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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啦!〃女郎羞答答地叫,一溜烟从藏宝室溜之大吉。
“丫头,你到后面去招呼马家婶子,别野。”虬须中年人叫。
瘦削中年人在上首大马金刀地落座,脸上带着阴森森神秘莫测的笑容。虬须中年人不等大管家引见,随便地在手边的交椅落坐,哈哈一笑,向沉静地在一旁呆立的李玉叫:“兄弟张杰,排行第五,人家都叫我张五。上首那位是兄弟的好友,姓尚,名家骅,在京师当差,你认识他喝?”
李玉这次从京师来,曾在京师蛰伏不少日子,对京师的事不算陌生,不由一惊。这家伙是京师六凶之一,号称飞豹,而且它拜锦衣千户,其实并不在锦衣卫当差。那时,掌锦衣卫的大奸是钱宁。钱贼是正德皇帝的义于,赐国姓,所以也叫朱宁。对外,这恶贼自称皇庶子。太监张锐领东场,锦衣卫是钱宁,两人搞得京师乌烟瘴气,天下汹汹,合称厂卫,百官小民见到厂卫的人,莫不掩目而走。
钱贼的儿子钱永安,六岁封都督。义子杰、靖,皆冒国姓,挂名在锦衣卫,官拜干户百户。这位飞豹尚家华,正是钱宁的帮凶,也是钱永安的师父。
“原来是尚大人,草民闻名久矣,只很无缘识荆,今日幸遇,足慰平生。”李玉沉着地说一揖到地。
飞豹仅用一声冷笑权算回礼。张五接着说:“你斗败了我的女儿小黛,可知你的武艺十分了得。”
“五爷夸奖了,小可年轻艺微,不成气候。”李玉谦虚地答。
“你在夏店驿替我做了一件好事,救了卖唱的朱梅一家子。那两个小辈是前来查案的人,所查的案与我有关,你打跑了他们,算是帮了我一次忙。我问你,我要你脱离镇边牧场,在我手下办事,你肯不肯?”
“这个……小可办不到,受人所雇,忠人之事……”
“废话!不要担心镇边牧场的事。只要尚大人一句话,镇边牧场便会关门大吉。”
“只是……小可还有半年之约……这样吧,半年后小可前来听候驱策,岂不两全其美?”李玉故意装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欲擒放纵。
“你不肯也得肯。大管家,先搜他的身。”张五目无余子地叫。
张五爷下令给大管家,要搜李玉的身。李玉急退两步,变色问:“五爷,为何搜我?”
张五哈哈大笑,笑完说:“你留在店中的行囊,咱们在你到达的第二天便搜过了,只有你身上末搜。我要用你,必须摸清你的底细,身份来历你都没有问题,然而为防万一起见,必须搜一搜。”
太容易就范,反而引人生疑不讨好。李玉向上前的大管家伸手一指,冷笑道:“站住!你以为吴某是什么人?”
大管家桀桀笑,说:“老弟,在本宅之内,反抗是无益的。”
李玉傲然一笑,昂然说:“镇边牧场出来的人,没有过人的能耐,便不会被派出在外走动。孤身一人身携巨金,自有保金之能。牧场共有二十九位总管,在北五省首是独来独往,行事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亦不甘心受辱。事到临头,处事的态度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各路总管所经之处,皆留下了行踪暗记,以便追查。吴某即使栽在灰埠,日后自有人前来讨公道。要搜身是假,要金银庄票是真。看来,府上的牧场总管计算在下的事,并非意外了。”
张五爷哈哈狂笑,向藏宝室一指,说:“阁下,你看看室内的宝藏,那一件宝物不比你的金匣价值高?”
“谋财恨不多,俗语说,聚沙成塔。五爷自然财势显赫,但财宝决非一日而来,而是经过刻苦经营,一两两金银聚积而成的,在下所携的金匣虽然所值不多,但却是场主的财产,阁下如想谋夺,必须付出代价,只要吴某有一口气在,阁下决难如意的。”
飞豹恢然而起,上前阴阴一笑道:“想不到阁下对镇边牧场是忠心耿耿哩!你如能在本大人手下接三招而无损,便可免了搜身的规矩。”
“规矩是你们所定,对在下没有约束力,尚大人威镇京师,号称拳剑无敌。在下不才,愿请教益。”
“厅中宽敞,咱们就在厅中交手,你准备了。”飞豹傲然地说。
李玉不敢大意,立下门户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请指教。”
飞豹徐徐迫进,蓦地大喝一声,抢上招出“渔阳三挝”,拳风虎虎,凶猛无比地走中宫猛攻。,毫无顾忌地抢制机先出手进击。李玉后退接招,对出两拳,第三拳已临胸,他突然向后仰,起脚回敬还以颜色,猛勾飞豹的右脚。飞豹一惊,疾退一步,一声怒啸,避过一腿再次上扑。李玉斜冲八尺,刚站稳,飞豹的手已经攻到,二招出手,招出“骊龙探珠”,五指如钩深向脸门。
莫道天子脚下没有人才,京师确也有不少具有真才实学的武林高手。以钱宁来说,锦衣卫中不乏武艺高强的好手,并非全是功臣世戚的纨绔子弟。他本人就是个了不起的高手,两手左右开弓可百步穿杨,双手有数百斤神力,可赤手力搏虎豹,因此极获正德皇帝的赏识,与皇上整天在豹房鬼混,招引数十名法力高强的番僧僧人侍皇上,左右全是他精选而来的所谓无敌勇士。平时带是上私出皇城,到青楼妓院教坊司客串嫖客,闯官民宅第抢女人,皆是他担任保镖,最多带四五名随待,他敢独当一面无所畏惧,横行京师无法无天,连佞侍江彬也对他心怀顾忌。两奸争宠,利害冲突,种下了日后火并的祸根。
钱贼的儿子钱永安,只有七八岁,钱贼便替小子请飞豹确是不凡,但在京师的所谓武林高手,一般说来,仅是指力大无穷,弓马出众,敢作敢为不畏死而已,真正的高手名宿,是不屑在京师鬼混的。飞豹名列京师六凶,确也武艺出众,弓马超人,臂力无穷。与人交手骁勇敢拼,筋骨硬朗挨得起拳脚,但与武林中登峰造极的高手相较,未免如小巫见大巫,凭骁勇大胆敢拼只能吓唬二三流人物而已。
李玉心中有数,他必得好好应付,不怕飞豹的艺业,而是怕飞豹的官威,和怕对方坏事,以免破坏这次打入张府追查贼踪的大计,因此赢不得,也输不得,心中甚感为难,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飞豹的攻势凶猛绝伦,倚仗皮粗骨硬不怕打击,每一招皆是排闼直人无所顾忌,硬攻硬抢紧迫进击,压迫李玉接招,“骊龙探珠”招势歹毒。
如果李玉不接招而躲闪,很难脱出随后而来的更凶猛打击。
李玉采用不求胜不落败的订法,但身后是墙,左右有交椅和茶几,不可能闪避。他方始恍然大悟,飞豹为何敢发狂言又要在厅中交手的原因,原是倚仗敢拼敢斗挨得起打的长处。以避免他仗身法灵活闪避游斗。他无暇思索,本能地人向下挫。左手一带,便抓过一张交椅挡在身前,接着鬼魅似的一闪身形已和交椅换了位。
“啪”一声暴响,交椅被飞豹接着攻出的一路踢得四分五裂。
按理,这一腿称为“魁星踢斗”,该是第三招,飞豹夸下了海口,目下李玉已接下三招而无损,双方便该罢手才是。可是飞豹像是忘了自己的话,一声怒吼,旋身迫进招出“鬼王投扇”一掌拍向李玉的耳门要害。
李玉早就不信任这位凶枭的话,他从不寄望大奸大恶的人能守信诺,因此并未销去戒心。身形暴起,侧窜八尺,并乘窜起时飞蹴对方的手肘。飞豹火速收手,一发之差,手时几乎被李玉蹴中。不由火起,右手探人腰带内,抖手就是一飞刀,急袭刚站稳的李玉。
李玉勃然大怒,但随即忍住了,身躯急速扭转,似乎不知凶险临头,胸部恰好迎住化虹而至的飞刀。
“哎呀!可惜!”张五爷变色叫。
“笃”一声响,飞刀反弹出三尺外,翩然坠地。
“咦!”张五、大管家、飞豹,三个人几乎同声讶然惊叫,被李玉的反震飞刀奇学吓了一大跳。
李玉退了两步,探手入怀,取出尺二长两寸厚的金匣,沮丧地说:“尚大人,在下认栽。如果不是怀中藏了金匣,这一记飞刀袭击,在下有死无生。大人这种不发警告妄用暗器的举动,有欠光明,而且违反武林规矩,大人不是武林人,怪你不得。”说完,抬起飞刀递给满怀得意的飞豹。
张五呵呵笑,退回原位说:“尚大人的飞刀,号称阎王贴子,你能大难不死,后福无穷。大管家带你去安顿,以后的事过两天咱们再谈。”
“小可贩马的事……”
“以后再说。”
“小可认为,等这次买卖告一段落后,小可返回牧场即向场主请求解约,即返尊府替五爷效力,岂不两全其美?前后不过月余,尚清五爷CrtW*riM今日方便。”
“好,我答应你。”张五慨然地答。
“那么,小可告辞。”
“告辞?你已是我张五的客人,怕舍下无处安顿你吗?放心啦!你的行囊大管家即刻派人前往客栈取来,今晚朋友们替我暖寿,事情忙,你住在客舍,务谓替我照顾一二。俗语说,树大招风,兄弟确也招致许多人不满,前来闹事极有可能。昨晚有几位弟兄在客栈捉了一个前来寻仇的小辈,关在上牢中听候发落,没料到当晚居然被他逃了出去,看守的人竟然一无所知。因此,可能已有江湖中的高手名宿光临敝地,老弟久走江湖,武艺了得,有老弟照顾客舍,我便放心了。”
李玉心中暗喜,但却表面上故示迟疑,略一沉吟,点头道:“好,恭敬不如认命,小可敬候五爷差遣,愿尽棉簿。”一面说,一面放下金匣,解开衣带,又道:〃哪么,请大管家搜一搜身上所带诸物,小可随身只有这个金匣值几个钱之外,身无长物。”
大管家打开金匣瞥了一眼,信口问:“吴老弟平时所用的兵刃暗器,可曾带在身边?〃李玉摇摇头,笑道:〃在外做买卖,敞牧场的人从不带兵刃暗器,用意是避免争强斗胜,以免得罪顾客或招惹是非。再就是不带兵刃暗器,反而可保全性命,找麻烦的人不会突下毒手,生意人以保全性命为上策。”
大管家不再检查,说:“住人本宅的人,是不可自行携带兵刃暗器的。客告中备有供客人使用作为自卫兵器的金背单刀,除此之外,不许使用自备的兵刃,以便万一有警时辨别身份。如果客人带了兵刃暗器,在离开本宅之前,暂交兄弟保管,看光景,老弟确是身无长物,身上也藏不住兵刃,请随我来。”
李玉向飞豹相张五告辞,随着大管家走了。
两侧厢房中,鱼贯走出十余名劲装打手,—一向飞豹和张五行礼。
在两旁的交椅上就座。
“诸位,看出这人的来历吗?”张五神情严肃地问。
一名打手发话道:“镇边牧场地近居庸关,在京城中只有店面里几个人照料而已,牧场的高手甚众,而且经常更换人手,有些人一年也难得在家三五天,因此无法知道牧场到底有些什么人。在下虽到过该牧场,但无法分辨他是不是该牧场的人,但听他的口气,确有该牧场知名高手的气概。”
“江南武林讲求封得密,北地朋友讲的是攻得狠,要封得密,须注重双手,要攻得紧,便得借重双腿c这人双腿灵活,攻下盘轻灵,攻上盘狠而疾。因此,他学艺与出身必是北地名师。”另一名打手口沫横飞地说。
张五哼了一声,不耐地说:“你们说的全是些废话,到底有谁在江湖上或官府中见过这个人呢?”
十余名打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出声说话。飞豹推椅而起,笑道:“五哥,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