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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威道:“不错,吉某幸不辱命,已将石三侠和方夫人的下落找到了!”
霍鸣风道:“师弟,他们现在何处?”
吉威道:“五圣教的总坛之中。”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似不曾觉得意外。
吉威接道:“那方天成也在该处,不过……”
郑大刚急问道:“不过什么?”
吉威道:“不过方天成与他们的地位不同!”
方雪宜也道:“哪里不同?”
吉威道:“石三侠和方夫人乃是阶下之囚,方天成却是座上佳宾!”
霍鸣风道:“贤弟,这是真的吗?”
吉威道:“小弟怎敢欺骗帮主?我中州分堂已派有十名子弟投身五魔手下任职,他们亲眼所见,自然不假。”
霍呜风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倒是真的了!”
吉威道:“小弟十分惭愧,那方天成究竟是否他本人,迄今无法查出。”
郑大刚长叹一声,道:“不消查了,郑某已然相信,他决不是方二弟本人!”
宋孚忍不住道:“郑兄认为他是谁?”
郑大刚道:“这……兄弟猜他可能是那‘化影人魔’苏小坡!”
宋孚闻言呆了一呆道:“苏小坡?他……速不是十七年前在泰山被剑神陈兄剑劈南天门山道之中了吗?”
郑大刚道:“传闻果是如此,只是无人见过他的尸体,而且,连陈大侠自己也不肯承认此事,是以,兄弟才会联想到可能是他!”
方雪宜皱眉:“大伯,这苏小坡是怎样的人?”
郑大刚双目寒射,道:“淫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祝公明忽然笑道:“不错,这评语甚合吾心!”
辛柏公却是冷笑了一声,道:“祝老,那苏小坡的武功你见识过吗?”
祝公明被他问得一怔道:“没有啊!”
辛柏公道:“郑大刚这句人人得而诛之,本是不错,只是,就老夫所知,那苏小坡一身武功之高,只怕休说人人无法诛之,即令你老哥子亲自出手,也不能取了他的性命!”
祝公明双肩耸动,心中似是甚为不服,大笑道:“兄弟不信!”
辛柏公道:“那容易,咱们前去赴会之时,只要那苏小坡也在,把他交你便是!”
霍鸣风忽地笑道:“辛老,倘是那方天成不是化影人魔苏小坡呢?”
辛柏公道:“如果不是,自然是不须祝兄动手的了!”
郑大刚却是一叹道:“必然是他的了!因为……苏小坡乃是方夫人的姻表之亲,方夫人嫁与天成二弟之前,苏小坡就曾托人说过多次亲啊!”
方雪宜闻言,呆了半晌。他迅快地想到嘉定城外林中的那一幕往事,心中忖道:“看来,这苏小坡八成是杀了我爹爹的凶手……”
等待中岳庙五圣教大会的这一段日子,少林寺中,却是十分的平静,天魔女也未再有什么骚扰的举动。
言凤卿却是在这一段时光之中,随着安小萍和祝公明勤练拳掌功夫,方雪宜也不时在旁协助。
辛柏公和祝公明,除了饮酒下棋便是连袂出外游耍,至于去了哪里,则无人知晓。
这一段时光,不但嵩山无事,甚至连整个的武林,也十分平静,只有一桩事困扰了少林僧侣,那就是莆田下院,确已证实落入了五圣教手中。
五圣教召开的武林大会前一天,少林第一高手入凡大师,也匆匆地云游归来,随他同来的人,还有武当白拂道长,以及几位武学大师。
武林九大门派,几乎全都有人赶来嵩山,稍有头脸的人物,少林全部将他们接待寺中。
少林寺内,一时显得热闹非凡。
方雪宜也趁着这一段时光,从他舅勇叶世豪的口中,知悉了母亲的景况,他计划着除去了五魔,杀却了苏小坡后,便将母亲接回中州方家庄居住,原来叶世豪告诉他,他母亲叶宜芳隐身空门,乃是躲避苏小坡的追杀。
这一夭的晚上,少林掌门在大殿中摆了数十桌酒筵,欢宴明日往中岳庙卦会的各派高手,这一餐宴,不啻是一次饮血盟誓,与宴的高手,个个都有着同仇敌忾之心,看不出有谁甘心服在五魔手下。
这对方雪宜而言,确是一颗定心丸,他一直耽心,倘是武林九大门派的长老和掌门人自己先乱了步法,自己的降魔之心,必将受到许多不必要的困扰!经此一宴,方雪宜少去了这一桩顾虑了。
这一晚,他睡得极好,这也是他心性过人之处,越是遇得大事越发显得镇定!即令他还是耿耿难忘师父被人暗算之事,但他此刻却已断定,师父所中之毒,必是五魔中一人所为。
因而,他把一切都扣向五魔头上,放心地睡了一觉。
凌晨寅时甫到,方雪宜忽然自梦中惊醒,半明半暗的天色中,他赫然发现,自己的云床之前,站了一个人。
方雪宜看看尚在另处两张云床上打坐的辛柏公、祝公明、宋孚和郑大刚四人一眼,陡然大大地吃了一惊,显然,这人进得房来,竟然连辛柏公也未发觉。
方雪官一惊一吓,正待张口喝问,只见那人低声道:“孩子,是我!”
方雪宜一听,忽然跳下云床,纳头便拜,口中高叫道:“师叔,你老人家也来了吗?”
敢情这人乃是剑神的师妹,金顶神尼。
神尼伸手拉起方雪宜,笑道:“今日乃是五魔举行武林大会之期,我自然是要赶来的了!”
两人这一说话,室内的四人,也同时惊觉。
辛柏公目光一转,突然大笑道:“原来是林姑娘吗?久违了!”
这金顶神尼,俗家姓林,名叫芷仙,辛柏公与她相识,乃是在出家之前,无怪他仍然称他林姑娘了。
金顶神尼闻言,却是微喟道:“老施主,贫尼已是方外之人,老施主叫我一声释门弟子心如足矣!”
祝公明忽然失声道:“怎么!金顶神尼心如大师原来是林……”他口中姑娘二字,却是及时忍了回去,改口道:“真是想不到得很啊?”
神尼合十道:“老施主好说!贫尼遁迹空门,本是图个猜静,但仍然惹得武林中朋友加上如许之多的称谓,真是大违贫尼初衷,有愧佛祖的熏陶了……”
辛柏公笑道:“师太赶来,可是为了五圣教的那个武林大会吗?”
神尼长长一叹:“舍此之外,贫尼还有一事要办!”
祝公明道:“什么事?”
神尼道:“替贫尼师兄报仇!”
祝公明呆了一呆,道:“可是替陈希正报仇吗?”
神尼道:“不错!”
辛柏公道:“陈老弟是死在什么人手中?”
神尼道:“说来只怕各位不信,贫尼师兄,乃被那少林第一高手在入凡大师所暗算!”
此言一出,只把辛、祝二老听得跳了起来。
方雪宜更是呆了一呆,道:“师叔,这是真的吗?”
神尼道:“当年我与你师父虽然为了一点小事,有了误会,但分手之时,愚叔曾经送了他一桩物事,但你师父死后,我却未发现那件东西……”
方雪宜道:“什么东西啊?”
神尼道:“一支匕首。”
方雪宜摇头道:“自从弟子随师以后,似乎从未见过师父有过匕首在身啊!”
神尼长叹道:“不错,他早在中人暗算之时,便已失去,你自是不曾见到的了!”
辛柏公插口道:“师太,那支匕首,可是十分珍贵?”
神尼黯然道:“老施主,游龙剑令,你想必听说过的了!”
辛柏公道:“那匕首是那游龙剑令?”
神尼道:“不错,否则我也不会送给师兄了!”
祝公明道:“老朽只说那游龙剑令已被圣龙大侠毁去了,怎的又到了师太手中。”
神尼道:“先师并未将剑令毁去,只是将它传给了贫尼而已!”
辛柏公道:“如此说来,那剑令是落入凡手中了?”
神尼道:“若非贫尼发现他持有剑令,贫尼也不会指认他是暗算剑神之人了。”
辛柏公皱眉道:“游龙剑令未毁,当真是大出老夫的意外。”
余音未已,祝公明已然大声道:“师太,但不知当年共立剑令的两张谱牌,是否还在?”
神尼道:“当然在!先师将剑令传给了贫尼,那两张谱牌,却已交给了陈师兄了!”
辛柏公道:“剑神死后,师太可曾找到那两张谱牌的藏处?”
神尼接头道:“没有,只怕也落在那入凡的手中了!”
辛柏公顿足道:“那岂不糟了?”
祝公明长叹道:“正是糟了……”
方雪宜对于游龙剑令之事,似是一无所知,怔怔地道:“那入凡大师就在寺中,师叔何不找他问上一问?”
神尼道:“他如不肯承认,岂不是打草惊蛇?愚叔之见,不如等到今日大会之上,那入凡亮出剑令之时,再行向她追回。”
辛柏公道:“那入凡如不肯承认,老夫就将他砍成肉泥,也要找出剑令和双谱。”
祝公明沉吟道:“辛兄,这可万万使不得。”
辛柏公道:“为什么?纵然三个入凡大师联手,老夫一样可以叫他血流五步,横尸少林。”
祝公明道:“辛兄,这可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如是你杀了他,仍然找不出剑令和双谱又怎么办?”
辛柏公道:“老夫不信他宁死不说!”
祝公明道:“那可不一定,这个险咱们不宜冒啊!”
辛柏公道:“依祝兄之见,是同意师太做法?”
祝公明道:“不错,当年海内外正邪两道的二十名高手,一同签名天鹤群龙双谱,立下游龙剑令,原意乃是推崇剑圣一脉相传的子弟,掌此剑令,而维武林太平,如是剑令双谱落入他人手中,除了具名的二十人本人或派子弟代表,但均要扫数到齐,可以向那持令之人索回,此事辛兄应是记得的了!”
辛柏公道:“当然记得了,老夫也是签名之人啊!”
祝公明道:“这就是了!但如那二十人到不齐呢?”
辛柏公道:“如是立谱的二十人到不齐,当然只有剑圣的传人才有资格讨回了!”
祝公明道:“辛兄,正邪二十高手,今日已然不全在世间,他们的子弟,是否到齐,也颇有问题,何况,当年驰名的邪道人物中的五魔,根本很可能便是支持入凡大师之人,这联手讨剑令之事,岂非行不通?”
辛柏公想了一想道:“有道理,看来只有依着祝兄之见了!”
方雪宜听得有些迷糊,脱口道:“师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金顶神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此事说来话长,但今日如是不对你说明,少时要你出面追回剑令双谱,只怕要更费唇舌了!”
方雪宜道:“弟子敬候师叔指示。”
金顶神尼点了点头,当下说了一番经过。
原来当年剑圣龙超群,在安九公夫妇进入中原武林,天台斗败十高手之后,亲自赶去天台,“凉天叟”安九公夫妇,不出十招,便败在剑圣手中,自是使得安九公夫妇敬佩不已,但与那中原十大高手,以及当日也在山上,由安九公夫妇领头的一份十人,全是代表中原魔道高手,因是叫做“天鹤谱牌”,以辛柏公和少林上任掌门长眉大师为首的一份,则叫“群龙谱牌”,双谱之间,并由长眉大师写下序文,说明立谱立令经过,并且言明,凭此剑令,可以使双谱之上列名的各派各门人物,听令行事,当时,剑圣也曾反对,但因却不过二十名高手的盛举,也为了想维持武林暂时的宁静,剑圣终于接受,不过,剑圣提出一个条件,此令此谱,仅以五十年为限,五十年后,便须作废,二十名高手的后人,便可不再接受剑令的召唤了!
方雪宜闻说,这才恍然大悟,想不到自己的师门,竟是还牵涉这许多武林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