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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是我安排的呀!”慕九扬高了下巴,十分之有领袖风范。
杨春儿于是哼了一声,一扭身回了屋里。
也是因为打定了主意要给杨春儿点颜色瞧瞧,慕九便跟萧云舒主仆三人说好,吃饭的时候不必学着秋恨水等人在院子里吃了,就上主院来吃。而萧云舒十分之好说话,见到一院之隔的另一座院里还住着同门三姐妹,也是好奇了一阵,在听闻慕九大致介绍了一番之后,也释然了,礼节上派了芙蓉去隔壁打了个招呼,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命紫薇送了五十两银子到主院。
慕九当然是不肯收,但人家就是有人家的法子,不收也不纠缠,立即跑去镇上买了三百斤米面粮食,又买了三百斤上好不兑水的烧酒,再有三百斤柴火,不由分说请了几辆车拉回了家里。
这个时候慕九当然没法再推辞,愣了好半天之后只好埋怨着手下。一来二去的彼此之间也就融洽起来,慕九也不知怎地就是打心眼儿喜欢这个温和有礼又绝不会让人感到半点别扭的女人,连带着韩冰冰也老喜欢往这儿跑,跟芙蓉紫薇两丫头也迅速熟稔。当听说她就是赫赫有名的魔岛岛主的外孙女,三人对她的赞赏自然又多了几分。
但是萧云舒显然最喜欢亲近的还是慕九,这个看上去没有背景没有武功长得也不是那么美艳的女孩子。
“慕九勤劳聪慧,连李不那样的男子都倾心于你,这样的女子世上可是难得,想必令尊令堂定是了不起的优秀人物,方教导得你如此落落大方。”
这天吃了早饭,萧云舒在饭厅里喝茶,看着慕九蒸糕点时便如是说。慕九听见提起这个,却是赧然笑了笑:“算是吧,我爹娘好歹也是个官儿,也是见过世面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辈子不知道父母是谁,她只好搬了上辈子的爸妈来说事儿。
萧云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随意地问起:“那么,慕九的爹娘不在黄石镇么?怎么会是你一个人在这里?”
“也不是我一个人啊,”慕九低头点着蜂蜜蛋糕的数量,边说:“我不是还有几个兄弟在嘛!我爹娘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反正他们都不要我了吧!”她心里忽而有些委屈,于是赌气叹息。
萧云舒目光里流露出些不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慕九抬头又笑了笑,“是了,云舒姐,你说你是来找人的,找的什么人啊?”
萧云舒顿了顿,半刻后幽幽叹息,“我来找的是个让我头疼又心疼的人。”
“头疼又心疼?”慕九眨了眨眼,瞧了瞧她的如花容貌,抿了抿嘴。头疼又心疼,难不成会是情人?噢买糕的,当初她可是也为李不头疼又心疼过。于是见她不再往下说,也就不问了,只是说:“姐姐别急,总会找到的,找到后再好好教训他!”
萧云舒单手扶额,另一手沾了些茶水信手在桌上画起图画来,口里幽幽地说:“我只愿他平平安安就好了,哪还肯教训他?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这么久,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些话若是对着别个说还好些,偏偏是对着在感情上笨如木头的慕九,这会子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也皱着眉伴着她叹气。萧云舒这时却微笑起来,抬头指着桌面与她说:“你来看看,这只蝴蝶我画得好不好?”慕九探头一看,那上面果然有只用茶水勾勒出来的栩栩如生的蝴蝶——美则美矣,可惜只有半只。
“半只蝴蝶?”她立即蹙了眉,绕到她身边仔细看了起来。“你怎么会画这个?”
萧云舒凝目望着她:“你见过?”
“是啊!”因为惊异,她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声线:“当初买下这宅子的时候我就在我屋里捡到个胭脂盒,上面就画着这样的半只蝴蝶!”
“当真?!”萧云舒站起身来,那模样看上去十分惊讶,但是还没等慕九回应,她马上又自嘲地笑了笑,低头落寞地说:“是了,若是在这里见到的,就没什么好奇怪了。”感慨完她又望着慕九,“那么你自己,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
“没有!”慕九把头摇得拨浪鼓。
萧云舒低了低头,迈脚踱了两步,而后又说:“那个胭脂盒可还在,能不能让我瞧瞧?”
慕九虽然觉得她的反应有些费解,但她可不是个小气的人,立即点头说:“在呢,我这就回屋去拿给你瞧!”说着拿了个竹筛倒过来扣在整理好只待下锅蒸的蛋糕上方,转身就去舀水洗手。
“慕九!”
韩冰冰惊慌失措的呼叫声就在这时候跟随着她的人一道传了进来。慕九讶异回头,正好瞧见她面无血色地在面前站定。
“阿潇他——阿潇他——”
“他怎么样了?”见这模样她心里立即往下一沉,紧抓着她的胳膊就问。
“阿潇他、他回来了!……”
第三卷 热血江湖 122 要命的一幕
暮色浅照的前院大门内,山庄里所有人包括秋恨水等人都已经涌了出来,还没等慕九她们走到上前,已经听见段小邪异常焦急的呼唤声:“阿潇!你睁开眼睛!阿潇!……”一滩流动速度十分强大的殷红正从当中往四周涌去,瞬间就已经染红了大片土地!
慕九才跨出廊下,只觉双腿一软,身旁的萧云舒立即搀住她:“怎么回事?是认识的人受伤了吗?”慕九只是目光怔怔地望向那边,等站稳之后,立即大步冲了上去。
“阿潇!”
半靠在段小邪怀里的阿潇胸膛前仿佛拧开了的水闸,一汪鲜血从他胸口当中如泉水般纷涌出来,身上的白袍已经被血水浸透,而脸上——那俊秀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但是当听到慕九凄厉无比的呼叫时,他立即睁开了微闭着的眼睛,极力收拢了几分焦距,对着已然滚落出泪珠的她漾开一抹笑来。
“慕九……”他张口呼唤,但是显然呼唤的这把力气已让他有支撑不住的可能,费力咳嗽了两声,喷出的血水浇湿了她的手掌,他强撑着一口气拿着自己尚未染红的袖子,替她擦了擦。慕九反握住他的手掌痛哭,他凝望着面前伤心的女子,眼睛里面再没有了别人。旁边李不正一脸凝重握着他的手腕发功施送内力,他也像看不见似的,苍白的脸上满是温柔和安心:“慕九……我……回来了……”慕九已然泣不成声,死命地流着眼泪,用尽力气地呼叫:“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又咳嗽了一下,一口血又从他唇边涌了出来。韩冰冰哭着拿手帕低头给他擦拭,这会儿连秋恨水也让蹲在地上的绿衣让开,而后凑上去弯腰看他的脸色说:“看来是被震伤了五脏,情况十分危险!”慕九吓得跌坐在地上,回头摇着身旁的李不:“怎么办?你不是有很多灵药吗?你快救救他啊!”
李不无奈,看着她无言以对,只是紧皱着双眉摇头不语。
这时候一直站在外围没有出声的萧云舒忽然间上前了几步,望着地上的阿潇惊得长大了嘴巴!她身旁的芙蓉紫薇也是吓得面无人色,不约而同地望着她说:“夫人!这——”萧云舒怔立无语,片刻后眼角慢慢地涌出些湿意来,颤抖着蹲了下去,轻声地说:“你,你这是怎么了?……”那声音落到最后已经有些变调,也不知是因为这场景太过慑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阿潇的目光已然有些涣散,李不当机立断,偏头与段小邪说:“你即刻去烧几大锅开水!在他房间里的所有窗户紧闭,不得留任何一处走风的穴口!”段小邪听闻立即起身,但是马上又顿地道:“你要用‘血迷功’救他?”
李不点头:“如今再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
段小邪叹了一声,大步进了后院。
慕九听到他们对话,虽不知这血迷功是个什么功,但知道李不这么做肯定是阿潇已有被救的希望,于是心下大定,拉紧着阿潇的手说:“你别担心,李不会救你,你不会有事的!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就进去!……”阿潇却拉着她的手摇头说:“不,没用的……我中的是……漠北神君的……摧心绝情掌……”
一句未完,张口又是一大汪血。
在场所有练家子都赫然失色,连秋恨水也变色喃喃起来:“摧心绝情掌……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用这功夫!”她说的声音很低,旁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阿潇身上,并没有在意。慕九看大家的样子也知这是十分之要命的功夫,于是赶紧拉着李不说:“你快想想办法呀!快救救他!”
阿潇半躺在地上,这会儿段小邪不在,不知何时芙蓉紫薇已经代替了他的位置,满脸凝重但是又显得十分惊惶地一左一右将他扶住,双掌齐出在他背后施力。可惜的是没有半点成效,在她们的掌力到达经脉之时阿潇又开始张口吐血,二女大惊,不敢再动,只是齐齐望着同样泪光闪动但是仍自克制的萧云舒,目光是那般无助和焦灼:“夫人!……”
萧云舒咬牙吐了口气,闭目了片刻,面上还是带着抹笑,但是那微笑看起来却让人觉得无比心酸。她睁眼望着阿潇,颤抖着声音说:“你,你睁开眼睛看看,还认得我吗?”
但是这会儿阿潇好像灵魂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似的,除了慕九,他看不到别人,也根本听不到别人说的话,只是像只无辜而垂死的小鹿一样,睁着仍然清澈的双眼,口角喷血,带着那么一丝欣慰望着她:“所幸,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到了……”说着,他鼓起一口气抬起手来,缓缓地探向怀里。慕九哭着跪在地上,握着他的手说:“你别动!”可是他仍然撑着那口气,将手伸入了怀里,慢慢地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物体来,放进了她手里。
慕九定睛一看,竟是块通体晶莹的白玉,对角的两处凿着一个穿线的小洞,一端垂着一串看上去本应是其他颜色的穗子,但是这会儿被血水一污,早已经变得湿腻粘稠。
“玄凤令!”
旁边的韩冰冰一眼瞧去,当即大呼。这枚小令牌竟然就是东海魔岛用以传位的玄凤令,众人一听,也微微动容。慕九听闻后心头一震,瞪大眼睛望回了阿潇,“你——就是为了拿这个,所以被人伤了?”
阿潇点头,唇畔染血的弧度更深,“你要我做的事,我总是,会想法子做到的……”
“你真傻啊你!”慕九扯嗓子大喊,心底的一股气流冲得她几近咆哮,眼眶里大滴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一颗颗滚落在他身上,地上,以及他沾满血的手上。“我要你去找东西,我没要你送命!”
她仍是那样大声地哭喊,可是阿潇在说完那句话后,已经像是再也没力气听她的骂喊了,长而卷曲的、并沾着血珠的睫毛一垂,便就此盖住了那双美如鹿眸的双眼。
“阿潇!……”
慕九一声凄厉大叫,接着眼前一黑,身子也咚地倒了下去。
李不将她接住,来不及再管别的,唤了韩冰冰过来:“你快送她回屋,我来救阿潇!”韩冰冰听话地抱了慕九走开,李不便不顾芙蓉紫薇下意识的伸手阻挡,弯腰把阿潇抱起,径直往他屋里走去。
“李不!”
萧云舒在背后陡然间一声呼喊,将李不唤得回过了头来。她那声音不再像平时的温柔软绵,而是透着一股透心的寒凉,那寒凉却不是对人,而是自她心底升起,将她自己一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孑然站在那里,月色底下看上去如同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那样孤单,望着李不,那目光似是包含着乞求、隐忍、克制、伤心等等各种情绪,这种揉合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不止将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