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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是谁,照样跟你周旋到底。”
他且仔细分析字迹,瞧来不男不女,粗而不雅,显然是有人刻意伪装,查不出线索,至于飞镖亦是便宜货,附近铁铺多的是。
既然找不出名堂,唯有听令行事,左仲仪将布条收妥,随即留下暗号,希望丁幻赶来时,能探出状况,随又收拾东西,尤其青逸飞衣物,收成一包袱,背于肩头,乘夜找来店小二,办妥退房,并给了十两银子,要他转告鄂龙,人已在百里外,不必追赶。以及丁幻上门,交代去处,小二见得十两银,一脸激情,如见思公般的猛点头,左仲仪始掠身追去。
东行百里,次日中午已近勃海湾。
左仲仪暗道,莫非又跟海洋结下了不解之缘?
瞧得岸港海船遍处,感触甚深。
忽见一艘鱼船驶来,此船不大,且稍嫌破旧;船上一名花甲老鱼夫,清理脸面皱纹连连,张着掉失门牙嘴巴笑道:“可是左公子?左仲仪公子?”
左仲仪拱手道:“正是。”
渔夫道:“有人请老朽来载您,快快上船。”笑得甚是满足,必是此趟利润颇丰。
左仲仪瞧不出破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心态,掠向船头道:“可是要出海?”
渔夫道:“差不多。”划着桨,已将鱼船驶离岸边。
左仲仪道:“敢问前辈,是谁雇了您,要载往何处?”
渔夫道:“一中年汉子,看是走江湖的,丢了十两银,要老朽等在这里,说是载往海外二十里,自有人接应,其他事,老朽一概不知,公于若想了解,待遇上了他们再询问,自能明白。”
左仲仪知对方计划周详,询其无用,为赶时间,干脆抓过木桨,自行划去,这一拨行,直若飞梭,吓得渔夫又惊又喜:“敢情公子会武功,那好极。”心想二十里不久将至,及早完成任务及早收摊,故而配合掌舵,一劲飞速而去。
未及黄昏,汪洋中忽见战船一艘,直驶过来,对方装扮直若海盗,且未插旗帜,无法识其派别。
左仲仪知即是目标者,待靠近二十余丈,腾身掠往战船,冷声道:“耍的花招已过多,还不把人质交出来。”
船长是位中年半秃家伙,其一脸刚劲,还算豪气,拱手道:在下董天扬,特来迎接左爷,令友在日月岛,这就带您去。”
左仲仪道:“日月岛?是何帮派?”
董天扬道:“暂不能言,去了便知,我等并无恶意,只是不以此法,请不了左爷,尚请包涵。”
左仲仪冷道:“好个恶方法。”不想多说,负手背后,且到日月岛瞧个究竟。
董天扬亦不愿打扰,登时下令张帆,调得方向,直往远处驶去。
左仲仪原以为顶多一夜光景即可抵达,谁知战船却驶得天两夜,算算距离,恐也出洋数百里以上,必是某种秘密组织,海盗窟,不得不小心戒备。
直至第二日的清晨,始于浓雾中见及小岛,岛上插满了幡旗,随风摇曳,显得神秘莫测。
董天扬道:“日月岛到了。”下令舵手靠岸。
左仲仪依令下船,延路行去,始发现这干海盗装扮,皆见前胸写着“日”字,背后另有“月”字心念一闪,诧道:“你们是前明军队?”
董天扬笑道:“差不多。”
话未说完,婉蜒石梯上行来一位似是前明帝王家伙,正是漕帮四小祖之一朱小全,其一向以罗祖教主自居,头戴观音兜,身置白莲花,若非另绣龙图,倒若莲花道士,白莲教尊。
众人见及教主,登时膜拜喊道:“反清复明,朱武扬威,莲华普现,济救众生。”
朱小全神仙般身手一掀:“平身。”群众一阵激情而起,口号宣喝不断,另有多人引燃石梯左右火台,哄地乍响,数百火台燃起,形成两条火龙婉蜒上升入山洞,邪教仪式尽展无遗。
左仲仪见状不禁叫苦,这干人打着汉族旗号,且以反清复明为号召,总引得不少极端分子加入,若处理不妥,将若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连大清皇朝皆头疼不已,凭圣帮的力量,恐难彻底解决,很小心应付为是。
朱小全身旁又出现了一莲袍汉子,左眼现刀疤,豹眼犀利,正是石小组石士宝,其和朱小全恐瞒着漕帮帮主潘如虎,在此另创日月岛,且拥兵自重,看来反清决心坚定无比。
石士宝冷邪一笑:“想请你来此,可非易事,但既然来了,且让你瞧瞧日月神教实力。”双手一举,登见整岛弟子摇旗呐喊,威风震天。
朱小全满意招着手,享受教祖滋味。
左仲仪笑道:“的确势力雄厚,应有上万人吧?”
石士宝邪笑道:“岂只上万人,足有三万人,全国联合,少说也有上千万人,满清狗贼岂够看。”
左仲仪频频点头,然却知对方吹牛,此座小岛能挤上万人已了不得,除非地底另有藏兵,但纵有三万人也是日月神教极限,否则大可举旗造反,何需躲在外岛暗中活动,亦无需寄附漕帮,办得事情绑手绑脚。
左仲仪暗道:“不管万人或三万,厮杀开来恐难收拾,大意不得,尤其这些全是狂热分子,皆视死如归,不可力敌……”决定相忍为要,道:“日月神教势力庞大,怎么可对一弱女子出手,实有失额面。”
朱小全道:“我等是请她来,绝无为难之意。”
石士宝邪声道:“请她来是为了引你来,你既已到来,她即任务完成,放你们团聚,有何不可。”随手一招,迳往山洞行去。
朱小全示意手下戒备,亦引左仲仪步入了山洞。
洞内宽敞,居中刻有日月光图,供奉白莲无数,莲花座上则为教主,仔细瞧来,竟和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一模一样,左仲仪不禁叹笑,朱元漳地下有知,总也心满意足,其死后竟还能号令天下,实了不得。
三人绕过神殿,穿入秘道,转行半里,终现另一殿堂,清泉流水中,赫见青逸飞和吕四娘正在下棋。
育逸飞见及左仲仪,终现焦切,急道:“你也来了?”此话隐藏两含意,一则窃喜着心上人,一则担心他竟然被引来,同为落难人,间接害了他。
左仲仪见其完好如初,终嘘气,道:“急死我了,好端端一个人竟然失踪,叫人难为。”
青逸飞歉声道:“我没事……”欲言又止。
石士宝冷道:“若非四娘求情,你俩早就有事。”
左仲仪冷道:“对诸位已是仁至义尽,怎可说此话。”
石士宝道:“何来仁至义尽?你暗助乾隆就是不对,且用计害死段小芹,更是不对,这笔帐,我们有的算。”
左仲仪转问青逸飞:“你未告诉他们,小芹之死因?”
青逸飞道:“说了,他们不信。”
吕四娘道:“也全非不信,待找到了段天城问个明白,绝不合糊。”
石士宝冷道:“若非四娘坚持,尔等恐难见明日太阳。”
左仲仪知多说无益道:“既是如此,且等诸位问明段天城再说,我回到圣帮,随时等诸位前来算帐。”
朱小全闻言哈哈讪笑道:“恐难从命,左爷该知日月岛一向神秘,不能对外公开,你既然来了,就得留在此,除非我等收拾满清走狗,亦或漕帮并吞圣帮,否则难放人。”
左仲仪诧道:“这岂非软禁?”
石士宝道:“不错,总比坐牢优待,此已是我教恩赐,休想作怪。”
左仲仪苦笑道:“在下从不干涉诸位反清复明,只顾经商养活百姓,诸位如此做,恐嫌过分了。””
石士宝冷笑道:“赚钱的事,交予潜帮便可,你和乾隆过从甚密,迟早会出卖我等,得防患未然。”
朱小全道:“除非你亲手杀了乾隆。”
左仲仪苦笑道:“杀了他又如何,必另有人继位,如此演变下去,终没完了。”
朱小全冷笑道:“不敢杀,即留在此,其他事看我们料理,不出几日,满清总得要亡。”
左仲仪暗叹,转向吕四娘:“您是吕留良后代,总也明理,如此做对么?”
吕四娘轻叹道:“孰对孰错,目前恐也难分辩,时下汉人已渐渐被满清收买,变得毫无人格,我是替家族报仇,但有关日月神教之事,也不便过问。”
左仲仪道:“他们如此蛮干,迟早要出事。”
吕四娘待要回话,石士宝已截口斥道:“谁蛮干?谁又要出事?日月神教弟兄个个神通广大,岂是清兵可档,莫要妖言惑众,你好好在此反省,别想逃脱,否则绝不留情。”
转向吕四娘:“您好好劝他,要他认清事实,我和朱教主得操兵去了。”
说完拱手,已和朱小全双双离去。
左仲仪暗自叫苦,两人怎么变得邪理邪气,看来这码事不易解决。
吕四娘则拱手拜礼道:“引你们来此,诸多不对,尚请包函,但段小芹之死,着实让人难解,得等他爹前来证实。否则我过意不去。”
左仲仪道:“是你出面引青姑娘?”
吕四娘顿首道:“没想到她如此听话。”
青逸飞干声道:“四娘现身说有事商量,我想她和小芹有关系,即跟她走了,谁知越走越远,待觉得不对时已无法脱身,只好跟来此处,幸他们未对我做出不当之举。”
左仲仪苦笑道:“四娘难道看不出国势已定,满清立国已超过百年,现在还谈反清复明,不觉难切实际?”
吕四娘道:“我只管杀那雍正奸贼,至于日月神教一事,无从干涉,我来此,除了等待段天城,且暂时避难,半月一过,段天城未来,我也会走,你们只要不轻举妄动,相信看在汉人的份上,他们未必会为难两位。”
左仲仪叹道:“你该劝劝他们,不管罗祖教亦或日月神教,加加算算也不会超过十万人,且各自为政;实非满清训练有素之敌手,贸然出征,无异以卵击石。”
吕四娘道:“那又如何?难道要他们苟活于世—?任满清欺负?”
左仲仪道:“政清则法明,当今盛世有目共睹,漕帮潘如虎是明眼人,他都明了一切而作安排,那和欺凌无关,若只为汉人满人之争而杀伐不断,岂是苍生之福?”
吕四娘叹道:“难解,难解,白莲教源远流长,恐非三言两语所能劝服,一切都是天命,你也无力劝阻,在我看来,引他们去治贪官,倒不失可行之策。”
左仲仪何尝不知激进分子难劝阻,原想利用对方关系试试,但其既然表示无力回天,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道:“既然如此,且祈天赐神迹了。”
不再和四娘多谈,引着青逸飞四处走动,想探探状况。
吕四娘道:“此是孤立小岛,纵能逃出山洞也难逃海域包围,奉劝两位莫轻举妄动。”
说完叹声而去。
青逸飞道:“四娘说的没错,她怕我犯了错误,曾带我四处转转,除有船支,否则逃无去路。”
左仲仪道:“凭四娘江湖地位,怎么甘心与邪教混在一起?”
青逸飞道:“你说邪,他们未必自认是邪,四娘是藉助他们才完成复仇任务,多少得尊重对方。”
左仲仪道:“被骗来,还替她说话。”
青逸飞脸面乍红:“我说的是真,同是女人,我了解她。”
左仲仪道:“那你认为,半月后她若离去,会找人来救我订1?”
青逸飞道:“不会。”
左仲仪乍楞道:“回答这么快?且如此肯定?”
青逸飞窘声道:“日月神教对她有相助之思,她不可能泄露此地,顶多是交代别伤我俩的性命而已。”
左仲仪苦笑道:“那岂非坐软牢,再坐下去,圣帮江山都得丢光,尤其郭奇秀那小于还活着,左海瑞岂是他敌手?何况石士宝有意困住我,让漕帮并吞圣帮,我得出去。”
青逸飞道:“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