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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弦濯香令之剑双生
濯香门下,共有五名入室弟子。段星遗排行第一,沈月蛮居第二。卫烟绡与陶夜稀不论出生的年月还是入门的时间都相差无几,因而常常为了谁是师兄或师姐、而谁又排最末争论不休。
白青落排第三。
眉心有赤红色朱砂的女子,容貌艳如桃李,神态心性却冷若冰霜。这日,白青落一身男装打扮,策马奔驰在逶迤的山道上。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蜀中的玉漱镇。
蜀中多仙山,山若青螺髻,水如碧玉簪,如画的风光沿途相伴,倒也是自在惬意。此次白青落乃是奉濯香门主之命,前往玉漱山庄,向庄主冷秋残贺寿,兼参加冷庄主退隐江湖的金盆洗手大典。玉漱山庄在江湖中广结善缘,朋友自是不少,这场寿宴,俨然就是白道中人的武林大会,前去观礼的人早就络绎不绝。
马儿飞奔路过山涧。
突然,岩壁上飞流直下的瀑布竟横向甩动了几下,水花恣意乱溅,山峦都有一瞬间的颤抖,松动的岩石纷纷滚落砸地。白青落倏地跃起,拔剑一挥,银色的剑气极是飒爽俊俏,在头顶像天网般铺开,盛住滚落的岩石,轻飘飘地向一处凹陷的坑洞里滑去。
剑回鞘。
震动也停止了。
白青落抬头一看,头顶上天空虽依旧碧蓝,但却缠绵覆盖起浑浊的黑雾,那黑雾最集中浓烈之处,赫然便是玉漱镇所在的方向。白青落不由得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还以为接了份美差,却不想这些邪气偏就是不肯消停,江湖到底要几时才能宁静呢?
谁都知道,江湖若是宁静,便不是江湖了。
§ 黑魔教
傍晚时分,白青落人已经到了玉漱山庄。庄主冷秋残亲自来迎,俨然就像把白青落看成了世侄女一般,一面立刻着人打点客房,说什么也不让白青落到镇上客栈歇脚。盛情难却,白青落向四周看了看,人群中似乎少了某个人,正高兴可以落得清净,却突然听山庄外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声势浩大,且杀气腾腾。
冷秋残不动声色,泰然地盯着山庄大门,那青色的石阶仿若一条地平线,逐渐升起来的,是一排黑压压的人头。
玉漱山庄里不禁有人低呼,是黑魔教的人。
黑魔教一共来了十三人,皆是以黑布蒙头,只露出两只凶光灼灼的眼睛。他们的肩上,都站了一只青色的鹦鹉。
那宣示了他们的身份。
是黑魔教的鹦鹉死士。据说鹦鹉死士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们的长刀不仅可以十招之内砍断人的头颅,就连他们训练出来的鹦鹉,都可以啄人眼珠,食人肉,喝人血,是一只会活动的暗器。鹦鹉死士出现,必然是带着黑魔教的杀人密令而来的。
他们要杀的,正是玉漱山庄的庄主冷秋残。
玉漱山庄乃是蜀中名门正派的翘楚,而黑魔教,近年来在江湖中迅速崛起,不仅是蜀中第一邪派,在整个武林,也是黑道中颇具影响力的门派,几乎能与原有的两大邪派——生鬼渊和烈狱门——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多年来,黑魔教视玉漱山庄为眼中钉,玉漱山庄亦容不得黑魔教在蜀中肆意为祸,彼此冲突不断,积怨已深。此次冷秋残金盆洗手,是早已经料到黑魔教会派人前来捣乱的。冷秋残便只是笑盈盈地望着鹦鹉死士,为首的那人将黑袍一掀,道,我等奉教主之命,前来恭贺冷庄主。待明日寿宴之时,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为庄主送上一份厚礼。
说罢,仰天大笑。
言下之意,此刻他们只是前来示威,明日的寿宴上,想必会有一番大作为。
玉漱山庄的人群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大喝着要将鹦鹉死士打得落花流水,冷秋残却沉着,道,来者是客,大家何必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扫了兴致。鹦鹉死士也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山庄。大家都说黑魔教嚣张狂妄,纷纷摩拳擦掌,心想明日他们若真的敢来,必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白青落心知,鹦鹉死士只是黑魔教中第三等的杀手,黑魔教教主何其聪明,又怎会天真得以为区区十三名教众便能够血洗玉漱山庄,他也不过就是派人来搅一番局,权当是自娱自乐吧。纵然冷秋残金盆洗手,玉漱山庄跟黑魔教的争斗,依旧是无休无止的。
冷秋残又何尝不心知肚明。
那一夜冷秋残倒是与提前到来的宾客们谈笑风生,直到凌晨方才睡去。第二天,寿宴伊始,不仅玉漱山庄张灯结彩,整个玉漱镇都是喜气洋洋的。山庄里里外外被挤了个水泄不通,相熟的、不相熟的,都好像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说不尽的热络。
但奇怪的是,那十三名鹦鹉死士竟一直没有出现。
天黑之后,宴会结束,玉漱山庄周围,一点儿杀气也嗅不到。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黑魔教想必是怕了老爷子的威信,不敢再来了吧。众人听罢哈哈大笑。突然山庄口传来梆梆几声响,镇上浮图客栈的店小二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冷庄主,出大事了!
黑魔教的鹦鹉死士,统统,统统都死了——
慌张的两句话,便让宴会提早结束了。
玉漱山庄的一众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纷纷挤到了浮图客栈。客栈老板惊魂未定,还在颤抖着喃喃自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不会是我的幻觉吧?
白青落一看,遍地残骸,血流成河。
断了的肢体与断了的头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尸体上所有的切口都非常整齐,应该是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以极快极狠的速度切割,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疑。——任何人,在临阵对敌,斩杀敌人的一瞬间,都会有犹疑。
只是时间与轻重不同。
只是有的人会将犹疑缩短到最小,最少。
可是从眼前这一截截的残肢上,谁也看不到下手之人的犹疑,就仿佛下手的不是人,而是魔。是毫无血性残暴癫狂的魔。
冷秋残走到客栈老板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问道,你可看清了杀人的是谁?
老板摇头,我从未在镇上见过此人,他的脸是陌生的,他的眼睛里好像什么也没有,那种感觉,很可怕,就好像与他对视一眼,就会被他俘虏,成为他剑下的亡魂。他的剑……是黑色的。还有妖气,妖气冲天。
刚说完,夜深人静的长街突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叫——
魔鬼杀人啦——
白青落站在离客栈门口较近的位置,听到那一声惨叫,脚尖一起,纵身便跃过人头飞扑出去。她寻着声音疾行,突然觉得身边呼呼流窜的,不仅有擦肩而过的风,还多了一抹淡青色的影子。
是一个人。
一个不知几时从哪里出现,却与她并肩前行的人。
冷行云,是你!白青落的眉头一皱,脚步依旧虎虎生风。她身旁的青衣男子丝毫也敢不懈怠,玩味地一笑,道,你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一点儿惊喜。
嗬,我为何要惊喜?白青落嘴角轻挑,露出讥讪的笑意,并不是天下间任何女子看见你玉漱山庄的大少爷冷行云都会惊喜的,通常我看见你,有的只是惊吓。冷行云拊掌道,没意思,千里迢迢赶回来给父亲贺寿,第一眼看见的全是鲜血残肢不说,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竟然是你,我果真是流年不利啊!
白青落顿住了脚,望着对面那张迷人俊俏的脸,只怪我不似烟绡师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冷行云却指了指白青落,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非分之想只存在于女人的身上。咦——冷行云说罢,一怔,道,你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白青落已经习惯了冷大少爷的那张毒舌,不以为意,只摆了摆手,道,到了。
冷行云一看,断体残肢,血流成河——
他顿时觉得恶心难受。死的都是深夜归家的普通百姓,还有一名更夫。死状惨烈,不逊于浮图客栈的狰狞。
月色温柔。
突然间黑暗里有光影腾起,一阵疾风,吹乱了屋顶的茅草。
白青落和冷行云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白衣胜雪的男子,右手握剑,像一座雕塑般,麻木地站在琉璃覆盖的院墙上。
他们看不清男子的模样和神态,但却依稀可以感受到男子浑身散发的魔气,以及,他右手上那把长剑对生命与鲜血的渴望。
你是谁?
冷行云怒吼一声。
白衣男子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冷行云的问话,突然凌空而起,就像一只瞄准了猎物的苍鹰般,朝着冷行云俯冲下来。
剑是黑色的。
剑身与空气摩擦撞出激烈的火花,灼烫,嚣张。
冷行云将身体一转,旋即避过,那白衣男子却紧追不放,再度逶迤而去。
白青落是用剑之人,她的叠沧剑,在江湖中已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剑。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像白衣男子手里握着的那一把剑,那么灵巧,那么锋利,又带着那么强烈的愤怒和怨气。剑与剑的主人似是形神相通一般,气随意动,剑随心动。彼此融入,合二为一。惊骇之余白青落亦拔出腰间的叠沧剑,飞身落入冷行云和白衣男子中间。
此时,冷秋残与一众武林人士也赶来了。
一场恶斗旋即展开。
混乱之中大家纷纷被白衣男子的煞气镇住了,有的受了伤,有的甚至根本不敢再加入对阵。那白衣男子越是奋力,空洞的双眸中,红色的怒火便越烧越旺。某个瞬间冷行云的澈天掌咬上男子的左肩,男子向前两步趔趄,正对上白青落的叠沧剑,白青落不失时机,怒剑相迎,在男子的胸前狠狠划出一道血口。皮开肉绽。
白衣男子大约是感到疼痛了,双手的动作便有短暂的迟疑。冷氏父子左右相击,各自飞出一记澈天掌,白衣男子再度受挫,煞气又减了两分。白青落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濯香令——濯香门的令牌,是身份的象征,亦是法器,不仅可以吸存妖魔的精元,也可以封印住某些带魔性的事物,纵然白青落还不知道濯香令是否也对白衣男子起效,但机不可失,她将濯香令高举过头顶,一股念力与内劲相合,濯香令瞬间犹如狂啸的苍龙一般直冲白衣男子而去。
哧——
白光亮起,瞬间熄灭。
混战的空地上突然鸦雀无声。众人向四周一看,那白衣男子已经没了踪影,濯香令就悬浮在半空,缭绕着缕缕黑烟,缓缓地回到白青落的掌中。白青落的嘴角浮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不管那白衣男子究竟是人还是魔,此刻,他已经被封印在濯香令之中了。
而与此同时,盘绕在玉漱镇上空的黑雾也缓缓地散开了。白青落这才明白,原来那些黑雾正是因白衣男子而起。
可是他究竟是谁呢?
他和他的剑,都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却又仿佛充满故事,而且还是哀伤的故事。这一切,真的就这样平息了吗?
§ 流霜剑
武林人士死的死,伤的伤,皆是拖着疲惫与恐慌,渐渐地散了。白青落将濯香令别在腰间,抬头见冷行云正笑盈盈地望着她。她道,你是否打算谢我救了你一命?冷行云无赖地笑了笑,却转身对父亲冷秋残谄媚,爹,孩子搀您回庄歇息吧。
冷秋残乐得哈哈大笑。
三人正要离开,突然听见一点儿细微的呻吟声。他们警觉地朝着街角那堆满干柴的阴影里看去,有一名瘦弱的女子正蜷曲着,怯生生地看过来。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眉心也是一颗赤红的朱砂,在白色的月光底下看着尤为妩媚动人。想必是哪户人家的小女儿,恰巧经过目睹了这场血腥的杀戮,此刻依然吓得六神无主吧。
白青落轻轻地走过去,俯身笑看那女子,道,姑娘,没事了,你不必害怕,赶紧回家吧。
刚说完,底下蹲着的女子突然一把搂住了白青落的脖子,伏在她的肩头哇哇大哭起来。那一幕乐坏了在旁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