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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乌有。但见他嘿嘿一声,双掌飒然猛劈而出,一阵狂飙也似的劲风已呼声涌到。
“蓝鹰”卞青元第一招“五龟出海”骤然吃对方化解时,已知敌人攻力不凡,自己尚未及撤招换式,对方那如山掌劲又已袭到。
他一见来势,便知非自己所能力敌,危急中,身形疾转,双掌已如电般击向对方两胁,推出阻挡。
浩飞喝声:“来得好!”转身一招双推手,双掌连续发出。
卞青元一见敌人功力,确较自己高出甚多,他不敢硬架硬接,倏忽展开身法,游斗不已。但见他一个瘦长身躯如柳絮般,围着浩飞上下翻飞。
濮阳维端坐马上,嘴角隐含笑容,他冷然瞧着二人激斗正烈,心中却暗暗忖道:“浩老哥功力深奥,每次出手,皆是两招齐施,诚然不愧”双连掌“之称,这姓卞的小子,一身功夫,固也不可轻视,看来他仅较那‘天雷叟’马亮,略低半筹,不过,他在浩老哥手下,定难走出三十招。”
转眼间场中两人,已闪电般交手二十余招。
“双连掌”浩飞,一派大马金刀之势,出手全是大开大合,猛劈硬接,招式凌厉之至!
那“蓝鹰”一身功夫,虽然不弱,但此时已逐渐透出后劲不济,招式缓慢,身形也不若初时灵便。
蓦然,浩飞大喝一声,双掌连攻,瞬息已自劈出六掌。
掌势雄劲,带得地下砂石纷飞不已。
卞青元不敢力敌,暴喝一声,身形急射而出,只见他脚才离地,又反手抖出五点银光,急袭浩飞上盘!
浩飞冷喝一声,一掌劈向袭来暗器,另一掌却遥向卞青元背后拍出!
“蓝鹰”卞青元“嘿”的一声,身竟倏然凭空弹起两丈,同时大喝一声“着─”三团黑光,已闪电般射向浩飞面前。
浩飞一见敌人竟接连躲过自己两掌,面色骤变之下,三团乌光,已袭至身前。
他狂笑一声,呼的双掌击去,竟欲震飞袭来暗器。
千钧一发之际,耳旁突传来一声“使不得!”话声起处,只见一阵狂飙已自侧旁呼声扫过。
浩飞身形倏然暴退,他尚在空中,便已闻得“砰!砰!”数声巨响,跟着又是一声闷哼。他脚一沾地,急急回头探视,见那方圆丈许之地,竟然尽是熊熊火焰。
而那以暗器伤人的“蓝鹰”卞青元,却双手按胸,面色惨厉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其状颓唐已极。
原来,这临危出手之人,正是那功力绝高的濮阳维。
他一见卞青元发出三枚黑乌乌的暗器,便已知必是内藏火药式毒针的歹毒物体,而浩飞却以单掌硬封,势将自陷危境,他大惊之下,急急出声警告,同时单掌骤推─“赤煞掌”劲已如山涌出!掌出人飞,在掌力翻卷,那枚暗器之同一剎那间,遥遥向适才落地的卞青元劈出一掌。而在卞青元中招痛哼之时,他已身形如电般倒射而回,落于坐骑之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恍如迅电奔雷,一气呵成,直惊得在场各人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其实,这“蓝鹰”卞青元,武功亦甚为了得,濮阳维功力虽高,也不能一招之下,便能轻易将他击伤。但卞青元因与浩飞一场激斗之后,早已心力交疲,且在发出这三枚威力霸道无比的“乌木烈火弹”后,料想浩飞不防之下,必然难以躲过,故而心神一驰,在这剎那之间,致被濮阳维如电似的一掌震伤!
浩飞一见自己功败垂成,刚要得手,却吃这小子一手歹毒暗器逼回,若不是濮阳维及时出手支持,难免身受重伤。他心中狂怒之下,更是哈哈长笑不绝。蓦然─浩飞面色倏而一沉,厉声喝道:“卞青元,你是否为近日横行中原,凶残不法之‘红魑会’中人物,那‘红魑会’魁首‘烈火赤目’单独行又是你什么人?”
原来,浩飞已经看出,这“蓝鹰”卞青元适才身形倒射而出,正在力量将竭之际,竟能出人意料之外的陡然又弹高两丈,这种卓越奇特的身法,普天之下,只有那个“红魑会”的大魔头“烈火赤目”单独行独擅,故而有此一问。
那卞青元此时强按胸中翻涌血气,狞笑一声道:“老鬼,本堂主便教你明白‘烈火赤目’单独行乃大爷师伯‘红魑会’中坐第二把交椅‘独臂毒夫’薛天涛却是大爷恩师!”
他见浩飞闻言之下,面色果然微微一变,不由狂声大笑道:“这下子你可怕了,哈哈哈…老鬼!我师伯、师父均是睚眦必报,出手残毒,想你定有所闻。嘿嘿!今天你与这小子暗算本大爷,只怕任你远走天涯,也永远不得安宁。”他微微一喘,又阴毒的道:“我定叫你等知道‘红魑会’的厉害,我要使你等终身惴惴不安,惊骇而亡。哈哈…等着瞧吧!”
浩飞倏然仰天一阵刺耳狂笑,洪声道:“无知狗贼,你真瞎了狗眼了,你可知道老夫是谁?哈哈哈…你这唬人之言,去吓吓别人或可使得,今日遇见老夫,就等于碰上了白虎星!狗贼,你回去告诉公孙老贼,叫他好生守着自己脑袋,老夫迟早要宰了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卞青元闻言,不禁一愕,他作梦也想不到,这老头竟然尚与自己瓢把子结有仇怨!
就在这“蓝鹰”一怔时,忽在他身后已闪出一个四旬壮汉来,此人生得满面横肉,一条刀疤斜斜自眉间横到右颊,正是卞青元手下一个得力助手,名叫刀疤陈刚,他一出来,便厉声喝道:“老鬼,你口舌放干净一点,公孙盟主何等威严,岂是你这老不死的所能随意辱骂?今天你与那小子,用这偷袭手法,暗算我家红旗堂主,算的是哪门子好汉?何况你又藏头缩尾,不敢露出真实姓名,更是江湖宵小,猪狗不如!”
浩飞闻言,又是一阵狂笑,他洪声道:“哈哈!只怕老夫说出名字来,要吓死你这狗娘养的!”他说到此处,面色倏然转为凶厉无比,狂喝道:“直娘贼,我便叫你到阎王爷那里去打听吧!”“吧”字出口,浩飞双掌已左右齐飞,同时双脚疾起,踢向那刀疤陈刚。
刀疤陈刚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劲力已沉重压到,他闪避不及之下,只得暗一咬牙,挥掌迎上。
倏地一声惨号,自陈刚口中呼出,跟着澎澎连响,一个恁大身材,竟被浩飞连上四脚,踢在空中接连翻了四个筋斗,始带着满嘴鲜血摔落地上。
“蓝鹰”卞青元空自急得双目发黑,但却无力出手援助,因他已是伤得不算太轻!
浩飞一掌劈死陈刚,那股当年豪性,又倏然突发,他扬声一阵大笑,身影连闪间,双掌如迅雷般左劈右击,只听得几声惨叫,卞青元那群手下,转眼时已是伤亡大半,那腥红刺目的血渍,溅满了浩飞一头一脸。
蓦然,一声冷冰冰的语气响起道:“老哥哥,得放手时且放手!”
浩飞闻言,宛如冷水浇头,返身倒掠而回。
“蓝鹰”卞青元,一见手下已伤亡了一大半,气得他全身颤抖,哇哇吐出两口鲜血!
他也不抹嘴边血渍,狂声叫道:“好好!老鬼,今天这笔血债,我迟早必要与你清楚!”
他一转头,对濮阳维叫道:“还有你,小子,有种的留下名来!”
濮阳维那冷煞人的目光,向卞青元脸上一瞥,缓缓吟道:“宁自阎罗十殿转,莫见玉面修罗颜!”
卞青元骤一闻言,身形一歪,已昏倒地下。他旁边两名舵主见状,急急上前将他扶起,与仅剩的六名喽啰,匆匆收拾了一下死伤的伙伴,一语不发的纷纷上马离去。
“绿娘子”方婉,自始至终,如痴如醉的看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这时,她才醒了过来,怯怯的向濮阳维道:“公子,天色已晚,我们也该走了。”
濮阳维回过头来,温柔而爱怜的向她一笑,微微点头。
他对尚在发呆的浩飞低声道:“老哥哥,你先将脸上拭擦一下,咱们可以动身了!”
浩飞如梦方觉,叹息一声,跳上马背,哑声道:“唉!想不到北塔山绝顶十三年磨炼,却仍未能稍减老夫残忍嗜杀之性。”
濮阳维温声安慰道:“老哥哥且莫自责过切,这些贼人皆是江湖败类,莫不是背了一身累累血债,罪该万死!何况,人生本来是虚梦一场,又何必过于责己。”
夜幕初降,余晖黯淡,三人三骑,又驰向那蜿蜒的驿道尽头。修武县─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山明水秀,风景如画。这是濮阳维等三人,大败江北绿林道贼人的次日。
大清晨,他与浩飞、方婉二人,将坐骑寄在客栈里,缓步向城西而行。这古老而美丽的城市里,他对任何一样建筑物,都是那么的熟悉,对每一件事物都是那么留恋与关注。
双亲的慈爱,老仆那满布皱纹的脸孔。
啊─这一切是多么亲切、甜蜜,彷佛都是昨天的事情。
看见那一草一木,都在散发故土的温馨气息,街上行人也依稀是如此熟稔。
濮阳维的视线迷蒙了,他自微微潮湿的双眸中,注视着这包含了他童年全部的喜悦与悲痛的地方。
方婉与浩飞都关切而同情的注视着他,两人都知道他此刻心中烦乱与悲哀,这不是用言语所能慰藉的,只好用两道柔和而真摰的眼神,来表现那无限至诚的友情!
濮阳维缓缓行着,不多一刻,三人已行至一片青翠的树林之前,蓦然─濮阳维双目如痴如醉,默默的凝望着一片空旷草地。
二人随着他目光一瞧,只见这片旷地上,杂乱生长着许多野草,依稀可以看出尚有少许烧焦朽木及黑土。好象……好象是一幢房屋被烈火焚烧后的遗迹。
濮阳维双眸中,隐隐含有泪光,他凄凉的望着这块荒芜的土地,面上一片惨然。
方婉在路上,曾约略听到濮阳维提过亲仇之事,此刻她见到自己摰心所爱的人如此难过,那种蚀骨萦心的悲哀,显露于色,鼻头一酸,已跟着默然流下泪来。
濮阳维目光缓缓移动,在不远处的一片连云巨厦前蓦然停住,眼神中,倏然射出两道冷煞人的怨毒光芒来,那光芒是如此冰冷,如此慑人。
他嘴角微动,凄然喃喃念道:“双亲大人,墓冢芳草萋萋,血仇贼子,巨厦辉煌连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他移动脚步,徐徐向那矗立眼前的高大宅第行去。
这幢巨宅大厦,气派好不骇人,只见那黑漆油光的大门上,一双黄铜兽环,擦得雪亮,旁边一方巨匾,黑底金字,上面赫然书着“严府”二字!
濮阳维冷哼一声,缓缓回头,对方婉、浩飞两人道:“方姑娘、浩老哥,此来乃为在下亲身血仇,稍停请二位且莫动手,由愚弟一人为之。”
他一言甫出,已迅步践上石阶,轻声叩门。
不久,那黑漆大门,已“呀”然开启。
开门的一个下人,身穿黑绸短衫,头上斜带一顶小青帽,他一启门,骤觉眼前一亮,细目一瞧,眼前赫然是一个玉面朱唇,气度不凡的白衣书生。
这厮裂嘴一笑道:“嘿嘿,这位公子,不知驾临敝宅,寻找何人?还请赐下名帖,以便小的传报。”
濮阳维冷冷一笑,开口道:“你可是严宅之人?”
那下人又是裂嘴一笑欠身答道:“不敢,小的专司门房之责。嘿嘿,自张员外去世后,托严老爷洪福,一手将小的提拔……”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濮阳维双目倏睁,一掌挥出,那人连对方掌势都未看清,一颗头颅,已带着满腔热血,飞出老远!
濮阳维一言不发,仍然缓步向内行去,他始自一长廊尽头转过,已微闻笑语喧哗之声,不多久,一双婢女打扮的女子,偕着两个青衣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