过是十招亡敌,那些铁甲卫士身披重甲,可攻的部位不多,他们本身却力猛器利,招式又狠又毒,出手就是死伤。”
摩尼温神色沉重地道:“真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严重我要回去跟掌教司老说明白,研究一个对策出来。”
金妮苦笑道:“他们处心积虑地要排挤掉教司,构思已非一日,现在时机亦将成熟,所以他们才不再顾忌,师叔回去见到师尊,相信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黄金城是待不下去了,除非完全放弃对本教的控制与教务的干涉。”
摩尼温道:“那怎么可能,教司的地位一直高高在上,现在要降为受教主的辖制,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那就要与之力拼了,教司的力量够吗?”
摩尼温沉默片刻才道:“我们有一套专为对付教主的武学,必要时,可以制他们于死地。”
金妮道:“师叔别迷信镇教武学了,他们也早就知道了,到时教主不会跟你们动手的,他只发动铁甲卫士来围攻,足够杀光教司中每一个人。”
“可是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至少也把他们宰掉一半。”
“那有什么用呢?他们的铁甲卫士仍然有一半,而教司却一败涂地,精英全失,再也没有任何地位了。”
摩尼温道:“那该怎么办?”
金妮道:“一个办法是逆来顺受,接受他们任何条件。”
“这绝对不行。”
“这当然也是暂时的,争取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