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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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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道:“但依鲍大哥之见,他的掌力是否像是混元一气功?”

鲍崇义道:“这很难说,少林派的金刚掌和保定杨家的六阳手都能够做得到像他所为,当然内力的运用不同,但要亲自给招才能判断。”

楚天舒道:“这样说,最少也是甚为相似的了!”

鲍崇义道:“不,不错……”似乎还有“下文”,但却没有说下去。

楚天舒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看他说话的神气,心中已然明白,于其实他分明知道这是混元一气功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因为他心里害怕一件事情。”

鲍令晖忍不住说道:“爹,你与齐燕然已经十数载不通音讯,焉知飞天神龙不是他的弟子?再说你也不知道他那个死生未卜的徒弟是否有儿子?”

鲍崇义像是讷讷自语:“不会吧,他受大内高手的围攻!自己都受了重伤,即使他有儿子,他又焉有余力保护?”

鲍令晖道:“你不许他们父子不是同在一处居住的么?”

鲍崇义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吁长叹,说道:“假如飞天神龙是和齐燕有密切关系的人,不管是他的关门弟子也好,是他的徒弟也好,都是更加不堪设想了!”

楚天舒道:“为什么?”

鲍崇义诧道:“老弟,你是聪明人,怎的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楚天舒道:“请老大哥指教。”

鲍崇义道:“第一,齐燕然的侠名难免受他玷污。第二,他得了齐燕然的真传,当今之世,除了齐燕然本人,还有谁能将他制服?齐燕然最疼他的孙女,他是否还活在人间,我不知道,但即使他还活着,恐怕他也不忍心亲手剪除这个他的孙女所喜欢的徒孙了。”

楚天舒忽地缓缓说道:“飞天神龙虽然‘恶名昭彰’但也未必真的像一般人所说那样,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鲍崇义道:“你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的吧?”

楚天舒道:“不错。”

鲍崇义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

楚天舒道:“我听过他的‘恶行’很多,但未听说过有哪个名门正派的英雄人物遭他毒手。他所干的‘恶行’,比如说风雷堡的雷堡主给他割去脑袋,饮马川的李寨主给他刺瞎双眼等等,那些人就是一方之霸,纵然未算得侠义道的敌人,他们所做的坏事恐怕要比做过的好事多得多!”

鲍崇义道:“你说没有名门正派的英雄人物遭他毒手?不见得吧?贺敬金给他割去一双耳朵,贺敬金可是侠义道中大名鼎鼎的老英雄!”

楚天舒道:“徐中岳号称中州大侠,比起贺敬金来,他更加是侠义道中大名鼎鼎的人物!”

鲍崇义心中一凛,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贺敬金和徐中岳一样,都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但不知你何所见而云然?”

楚天舒道:“我与贺敬金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清楚他的为人,但我相信假如他真的是配得上称为侠义道中的老英雄,飞天神龙就不会割去他的耳朵!”

鲍崇义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宁可相信飞天神龙是真正的侠义道了。”

楚天舒道:“最少我相信他不是如别人所说那样的大魔头。”

鲍令晖道:“不错,我也这样相信。”

鲍崇义道:“你又是凭了什么这样说?”

鲍令晖道:“爹爹,依你之见,剪大先生可算得是侠义道了吧?”

鲍崇义道:“他的为人我是十分清楚的,略有瑕疵或者免不了,但从大处着眼,假如他还不能算是侠义道,天下也没有谁能够称为侠义道了。”

鲍令晖道:“爹爹,那么我告诉你,你所尊敬的这位剪大先生,他对飞天神龙也是相当尊重的,最少他没有把飞天神龙当作无恶不作的魔头。”

鲍崇义道:“你怎么知道?”

鲍令晖道:“在未做公证人之前,他叫飞天神龙做老弟。这样的称呼,最少也是不含敌意的吧?”

鲍崇义默然不语,心里想道:“不错,剪大先生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一个魔头用上如此亲热的称呼。”

鲍令晖道:“爹,你在想什么?是否还不相信?”

鲍崇义道:“不,我是巴不得飞天神龙如同你们所说那样,纵然不是侠士,最少不是魔头。”

楚大舒忽道:“鲍大哥,我想出去找个朋友,今晚或许不回来了。不知你可放心让令郎陪我去找?”

鲍崇义道:“当然可以,但不知要找谁?”

楚大舒道:“是鲍令郎相识的,年轻一辈的朋友。”

鲍崇义心里想道:“和令晖最要好的朋友是郭元宰,郭元宰是徐中岳最喜欢的弟子,甚至是他心目中的未来女婿,莫非楚天舒是想从郭元宰的口中间接打听飞天神龙与徐中岳之间的秘密。要知道飞天神龙是抱着拆散徐中岳夫妻的目的而来,谁也猜想得到,他们之间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过节。郭元宰未必知道师父的秘密,但也不妨试一试向他打听。”

鲍崇义老于世故,暗自想道:“楚天舒是武林世家的少年名侠,徐中岳不过是托人送他一张请帖,他居然就肯来了,料想决不会是为了来看洛阳的牡丹这样简单。嗯,他对飞天神龙如此关心,对齐燕然的事情也问得非常仔细,看来他与飞天神龙不相识恐怕也有多少关系了。甚或今日之事,也早在他意料之事?”打听别人的秘密乃是武林中人的大忌,是以他与楚天舒的交情虽非同泛泛,也不便再问下去了。

鲍令晖陪同楚天舒出城,路上忍不住问道:“楚大侠,你的朋友在什么地方?”

楚天舒道:“徐家你是常常去的,对徐家的情形,想必你非常熟悉?”

鲍令晖怔了怔,说道:“你要再去徐家?”

楚天舒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鲍今晖道:“你是不是要我陪你去找郭元宰?”他的想法和父亲一样。

不料这次楚天舒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而且最好不要让郭元宰知道。”

鲍令晖惊疑不定,说道:“那么你是到徐家找谁呢?”

楚天舒轻轻的缓缓的说道:“找你的另一位好朋友。”

鲍令晖道:“你,你说的是……”

一个“谁”字尚未吐出唇边,楚天舒已是接下去说道:“找的是新娘子姜雪君!”

“什么?你,你要我的是姜雪君?”鲍令晖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天舒笑道:“不可以吗?”

鲍今晖顿了一顿,说道:“你刚刚说过的,她目前的身份已是徐中岳的新娘子了啊!”

楚天舒道:“不错,你指责得对。‘新娘子’的称呼是有点毛病,她与徐中岳可还未曾拜堂的。怎么,你是不是害怕嫌疑?”

鲍令晖心乱如麻,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楚天舒继续说道:“刚才你还瞧不出吗?徐家的人,已经是不把她当作徐中岳的新娘子了!”

鲍令晖想起在徐中岳受伤之后,徐家上下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理睬姜雪君。徐家的大小姐徐锦摇更是曾经将她辱骂。禁不住气往上涌,说道:“对,雪君怎能在徐家过这种痛苦的日子?我也不能任别人作贱于她!我应该劝她趁早离开徐家,即使她不听劝告,最少我也应该去看一看她!”

但鲍令辉随即想到:“我关心姜雪君是应该的,楚天舒与她非亲非故,为什么也要在晚上偷偷跑去会她?”

楚天舒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当真被她的美色所迷吧?”

鲍令晖不觉也给他引得笑了起来,说道:“楚大侠,你是正人君子,我怎敢想到歪路上去?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楚天舒道:“错了,错了。第一我决不是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美色面前,我还是会看她几眼的。第二、为色所迷也不能就算作小人,只要能够发乎情、止乎礼,欣赏美人就像欣赏名画那样,目为美色所迷,心中并无龌龊念头,那又有何不可?姜雪君之美,人所共见。我一到洛阳,就已经知道有四个人迷上她。不过以徐中岳迷得最为下作而已。他好比一个伧夫,看见一朵鲜花,就硬要将它折下来,插进自己的花瓶里去。”

鲍今晖笑道:“其他三人呢?”

楚天舒道:“包括你老弟在内,纵然各人的着迷有所不同,都是并无可以非议之处。”

鲍令晖面上一红,心里想道:“其他两个,一个自必是郭元宰了。还有一个,不知是指他自己还是飞天神龙。”

楚天舒继续说道:“你觉得奇怪,大概是因为我和她素不相识,却为何也要和你一起看她吧?”

鲍令晖不好意思承认,笑而不语。

楚天舒道:“这就正是我要你陪同前往去找她的原因了,她现在是徐中岳只欠拜堂的夫人,我与她素不相识,要是我去找她,恐怕她误会我是轻薄之徒,非但不肯跟我出去,甚至还有可能不肯听我解释,一见面就用对付徐大小姐的办法来对付我。”

鲍令晖道:“哦,原来你要我帮忙找她?”着重“帮忙”二字,“帮忙找她”,与“一同找她”,可是不大相同的。

楚天舒笑道:“正是,我要你替我约她出来,但先不必说我的名字。你放心,要是我对她有非份之想,就决不会和你一起去。”

鲍令晖满面通红,说道:“楚大侠,你别老是开晚辈的玩笑。我帮忙你约她出来就是。”他口里没有怀疑,心里可是疑团难解:为什么楚天舒如此神秘?

楚天舒叹口气道:“我本来要找那黑衣少女帮忙的,但此刻她想必早已和飞天神龙离开洛阳了。我找不着她,只好找你老弟帮忙了。”

鲍令晖吃一惊道:“那黑衣少女就是齐燕然的孙女儿吗?”

楚天舒道:“我想是的。”

鲍令晖道:“你可以找她帮忙,那么你和她原是本来相识。”

楚天舒道:“不相识。”

鲍令晖再问:“今日飞天神龙和她相继大闹徐家,飞天神龙和姜雪君动了手,但任谁都可以看得出,飞天神龙对姜雪君实有爱意,黑衣少女和姜雪君虽然没有交手,但却恰好相反,她对姜雪君是满含一敌意的。你说是吗?”

楚天舒还是那句老话:“我想是的。”跟着补充一句:“不仅她敌视姜雪君,姜雪君也敌视她。”

鲍令晖道:“既然她们相互敌视收又怎能还请她帮忙你去找姜雪君?”

楚天舒道:“只要我见着她,她就不会敌视姜雪君了。”

鲍令晖道:“你越说我越糊徐,你和她既不相识,却又有把握说服她不敌视姜雪君,这、这、这……”

楚天舒道:“你会明白的,而且很快就会至少明白一半。”

鲍令晖道:“一半?”

楚天舒道:“不错,只待见过了姜雪君,你就至少会明白她的一半。明白了她这一半,黑衣少女那一半你也可以明白一两分了。所以真正说来,你可以明白一大半。”

鲍令晖苦笑道:“既然如此,为了打破闷葫芦,我只能赶快帮忙你去把人家只欠拜堂的新娘子偷偷约出来了。”

楚天舒哈哈笑道:“一点不错,正是这样。”

是的,一点不错,正如楚天舒所料。

那黑衣少女名叫齐漱玉,正是齐燕然的孙女。

此刻他们已是在洛阳城外。

飞天神龙的流血是已止了,但不知是否因为心力交疲,骑在马上也睡着了。

齐漱玉骑术极精,一只手半环形的抱着他的腰,使得飞天神龙不至坠马,那匹马仍然向前奔跑。

马跑得快,她的思想跑得更快。不过一是向前跑,一是向后跑。因为她想的都是往事。虽然她很年轻,和新娘子姜雪君一样,都是十九岁。人生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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