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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了北面至府城的小径,这一带是荒野,树林茂密,翠竹成阴。
黎明前派在此地的一组监视哨有四个人,两名伏在小径旁,两名潜身林中,每人带一具双音芦哨,哨音可传至三里外。
十二个人一字排开,越野而进,每人相距三四丈,以广大的行列搜进。
将接近小径,黑池血魔惑然地向岳琳道:“岳大人,这儿负责监视的人,为何至今不见现身呢?”
岳琳也正感到奇怪,脸上明显地涌现忧虑不安的神色,举目四顾道:“按方位,他们该在这附近潜伏,理该现身禀报所见,但……人似乎不在呢,难道睡着了不成?”
蓦地,最左首的人叫:“岳兄弟,瞧,前面的大树后有人。”
众人循声看去,果然不错,前面十余丈一株大村后,露出一幅不住飘动的衣角,有人藏在树后。岳琳心中怦怦跳,已看出不妙,如果真是人,早该现出迎接了,为何听到叫声,仍然藏在树后?他心中一急,向前飞跃。
黑池血魔急跟而上,奇快绝伦,两起落便超越了岳琳,纵至树后探手便抓。
确是人,但已僵死多时,被人依靠在树后,用木针钉住衣带,尸身得以不倒。
“是绵毛虎余施主,死了。”黑池血魔怪叫道。
三剑客的老大崔仁飞跃而至,解下尸体略一检视,惊叫道:“咽喉被利器贯穿,不像是暗器所伤。余老弟是监视组中的人,死前似乎未曾经过恶斗,但的确动过手,剑已出鞘,暗器囊也是打开了的。”
“先搜附近。”岳琳断然下令。
监视组的其他三人。在三十丈外的一株大树横枝上被找到了,离地两丈余,三个人以腰带缚在树枝上,呼呼大睡睡得香甜,叫都叫不醒。
解下三人,放下地片刻三人方行醒来,见到岳琳大吃一惊,手足无措。
“南星兄,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岳琳不悦地问。
“我们?我们在此地嘛。”南星兄茫然地答。
“你们怎么跑到树上去睡大头觉?”
“睡觉?我们不知道呀!”
黑池血魔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岳大人,不必责备他们了,他们被制了睡穴,天下间决无自己捆在树上睡觉的人,问问他们是被何人所制便可知道了。”
三个人神智清醒,身躯毫无异状,可是一问三不知,只知到达此地先搜附近,然后找地方藏身,如此而已。至于为何三个人跑到树上自缚大睡,他们根本就毫无所知,说不出丝毫理由来,连他们自己也不肯相信曾在树上自缚而睡。对另一同伴被杀的事,也是一无所知。
正询问间,北面树林深处,突传来一声刺耳的鬼啸,与那晚在乌石山所听到的声音完全相同,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毛骨惊然。
黑池血魔无名火起,青天白日近午时分,居然有人装神弄鬼重施故伎,未免欺人太甚,猛地一跃三丈,去势如电射星飞,掠入密林深处。
岳琳火速令人背起尸体,举手一挥,喝声追,十四个人跟踪飞赶。
前面,黑池血魔已远出二十丈外,身影在树林中乍隐乍现,冉冉而去。
白影突然从一株巨村后闪出,拔腿便跑,向东飞奔。
黑池血魔奋起狂追,一面大吼:“站住!青天白日你跑不了?”
追了半里地,追入一条干涸了的小河旁,四周都是竹叶,杂树。乱草,信藤,到处都可隐身的。人往里一钻,便身影消失不易找寻。
三转两转,白影不见了。黑池血魔像是一头疯牛,穿往拨草八方奔窜,抡起番刀乱砍乱劈开路,并且不住破口咒骂:“狗王八,除非作变成免子,不然休想逃出佛爷的眼下。你这狗东西就在这附近,你藏不住的。”
后面,十四个人快到了,但视线被竹叶所阻,听得到脚步声见不到人。
黑地血魔将人连丢了,青天白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可把他激怒得三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气昏了头,只顾在竹根下草叶中找,却忽略了头上。正窜入一簇竹林下,以刀拨开低垂的竹枝向内钻,突觉顶门一震,耳听“嗡”一声狂鸣,便感到眼前发黑,直挺挺地向前一仆。
白影双手握住一根竹梢,人挂在上面的枝叶中,一脚端在番僧的天灵盖上,力道千钧,番僧骤不及防,怎吃得消?一端便倒。
白影是艾文慈,放手跃落地面,手一抄,硬生生拉下了番僧的右耳,再取出一枚金针,下手不容情,在番僧的气门穴与丹田穴连下六针,方窜入林一闪不见。
首先追到的是崔仁,看到仰卧在地的黑池血魔,不由心中一冷,发出一声警啸,戒备着走近去,小心地伸手一们番俗的口鼻,脱口叫:“宗巴活佛被人击昏了,还有气。”
这一组人中,黑池血魔是第一高手,竟然无声无息地被人击昏,岂不令人骇然?岳琳与众人闻声窜入,走在最后面的一名中年人突然不声不响地向前扑,手搭在前面的人的肩背上,重重地摔倒失去知觉。
被搭住肩背的人扭头一看,失声惊叫:“新浩兄,你怎么啦?”
新浩兄的脑户挨了一记重击,怎能回答?叫声惊动了前面的人,有人叫:“有人暗算,小心……”
“啊……我的手!”是在最右边的一名花甲老人狂叫,右肩骨像是碎了,右手无力地晃动着,人倚在竹下摇摇欲倒。
不远处鬼嚣声刺耳,声音渐远。
岳琳愤怒如狂,向乃兄叫:“大哥你带人回去,我非追上这家伙不可。”
“琳弟,不可鲁莽,穷寇莫追。”岳珩惶然叫。
蓦地,先前鬼嚣声传来处有人狂笑道:“少吹大气,你们才是穷寇呢。你们这些白道群雄武林高手名宿,今天都得在此地活现世。”
岳琳不顾一切向语声传来处冲去,一面怒急大叫:“阁下,出来与岳某公平一决。”
“左行半里地有座草坪,在下在那儿恭候,草坪见。”语声清晰地传到。
他们共是十六个人,死了一个,昏了两个,伤了一个,还有十二个可以动手的人,实力依然雄厚。他们留下死伤的人,十二人向左前方飞掠。
半里地,林空出现,草坪在望。草坪中,艾文慈白袍飘飘,冷笑着迎着潮水般涌到的人,叫道:“姓岳的,还认得再下么?”
双方面面相对,岳琳咬牙切齿地说:“事到如今,你该表明真正的身份了吧?”
“不错,事到如今,用不着再隐瞒身份了。”
“那么,你是艾文慈了。”
“正是区区,勾魂白无常艾文慈,朝廷的钦犯,阁下的猎物,满意了么?”
岳琳反而有点虚心,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手心在出汗,呼吸一阵紧。
对方承认了真身份,他不知是兴奋过度呢,抑或是害怕?也许两者都有。三年来,长期万里追踪,对方从不承认是艾文慈,数度会面,眼看得手却又失去,始终棋差一着徒劳无功。今天对方终于承认是艾文慈了,他反而是有点失措反常,久久吁出一口长气说:“阁下解剑就缚,随本官上京自首。三年了,你始终逍遥法外,目下……”
“你要我上京自首,让江彬砍我的头?”艾文慈抢着问。
“在下奉命捉你,不问其他,砍不砍头与我无关。”
“哈哈!你是我的二舅子,我被砍头,令妹变成了寡妇,你怎能不哭?”
“你……你把舍妹……”岳琳变色狂叫。
“令妹目下该叫艾岳氏了,她很不错嘛!”
岳琳大吼一声,拔剑疯狂上扑。
艾文慈一声长笑,倒飞两丈,扭头便跑,一面叫:“好家伙,你这小子存心不良,追杀妹夫存心要你妹妹做寡妇么?”
岳琳气得几乎要吐血,咬牙切齿狂追。妙峰山三刻客十分了得,超越了岳琳,奇快地尾随急追,不久,便追了个首尾相连。
追得最快的是崔仁,已接近至丈内了。
蓦地,前面的艾文慈扭头叫:“老兄拔剑,准备接招。”
崔仁沉得住气,冷笑一声,脚下一紧。
白影倏止。剑光如匹练,长笑震天,无数剑虹疯狂回头猛扑,风雷骤发。
崔仁大骇,行家一伸手,便知有尽有,他三兄弟号称三剑客,剑上的造诣定不等闲,一看攻来的剑影和听到的鸣声,便知遇上了可怕的对手了,向侧一跃两丈,旋身、拔剑、进步、出招一气呵成,果不愧称剑道高手。
“铮!吱嘎嘎……”接剑与错剑的振声刺耳,剑虹飞射,人影急进,艾文慈展开了绝学,以气吞河狱锐不可当的绝招抢攻,剑似狂龙。人如猛虎,冲刺再冲刺,绵绵不绝,直攻胸腹要害,紧楔不舍,不令对方有喘息的机会,抢尽了先机。
崔仁这位剑术通玄的高手名宿,尝到了受人控制的苦味,对方凶猛绝伦如骤雷惊电船迅疾的剑影,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直攻胸腹要害,挡不住封不住绵绵不绝,每一剑皆危机间不容发,他只能后退、闪避、封架,后退闪避……完全失去了还手的机会,只片刻间,被迫迟了五六丈之遥,这期间,他连回敬一剑的机会也没抓住。
剑虹倏止,白影破空而飞。
崔义崔信到了,但艾文慈已远出十丈外,狂笑声震耳,白影冉冉而逝。
“不可远追!”是崔仁的低喝声。
两人倏然止步,向兄长看去。吃了一惊。崔仁脸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持剑的手仍在发抖,双眼光芒已敛,涌现极端疲倦、恐惧、灰心、颓丧的复杂感情,胸腔之间,共出现六个剑孔了,剑孔的部位是左右期门。
璇玑、七坎、丹田,无一不是致命的要害,但仅是衣裤现孔,并未受伤。
“大哥,怎么了?”老三崔信骇然问。
岳琳与其他同伴,先后到达。
崔仁长叹一声,颤声说:“艾文慈剑下留情,愚兄九死一生。练剑四十年,自诩天下无敌,今天,我可是大开眼界,如梦切醒,在他狂风暴雨迅雷惊电似的惊人奇速袭击下,我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天知道他年纪轻轻是如何练成的好身手?弟弟,我们回家。”
他收剑入鞘,转向目定口呆的岳琳苦笑道:“岳贤侄,你说艾文慈的艺业不如你,只是狡猾如狐机警绝伦而巳。但我可以确定地向你保证,即使你再苦练半甲子,还不配和他一拼。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愚叔身上共中六剑,每一个剑孔,皆说明我曾经死过一次,也表示我欠他一份情。
我与他无冤无仇,他这次剑下留情,我不是厚颜无耻的人,无颜留此替你尽力了。我兄弟即返妙峰山,不再过问江湖是非,令尊面前,请代致意,恕愚兄弟谋事不终,至感抱歉。”
说完、欠身为礼,向两弟举手一挥,径自走了,步履踉跄,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岳琳兄弟面面相视,做声不得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显然赶来接应的人中,有人被击倒了。
妙峰山崔家三兄弟的老大崔仁,被艾文慈以空前猛烈的神奇剑术迫得毫无还手之力,丧胆之下,行事有始无终,偕同两位弟弟告辞返北,从此不过问江湖事,无形中得以保全首级获得善终。可是,岳琳兄弟却失去了三位得力的帮手。
崔仁的话。也激起了岳琳的反感,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艾文慈曾经是他岳琳的手下败将,不可能在短短的两年中,进境至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不相信艾文慈能击败崔仁,更不相信他的艺业比艾文慈落后三十年了。
他不曾亲见崔仁与艾文慈交手的情形,自然难以置情,但心中不免有点震骇。同来的同伴,更是心中怵怵,人人自危,他们对崔仁的话深信不疑,心理上饱受威胁,信心早失。
远处传来了惨号声,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