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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又浓又密,扇子一样忽闪忽闪。只是那眼神并不怎么漂亮,狡猾狡猾的,像看不听话的野猫一样看着她。
啊啊!小蛮惊得跳起来,掉脸就想跑。是北斗七屎里面的一个人!叫啥来着的?那个神采飞扬,看她的时候鼻孔朝天的少年!
那少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硬是扭了过来,小蛮差点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真是不听话,动不动就要逃跑。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归山拿你怎么了呢。”
那少年捂住她的嘴,硬是把尖叫声给扼杀在襁褓里。他有一张新雪般白皙秀丽的脸庞,看上去无比纯善,无比真挚,可是做出来的事却十分狠辣,小蛮只觉手腕快要被他给扭断了。
身后又响起一个声音,很有点责备的意味:“天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小主!太粗鲁了!”
好心人啊!小蛮激动得泪流满面,使劲扭过头去看,原来是那个文文弱弱的,叫做摇光的女孩子。她走过来将小蛮扶起,轻轻在她左手上按摩了一阵,疼痛渐褪。摇光皱眉道:“小主,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今天得罪了你,我一定告诉金员外,狠狠处罚他。”
小蛮吸着鼻子,正要说话,天玑便笑道:“什么小主!看她的寒酸样,咱们不归山随便拉出个女孩子都比她像小主。她能当小主,我还大主呢!”
他说话那轻狂样,还带着一些不可一世的稚气,分明只是个不懂事的小鬼。小蛮摸了摸还带着余痛的手腕,怒不可遏,此仇不报,她小蛮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你还说!”摇光眉头皱得更深了。
天玑似乎对她有些忌讳,只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了两声。
“我一定把这事和金员外说!你就等着被关禁闭吧!”摇光不依不饶,拉着小蛮就要去金员外那里评理,吓得她赶紧低声道:“我没事!姑娘,我想这位公子也不是有意的,我过来捡簪子,他大约以为我是要逃走,所以发生了一点误会。真的没关系!先前我任性偷偷溜走,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心里已经十分过意不去啦!这次再闹起来,我还怎么自处?”
她越说到后来越顺溜,简直连自己都感动了,好像那是绝对赤诚的真心话一样。
这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顿时被打动了。天玑摸了摸鼻子,慢吞吞问道:“你……真的是来捡簪子哦?”
小蛮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珍珠簪子,是她刚才拔下来准备充私的,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天玑有点尴尬,新雪般白皙的漂亮脸庞顿时红了,嗫嚅道:“真是这样……那……我误会了……抱……抱……”
“抱歉你都不会说吗?”摇光狠狠瞪着他,眼里还有泪光,“你看看人家小主!你也和她差不多大,怎么就一个天一个地!你长了这么大,真是白活了!”
天玑啧了两声,道:“抱歉就抱歉,再说了,小主都说不怪我了,你嚷嚷什么。女人就是麻烦,认着死理,得理不饶人……”
小蛮趁着他俩辩论的功夫,飞快转头朝正厅那里看,天权还在和泽秀为了真假小主的事情在激烈争执,一个说稚龙之角当世只有一个,苍火之印更是有力的证明,另一个说后面有人捣鬼,两个东西都不是真的,争执中还夹杂着打圆场的金员外,冷笑的水将军,跟着起哄的火大夫,说软话的土老板,默不作声的木先生。
她转头过来,柔声道:“两位,我方才茶水喝得多了一些,能告诉我解手的地方在哪儿吗?”
摇光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小主,我带你去。省得你迷路。”
哎,逃跑的勾当,怎么还能让她跟着,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小蛮正要找个法子回绝,忽听一直默不作声的木先生开口道:“天玑,摇光,你们俩在后面鬼鬼祟祟的闹什么?这里有客呢!不成体统,还不快出来!”
天助我也!小蛮掉脸就要走,谁知天权突然说道:“小主,是是非非,还请您自己来说。”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小蛮刚伸了一条腿要跑出去,这会只得恨恨地缩回来。这个天权肯定是上辈子和她结仇的混账!从认识他开始,这人就没办过一件好事,处处针对她,威胁她,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他肯定不晓得。
她拢着袖子,楚楚可怜地转身望着众人,眼泪都快出来了,颤声道:“公子爷……要我怎么说?”分明是一付不堪忍受刺激的样子。
可惜她忘了,天权和泽秀两人,谁都不吃她那一套。
“装什么可怜!说不出来就痛快点!承认你是被他们收买的!”
“你只需将自己身为苍崖城小主的事情说出来便好,至于那些质疑,大可不必顾忌。”
这就是俗话说的,她遇到命中魔星了,还是两颗。
她清了清嗓子,摸了摸头发,再折折袖子,跟着又玩玩衣带,火大夫忍不住说道:“小主……”
“那什么……先告诉我解手的地方在哪里好吗?”小蛮打断他的话头,笑得甜蜜蜜,“刚才茶水喝得太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呀……”
泽秀冷笑一声,不说话了,一付看好戏的样子。
天权淡道:“方才小主并没喝茶。”
“……是我吃坏了肚子!”
“你也没吃东西。”
“我肚子痛呀!”
“……”
他终于无话可说。小蛮带着胜利的笑容,转身便走。
只听他冷冷的声音在身后说道:“小主三番两次逃避,是何用意?莫非真如泽秀先生说的那样,你并不是真正的小主,乃是被人派来混淆视听的奸细?”
这个罪名太大了!小蛮硬生生刹住脚步。开什么玩笑!按道理说,老沙都知道她是假小主了,他们都是一伙的,其他人却个个装作不知道,还非把她往小主的台子上推!如今出事了又把责任朝她头上赖,奸细都出来了!
好啊,索性把一切都说开,撕破脸皮也顾不得了。
她回头厉声道:“我本来也……”
话未说完,只听“嗖”地一声锐响,一道寒光直朝她面门劈过来,小蛮吓傻了,只觉胸前被什么东西擦过,又麻又痛,她怔怔地抬头望向天权。这清俊的贵公子,他的血果然是冰渣做成的,毫不留情,用长弓瞄准了她。
擦过她胸口的那根铁箭射进身后的柱子里,发出铮然的嗡鸣——是来真的!
水将军急道:“天权!不得冲动!”
天权淡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小主?说。”
小蛮浑身都僵直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只能怔怔看着他。
她把一切都看太轻了,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玩转人心,所有人都会信任她,喜欢她,其实世上总有那么一块铁壁是她钻不过去的,比如泽秀,比如这个人。
他的眼神那样冷,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猫,或者一只狗——根本没有往心里去,无论她是作怪也罢,讨好也罢,演戏也罢,在他眼里通通都是屁。
她从这个人眼里读到了自己的卑微和渺小。
胸前凉凉的,她下意识低头,却见衣服被铁箭擦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脖子上挂着的那只玲珑小角发出冰冷的光芒,像是在嘲笑她。她胸前的肌肤露出一大块,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上面雪白粉嫩,不要说什么苍火之印,连一颗美人痣都没有。
她抱住身体,蹲了下去。
众人发出喟叹声,苍火之印果然不在她身上!
泽秀哈哈一笑,抬眼见天权手指搭在弓弦上,眼底犹如薄冰一般阴冷,俨然是要下杀手了。
又是“嗖”地一声,利箭直直射向小蛮的脑袋。她动也不动,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一根箭往自己这里飞来,她会毙命于此。
人影突然一花,只听“叮”地一下,有人用剑将铁箭挥落,正是泽秀,他站在小蛮身前,握着巨大的黑剑,冷笑道:“不必杀人灭口吧。”说罢反手将小蛮拽了起来,脱下身上的披风,朝她肩上一丢,“穿好,这事少不得要好好问问你。”
小蛮被他拉起来,肩上的披风也顺势滑落,胸口那一块雪白的肌肤又暴露出来,众目睽睽之下,那一片雪白突然现出一片淡淡的蓝色,紧跟着慢慢变深,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块众人熟悉的苍蓝色火焰胎记就这样冒了出来。
角之卷 第十九章 五方之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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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小蛮胸口突然冒出来的那团火焰胎记,连方才跩得一塌糊涂的泽秀也呆了。
“苍火之印,是真的……”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厅里嗡地一下喧嚣开,紧跟着又安静下来,气氛诡异之极。
小蛮突然呵呵笑了起来,气定神闲地把滑在地上的披风捡起重新系好,懒懒说道:“公子爷好快的箭,不过下次射箭之前先看清楚一些。我可不是猫狗,更不是狼王,一不小心射错了人,被杀也就罢了,倒让公子爷愧疚上小小一段时间,我这般卑微的人,哪里承受得起。”
她抬起头来,脸色如常,笑吟吟地,似是对方才一番惊变毫不放在心上。泽秀都禁不住暗暗佩服她的镇定,有些刮目相看。
天权静静看着她,没说话。一直在旁边装木头人的木先生突然开口了:“天权,你太放肆。若是伤了小主分毫,你让不归山要如何为你的鲁莽负责?”
天权丢下弓箭,单膝跪地,低声道:“天权知错。”
木先生淡道:“不要和我说,去和小主赔礼。你得罪的人难道是我们吗?”
天权反身转向小蛮,正要开口,却听她笑道:“哎哟~这个我可当不起!”他一愣,却见她抓着披风施施然让开,对他的单膝下跪毫不在意,只管笑嘻嘻地抓着摇光向她问路。
不归山的贵公子,诚心道歉,却被置若罔闻,这种待遇,前所未有。摇光和天玑都很是尴尬,讪讪地,想要提醒小蛮,但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又说不出口。
木先生道:“你道歉的诚意呢?”
天权一言不发,双膝跪地,定定看着小蛮。她没有回头,只笑道:“公子爷何必如此大礼,我承担不起。至于我这个小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头顶三尺有青天,明明白白放在这里,谁要质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再次玩个狡猾,不明说自己不是小主,也不说自己是,总之以后谁要追究,她还可以抵赖。是谁说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她是小蛮?
天权默然,耳边只听她笑了一声,竟飘然而去。
摇光看看他,再看看小蛮,最后跺了跺脚,道:“我……去和小主求情!”掉脸就跑。
天玑嘟哝道:“她器量也太小了吧!只是个误会嘛!天权都跪下了,她还要怎么样?做小主的,怎么能这样,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
土老板瞪了他一眼,天玑这才不甘不愿地闭上嘴。木先生淡道:“请泽秀先生移步一叙,来人,设宴居贤斋。”
泽秀也不客气,拱手道:“方才得罪了,叨扰莫怪。”
天玑赶紧悄悄扯住土老板的袖子,求她和木先生求情,让天权快点起来,谁知被木先生看到了,冷道:“小主一日不肯原谅你,你便不许动。”
天玑急得抓耳挠腮,眼见众人都出去了,他只得低声道:“天权,你等着,我一定把那丫头捉来给你出气。”
天权摇头道:“不要节外生枝,你也去吧,别呆在这里。”
天玑叹了一口气,只得慢慢走出去,道:“我再去求求木先生。”
天权没有说话,正厅里只剩他一个人,空荡荡地,悄无声息。他静静跪在那里,连眉毛尖也不动一下。日头渐渐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