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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鹰帮弟子全数退于岸边,洪威等人则领旨搜去。
弘皙怒意仍在:“待我奏请皇上收回御赐金牌,倒要看看圣帮能器张到何时。”
左中仪道:“圣帮一点也不嚣张,只想受到公平待遇而已。”
弘哲冷哼,不再吭声,暗下决心,若当上皇帝,第一个将治圣帮犯上之罪,将左仲仪砍头示众。
洪威当然搜不着人质,回禀后,弘皙嗔斥笨蛋,随即招手:“走人,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行人灰头土脸,搜往他处。
左仲仪暗暗好险,若弘皙起劲胡斡,场面恐甚难收拾。
风及时道:“幸有御赐金牌挡驾,否则对方必蛮干。”
左仲仪道:“金牌也只能保一次命,且得不被收回才行,咱仍得靠实力应对,多谢你临时把它给请来。”
金牌原镇于圣帮祖宗堂厅,甚少抛头露脸,风及时临危授命柳碧玑,将其请移至船上,终化解危机。
风及时道:“圣帮一向臣功在朝廷,理亲王如此蛮干,咱恐得先发制人方为上策。”话中含意有二,其一为暗中收拾弘皙,二则前往雍正皇那头告御状,免其造谣生非。
左中仪道:“我来处理即可,御赐金牌尊贵,快护送回府吧。”
风及时得令,选得十名弟子,庄重送回圣帮。
左仲仪则监视弘皙等人行径。
由于受辱于圣兴号,弘哲无心再搜,只探鄂龙船肪后,丢下朱亮功,气冲冲离去。
弘哲既走,朱亮功则交代手下继续搜寻后,亦自离去。他虽受辱,却暗中高兴,左仲仪和弘皙已决裂,犯了经商大忌,待来日弘皙扶正,圣帮将冰消瓦解,从此沦为地下,偌大地盘,全数归鹰帮所有。
至于御赐金牌,只不过摆着好看,大行皇帝早崩,又能起多少效用?只要不到圣帮自找楣头”其和烂木匠又有何差别?何况弘皙迟早将收回。
他得另找女人,去塞弘皙色心方为要事。
待朱亮功走后不久,左仲仪亦离开圣兴号,直往街道行去,见得佳宾客栈,大大方方步入,找到鄂龙,明着谈生意,暗中部通知已救出文俏蜂,要他三天后始动身,较不易引人起疑,至于文俏蜂则由秘密管道护送百里之外,鄂龙暗谢不断,并表示回到京城,必奏请皇上教训弘皙不法,左仲仪则表示静观其变,毕竟一有动作,总引起联想,文俏蜂之事恐泄底。
鄂龙接受建议,不便直接出面,改从军机大臣鄂尔泰下手,要他暗中代奏,亦该见效,毕竟表现关系匪浅。
左仲仪办完此事,终告别离去,顺道平安巷宝样钱庄,探探状况,掌柜项恩急报喜,经过风浪后,资金回流甚多,业绩成长三成,亦即是伙计入股者也赚了三成利润,个个笑嘻嘻。
左仲仪当然替他们高兴。
项恩道:“业绩成长快,恐得增加入手,不知圣爷意思?”
左仲仪笑道:“你也是老板,一些事可自行打理,若想开分店,也可进行,但得经评估,把计划拟一拟,送上来即可。”
项恩欣喜道:“多谢圣爷授权。”
左仲仪笑道:“我一人管不了那么多,全靠你努力,圣帮始有今天,该谢的是我。”
项恩及四名伙计直道不敢。
左仲仪随又问道:“刘吞金可来提领存金?”
项恩道:“没有,找人联络,亦无回音,大概不想领回,准备生利息。”
左仲仪道:“备着它,刘吞金性情怪异,哪天突来一招,咱可受不了。”
项恩道:“属下省得。”
左仲仪随后听其种种意见,有的能回答立即解决,有的则充当参考,主从谈的甚是融洽,最后左仲仪说道:“从我这头利润,拨一成去弥补粮行,上次打折,那头可说只赔不赚,多补给他们也是应该。”
项恩恍然,敬佩道:“圣爷实是仁慈,我等衷心佩服!”
原是钱庄利润几乎靠米粮打折而来,怎可独吞,项恩只顾本业,忘了其他,如今被点及,突地开窍,直道不能只由圣爷独垫,而是全部利润分垫方合理。
左仲仪仍表示项恩等人乃首次投资,该存点本,也好向另外入股者好交代,故此次仍由圣爷独垫,项恩等人拗不过,只好接受,却对圣爷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他们掏心挖肺地愿意。
左仲仪随后步往油行、瓷器店、布庄、粮行等,了解状况,并宣布利润共享,拨银填损,引得众分行人员欣喜若狂,更形效忠圣帮。
巡视一趟后,始回返圣帮,准备休息,然在半途,人迹较少清巷中,忽见宝亲王和小德子迎面拦来。
左仲仪拜礼笑道:“宝爷有事么?”
弘历急道:“你把理亲王弘皙逼退?”
小德子道:“听说圣帮有大行皇帝御赐金牌?”
左仲仪笑道:“此亦非大新闻,两位想瞧瞧?”
弘历干声道:“不必瞧,圣帮当年确为大行皇帝护驾过,赏此金牌,亦理所该得,我只是想知晓,你为何敢开罪弘皙?”
左仲仪道:“皇族即可作非为歹么?圣帮也有王法护着,不容任何人侵犯,弘皙不守法,我何惧之有。”
小德子伸伸舌头,不敢吭声,得罪亲王,何等可怖,敢情圣帮大有来头。
弘历欣然一笑:“好气度,但我认为你有恃无恐,你凭藉的是什么?”
左仲仪道:“御赐金牌还不够?”
弘历道:“不够!你早窃得皇上秘诏,知晓太子是何人!”目光犀利逼来,想瞧穿真假。
左仲仪暗付,原为此事而来,此事怎可承认,笑道:“我哪这么厉害,弘皙不也有秘诏,他是太子。”
弘历道:“不像,李卫已修书回报皇上,结果近日仍未回讯,可见秘诏有假。”
左仲仪笑道:“既是秘诏,皇上岂会承认?我看得宝爷和李总督亲自回返大内,当面向皇上问明白,恐才会有答案。”
弘历笑道:“你的话甚有道理,不过我仍认为你知道一切。”
小德子道:“宝爷想问,乾清官正大光明牌匾后方的秘沼,写的是否为宝爷,如此够明白了吧。”
弘历表情稍窘,但仍微笑以对,毕竟身为亲王,哪不想知晓谁是接班人?
左仲仪闻言神秘一笑,道:“宝爷话题可难倒我了,若我说是,岂非承认盗窥秘诏,那可是死罪;若我说不知,你甚难相信,若说不是,你岂非伤心难过?怎么说都觉不对劲,若是您,您要如何回答?”
弘历脸面终飞红,颇为困窘。
小德子忠心护主,喝道:“话可是我问的,别逼宝爷,他乃看你是块料,想交往交往,也好日后共同为大清江山打拼,为百姓谋幸福,你连个真心话都不肯说么?”
弘历急道:“小德子别为难他,咱走吧!”窘困难容下,决心闪人。
左仲仪笑道:“交朋友自是欢迎,但谈及秘诏,只能说弘皙那分确是真货!”
弘历、小德子同楞:“当真?”
左仲仪道:“假不了!”虽然真品藏于书房,然弘皙手中那秘诏摹仿得维妙维肖,仍能以真品视之,毕竟若出自雍正本意,皆为相同。
弘历帐然若失:“皇阿玛怎会选他呢?若不是我,总该也轮到弘昼才对啊!”
小德子斥道:“别乱说,皇上封爷为宝亲王,又派你出任要职,摆明就是要你当太子,怎冒个假货出来!”
左仲仪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两位也别泄气,弘皙想扳倒你们,多少心虚,这其中恐有问题,有劳诸位解迷。”
小德子冷道:“尽说不吉利的话!”
左仲仪笑道:“是你们问,我才说,怎又怪起我呢?”
小德子仍想辩,弘历摆手制止,道:“咱走吧,问了徒增烦恼!”怅然拱手道别左仲仪而退。
小德于急叫宝爷宝爷,追步而去。
左仲仪拱手道:“宝爷保重,事情并未想象严重,”弘历已难入耳,怅然而去。
左仲仪暗叹,怎问此突死之话?自己岂会招供?留了把柄,日后岂非尾大不掉?且丁幻性命总得顾着。
他仍觉时候未到,不能摊牌,否则将引起轩然大波。
第十二章告官
弘皙甚快返回天临居,找来后院养伤的郭奇秀,劈头即斥:“怎不早说对有御赐金牌,害我丢了大脸面!”
郭奇秀干声道:“那已是数十年前之事,尚管用!”
弘皙斥道:“只要大清帝国还在就管用,早知你有猪脑,磕破头也不敢用!”
郭奇秀道:“属下不是猪脑,只是朱亮功制不住对方而已,否则怎让文俏蜂给掳走。”
弘皙斥道:“两个都是猪!暗杀左仲仪不成,还折损我几员大将,有脸再见我么?”
郭奇秀强忍侮辱,毕竟靠山只剩他一人,拱手道:“只要属下伤势痊愈后,必完成使命;现左仲仪竟然杀人留下掌印,千万别放弃此良机,找人办他谋杀!”
弘皙冷道:“凭一个手掌印也能办人?你以为他是混假的!”
郭奇秀道:“入罪恐不容易,但留他几天,应无问题。”
弘皙目光一亮:“你是说把他抓起来,然后在狱中收拾他?”
郭奇秀道:“正是如此。”
弘皙道:“妥么?如此一闹,圣帮岂非造反。”
郭奇秀邪声道:“就是要他们造反,始有藉口歼灭。”
弘皙邪笑道:“倒是好计谋,却也得有人肯出面才行,李卫可能靠不住,顾琼乃有名铁头硬派,看来只有巡抚程元章可干这档事?”
郭奇秀道:“正是他。”
弘皙突又摇头:“程元章无此狗胆,敢向左仲仪下手,此计行不通。”
郭奇秀道:“行得通,只要他能把左仲仪引到府衙,太子爷就可派人取他性命,届时来个死无对证,大功将告成!”
弘皙贼眼一瞄:“你是说必要时连程元章也牺牲?”
郭奇秀道:“只要目的达成,偶尔牺牲亦属应该!”
弘哲邪虐一笑:“你果然坏透!”
郭奇秀道:“此是谋略,和好坏无关!”
弘哲哈哈笑道:“好个无毒不丈夫,就此办!”
当下他亲自押着尸体,前往程元章处,告官去了。
程元章早已暗结朱亮功,自知弘皙身份,登时拜行大礼,公堂之上,无法以太子相称,然理亲王三字喊得甚为虔敬谦卑,一副奴才嘴脸。
弘皙不想浪费时间,指着尸体:“我来告官,他是圣帮左仲仪杀的,你看着办吧!””
程元章脑门一轰,知为棘手事,吓得拜礼连连:“左仲仪乃江南望族,且有先皇御赐金牌,若无确切证据,恐不得任意审之。”
弘皙道:“我是证人还不够?且尸体也留下他的掌印,罪证确凿,快办人!”
程元章急往尸体翻去,果然见及紫青掌印,然此掌印并未写名字,怎能断定是谁所留下?证据甚显薄弱,道:“只留一掌,恐怕不够……”
弘皙冷道:“我出庭作证,难道我会说假话?”
程元章甚是为难道:“爷自是不言假,只是对方身份特殊弘皙斥道:“什么身份特殊?真是,看你是被吓老的,也罢也罢,有人告官,总该找来审问状况吧,说不定他说溜嘴,正好来个罪证确凿,立即办人。”
程元章道:“找来问话倒可,只是爷若当庭吵起来,叫下官如何应对?”
弘皙道:“不吵,你审你的,要我当证人我再出现。”
程元章道:“那好,下官立即传令,请他更加鄙视,然身位公职,只能从命,拜礼而去。
弘皙见诡计得逞,亦以休息为由,暂且退出府衙,暗中前去召集伏兵,以便行刺。
洪威怎知弘皙另有阴谋,敢在公堂行刺?仍落落大方行往圣帮,尚未抵地头,已于八鹤桥附近,将圣爷拦着。
左仲仪颇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