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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袅袅,李逸却暗自泪咽心酸,想道:“婉儿,婉儿,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意啊!”转又想道:“这样也好,她可以放开我而嫁太子了。”李逸之所以要瞒着病情,并由她误会,为的就是这个原因。他拭干眼泪,心头渐渐平静下来,露出了一丝微笑。
长孙泰守候病房外面,心中正自忐忑不安出,忽见婉儿满脸都是泪痕,长孙泰吃了一惊,叫道:“婉儿,你怎么啦?”婉儿挥袖说道:“我要走啦,你进去看护他吧,嗯,你今后也不必入宫探望我了,你对我的好处,我会永远记得的!”
婉儿走了,长孙泰十几年的痴情眷恋,等到的就是这几句话,长孙泰心头绞痛,一片茫然,“啊,原来婉儿对李逸是这样情深!但她为什么如此伤心?是李逸说了些什么话令她心碎?”
长孙泰进入病房,见李逸神色安静,不似闹过什么风波,李逸说道:“泰兄,你精神好像不大好,连日劳累,你也该早点安歇了。我刚才吃了药,好了许多,你不必挂心。”长孙泰心想:“且待他病好之后,再问他吧。”
哪知过了一晚,李逸非但不见好转,反似越来越沉重了,长孙泰一早起床,便去探望他,只见他已在昏迷的状态之中,时不时发出模糊的谵语,好像是在呼唤武玄霜的名字,又好像是在呼唤婉儿。
长孙泰大为震惊,想不到他的病情会突然间沉重如斯,他不能离开李逸,只好将个家丁唤来,差遣他去通知白元化,叫白元化赶快去找武玄霜来。
就在这时,忽听得有鼓乐之声,从街外传来,那家丁说道:“宫中今天办喜事。大清早就有小黄门来通知了,说是要所有的大内侍卫,在午时之前,都到官中报到。听候调遣,老爷,你自己不去么?”长孙泰怔了一怔,问道:“娶西宫娘娘?是哪一家的,你可知道?”那家丁悄声说道:“听说就是昨天来过这里的那位上官小姐!”
原来这是武则天的主意,她要在未死之前,看见婉儿成为她的媳妇。婉儿的正式封号是“昭容”,并非西宫,但因为武则天对她特别看重,迎亲时的仪仗礼节,都不过仅次于王后一等,所以小黄门往各处通报,就把她称作了“西宫娘娘”。婉儿昨天来见李逸,尚在踌躇,待到见了武玄霜的手帕,心意始决,回宫之后,便接受了武则天的封旨,第二天就办喜事,九城奏乐,内外同欢。
长孙泰听了家丁的报告,想起婉儿昨日的神情,方始恍然大悟,暗自伤心,他吩咐家丁道:“我要照料病人,今天不能入宫了,你仍然照我的吩咐,拿这封信去见白大人,并请他代我向总管大人告假。”
遣走了家丁,长孙泰再去看望李逸,李逸也好似为外面的乐声所惊醒,双眸半启,问长孙泰道:“是谁家娶亲?鼓乐喧天,想必不是寻常百姓?”长孙泰忍着眼泪,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李逸回光反照,神智忽然特别清醒起来,长孙泰悲痛的神情落在他的眼中,他凄然笑道:“你不知道?我可知道了!这样的收场不很好吗?婉儿的心中有你、有我,她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你又何必伤心?”
李逸的声音渐渐低弱下来,说完了这一段话,已是气若游丝,长孙泰吓得手足无措,急忙抱着他的身子,在他的耳边唤道:“殿下!我已派人请玄霜来了,你等等她吧。”
忽听得武玄霜就在旁边说道:“让我来看看他。”原来武玄霜已经来了,长孙泰尚未知道。
李逸精神一振,抬起头来,只见武玄霜满面泪痕,柳眉深锁,李逸微笑道:“你哭什么,世上哪有百年不散的筵席?婉儿有了归宿,我已心安……”换了口气,再继续说道:“只有你的恩情,我尚未能报答,而且还要将身后的事情来麻烦你……”武玄霜咽下眼泪,紧握着他的手道:“你说吧!”李逸的脉象已经散乱,这时武玄霜也绝望了。
李逸断断续续的说道:“这,这把剑请你带给我的敏儿,他长大了,你带他回中国来!”武玄霜垂泪道:“我真不该叫你回来!”李逸道:“不,不!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回来后,看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事情,但也看到了更多令人兴奋的事情,我现在明白了,个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咱们的国家是有希望的!”声音突然又微弱下去,武玄霜凝神聆听,李逸说道:“我不放心的只有你,嗯,你的师兄。他、他,为人很好……”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武玄霜心痛如割,反而哭不出来,她拿了李逸那把宝剑,心中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你是生是死,我都对你一样!”她走出大门,后面方始传来长孙泰的哭声。
物换星移人事改,李逸死后,匆匆又是一年,在这一年当中,武则天传位给了儿子之后,不久就病死了,上官婉儿做了皇帝的“昭容”,太平公主的势力越来越大,长孙泰升了一级,做到禁卫军的副都尉,只有武玄霜早已离开长安,不知去向。
天山的南高峰上,李逸的儿子在等看他的父亲回来,他已经是十几岁大的孩子了,比起以前更懂事得多,这一天他跟裴叔度在山前练剑,居然将一套很复杂的剑法使得中规中矩,裴叔度满怀欢喜,说道:“要是你爹爹见了,不知道该多高兴呢!”
李希敏把剑一收,忽地问道:“叔叔,我的爹爹怎么还未回来?他说过最多一年便回来的,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又三个月了。”斐叔度道:“从长安到这里有几万里路,稍有阻误,便不能依期回来了。而且也许他还有旁的事情呢?”李希敏过:“不,我爹爹从来不会骗我的……”话未说完,裴叔度忽地失声叫道:“咦,那边有人来了!”他定睛一瞧,默然似触电一般,浑身发抖。
李希敏箭一般的射出去,叫道:“爹爹!爹爹!呀,姑姑!”武玄霜白衣如雪,腰间悬着李逸那把宝剑,眼角有晶莹的泪珠。
李希敏扑进她的怀中,问道:“姑姑,你果然没有忘记我!你在长安可见到我的爹爹么?咦,这把剑是我爹爹的!”武玄霜道:“你爹爹么?他,他不回来了!”
李希敏睁大了眼睛,在他稚弱的心灵中,隐隐感到了不幸。武玄霜道:“你爹爹要你听我的话,我带你回中国去,你愿意跟我么。”李希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说道:“姑姑,我听你的话!”
裴叔度低声说道:“这真是料想不到,料想不到,师妹,你不留下来么?我,我也可以帮助你照料孩子!”他在伤心之中突然鼓起了勇气,说出了久已想说的话,心情似绷紧的弓弦,等待师妹的回答。只听得武玄霜颤声说道:“师兄,多谢你的好意,我的心已经死了,今后我只有和这孩子相依为命了。我答应过他的父亲带回去的,不想再麻烦你了。夏侯前辈呢?”裴叔度道;“夏侯前辈往北天山找符不疑去了,他已传授了这孩子的内功心法。”武玄霜道:“那么我只好等待将来见面的时候再向他道谢了。师兄,本门的剑法待你发扬光大,你,你善自珍重!”裴叔度失望伤心,心头冰冷,泪影模糊中,遥望武玄霜携着孩子,已去得远了,远了!正是:
人间无限伤心事。死别生离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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