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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已经有二十岁的年纪,当年跟温瞳并肩的个头儿,此时已经飞速长到一米七八,继承了温家人的秀气与大眼睛,出落的英俊帅气。
看到哭抱在一起的母亲和姐姐,小乐鼻子一酸,走过去将两人抱在怀里。
少年的泪水在眼中越积越多,终于落了下来。
一家人团聚的场面在哭声中开始,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
然而,他们似乎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小不点儿。
小家伙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观察着四个哭成一团的大人。
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只以为是他们因为彼此想念才会哭。
于是,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走过去,拉了拉妈咪的衣角。
“妈妈。。妈妈。”
这一声妈妈让温父温母立刻止了哭声,同时将目光落在小家伙的身上。
小家伙昂起小脑袋,笑眯眯的自我介绍,“外公,外婆,我叫丁丁,今年五岁了。”
小家伙的软声细语,十分好听。
温父和温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是他们的外孙。
当年温瞳离开家,已经偷偷的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小家伙也长大了。
心里虽然有些别扭,可往事不堪回首,他们没必要在一个孩子身上较劲,更何况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温母擦了把眼泪,笑着将丁丁抱起来,仔细端详着他俊俏的眉眼,喜爱的说:“丁丁,你上学了吗?”
“外婆,我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他有些小小的自豪,“我没有上幼儿园,直接就上小学啦。”
丁丁很聪明,直接省略了幼儿园,被一所小学顺利录取,所以,他的年龄在班上也是最小的。
温父也欣喜的走过来,摸着孩子细软的小手,一个劲儿的笑着,那眼中的泪花还没干呢。
“外公,我会唱歌哦,你想不想听?”
温瞳抹了把眼睛,看着小家伙卖力讨好的样子,心里既酸又安慰。
小家伙一定是怕外公外婆不喜欢自己,会惹妈咪难过,所以他才这样主动献宝。
“来,丁丁,舅舅抱抱。”小乐接过小家伙,捏捏他的脸,捏捏他的鼻子,喜欢的不得了。
丁丁拧了拧小眉头,有些不解的看向温瞳,“妈妈,林东舅舅也是舅舅,这个小哥哥也是舅舅,到底哪个才是丁丁的舅舅啊?”
“有两个舅舅一起疼丁丁,难道不好吗?”温瞳摸摸孩子微红的脸蛋儿,笑着说。
“当然好了。”丁丁有自己的小主意,林东对他已经非常好非常好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小乐舅舅,那么自己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吃更多的芒果布丁了。
于是,乖巧的搂住小乐的脖子,甜甜的说:“舅舅,你长得真帅,可以做汽车王子了。”
小乐哈哈的笑起来,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大口,“小坏蛋,嘴还真甜。”
“小瞳,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来。”温母将母子俩让进屋。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全都是温瞳喜欢吃的菜肴。
看来她昨天晚上发的邮件,小乐今天收到了,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温父温母后,两个老人就立刻去市场买菜准备,。
在他们的心里,其实早就原谅了温瞳,这些年,小乐一直没有跟温瞳断过联系,他们时常会间接直接地问起她的消息,知道她平安,便就安心了。
一家人欢欢乐乐的吃着饭。
六年来,温家第一次传出欢快的笑声。
小家伙在一边表演魔术,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吃过饭,丁丁跟小乐一起玩游戏,温瞳出门继续收集资料。
听温父温母说,虽然搬迁的政策很诱人,但是仍然有人不愿意搬走,这毕竟是古街老巷,住着很多守旧固根的老人,就算给再多的钱,他们也不想离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温家的小院住得习惯了,也不想沾染那些高楼大厦。
但是北臣哲瀚这次是誓在必得,所以他一边是怀柔政策,一边是强硬手段。
有几户居民因为抗拆已经私下里遭到了暴打,警察也介入了,却始终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温瞳在这附近转着转着,忽然就转到了一所熟悉的别墅前。
门前的小木箱已经年久失修,生出了许多青苔。
赌物思人,心中不由涌起浓浓的酸楚。
她伸出手,轻轻的拉开了小木箱。
团聚
温瞳伸出手,轻轻的拉开了小木箱。
箱子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尘土,看起来,已经有许久没有打开过了。
一只孤零零的纸鹤放在那里,身上落满了灰尘。
温瞳捏住纸鹤的尾巴将她拿在手里,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
纸张很旧了,颜色褪掉了大半。
她认出这只纸鹤并不是自己叠得,因为她在叠纸鹤的时候,喜欢把尾巴折一个向上的角。
脑中灵光一现。
难道是洛熙?
三下两下的将纸鹤拆开,果然纸上有两行浅浅的被岁月模糊了的字迹。
“只要你说坚持,我就在约好的时间地点等待,可惜,最后没有坚持的那个人,是我。”
温瞳无声的叹了口气,小心的将纸张叠回原来的形状。
她从来没有怪过洛熙,她知道,他当初没有回来,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但是,他似乎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温瞳来到大门前,大门上了锁,院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花岗岩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
萧条的模样就好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她望向二楼的房间,那里曾经有过她的一隅空间,卧室的墙壁上,甚至还有她画得樱花。
她不知道洛熙最后有没有看到那片樱花,那片很美很美的樱花。
温瞳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花瓣在鼻尖飘过,送来一缕幽香。
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她从沉醉中回过头,看到几辆大型铲车正向这边开来。
温瞳这才注意到,除了这座别墅,它四周的建筑物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
拆迁工程进行的这么快,已经拆到了这里,下一步就是她家的四合院了。
铲车轰轰隆隆的开近,卷起黄色的泥土漫天飞舞。
温瞳闪到一边,看这些人从车上跳下来,然后强行的撞开上锁的大门。
铁锁脱落,大门也随之打开。
温瞳往院子里看去。
地上的那些落叶一直没有人清扫,二楼的窗户也蒙上了灰尘,好像许久没有人来过。
温瞳突然想到,洛熙说过,这间别墅以前是他妈妈住过的老楼,后来他爸爸把这橦楼买下后盖了这个别墅。
他说,这是父母年轻时的回忆,他们的感情在这个小楼里得到了升华。
或许,他就是那个升华时的结晶。
他这样说得时候,嘴角都是被宠溺的笑意。
她想,他父母的感情一定很好。
既然是这样珍贵的房子,怎么会舍得卖给商人去投资开发。
温瞳越想越怀疑,最后冲出来,拦住了那些工人。
“你们要拆这里,有手续吗?”温瞳按着挖掘机前面的铲斗,不让它运作。
在机器的运转声中,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手续?”工人们面面相觑,一个工头模样的人上下打量着她,“喂,美女,这别墅是你的?”
“是我朋友的。”
“既然不是你的,就不要多管闲事,细皮嫩肉的,嗑到碰到就不好了。”
工头挥挥手,示意温瞳走开。
温瞳哪里肯走,这是洛熙的家,是他珍藏记忆的地方,是他父母爱情的回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手续,自然也不会经过主人的同意,他们只是看到这里似乎是荒废了,所以就要把它拆掉。
而她,必须要保护洛熙的东西,不能让它们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坏。
“小姐,机器无眼,我们也不想伤到你,你快走吧,别耽误我们干活儿。”工头耐着性子说。
“你们不出示手续,我不会让开的。”温瞳倔强的站在铲车面前,眼中的坚定无可动摇。
工头无奈,只好拿起电话叫人。
不久,两个穿黑衣的男人匆匆赶来。
看来,这些商人在暗中还动用了黑社会的力量,怪不得有些居民被打,最后也查不到凶手是谁。
两人走到温瞳面前,凶恶的说:“女人,识相的赶紧走开,别耽误大爷们干活儿。”
“我看到拆迁手续,自然会让开。”温瞳丝毫不妥协。
“手续?呵。”男人冷笑,晃了下拳头,“这就是手续。”
他抬头向铲车司机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他尽管开他的工,这女人要是敢挡在这里,只好把她跟土一起埋了。
他们才不信,这女人能有这份胆量,恐怕那铲车一动,她就吓得跟兔子一样蹦起来。
司机虽然有些不敢,但是他也着急干完这份工,毕竟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金钱,所以,他也只是想吓一吓温瞳。
于是,司机拉动摇杆,温瞳手下的铲斗突然升了起来。
巨大的力量掀得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往后退了几步,看到面前的铲斗越升越高,然后冲着面前的别墅大门便砸了下来。
温瞳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向后快跑了几步,张开双臂挡在大门前。
眼见着那铲斗向她砸来,两个黑衣大汉也变了脸色。
这小娘们儿还真不怕死啊,那大铁块一砸下来,还不把她拍成肉饼?
一团黑影越压越低,温瞳咬着牙,就是不让开。
心里那个信念无比坚定,她要保护洛熙的东西,一定要。
眼见着巨大的铲斗就要砸下来,温瞳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她不相信这些人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但是那么大的东西从头上落下来,任谁也不会这么从从容容的用脑袋去顶着。
温瞳就是卯上这股劲了,所以,她什么也不怕。
“住手。”一声厉喝。
来自不远的前方。
司机本来也不想真的砸下去,听见声音,赶紧收住,身上,早已出了身冷汗。
眼神有些佩服的落在那个小女人身上。
看似柔柔弱弱的,却从骨子里向外散发着一种不容小窥的倔劲儿。
两个大汉同时回头望去,就见被砸坏的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边站着一个衣着简单,却是贵气十足的年轻人。
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纪,眼神中的凌厉却是一把暗藏的宝剑,随时可以破鞘而出。
男人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光凭这份气质就能断出这个年轻人的来路一定不小。
他疾步走了过来,步履生风。
一直走到温瞳面前,先是难以置信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那长臂一伸,便将她圈入怀中。
温瞳还闭着眼睛,随时等待着脑袋上砸下的铁块,忽然听到一声呵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住了。
熟悉的味道,仿佛是三月里最好的阳光,带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用睁眼,她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像一团阳光,紧紧的包裹了她的生命。
笑容爬上嘴角,她说:“洛熙,别来无恙。”
洛熙,别来无恙
爬满绿藤的石砖别墅,洁白的玉石型拱门。
洛熙紧紧抱着温瞳,任身后的阳光大片大片的挥落,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弯弯曲曲的投射在汉白玉的台阶上,一直延伸到思念的尽头,遥远的无爱纪。
岁月染指了红尘,伤了流年,痛了回忆。
百转千回,千帆过尽。
蓦然回首时,你仍然站在原处。
不是没有走远,而是无法忘记。
于是,一年年,一月月,一日日,徘徊在这长满爬山虎的大门前。
抬头仰望,那挂满千纸鹤的屋子,是不是,曾经亮过一盏灯光。
照亮了,迷途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