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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突然想起那第二辆篷车,是否随同而来,伸手掀开垂帘向后望去。但见四郊荒凉,那第二辆篷车并未随同而来。
方瑜心中一动,暗道:“是了,那辆篷车,原来是作伪装之用……”
忖思之间,突见烟尘滚滚,几匹快马,雷奔电闪一般,急驰而来。
只听言凤卿沉声说道:“老丈,把篷车转入路旁那片草地上去。”目光一掠方瑜,接道:“世兄请躲入车篷中。”
方瑜急急缩回身子,放下垂帘。
东耳老人长鞭一挥,篷车打个急转,折入道旁一片青草地上。
方夫人望了方瑜一眼,道:“瑜儿,可是有人追咱们来了?”
方瑜道:“几匹快马奔了过来,是否追咱们的,那就不知道了。”
方夫人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未得呼叫,你们都不许出去。”
方瑜,方珞齐齐点头。
方夫人伸手摸过一柄宝剑,放在身前,闭目养息。
方珞低声问道:“大哥,来的是什么人?”
方瑜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
方珞道:“有几个人?”
方瑜道:“没有看清楚,但至少在两人以上。”
谈话之间,马车已停了下来。
只听蹄声得、直达车前,似是有几匹马,行近了篷车停下。
方珞忍不下好奇之心,伸手去掀垂帘。
一只玉手,伸了过来,挽住了方珞的手腕。
方珞转目望去,只见那拦住自己之人,正是母亲,急急缩回手去。
但闻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这辆篷车,可是坐的方夫人?”
只听言凤卿的声音应道:“我们不姓方,诸位找错人了。”
一个冷冰的声音接道:“你朋友贵姓?中州三侠交往的朋友中,咱们大都认识,就算叫不出名字,那面孔也熟得很,但却从未见过阁下!”
言凤卿道:“那是因为在下并非中州三侠的明友,至于小姓嘛……”语声一顿,接道:“似乎没有告诉诸位的必要。”
但闻一声冷笑,另一个阴森的声音接道:“朋友既非局中人,好像不用淌这次浑水,需知刀枪无眼,阁下……”
言凤卿接道:“住口,三位和我索不相识,在下等急着赶路,无暇和诸位多谈,诸位请让让路了。”
他也不愿和来人闹翻动手,是以后两句话措词很柔和。
但闻一阵哈哈大笑,传入耳际,道:“好朋友,你说得很轻松啊……”
突然跃行马背,背上单刀也同时出手,但手向上垂帘挑去,口中却说道:“这车中既非方夫人,咱们挑开车帘瞧瞧如何?”
只听当的一声,言凤卿长剑出鞘,挡开了那挑帘单刀。
方夫人抓起长剑,拉开垂帘,行出篷车。
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劲装佩刀大汉,端坐马上,另一个手握单刀,站在车边,言凤卿平举长剑,挡在那大汉身前。
方夫人右手一按机簧,呛的一声,长剑出鞘,缓缓说道:“三位找我吗?”
她虽已年过三十,但看上去,仍是娇美不可逼视。
言凤卿目睹方夫人仗剑而出,心中暗道:“看来今日难免一番恶斗了。”
方瑜目光转动,只见那东耳老人端坐在车前,手中执着长鞭,神情平静,对身侧的争执、吵闹,浑如不觉。
左首大汉突然一抱拳,道:“阁下是方夫人?”
方夫人神色严肃,缓缓说道:“不错,你们是什么人?”
那左首大汉,似是三人中的首脑,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奉命迎接方夫人。”
方夫人道:“奉谁之命?”
那大汉淡淡一笑,道:“这个,请恕在下不便奉告。”
方夫人冷冷说道:“那你去告诉那人,我不去。”
那大汉脸色突然一变,道:“夫人错了。”
方夫人怒道:“我哪里错了?”
那大汉道:“夫人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咱们既然奉命而来,非请夫人去一趟不可!”
方夫人缓缓说道:“如是我一定不去呢?”
那大汉道:“情非得已,咱们只好动强逼迫夫人而去了。”
方夫人缓缓说道:“你们看错人了,我可以战死此地,横尸荒郊,但也不会跟你们去。”
她天性柔和,虽是气怒之言,也说的婉转异常。
那左首大汉哈哈一笑,道:“咱们奉命要擒活的,如何能让你死去?”
端坐在车前的东耳老人,突然回头望了三个大汉一眼,但他却忍了下去,未多接言。
方夫人摇摇头,道:“你们不要妄想我会答应。”
那左首大汉淡淡一笑,道:“老梁,你出手试试方夫人的剑法如何?”
那站在地上的大汉应了一声,手中单刀一剁,刺向方夫人。
忽见人影一闪,一道寒光飞了过来,当的一声,架开了那大汉手中的单刀。
方夫人回头看去,只见言凤卿手执长剑,挡在自己身前。
那执刀大汉,被言凤卿一剑,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心中又惊又怒,冷冷喝道:“看阁下身手,不似仆从……”
言凤卿接道:“咱们似是用不着通名报姓,阁下刀上武功,只管施展就是。”
那左首大汉仍然端坐在马上,冷冷地望了言凤卿一眼,道:“这位朋友既是一定要淌浑水,想必是有名有姓的高人了,不知大名怎么称呼。”
言凤卿流目四顾了一眼,不理那大汉的问话,目光转到方夫人的脸上,沉声说道:
“夫人请先行一步,此地这几个无名小卒,有在下对付。”
方夫人点点头,道:“那就偏劳了。”回身向车上走去。
那左首大汉心中大急,厉声喝道:“动手。”当先由马背上飞跃而下,直向方夫人扑了过去。
言凤卿心中早已留意此人,他既在三人中发号施令,自然是武功较高。擒贼擒王,打蛇打头,如能先收拾了他们的为首之人,余下两人,也就容易对付了。
第六回一剑奏功
那左首大汉飞扑方夫人的同时,言凤卿也同时飞身而起。
言凤卿长剑闪闪,刺向那大汉前胸。
那大汉飞扑方夫人时,右手已拨出了单刀,刀势一横,疾向长剑之上削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呜,刀剑相触,硬拼了一招。
这一招,双方都用上了很强的力道,金铁交鸣声中,两人同时由空中落在实地。
言凤卿心中暗道:此人内力甚强,不可和他硬拚蛮力!长剑一起,拦腰削去。
那大汉挥刀迎战,展开了一场恶斗。
另外两个大汉,却双双扑向方夫人。
言凤卿虽然看在眼中,但因和那大汉恶斗正烈,无法分身拦住。
方夫人似是早已想到了言凤卿无法阻拦三个人的同时攻击,并非跃登逢车,反而站在车前等候。
两人分左右同时扑到。
大约他们奉有严命,不能伤害方夫人,两人手中虽然都拿着单刀,但并未用刀施袭,同时伸出左手,抓向方夫人。
方夫人长剑挥动,横扫而出。
两人虽未用刀施袭,但却挥刀架开了方夫人的剑势,左手双同时攻向了方夫人。
方夫人纵身避开,长剑闪动,展开了一轮快攻。
她心中明白,如若不幸被两人擒去,必将受尽凌辱,宁可战死,亦不能为两人生擒。
所以,剑招极是凌厉,招招都攻向两个大汉的要害,七成武功,发挥了十成威力。
两个大汉却不敢对那方夫人施下毒手,这一来使方夫人占了不少便宜。
方瑜、方珞已高卷车帘,并肩观战。
但是几人的恶斗,愈打愈烈,那两个大汉在方夫人剑势迫攻之下,为求自保,也逐渐展开了反击。
方夫人本非两人联手之敌,在两人联攻反击之下,剑势逐渐受制,施展不开。
方瑜只瞧的心中大急,回头望去,只见东耳老人,闭目而坐,对眼前的恶斗,似是毫不关心,忍不住说道:“老前辈……”
东耳老人突然回过头来,两道炯炯的目光,一掠方瑜,低声说道:“孩子,怎不去助你大娘一臂之力呢?”
方瑜怔了一怔道:“我……”
东耳老人淡淡一笑,接道:“你心中害怕,是吗?”
方瑜摇摇头道:“不是……”
东耳老人接道:“既然不是害怕,为什么不出手试试呢?”
方瑜突然一跃下车,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
但见人影一闪,方珞却抢在了方瑜前面,道:“大哥,你书读的比我多,但武功却不如我,快上车,我去助母亲一臂之力。”
只见那姓粱的大汉说道:“李兄,你对付方夫人,我去收拾那个娃儿。”
另一个大汉应了一声,刀法一紧,粑方夫人的剑招,尽数接过。
那姓梁的大汉,突然疾退两步,抽身而出,右手单刀一紧,直向方珞等扑了过来。
方瑜沉声说道:“兄弟闪开!”
方珞哪里肯应,疾上两步,长剑一探,刺了过去。
梁姓大汉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也免了梁大爷多费手脚,我们不伤你妈妈,但对你们却是不用手下留情了。”
说话之间,已然挡开了方珞手中长剑,挥刀还击。
方珞虽然已得方天成的真传,终是年龄幼小,又缺乏对敌经验,被那大汉一连三刀,迫得向后连退数步。
方瑜抢上两步,喝道:“兄弟退开!”刷的一剑,刺了过去。
那梁姓大汉哈哈一笑,道:“你是哥哥,先杀你也是一样。”举起手中单刀一撩。
哪知方瑜手中剑势,不待他单刀出手,已然自动向上转刺。
这一变,大出意外,那大汉微微一怔之时,长剑已然刺中前胸,直入内腑。剑势刺中要害,那梁姓大汉连垂死反击之能也失去,身子一颤,倒地死去。
方瑜有生以来,初次杀人,连剑也不知拔出,还是尸体栽倒时,宝剑自动脱下。
方珞看他剑刺中了敌人要害,当场气绝而逝,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哥武功向不如我,怎的突然间,竟有了这大进境?”
且说方瑜,一剑毙敌之后,豪气陡生,心中也有了强烈的信心,暗道:“这剑势如此利害,我只按序使用出来,一剑不成,再用出第二剑就是了。
心中念转,人却大步行向方夫人,口中高声说道:“大娘请退下休息,这恶徒交给小侄就是。”
方夫人回目一顾,只见那梁姓大汉早已横尸当场,心中大是奇怪,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瑜儿、珞儿都无杀死那大汉的能力,难道是那东耳老人出手不成”原来,她心中早已怀疑到那东耳老人,是一位身负绝技的高手。
她这里心神一分,手中剑法略慢,被那大汉刷、刷两刀,迫退了三步。
方瑜借势大行一步,长剑一挥而出。
但闻一声惨叫,那执刀大汉,弃去手中单刀,双手抱腹,蹲了下去。原来,方瑜这一剑划到了对方的小腹,肠肚完全流了出来。
那大汉伤势奇重,挣扎了一阵,倒地死去。
方夫人目睹方瑜一剑伤敌,心中既是震惊,又是奇怪,柔声说道:“孩子你几时学了武功,怎么大娘一点也不知道呢?”
方瑜道:“瑜儿,瑜儿……”只觉心中之言,难以说出口来,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方夫人望了东耳老人一眼,道:“是那位东老丈传你的武功吗?”
方瑜道:“不错。”
方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早该想到的。”缓步对东耳老人行了过去。
原来,那和言凤卿动手的大汉,眼看两个同伴,尽都死在对方剑下,心中一慌,被那言凤卿一剑刺中右臂。
言凤卿杀机已动,那还容他逃出剑下,一剑得手,第二剑紧随劈出。
那大汉右臂中剑,手中单刀,已经运转不灵,眼看言凤卿一剑劈来,竟是无法让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