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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
柳鹤亭伸出铁掌,在自己膝盖之上,重重击了一拳,恨声道:“我若是那猎户,便是丧
却性命,也要和那淫贼拼上一拼!”
陶纯纯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梅三思长叹道:“我若是那猎户,只怕当时就要过去在
那淫贼的喉咙上咬上两口,但——柳兄弟,你可知道那猎户当时是怎么做的?”
柳鹤亭摇了摇头,陶纯纯秋波一转,梅三思叹道:“他竟也将自己的妻子推开,而且怒
骂道:“叫你好生待客,你这般哭哭啼啼地干什么,还不赶快过去陪酒!”一面怒骂,一面
还在他妻子面上,‘啪啪’打了两掌……冷哼数声,愤然住口。”
柳鹤亭剑眉微轩,心中为之暗叹一声,对那猎户既是怜悯,却又不禁恼怒于他的无耻。
陶纯纯鼻中“嗤”地一声冷嘲,冷笑着道:“大丈夫生而不能保护妻子,真不如死了算
了。”
柳鹤亭缓缓叹道:“我真不知道,为何有些人将生死之事,看得那般严重。”
梅三思目中一阵黯然,口中凄然低诵了两声:“蓉儿,蓉儿……”突地转口接道:“在
当时那等情况之下,那猎户的妻子是又惊、又怒、又悲、又苦,就连本待立时下手的李胜军
也不禁大为惊愕,那猎户反而若无其事地哈哈笑道解释自己迟归的原因,原来他是想在冰雪
中寻捕几只耐寒的野兽,来为那恶客李胜军做新鲜的下酒之物!”
柳鹤亭长叹一声,缓缓道:“待客如此,那猎户倒可算个慷慨的男子,只是……只
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心中想说的话,而只是用一声半带怜悯、半带轻蔑的叹息代替
了结束。
只听陶纯纯、梅三思同时冷“哼”一声,梅三思道:“那李胜军若是稍有人性,见到这
种情况,心里也该自知羞惭才对,哪知他生性本恶,在那山窟中的一段日子,更使他心理失
了常态,他竟当着那猎户说出奸污那妇人的事,为的只是想激怒那猎户,再下手将之杀
死!”
柳鹤亭手掌一阵紧握,陶纯纯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无法形容的光采,她
似乎对世事早已了解得太过,是以她此刻的目光之中,竟带着一些对生活的厌倦和对人类的
厌恶之意,口中轻轻问道:“那猎户说了些什么?”
梅三思嘿嘿冷笑了两声,击掌道:“那猎户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着道:‘男子汉大
丈夫何患无妻,像小的这样的粗人,能交到阁下这佯的朋友才是难得已极。”说着又跑到后
面去取了一樽酒,替李胜军满满斟了一杯,又大笑着道:‘阁下千祈不要在意,容小的再敬
一杯。””梅三思顿了一顿,接道:“那李胜军虽然心狠手辣,但遇着这种人却再无法下
手,那猎户又叫他的妻子过来劝酒,那妇人果然擦干了泪,强颜欢笑的走了过来——”
陶纯纯一手轻轻抚着鬓边如云的青丝,缓缓道:“于是李胜军就将这杯酒喝了!”
梅三思点了点头,应声道:“不错,那李胜军便将这杯酒吃了。”
陶纯纯冷笑一声,道:“他喝了这杯酒下去,只怕便已离死期不远!”
梅三思浓眉一扬,从青石上跳了起来,十分惊诧地脱口喊道:“你又怎会知道?你怎地
什么事都知道?”
陶纯纯轻轻一笑,道:“我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那猎户本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洋大
盗,被仇家逼得无处容身,是以才躲到祁连山来!”
梅三思面上的神色更是吃惊,接口道:“你难道早已知道了这个故事么,但是……但是
‘天武神经’江湖中人知道的虽多,这故事知道的人却少呀!”
柳鹤亭目光转处,不禁向陶纯纯投以询问的一瞥。
只听陶纯纯含笑着道:“这故事我从未听人说过,但是我方才在那边听了你的那番话,
却早已可以猜出来了!”
她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试想严冬之际的祁连山,满山冰封,哪里会有什么野兽,即
使有些狼狐之类,但在那种险峻的山地中,又岂是普通猎户能够捕捉得到的?再退一步来
说,即使有普通猎户住在那里,生活定必十分穷困,又怎会有酒菜来招待客人,又怎会放心
让自己的妻子和个陌生客独处在荒山之中,而自己跑去打猎,又怎会见了自己的妻子受人污
辱而面不改色,无动于中?”
她一面缓缓而言,柳鹤亭、梅三思一面不住颔首。
说到这里,她稍微歇了一下,便又接口道:“我由这些可疑之点推测,便断定此人必定
是个避仇的大盗,酒菜来源,自然不成问题,他那妻子也必定是他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二
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再加以他自家亦是阴险好狡之徒,见了这等情况,唯恐自己不
是李胜军的敌手,是以再用言语将之稳住,若换了普通人,总有一些血性,在那种情况下,
纵是卑鄙懦弱到了极点的懦夫,也是无法忍受的!”
柳鹤亭暗叹一声,只觉自己娇妻的智慧,的确有着过人之处,但她表面看来,却偏偏又
是那么天真,那么单纯,就生像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纯情少女。
他又想起她在无意之中流露出的对猫狗之类小动物的残忍,行事、言语之间的矛盾,和
那一份可以将什么事都隐藏在心底的深沉……
刹那之间,他对他新婚的娇妻,竟突地生出一种畏惧之心,但是他却又那样深爱着她,
是以他心念转处,立刻便又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又不禁暗中嘲笑自己!
“柳鹤亭呀柳鹤亭,你怎会生出如此可笑的想法,难道你对你自己新婚的妻子的聪明才
智,也会有嫉妒之心么?”
梅三思扬眉睁目,满面俱是惊奇钦服之色,伸出巨大的手掌,一指面上隐泛笑容的柳鹤
亭道:“柳兄弟,你当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竟能娶到这样的新娘子,分析事理,竟比人家
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还要清楚,那猎户果然是个山居避仇的江洋大盗,叫做‘双首狐’胡
居,狐有双首,此人的凶狡好猾,自然可想而知,那李胜军一杯酒喝将下肚,果然便大叫一
声,当场晕倒!”
柳鹤亭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想不到江湖之中,竟有这般厉害的迷魂之药!”
陶纯纯秋波一转,含笑不语,梅三思接道:“等到那李胜军醒来的时候,他己被人用巨
索绑在地上,只觉一盆冷水当头淋下,然后他睁开眼睛,那猎户正满面狞笑地望着他,手里
拿着一柄解腕屠刀,刀光一闪,便自他肩头肉厚之处,剐下一片肉来,那女人立刻拿碗盐
水,泼了上去,只痛得李胜军有如受了伤的野狗一样大叫起来!”
陶纯纯微微一笑,手掩樱唇,含笑说道:“你当时可曾在当场亲眼看见么?”
梅三思愣了一愣,摇头道:“没有!”语声一顿,笑道:“那时我还不知在哪里呢!”
陶纯纯娇笑着道:“我看你说得真比人家亲眼看见的还要详细!”
梅三思又自呆了一呆,半晌后方自会意过来,原来她是在报复自己方才说她的那句话,
于是柳鹤亭便又发现了她性格中的一个弱点,那便是:睚眦必报!
只听梅三思大笑数声,突又叹息数声,方自接口道:“一刀下去,还不怎的,三刀下去
之后,李胜军不禁又晕了过去,那猎户却仍不肯放过他,再拿冷水将他泼醒,那李胜军纵是
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要哀声求告起来,那猎户‘双首狐’胡居却狞笑着道:‘你放心,我
绝不会杀死你的!’李胜军心里方自一定,胡居却又接着道:‘我要等到剐你三百六十刀之
后再杀你,每天十刀,你也至少可以再活十天。”李胜军机伶伶打了个寒战,只觉这句话比
方才那两盆冰水还要寒冷!”
柳鹤亭剑眉微皱,缓缓道:“那李胜军固是可杀,但这‘双首狐’胡居也未免做得太过
火了些!”侧目一转,陶纯纯嘴角,却仍满含微笑!
她微笑着缓缓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李胜军只怕要将那‘天武神经’以及‘藏经图’
的秘密,来为自己赎罪。”
梅三思双掌一拍,脱口赞道:“又被你猜对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第四刀还未
剐下去,那李胜军果然便哀声道:‘你若饶我一命,我便告诉你一个最大的秘密,让你成为
天下武林中的第一把高手。”那猎户‘双首狐’听了,自然心动,便答应了,李胜军便叫他
发个重誓,不杀自己,那‘双首狐’胡居便跪在门口,指天发誓道:‘李胜军将那秘密说出
来,我若再杀了他,永坠九轮,万世不得超生。”李胜军见他发下了这般重誓,便将那‘藏
经图’的秘密说出来了!”
柳鹤亭剑眉微轩,不禁再为人类的贪生怕死叹息。
只见梅三思浓眉一扬,朗声接道:“哪知他将这秘密说出后,那‘双首狐’胡居竟将他
手足一起绑住,嘴里塞上棉花,抛在满山冰雪的野地里,并在他耳畔冷笑道:“我说不杀死
你,就不杀死你!’但其实还不是和亲手杀死他一样!”
柳鹤亭望了陶纯纯一眼,两人相对默然,梅三思接口又道:“李胜军被抛在山地上,只
听得‘双首狐’胡居得意的笑声,越去越远,放眼一望,四下俱是冰雪,连个乌兽的影子都
没有,哪里还会有人烟,他自知必死,只求速死,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即使想快些死都不
能够。”
柳鹤亭目光一垂,暗暗忖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当真是世上最凄惨之事。”
只听梅三思长叹又道:“就那佯躺在雪地上,他一躺又躺了一天,那时他已被冻得全身
麻木,几乎连知觉都没有了,距离死亡,实在相去仅有一线,哪知就在这个时候,他竟遇上
了救星,将他抬下山去,救转过来,送了回家,只是他一连经过这些日子折磨,身上又有刀
伤,他纵是铁打的汉子,也遭受不住,回到家后,便自一病不起,而他两个哥哥,却早已在
他没有回家之前,便按着‘藏经图’上的记载,出去寻经去了!”
他稍微歇息半晌,方自接口说道:“他躺在病榻上,想到他的两个哥哥不久便会得经,
练成武功,扬名天下,而他自己却不久便要死去,他越想越觉得气恼,便越想越觉不是滋
味,在病榻上偷偷写了数十封一样的秘札,派了个心腹家人,一一快马送出,这些秘札的内
容,自然是‘藏经图’的秘密,而他却将这封秘札,发到每一个他所记得的武林高人手
里!”
此刻日色渐升渐高,映得梅三思颔下的虬髯,闪闪发着玄铁般的光采,他停也不停地接
口道:“他命令那心腹家丁将这些信全都发出去后,自己只觉心事已了,没有过两天,就一
命鸣呼了……”
说至此处,不由长叹一声,一脚将地上的一粒石子,踢得远远飞了开去,“噗”地落入
昨夜秋雨的一片积水中,溅起四下水珠!
梅三思望着这些在日光下变幻着彩光的细小水珠,呆呆地出了半天神,又自长叹一声,
缓缓说道:“除了少林、武当、昆仑、点苍、峨嵋、华山、长白,这武林中的七大门派外,
其余也都是当时江湖上顶尖儿的一流高手,接到这些书信的人,心里自然不免半信半疑,练
武之人只要听得武林中有这种至高至上的秘籍出现,即使半信半疑却仍要去试上一试!”
“噗”地,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