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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因没说什么,径直地钻进了车。
顾海一路尾随白洛因到了部队,而后又跟着他回了单人宿舍,很普通的三居室,对于一般男人而言,房间还算整洁,但是对于顾海这种经常出入军队宿舍的人而言,这种房间就算不堪入目了。
“你好歹是个副营长,房间脏成这样,怎么不找几个勤务兵给你打扫打扫?”顾海环顾四周,一副嫌恶的表情。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
顾海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很空,就摆了几瓶饮料,还有一罐腐乳。顾海把那罐腐乳拿出来,拧开盖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连臭豆腐都吃!”
“不是臭豆腐,是酱豆腐。”
白洛因说着自个拿了过来,结果差点儿被熏一个跟头,再一瞧里面都发霉了。
“放在冰箱里,忘了吃了。”
白洛因直接把罐头扔到垃圾桶里,悻悻地说:“你真不该来。”
“嘿,我说,白首长,您的内裤怎么到处扔啊?”
白洛因转过身,瞧见顾海正提着他的一条内裤跟那晃荡,面露奚落之色。白洛因沉着脸把自个内裤抢过来,一副反感的表情,“少碰我东西!”
“穷讲究什么啊?以前你哪条内裤不是我给你洗的?”
这话一说出来,屋子里陷入片刻的死寂,两个人的目光从无意地相撞到刻意地避开,谁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洛因把内裤连同积攒的袜子、衬衫一类的脏衣服通通扔进洗衣机里,没一会儿,洗衣机转动的声响从卫生间传出。
顾海的目光朝白洛因的写字桌下方看去,一箱桶装方便面,已经吃掉小半箱了。桌上还有两包没开袋的饼干,一罐八宝粥……
顾海心里特想骂人,白洛因,你他妈吃的这都什么玩意啊?你他妈盖的这是什么破被子啊?你就不能多走几步去饭馆吃?你就不能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你丫八年白活了,都没学会照顾自个,没见过比你更废物的了!!
白洛因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顾海正在摆弄他的枕头。
“你给我放下!!”
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吼,顾海还没来得及拆下枕套,就被冲过来的白洛因一把推下了床。
“你至于么?”顾海冷哼一声,“我是看这枕套太脏了,想拆下来给你扔到洗衣机里,话说你天天枕着它不恶心啊?”
白洛因从嘴里挤出三个字,“爷乐意!”
顾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故作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站到白洛因面前,幽幽地说:“说实话,瞧你过成这样,我心里特解恨!”
白洛因表情冷冷的,“爽够了赶紧走人吧。”
“没爽够呢,还想再爽爽。”
说罢又在屋子里溜达起来。
白洛因懒得搭理他,自个去洗手间刷鞋去了。
顾海刚溜达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看了下表,九点五十了,这个点儿还有人到访,白洛因的私生活不简单啊!
“首……”
看到顾海,刘冲嘴里的“长”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不就是那天打我们首长那个人么?”刘冲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
顾海扬起一个嘴角,“正是在下!”
“你!……”刘冲怒吼,“你把我们首长怎么样了?”
“你听你说这话多给你们首长跌份儿,什么叫我把他怎么样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把我怎么样了?”
白洛因听到说话声走出来,瞧见刘冲站在门口,愣了半晌,问:“这么晚到这干嘛来了?”
刘冲见白洛因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放到桌子上,略显拘谨地说:“首长,我看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所以从外边给你捎点儿饺子回来了。还热乎的呢,你趁热吃几个吧。”
“今儿你不是有任务要执行么?”白洛因问。
刘冲局促地解释,“是,刚回来,怕你还没吃东西,就……”
“他吃了。”顾海突然插口说道,“你给我吧!”
刘冲自然不会傻到把自个的心意送到敌人的手里,于是攥得更紧了,完全没搭理顾海这一茬,继续朝白洛因说:“首长,你先把鞋放下,我给你刷,你先吃饺子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茴香馅儿的。”
“你们首长不爱吃茴香馅儿的,他爱吃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顾海的口气中带着浓浓的强调意味。
“谁说我不爱吃?”白洛因擦了擦手走过来,“我口味儿早就变了。”
说罢将刘冲手里的袋子拿过来,打开饭盒,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笑着朝刘冲说:“真香。”
顾海没想到,过了八年,他看到这一幕,还是有种想把饭盒扣在地上的冲动。
其实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只是更能装了而已。
“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出门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刘冲一眼。
顾海走了没一会儿,刘冲就走了。
白洛因嘴里的饺子突然就吃不下去了,其实他的口味根本没变,他不爱吃茴香馅儿的,他就爱吃西葫芦鸡蛋馅儿的,只是没人给他做了而已。
那个被顾海无意间碰过的枕套,里面静静地躺着顾海的那件校服。八年前白洛因从家里离开,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这么一件洗褪色的校服。每天枕在脑袋下边,就好像枕着顾海的胸口,若有若无的心跳声会让他睡得很踏实。
第二卷:烈焰浓情 9顾海倒打一耙。
第二天刘冲才知道,原来昨晚上针锋相对的那个人,就是他心中的偶像。
“什么?他就是顾海?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年轻企业家?”
白洛因淡淡一笑,“是,他还是顾首长的儿子。”
刘冲目露惊诧之色,“顾威霆么?我的天啊!他已经是副大区了,用不了两年就能晋升为中将了。怪不得他能涉足军工领域,原来有这么强大的靠山啊!幸好我昨天没说什么过激的话,他应该不会报复我吧?”
白洛因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冲,“那可不一定。”
刘冲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不是吧?他连那么点儿小事都记仇?”
“他这人心眼特小,你想想那天在我俩在酒店打架的事,其实就因为我开门的时候撞了他一下,他就朝我下黑手。”
白洛因说得和真的似的,刘冲听得也和真的似的。
“完了,我那天劝架的时候貌似还给了他两拳,他一定是记住我了。不然昨晚上不会和我要饺子,早知道我就给他了!!”
白洛因扶额,你丫立场真坚定!
“行了,不逗你了,他不会和你计较这种小事的。”
刘冲顺顺胸脯,又问:“那他昨晚找你来是什么事?”
“他想和咱们这个项目合作,昨晚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说这个事。”
“原来是这样啊。”刘冲挠挠头,“那你答应他了么?”
“没。”
刘冲不解,“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公司条件很优越啊,又是主动抛出橄榄枝,干嘛不答应啊?你就不怕伤了他?”
“我早就把他伤得渣都不剩了……”
白洛因甩下一句让刘冲不明所以的话,就大步走出了研究室。
三天之后,白洛因去所长那里汇报项目进展情况。
“这些是选入攻关小组的人名单,有的已经签合同了,这些是选择的合作企业,里面有协商好的合作条件。如果您没什么意见,我就派人去和那边签字了。”
所长仔细翻阅着,眉头一直紧锁。说实话,白洛因心里挺紧张的,有些入选的企业是具备一定冒险性的,他又是第一次接管这么大的项目工程,心里多少有点儿没底。
没想到,所长全部看完之后,对白洛因大加赞赏。
“不错,计划安排很周密,条理清晰。该稳的地方很稳,又不乏一些突破性。还是年轻人有头脑啊,我们这群老古董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顶多能给点儿意见,真要拿主意的时候,还得靠你们这群中坚力量。”
白洛因释然地笑笑,“我们现在就是摸黑前行,没您这盏指路灯是不行的。”
“哈哈哈……对了,这个海因科技公司是第一次和我们合作吧?”
白洛因的心又提了起来,“是的,不过他们和陆军、二炮那边都有过合作,而且价位定得比较低,我是看中这点才把它入选的。”
“不错不错。”所长拍拍白洛因的肩膀,“本来我还想和你提提这个公司,让你考虑一下,没想到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白洛因挺高兴地从所长的办公室出来,立刻派人去各大公司商榷合作细则。
结果,下午传过消息来,海因科技公司那边不同意合作了。
白洛因遭到当头一棒。
“为什么?”
“他们说咱们定的条件太苛刻了,完全没考虑到他们公司的利益。”
白洛因立刻黑脸了,件是咱们定的么?明明是他们派人恰谈协商的时候自个提出来的,现在竟然把矛头指向咱们,也忒他妈的不地道了!”
老子合作是给你丫面子,还敢给我蹬鼻子上脸!
白洛因怒气冲冲地给所长打电话,电话一直占线,后又找到研究部部长,说明了来意,部长一听白洛因的决定,当即驳回。
“你不能和所长说这件事。”
白洛因脸色凝重,“为什么?”
部长叹了口气,“你当初如果不和他念叨这件事还好,你一念叨,他就把这事搁心里了。要是别的公司还好,偏偏是顾首长儿子的公司,所长和顾首长交情又好,万一他已经把这事和顾首长念叨了,你还怎么把话收回来?”
白洛因心中暗暗咬牙。
部长又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是我改变主意了。”白洛因恨恨的,“是他那边不守信用,之前把价位压得很低,我们已经把预算拨出去了,他们那边又突然要加价,而且提出很多苛刻条件,之前一直都没说明,您觉得这样的公司有合作的必要么?”
部长无奈地笑笑,“商界和官场是一样的,你得势时你压我,我得势时我压你。再未定合约之前,一切变化都有可能,关键看你的应变能力了。这样吧,你再派人去那边协商一下,看看他们那边能不能松口。”
白洛因紧紧抿着嘴唇没吭声。
部长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好别意气用事。必要时候走走别的门道也可以,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掂量。”
听到这句话,白洛因算是看透了,他是彻底钻进顾海下的套了,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顾海,你丫真狠!你这八年没白活,竟然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无奈之下,第二天只好找人去那边协商,结果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告诉白洛因协商未果,那边根本不让他进,说必须要负责人亲自来才肯接待。
思虑了整整一夜,白洛因决定忍辱负重,亲自上阵。
刚迈进顾海公司的一楼大厅,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味儿扑鼻而来。白洛因突然感觉自个不是进了一家公司,而是进了一家窑子;他不是来找老板的,他是来找老鸨的。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
白洛因越发怀疑顾海经营的正当性了。
坐电梯直达六楼,一路穿过各个部门,在无数色女的目光追逐下,白洛因终于到了会议厅,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进这家公司的男性。
“先生,请坐。”
一个粗嗓门,大高个的美女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