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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谁什么事都不及他的帝位重要,雍郡王是个极富心智的人,为安慰他这位最得力的臂膀,这话他不得不说,可是,很明显的带着假。
关山月哪能不明白?他道:“王爷,那是您厚爱,可是我不能让您这么做!”
雍郡王又沉默了,半晌,他忽地一笑道:“小关,她真走了?”
关山月没有笑,道:“是,王爷!”
雍郡王凝目说道:“你没有骗我?”
关山月目光正视,平静地道:“王爷,我没有天胆,也没有这必要,更不会这么做!”
雍郡王吁了一口气,道:“那是真的了,小关,现在追还来得及么?”
关山月道:“我认为来得及,但我不认为王爷该这么做!”
雍郡王摇头说道:“既然你不愿追,那就算了……”
双肩一耸,摊手接道:“乘兴而来,没想到我要败兴而去,我打算得很好,先把她接到我那儿去住,然后我替你张罗一切,论年纪,你也该成家了,成了家……啧,现在一切都完了,不提了!”
关山月道:“王爷,对您的德意,我仍表感激!”
“感激?”雍郡王道:“我要你感激?用不着你对我说这两个字,小关,这件事我既插不上手,帮不了忙,就不提了,还记得我交待你的另一件事?”
关山月道:“王爷,我不知道您指的哪一件?”
“哪一件?”雍郡王道:“我交待过你多少事?千件还是万件?”
关山月倏然失笑,没有说话!
“小关,你真行!”雍郡王摇了摇头,道:“只交待了一件事,说后也没有多久你就忘了,可见你根本就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关山月道:“谁说的?王爷!”
雍郡王凝目说道:“我说的,难道不对?”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提的可是练‘血滴子’的事?”
雍郡王一点头,道:“不错,你毕竟……”
关山月接道:“毕竟我没有不把王爷的事放在心上!”
雍郡王摇了摇头,笑道:“算你会说话,算我错怪你了,行么?”
关山月道:“那还有什么不行?我是您的人,敢说什么?不过我给您进个建议,以后凡事要弄清楚再责怪人!”
雍郡王眼一瞪,道:“阁下,你这个打蛇随棍上,得理不饶人,有完没有?别不依不饶的,说,事办的怎么样了?”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这您不该问我!”
“不该问你?”雍郡王叫道:“好说,我把事交给了你,不问你问谁,难道该问我自己不成?”
关山月含笑说道:“王爷,你说着了,是该问您自已!”
“问我?”雍郡王一怔说道:“小关,这,这话怎么说?”
关山月笑了笑,道:“您这问问您自己,这几天我为您做了多少事,您有没有给我假,给我工夫,给了我多少办事的经费?”
雍郡王呆了一呆,失笑摇头,道:“好厉害,没想到反被你倒打一钉耙……”
关山月道:“所以我说您常不弄清真相便责怪人!”
“我的天!”雍郡王皱眉叫道:“又来了,当真占不得便宜,行了,阁下,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忠言采纳,下次我改,行么?”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我还是那句话……”
“慢点!”雍郡王忙道:“闭上你的嘴,别还是那句话,得放手时便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前是我错,现在我给你工夫给你假,再给你办事的费用,要你替我赶快办好这什事总行吧?”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王爷,我没有说不行,这几天够累人的,正好趁机会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去,所以我认为不但行,而且我还至表感激!”
雍郡王凝目说道:“舍得离开?”
关山月道:“我一无娇妻,二无美妾,有什么舍不得的?”
雍郡王道:“小关,别跟我来这一套,我是说你那位……”
关山月淡然截口道:“王爷奈何如此不能信人,这点事王爷都信不过我,我还能又还敢替王爷办什么大事?”
雍郡王咧嘴一笑,道:“阁下,别不高兴,我知过了,改就是……”
“我不敢,王爷!”关山月道:“在王爷,也许是偶尔兴来,玩笑一句,对我剖腹掬心为王爷效力卖命的人来说,却是……”
雍郡王忙道:“小关,我给你叩头,行么?”
话虽这么说,他人却坐着没动!本来是,堂堂一个郡王,哪能给下属曲膝叩头!
堂堂一个郡王跟属下开个玩笑,那是鸡毛蒜皮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要下属的命,身为下属的也只有双手奉上,还有什么话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雍郡王胤祯跟下属开玩笑,关山月该算是第一人,那该是无上的荣宠!
关山月笑了笑,道:“除非王爷打算让我少活几年……”
雍郡王笑道:“我打算让你活个千百岁,跟我一辈子,如果能,最好是生生世世!”
关山月笑了,道:“王爷,说正经的,您请吩咐,什么时候启程?”
雍郡王道:“启程?你要上哪儿去?”
关山月道:“王爷,我是跟您谈正经的……”
“好吧,谈正经的!”雍郡王一点头,道:“那么我告诉你,用不着你启程,已经有人代你启程,代你办这件事去了!”
关山月着实地一怔,道:“王爷,已经有人代我……”
雍郡王点头说道:“是的,已经有人代你启程,代你办事去了!”
关山月道:“谁?王爷……”
雍郡王道:“人荣,高人荣,我派他去了!”
关山月凝目说道:“这又为了什么?王爷?”
“为什么?”雍郡王道:“问得好,天知道我能让你离开身边不……”
关山月道:“王爷该不会低估我的办事能力!”
雍郡王道:“小关,别不高兴,也别乱气我,我要是认为你的办事能力不够,我就不会倚你为左右了,你的办事能力是我生平首见,我常说,有一个关山月,胜过拥有十万甲兵、千百谋士……”
关山月道:“那我就不明白王爷为什么……”
雍郡王道:“我告诉你,小关,我当然会告诉你的,一句话,京里有更重要的事,更艰巨的事,这事,这任务,不是高人荣所能办的,所能应付的,也就是说,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那是您看重……”
雍郡王一瞪眼,道:“小关,再跟我来这一套,我可真要生气了!”
关山月笑了笑:“那么,王爷,您请说,是什么事,什么任务?”
雍郡王道:“小关,这件事比练‘血滴子’事更重要……”
关山月道:“我知道,要不然你不会把我留在这儿,您说吧!”
雍郡王道:“小关,你记得‘白龙道人’跟那什么‘三虎’?”
关山月道:“我记得,想必他们是搬兵来了!”
雍郡王一点头,道:“不错,你说着了,他们是搬兵来了,而且是搬来了当世有名的两大高手,这下老二神气了!”
关山月“哦!”地一声道:“王爷,是……”
雍郡王道:“还有谁?‘江南八侠’中的甘凤池跟白泰官!”
关山月心头一震,道:“真的?王爷?”
雍郡王道:“这么大的事,我还会骗你?早上莫太平派人禀报,说甘凤池跟白泰官已经抵京了!”
关山月眉锋微皱,沉吟未语。
雍郡王道:“据说,甘凤池可能在京里长久呆下去,白泰官待不了几天就要走了!”
关山月抬手说道:“他既来了,为什么那么快就要走?”
雍郡王摇头说道:“你不知道,白泰官如今的身份是官同四品的御前带刀侍卫,这是东宫老二的恩赐,恰好皇上在太湖遇见了刺客,老二为讨好皇上,所以把白泰官派往江南护卫皇上,捉拿刺客去!”
关山月道:“皇上在‘太湖’遇见了刺客这是谁?这么大胆?”
雍郡王道:“还不是以前明遗民自居的江湖亡命徒,不过听说这家伙有一身好本领,水性更高,能在水里伏好几夜……”
关山月心里一跳,道:“王爷,我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个能人,姓鱼,单名一字……”
“鱼壳!”雍郡王摇头说道:“这个人我知道,不是他!”
关山月道:“王爷,怎见得不是鱼壳?”
雍郡王道:“你不知道,鱼壳现在的身份跟白泰官一样,是官同四品御前带刀侍卫……”
关山月着实地一怔,“哦!”了一声道:“有这回事?”
雍郡王道:“怎么没有,说来话长了,那还是皇上在上次南巡时,江苏巡府宋荦推荐了这么个人,皇上见他穿的衣裳都是鱼皮做的,当时就问他有什么本领,鱼壳说小人能在水面上行走,又能在水里伏上七天七夜,皇上好奇,当时就试了一试,果然不差,后来鱼壳又用他那奇特的独门兵刃,独斗四十多个侍卫,竟没有人能近他的身,皇上龙心大悦,立即赏了他个侍从武官……”
关山月听得心里连连震动,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既不是他,这又是谁……”
雍郡王道:“提起这个刺客,可也大有来头,他原是甘陕川一带的独行大盗,水性几乎不在鱼壳之下,姓金,单名一个飞字,以往专伏在三峡急流之中打劫行旅客商,甘陕一带的人都称他金爷爷而不名,只不知道这回他怎么跟到了‘太湖’!”
关山月心里一震猛跳,道:“这个人我略有耳闻,算得上称霸一方,纵横江湖的人物,当世之中,论水性,除了鱼壳就是他了,以我看他大概是听说皇上南巡,必经‘太湖’,所以……”
雍郡王点头说道:“该是这样,听说他很年轻,人长得也很英俊,再加上这水陆两用的好能耐,好本领,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只可惜他是个独行大盗,又以前明遗民自居……”
关山月截口说道:“王爷,拿住他了么?”
雍郡王摇头说道:“没有,要是已经拿住了他,还何必让白泰官再跑这一趟?说来可真险,皇上烧香‘金山’,然后往‘苏州’到了‘太湖’,皇上见‘太湖’四面七十二峰隐约云雾中,时隐时现,时远时近,正在高兴的时候,那金飞突然从水里跳上御船,手持宝剑,直刺皇上,皇上洪福齐天,自有百灵庇护,一躲就躲过了,可是身后一名内侍却替了死,侍卫们上前救驾捉拿,但刀剑却毁在他那柄宝剑之下,也没有一个是他的敌手,正在危急的时候,随侍南巡的蒙古王塞楞额赶来救驾,塞楞额天生神力,虽然一时拿不住金飞,可是那金飞也别想再行刺了,没打几回合,他便转身跃入湖中,不知去向,皇上受了这场惊,两江总督张鹏翮可吃足了排头!”
“那当然!”关山月道:“没摘他的顶子,要他的脑袋,就是他天大的造化,幸亏有了这位蒙古王爷,要不然……”忽地一顿,诧异地接道:“不对啊!王爷,鱼壳哪里去了?”
雍郡王道:“他呀,哼,他往京里来了!”
关山月一怔,道:“往京里来了?”
雍郡王道:“代替白泰官护卫东宫呀,要不然还会派白泰官去么?”
关山月恍悟地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只是,王爷,我认为不妥!”
雍郡王愕然说道:“你认为不妥?你认为有什么不妥?”
关山月道:“听王爷说,东宫二阿哥所以派白泰官往‘江南’去,一方面是为护卫皇上,另一方面也为捉拿刺客金飞!”
雍郡王点头说道:“是啊,这有什么不妥?”
关山月道:“不妥就在这儿,王爷请想,金飞水性之高,在当世之中仅次于鱼壳,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