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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继续向前驶,不久,赶了四匹光背马的人匆匆而来。
囚车向前推动,接近了前面一座矮林。刚好是下坡路,矮林从坡路顶延伸至坡底,坡对方是一座松林,两端的坡度都不去。
三个村夫在离开车马后不久,便加快脚程急奔,赶了里余,囚车在望。
囚车因未下坡,三村夫大踏步到了。
“喂!公爷们,等一等。”领先的村夭叫。
八名公入一证,本能地止步。
为首的公人转身一看,看清来人是村夫,不悦地问:“你们鬼叫什么?”
村夫走近,上气不接下气地伸出一个革囊说:“刚才小的拾了一个皮袋,也许是公爷们遗失的,所以赶来……给你!”
这瞬间,三名村夫同时动手发射暗器,先下手为强,三枚缥,两枚九绝钉,一把飞刀,暴雨似的袭向八名公人。接着,拔出匕首笑着向前猛扑。
八名公人骤不及防,变生仓卒,想躲避已力不从心。惨叫声乍起,四名公人扭曲着倒地。
“杀!”三名村夫虎吼,匕首破空刺袭未死的四名公人。
四名公人三人用刀,一名用刑棍,大喝一声,奋勇迎斗。
第一名村夫扑向抡刑棍扫来的公人,左手一妙,便抓住了扫腰的一根,探身切入,匕首一闪,刺入公人的胸口。
另一名公人从侧方抢近,单刀来一记“力劈华山”,全力进击。
村夫向左一闪,一带之下,把挨了一匕的公人撞向使单刀出招的公人。使刀的公人一怔,收招侧跃。
糟了!村夫的匕首治好掷出,不偏不倚入公人的右腰胁。
“啊……”两名公人几乎同时倒地。
村夫一跃而上,拔回匕首奔向囚车。
另两名村夫,将两名使刀的公人,迫得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形势非常险恶。
村夫到了囚车旁,车内的艾文慈喜极大叫:“朋友,找刀来砍开囚车,不然就搜那位背招文袋的解差,锁匙在他身上。”
村夫哈哈狂笑,亮了亮匕首说:“朋友,咱们不是救你的,而是来要你的命。”
“怎么?你……”
“给你一刀,早送你见阎王。”村夫狞笑着叫,一匕插下。
艾文慈心中叫苦,囚车窄小,怎能躲避?起忙下躺,用拷链挡架匕首。
墓地,矮林两侧的草丛内,跳出八名戴了青头罩,穿紧身衣的怪人。
青头罩不但罩住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而且在脸部、面画了猩红的怪形五官,十分吓人。
每个人皆带了刀剑,喝声如沉雷:“住手!要杀犯人,得问本大王肯是不肯。”
不远处,宝蓝色的身影与女骑士已早到一步.在村夫们动手的前片刻先到,因为发现此地有人埋伏.所以并不立即面,要看看结果。
村夫想再给艾文慈一匕,第一名怪人激射而至,沉重的戒刀倏落。
“给你!”村夫大喝,脱手将匕首掷出。
怪人一刀斜振,“得”一声震飞了匕首,可是,村夫的九绝针已经接踵而至,怪人想躲闪已不可能。
“哎……”怪人狂叫,以手掩住小腹踉跄后退,退了两步上身一晃,丢掉戒刀发出一声厉号掷倒在地。
村夫存心下毒手,发射九绝钉伤人,却不知第二名怪人也存心要他的命,在他发射九绝钉的同时,打出三枚袖箭,飞簧声与箭夫同到。全射入他的胸腹。
第二名怪人一把抢起被九绝钉射中的人,向后到的同伴叫:“分头行事,快!不留活口。”
一名怪人抡刀砍开囚车,叫:“出来,朋友。”
艾文慈大喜,叫道:“在那位挂招文袋的解差身上有锁匙,没有锁匙我走不了。朋友是谁?”怪人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接住,冷笑道:“先别忙,等咱们杀光活口再说c”
另一名怪人已取来了招文袋,探出锁匙替他开铐链和脚镇的锁,正持将他拖出,却听娇喝声震耳:“住手!大胆贼人敢劫要犯,该当何罪?’,八名公人全死光了,三名村夫也一死一重伤,只有一名村夫仍和三名怪人苦撑,发发可及。
八名怪人一死一伤,损失也不小。
怪人们循声看去,看到路中不知何时,站着两名戴了面具的女人。
那位浑身穿了宝蓝色衣裙的女人,面具狰狞可怖,朱红色的脸,蓝色的眼眶,黄色的大嘴,金色的牙齿,可怖已极。另一位短打扮的女人,面具却是蓝色的,红色的五官,更为吓人。只有这位带蓝面具的女人背系着剑。
“杀!”站在最近的一名怪人怒叫,挺剑猛扑、“画龙点睛”劈面击到,身剑合一,来势汹汹。
蓝面具的女人玉手倏动,长剑出鞘,一剑振出叱道:“你敢无礼?”
“铮”一声暴响,怪人的剑脱手飞出路心,虎口血出,连退三步,惊得双目失色,狂叫道:“风紧,扯活!”
“你讲的贼话,走得了?”蓝面具女人叫,疾冲而上。
怪人扭头奔入林,像兔子般逃命去I。
囚车向坡下滚,车内的艾文慈叫苦不迭。
戴红面具的女人,对杀人并不热心,挺剑追击另一名逃得慢的戴头罩怪人,出剑凶猛志在必得的戴蓝面具的女伴叫:“要活的,不许杀人。”
蓝面具女人的剑已递近怪人的后心,闻声变向,改攻右肩。
怪人全力飞纵入林,突觉右肩后一震,接着有半身发麻,有臂握不住刀,刀不听掌握脱手坠地。但纵势未止,落入林中,双足点地的刹那间,刚发劲再次纵起,无边的疼痛汹涌地袭来,只觉双腿一软,“蓬”一声冲倒在丈外的树根下。
刚想爬起逃命,腰背已被沉重的物体所压,颈旁多了一段冷冰冰的剑尖,娇叱入耳:“再逞强挣扎,割断你的颈部经脉。”
他怎敢逞强,“哎唷唷”鬼叫连天,浑身全软了。接着有肩被人拍了一掌,被人抓住后领。拖死狗般拖回路中。
附近已无人,留下了八具公人的尸体,和一名村夫的尸身。
一名村夫已逃了个无影无踪,另一名重伤的村夫奔向金乡方面,恰好遇上带了四匹马的马贩子。马贩于是接应他们的贼伙,救了重伤的同伴,遗下两匹马落荒而逃。
一具怪人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路旁,是被村夫的暗器击毙的。
蓝面具的女郎拖着怪人到了路中,放倒在红面具女郎的脚下,说:“小姐,为何不让小婢杀这些凶手?”
“杀,你只知道杀。”小姐用责备口气说。
蓝面具女郎噗嗤一笑,说:“事实上,小姐尽可阻止这场凶杀而不阻止,却任令他们行凶。”
“都不是好人,只好让他们互相残杀了。”小姐摇头苦笑道。
“但……这些公人奉上命所差……”
“你没看见他们虐待犯人的情形么?这种伤天害理的害民吏役,比强盗土匪还要可恶。强盗土匪要冒生死风险,而他们却公然名正言顺地残民以逞,怎不该死?”
“反正都不是好东西,难怪小姐不加阻止。”蓝面具女郎一面说,一面拉掉怪人的头罩,讶然叫:“咦!是个和尚。”
红面具小姐也怔住了,说:“怪事!这些人到底………小琴,你到坡下把犯人带来,我们要追查。”
“小婢遵命。”
坡下只有一辆被囚车,犯人已不见了。
囚车滑向坡下时,车内的文文慈铐链刚解,一时尚难恢复活动能力,眼看囚车向下滚,急得他直冒冷汗。
好在坡度不太陡,滚着滚着愈来愈快,他吃力地向车门外挤,要冒险跳出,免得囚车翻覆摔死。
可是,已来不及了,前轮辗中一个小坑,前面一沉,车尾猛地一扭,车便扭至路侧:接着“蓬”一声大震,撞在路旁的树干上,撞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倒。
囚车十分结实,车门虽已被怪人砍开锁栅,仍不致于撞毁。他乌天黑地地爬出囚车,仍不忘拾取抛出丈外那具盛赃证的皮囊。
他找到皮囊抛落处,手刚伸出抓住囊口绳,一把剑尖突然自草丛中伸出,指在他的后心上,低沉的叱声入耳:“不许任意移动任何物品,朋他想转身看看是谁在后面用剑制他,喝声又响:“不许移动。”
“你们……”
“咱们是善意的。”
“善意是指要杀我灭口?”
“日后自知。”
当声落,他感到左耳门道了一记重台,立即人事不省。
这附近也埋伏有十余名戴头军的怪人.等戴蓝面具的姑娘赶到,除了破囚车和公人们的行囊外,空山寂寂。所有的人全部撤走了。
蓝面具女郎即回原处,将所见禀明小姐。小姐略一沉吟说:“把和尚带走,离开现场,以免惹官司上身,到偏僻处取口供,走!”说走就走,由蓝面具女郎将和尚找上肩,匆匆走了。
不久,从东面不了一群怪人,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弄走,囚车也拖至远处击毁,折树枝清理路面的血迹,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血案。
艾文慈悠然醒来,首先听到蝉声震耳,发觉自己已置身在一间相当宽敞的房间内,房中没有摆设,床像是小客栈统铺,近壁处放置了一排蒲团,窗口透进红色的阳光,一看便知是晚霞和余晖,已是申牌未时分了。
“这是禅房。”他想。
他想坐起,但头脑昏沉,浑身疼痛,骨头似乎被人拆散了,虚弱得浑身脱力,想挺身坐起也感到十分艰难。幸好手铐脚练已打开,这是值得欣慰的事。
他同时感到疲倦万分,了解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虽则看情形并不坏,至少目下他安全了,八成儿是怪人带他到此地安顿,此地可能是荒山中的寺院,“他们把我劫来,不知有何用意?”他想。
一面想,一面打量房间,首先便想到逃离险境。想着想着,一阵倦意袭来,他不再抗拒,慢慢地睡着了。
一连串的恶梦纠缠着他,但由于疲劳过度,心中安定,并未被恶梦所惊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弄醒了。
这次又换了地方是另一间尚算洁静的房间,灯光耀目,已是夜间了。
没有床,他倚靠在壁根下,左右坐着两名壮实的和尚。前面,有八名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少僧人,全用平静的眼神盯着他,似有所待。
“这是什么地方?”他突然问,瞥了众僧一眼又道:“那一位大师给小可服下的治伤奇药,定是疗伤圣品。”
“施主已两次服下疗伤圣药千斤丹,这种丹只消受伤的人有一口气在,定可药到伤除,三五天便可下床了。施主受刑不轻,而且饥渴过度,惊惧与疲虑交熬,精气神耗损过距,贼去楼空,因此三五天恐怕依然难脱床席。”一名中年僧人说。
中间安坐的和尚慈眉善目,笑道:“敝寺位于山林深处,且在夜间,施主极为安全,尚请放心。”
“哦!那么,是大师将小可救来的了,小可尚未向诸位大师道谢呢!”
“些须小事,何足挂齿?施主尚挺得住么?”
“药是圣品,小可已感到痛楚已经消失。小可姓南名鸣,走方行医为业。访问大师如何称呼,此地何名?”
“这儿是金乡县城东五里金莎岭广化禅寺………”
“哦!小可记得有一位师父在小可人城时,曾经……”
“那是敞寺的弟兄。”
“弟兄?”他讶然问。
和尚知道失言,淡淡一笑不加解释,往下说:“贫僧释悟净,是本寺住持。有关东陵镇劫车的事.施主可否坦诚相告。”
他用目光在和尚脸上搜寻可疑的神色,弄不清对方话中的含义,避重就轻地说:“劫车事与小可无关。请问大师,小可冒昧请教,昼间劫囚车救小可的那些戴头罩的人是不是贵寺的大师?”
“是的,贫僧为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