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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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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兄弟早已派人在秋浦布下巢穴,将人犯押解至中浦村藏匿,布下陷井等你入伏。”

“但……他们为何又突然隐起行踪?”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的用意显然是乱你的心,激你暴躁发火。再就是他的后援末至,目前不想让你过早入伏。”

“这……恐怕不可能吧?他们的人,足以对付我有余,不必等后援的。”

“他们恐怕已知道你有朋友,而且恐怕已知你找到他们了。”混江龙笑道,神色似乎有点冷淡。

“我有朋友?老前辈,小可只有一个人,哪来的朋友?”他讶然问。

“咦!你真的没有朋友?”混江龙也讶然问。

“没有,天涯亡命,从不与人结伴而行。”

“咦!那就怪了。老朽的人,曾经发现了乾坤二丐,四海狂生.还有几个女人。几个女人中间,有一个是黄山天都老人的孙女儿飞霜。这些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出没无常,企图不明。”

“这些人都是要捉小可的人。”艾文慈愤怒地说。

“老弟,你的仇人未免太多了。”混江龙感慨地说。

“但小可敢向前辈保证,小可行事无愧于天,无怍于人,光明正大“老弟,我不问你的来历,也不问你的行事。你是凌老弟引见的人,凌老弟一代奇人,快名四播,我与他结拜兄弟,深知他的为人,他决不做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与江湖恶贼交朋友,更不会将信物交与小人凶徒。世间欺世盗名的人多的是,犯众怒受冤屈的人也不止你一个艾文慈。”

“能获前辈的信任,小可铭感五衷。”

“老朽打听出昨天池州到了一批客人,从南京来的人。”

“老前辈需要待客,小可……”

“呵呵,那些客人是你的。”

“什么?”

“他们之中,有金翅大鹏的好友妙峰山三刻客崔氏兄弟,大清河双杰万家昆仲都是北地名号响亮艺臻化境的名宿。可能有岳家几名子任,可惜这些年轻后辈极少在江湖走动,老朽的人无法指认。”

“他们目下……”

“他们仍在府城南大街的悦来客栈。如果老朽所料不差,他们就是岳家兄弟,所等待的大援助手,至秋浦会合,这几天之内,他们将有所举动了。

艾文慈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先发制人,小可要提前下手。”

“我已下令召集弟兄,咱们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混江龙豪放地说。

艾文慈却抱拳施礼,诚恳地道:“老前辈,小可已说好了的,只请老前辈提供消息,不希望老前辈卷入漩涡……”

“老弟,你这是什么话?”混江龙变色叫。

“老前辈清冷静些,不是小可矫情,而是出于至诚。老前辈一代大侠,白道中侠誉极隆,而金翅大鹏也是白道中的英雄名宿,与老前辈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往口,告诉你,任何人的交情,也没有我与凌老弟的交情深厚,你“老前辈稍安毋躁,我一生行事,独来独往,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会因一己之事累及他人。小可持凌前辈的信物求助时,已说得明明白白,只要消息,别无他求。如果老前辈坚持参与,那表示小可言而无信不够朋友,也对不起凌前辈,那么。小可虽不才,但却也珍惜羽毛,不愿贻人口实被人唾骂,只好就此放手。”

“你……”

“由此到京师,万里迢迢,要救人何处不可下手?何必冒险钻进他们的埋伏找死?小可的命还不想白丢去,希望多活上几十年呢?”

混江龙叹口气,苦笑道:“你这人很固执,也值得爱惜。好吧,你不愿老朽过问,珍惜老朽的虚名,老朽不能不领清,你能将打算告诉我么?”

艾文慈森森一笑,说:“小可说过.万里迢迢,何处不可下手?犯不着冒险从井中救人。”

“那你……”

“他们既然布陷阱,小可也不能太过示弱,给他们三分颜色,然后盯在他们后面,到了京师附近再动手救人并不晚。”

“那……万一他们恼羞成怒,将沈家父子女正法,岂不弄巧反拙?”

“他们不会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那么,良乡岳家,必将血流成河。亡命者有的是时间,岳家除非在这数十年中旦夕提防,不然总有一天会受报。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之理,风吹草动,也会令他们心惊胆跳。我要迫疯他们,我要把岳家一门连根拔掉,我做得到的,除非我死了。”艾文慈凶狠地说,虎目中杀机怒涌。

当晚,他失踪了。

当晚,混江龙修书派人急送京师,劝告金翅大鹏立即停止这件愚昧的举动,以一位好官的家小,诱擒一位武林的小辈,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可是,他这封信已来不及递,金翅大鹏已经出京,大错已铸。

极荒凉的中浦村,连蔬菜也没有出产,一切食物皆仰给于前浦村与后汉口对岸的三叠庄,甚至须远去姥山的阁亮砦。食物的采购,通常分为前浦供蔬菜,三叠庄供给米粮,鸡及酒食,陶亮砦供给鲜鱼与肉类。

至于需要的药品,便须到池州或石隶采购了。因此,一大群以往大秤分金银,大碗用酒肉的黑道之雄,事实上不能在这种荒村僻壤久留,不可能与世断绝往来,自然也无法完全封锁消息。

暗中实地侦查了两天。再从混江龙的弟兄口中得到不少消息,艾文慈已概略地摸清村内的活动情形,不由疑云大起,怎么这些人全无半点官差的味道?那些受伤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人数之多,也未免令人大惑不解哩!

最可靠的消息,该是从对方的人口中直接盘诘拷问得来、是发动的时候了,也该进一步深人踩探了。

三叠庄约有百十户人家,当地的里正已受到严厉的警告,不许村民远行,规定每两天由里正向各村户征购鸡鸭各五十只,美酒两罐。早上有五名仆人打扮的大汉前来携回,倒是按时价给款不少分文。村四周,有暗潜监视着村民动静,近两日来,不但村中的鸡鸭行将绝种,家酿的美酒也将告罄,村民又被禁止远行,日用品备物短缺,莫不叫苦连天,但敢怒而不敢言。

一早,五名大汉带了货物出村,四个人抬酒,一人挑了一百只鸡鸭,大踏步沿小径奔向渡头来。

渡头河面宽仅十余丈,但水深得很,初冬水枯,但仍然深有三丈左右,水色碧绿,寒风将河面刮起阵阵访涟。虽是初冬,四周的群山都是经冬不调的针叶林,仍然显得山水秀,风景如画的。

渡口两端,原设有把守的暗桩。一艘小渡船,渡夫由中浦村的一名老汉掌理,早出晚归,过渡的人不多,倒也清闲。

五名大汉向潜伏在远处的暗桩打手式招呼,由于来往有定时,日久便显得马虎,依列打手式了,并不管暗桩是否现身回答,打过手式虚应故事,径自奔码头。

天色尚早,渡船静悄悄地泊在木制的码头上,渡夫倚靠在后艄假寐,遮阳帽盖住脸,看不见脸容。身上穿了破棉袄,夹裤也有不少补钉。

五大汉末留意艄公,径自登船,放下货物叫:“开船。”

艄公慌忙不迭爬起,戴好遮阳帽,沉着地低头解缆,竹筒一点,船滑离码头。

挑鸡鸭的大汉一怔,走近船公猛地拉掉艄公的草帽,讶然叫:“咦!

鲁老头呢?你是……”

艄公换了人,不是摆了二十年渡的鲁老,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古铜色脸膛,五官清秀,一双大眼黑多白少,明亮如午夜朗星,熟练地撑篙,船缓缓向对岸滑。

青年人咧嘴一笑,操着纯正的江南口音说:“小的叫鲁水,是老船公远房侄儿。家伯回家吃早饭去了,小的前来替他。”

“怪!没听说鲁老头有一个侄儿,你是……”

“大爷健忘,小的就住在村尾嘛!”

船突然滑离航线,向下游移动,像是破水而飞,宛若劲夫离弦。

五大汉大惊,挑鸡鸭的大汉怪叫:“船怎么啦?你该死……”

“哎呀!船控制不住了。”鲁水惊叫,手忙脚乱。船速更疾。

秋浦的水,上有苍隼潭,下有五镜潭,河道平坦,水流缓慢,船怎么会失去控制?见鬼!大汉们还来不及转念,船开始猛烈地摇晃,舷板接近水面,猛地倾斜,几乎翻覆,一沉一浮之下,淬不及防的五大汉惊叫着跌成一团,压得鸡鸭的叫声惊天动地。

船加快下面,进入了左是山壁,右是芦获的水道。

“把船靠……靠船……”一名大汉昏头转向地叫。

“哗哗啦”一阵水响,船猛地一掀,接着来一个元宝大翻身,船底朝天,大汉们落水,出不来了。

船在深水处翻覆,漂下半里地,终于下沉不见,只有一些桨篙船板顺水漂流。

在右船的芦草丛中,青年人将一名湿淋淋的大汉弄醒,坐在一旁咧嘴一笑道:“老兄,清醒清醒,千万别打主意叫唤,叫破咙也是杜然,没有人会听到的。渡头两端的暗桩,在下已请他们进水晶宫,龙王爷要招他们做驸马,快活着哩!”

“你……”大汉股无人色地叫。

“我,来打听消息,当然你肯衷诚的合作是么?”

大汉吁出一口长气,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冷笑道:“阁下,你在白费劲。”

“不会吧”

“在下一无所知,无可相告。即使知道一些事,也不会告诉你,何况在下只是个采办食物的听差人,根本不过问采办食物以外的事。”

“我不信你不知道云骑尉岳家兄弟的阴谋,你不说,那是自找苦吃。”

“在下就是不知。”

“好,你嘴硬,在下要试试你的骨头是不是也够硬。”

大汉猛地翻身急窜,却晚了一步。青年人一伸手,便扣住了对方的咽喉,拖死狗似地将人按在地上,阴阴一笑道:“咱们算算看人身上那些骨头能错开的,从上面算,第一处该是牙关……”他一面说,一面动手,左手捏住大汉的下颚。大汉的下颚不但挂勾松脱,而且侧拉错开。

“其次,该是肩至手的各部关节。”

“啊……啊啊……”大汉喉间发出怪音,浑身在抽搐、颤抖。脸色成了苍灰,痛苦的神情从眼中明显地表现出来。

大汉的右肩关节被拉开,然后扭转,臂骨便错开肩关节,扭翻着反向下顶,像绞紧了的绳索。

“其三,是肋骨。肋骨可以拨转交换,可以重叠,可以……”

指头刚压住左肋的一条肋骨,大汉已痛得昏原了。

他将大汉弄醒,冷笑道:“老兄,你忍耐些,充好汉就充到底好了。

错骨术在全身各部位,用的上的地方共有三十六处,有些不会痛,有些部痛令人受不了。肩、肘、肋、腕、股、膝、踩都是痛楚难当的所在。如果你认为受得了,不妨试试;受不了,可以招呼出声。”

他一面说,一面将大汉的下颚拍合仍归原处。

“你……将我剥皮抽……抽筋,我……我也无可奉告。”大汉痛苦地叫。

“那么,咱们重新再来。”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你……你下手吧!”

“在下保证你的安全。”

“在下的家……家小,你永远也保……保不了。我死他……他们生,我只求速速死。”

“在下却不让你速死。”

“是么?”大汉凄厉地笑问。

“不错。”青年人说,一手扣住了大汉的牙关。

大汉本想嚼舌自杀,却失去了机会。

青年人略一沉吟,接着似有所悟,淡淡一笑,神色一弛,伸一个指头迅指大汉的眉心,接上大汉的关节,用奇异的声调说:“老兄,你可以宽心,我不会杀你,让你回去,你,忘了刚才的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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