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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其实也很幸福。”
望着她开心的脸庞,王公子也不由被感染了,他微笑点头:“是啊,能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不离不弃,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想必,你的那位心上人,这样的夜里也一定在幸福地思念你。”
一听提起这个,慕九就咧开嘴来,“他那人啊,傻乎乎地,成天只知道喝酒,才不一定呢!”口里这么说着,心里却甜滋滋地,眼睛抬起望着月亮,仿佛在寻找某个人的影子。接着又自言自语似的:“不知怎么的,出来才一天,竟好像离开了好多天似的……”嘟着嘴吧唧了两下,又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起来。
“对了,”她偏头望着对面,“你穿白衣的样子,还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呢!”
“哦?”执杯欲饮的王先生神色微顿,笑道:“瞧我这幅懒散样子,失礼了。”
“哪里!”她一本正经地:“真的,我觉得你们穿白衣都很好看,美得跟神仙一样!”
王公子微笑,微笑之后却又摇着杯子叹气:“这世上哪有神仙,若是有神仙,世间便也没这么多愁人愁事了……”苦笑两声,将杯子凑近唇边,仰脖喝尽了。慕九见又触及他心事,心下老大后悔,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想了片刻还是说道:“佛教里有一句话,叫做‘活在当下’,意思就是说好好过着每一天的生活,好好欣赏每一天可以欣赏到的一切美的事物,烦恼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不要让过去的事情影响到现在的心情。如果悲伤和忧愁的事情都是曾经发生的事,为什么还要让它来影响现在的生活呢?”
王公子身子猛然一震,像突然间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久久没有动弹。
慕九起身叹气:“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仇恨和悲伤都不是穿衣吃饭所必须的东西,既然影响不到衣食住行,何苦不看开些呢?”
凉亭里沉默了良久。晚风渐起,吹动了四周挂着的丝幔,落在人身上像月光一样舒适美好。
王公子恍然叹气,转过身来,“你说的对,我素日里也与各寺的长老参禅,却竟也没参得透这一句。——活在当下,”他呵然轻笑,“不错,不错!”
慕九静静地望着他,不再言语。这个时侯她已不能说什么,——还能够说什么呢?这么样一个傲世独立的男子,竟是比她所认为的佳公子沈梦溪还要强上一倍,又还有什么是他琢磨不到的呢?
“姑娘,”王公子口里唤着这句,身形却仿似长空白云似的,衣袂一扬便蓦然已落到了三丈外的屋顶之上,快得令慕九竟是好半刻才反应过来。“姑娘心性纯朴无瑕,这一席话虽不能说让我醍醐灌顶,却也仿若佛光偶照,令我豁然开朗。他日若有缘再见,定当与姑娘畅所欲言!”他背手站在那里,晚风吹起他的白色衣袂,看起来更像是欲乘风归去的神仙,说完之后那身形立即一转,瞬间便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喂!喂——你去哪里?”慕九往前两步,扶着栏杆对着夜空高喊。远处随风传来他依旧淡雅温润的声音:“我有些私事尚待处理,姑娘放心,家中下人自会派车驾护送你归去……”
话音翩然而落,没半刻,这精美如皇家园林的宅子就恢复了宁静。
第三卷 热血江湖 132 寒冰散
到达客栈的时候刘四正急得在店堂门口伸脖子探望,见到慕九从车上跳下的身影先是愣了愣,半天后才惊讶地上前:“慕九,你上哪儿去了?还以为你出事了。”慕九笑了笑,先没搭理他,而是回头跟随后跳下车的男子抱拳作了个揖:“子靖大侠,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他日再报。”而后一揖到底,当真是有板有眼。
子靖谦逊地退开了两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为武者之本分,姑娘不必介怀。”说罢拱了拱手,微笑跳上那大马车驶回了原路。
慕九目送马车消失在街头后,才交叠着双手回了店堂。刘四忍了半天没忍住,看见她身上的衣裳又问起她下午的行踪,客栈里被袭击的事情不方便跟他说,慕九便只说身上衣服弄脏了,便上人家家里借了套衣裳。刘四单纯,不疑有他,立即喊了小二上了饭食。
第二天一早本来按计划是要约张、杨两位掌柜上胡青峰的店里谈谈生意的事,但是慕九没急着出门,而是让小二送了壶茶入房。
“齿间香酒楼”里发生的事情绝非偶然,独眼龙他们看起来是早就安排埋伏在那里,那会是谁告诉他们她会去那里的呢?从胡青峰那里出来之后,这事她可是连刘四都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么也就是说,胡青峰的嫌疑最大。胡青峰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难道想害她?何苦如此大费周折?
“唉!”
她叹了口气,从荷包里把那根银针又拿了出来。这银针两端泛着青光,显然是淬了毒的,而且细得跟牛毛差不多,放在手心几乎没有重量。能够使上这样暗器的人,内功一定不弱,而且必定不是什么好人。但当时所有银针都只对向了独眼龙那帮人而没有对向她和子靖二人,显然是想杀人灭口。但如果他指使独眼龙拿下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害她的话,那么以他的武功,岂不是有更多的机会伤害她?这个人,他究竟想做什么?
“也许,去问问胡青峰会知道些线索?”
琢磨了一阵,打定主意后她站起身来,将昨夜换下又洗过的衣服叠好抱起来,拿着出了门。
如果胡青峰那里没有什么意外,那么还是可以按计划行事,见见两个掌柜,然后把衣服送回去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本来是还打算再跑跑客户,但是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倒也不宜久留,免得夜长梦多,再出什么事情山庄里人该担心的。
到达仙客来时小二说胡青峰就在楼上。慕九不动声色上了楼,房门口链子还是挂得那么严实。
“胡掌柜,您可舒服啊!”她边掀帘子边走了进去。但是才进了门就不由睁大了眼:“胡掌柜!”
面前的胡掌柜包着好几层厚厚的棉衣,抱着个手炉坐在椅子里打寒战,仿佛现在早到了数九寒天,而这账房里也等同于冰窖!
“我……我……”他唇色发白脸色却是青紫,看见慕九进来,眼睛立即张大了一些,泛出些亮光:“快……帮我拿……”
“那什么?!”慕九大步进了屋,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生病了!——拿药?她顺着他抬起的手指头一看,只见那方向正对着桌子对面的衣架上挂着的一件长衫。“你要拿衣服?”慕九边说便把那衣裳取了下来。拿在手里却觉得有些沉甸甸地。胡青峰点头:“对……药……”
慕九不敢怠慢,立即从挂在腰上的褡裢里取了个小瓷瓶出来,里面是罐药丸,数量不多大概只有七八颗。她倒了两颗在手里,端了杯水给胡青峰,看着他颤抖着吃下一颗,才退开坐到了一边。
“胡掌柜,你这是怎么了?病这么严重怎么不去看看大夫?”见他渐渐平息了下来,慕九皱眉问。胡青峰看了她一眼,一个劲地低头喝水,“没用的,大夫治不好。”他把水杯放在桌上,抬起头来看着慕九:“宫姑娘今天来,一定是为了昨天晚上在齿间香的事吧?”
冷不丁听他主动提起,慕九倒是愣了愣。片刻后她唇边漾起些冷意来:“胡掌柜啊胡掌柜,看来此事果然跟你有关。说,为什么要串通坏人来害我!”她站起来把一只脚踏在凳子上,眉头都倒竖了起来。
胡青峰皱眉叹气,停了好半天才说:“不是我要害你,是有人逼着我这么做。”他指着身上层层叠叠的棉袄,“看见了吗?这就是中了五毒寒冰散之后的症状。三天前我被城东那带的地头蛇独眼龙在城门口截住,逼我服下这寒冰散,让我在你到来时,怂恿你去城东杨掌柜的齿间香。他若是只以性命相要挟倒也罢了,但他们竟然还让我的家人孩子也服下了这药。宫姑娘,我个人不要紧,但我的一双儿女才不过五六岁,我实在是——”
他说到最后声音哽咽起来,徐徐起身推开了窗户。慕九迟疑地跟了过去,窗户下方的花坛边坐着两个目光呆滞的小孩,也是穿得厚厚一身,仆人正在服侍汤药。
“那他们要怎么才给你解药?”慕九紧皱双眉。
“他们说,只要你去到齿间香酒楼,就会给我解药。如果他们守信用,那么今天应该会送到了。”
“今天!”慕九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他回过头来。
“不……”她脸色发白的摇头,“没什么……”解药在独眼龙手里,而独眼龙已经死掉也已经被子靖他们的人拖出去埋掉,哪里还有什么解药!
“这毒,要是今天没解药,会不会要命?”她咽了口唾沫问。
“听他们说暂时不会要命,但是成天这样折磨着谁也受不了啊!用不了一两个月,自己也就被折腾死了。”胡青峰叹了口气,回到桌子旁坐下。
慕九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坐下。
“看样子,他们应该没有把你怎样呀。”他面色平静地说,“既然这样,那么说说你去看店的结果?”
“哦,”慕九回了神,“我正是为这事来的。那个,我觉得这事儿可以谈,还有大半天时间,我想借你这个店把他们两个请来,一起议议。”
“没问题!”
想来是满心希望着独眼龙会来送解药,也或许是对慕九心存愧疚,胡青峰恢复了一些神彩,当即就安排人去下帖子给张、杨二掌柜。慕九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扫向窗户,总是忘不了那下面还坐着两个目光呆滞了无生气的孩子。
捧着茶坐了小半个时辰,张、杨二人就到了。张回峰见了慕九热情地作揖打恭,杨掌柜一见她却是瞅了她两眼,立马变了神色:“是你——”慕九赶紧抢话道:“初次见面,二位掌柜的好!”一边连连地给他打眼色,后者虽然不解,但是也顺从地闭了口,激动地连连说:“好,好!真是太好了!”
这三个“好”字让胡青峰愣了半刻,慕九咳嗽了两声,他才回神以东道主的身份呵呵笑着招待起来。
合作的事谈得异常的顺利,杨掌柜杨顺发几乎是没带半点犹豫地在合约书上签了字。
慕九知道是昨夜救了他的功劳,也不说破,一笔一划在落款上签了大名,按约定此后每个月供应他一千斤的蔬菜。张回峰在问过了一些细节后,随后也签下了,数量价格均依从杨顺发。
谈定时已经是晌午以后了,杨顺发起身时冲慕九抱拳说:“宫姑娘若是不弃,可否去寒舍略坐坐,让在下略备些酒菜,当是为姑娘接风?”
慕九忙道:“杨掌柜何必客气?往后去叨扰的机会还多得很呢,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天黑前得赶回去,不急在这一时。”
杨顺发便作罢。
慕九叹了口气,随后也与胡青峰告辞出了仙客来。
这一出来她立即赶往昨夜子靖带她去过的那所宅子。还衣服已是在其次,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让他们帮忙给胡青峰解毒!那位王公子来头看来不小,武功更是高深莫测,也许他们有办法也说不定。
从齿间香酒楼拐出去百来步远就到了,慕九喘着粗气跑到了那垂着大四角灯笼的院门前,抬头一看却让她顿时没缓过气来——
面前的宅子大门紧闭,门口上挂着老大一把锁,哪里还有什么人?朱漆大门光鲜依旧,但是再也没有昨夜的充满生气……!
“开门啊!有没有人啊?”怔了半刻她抬手猛拍着大门,但是除了那大锁拍得锁片啪啪响,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