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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勉则最后一个赶上来,看到两人如此对峙的场面,不由也微微讶异,可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挑明了就帮苏如意或是连启扬,却也不能不管不顾地掉头走开,只好苦笑了一下,悄悄退回四楼到五楼的楼梯间,抱手靠在扶梯上等。
苏如意顶得手酸,可还是硬撑着转过身来用背顶住门。
“连启扬,你走了好不好?”她的声音软下来,“拜托你不要这样可以吗?”
“如意……”连启扬依然用力支住门扇,“我知道今天这样很突兀,你回公司后我一直没找你,我总是想就这样吧,这样淡淡的也很好,可现在我觉得不是了。”
“淡淡的……有什么不好?”苏如意回想一年来为了忘记他自己所做的种种,忽然很是心酸,“其实老实告诉你,我就一直没想起过你,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我有多风光,好多男人围着我转,那么多的人宠着我疼着我,我又如何还会在乎你?!”
“这样吗?”连启扬笑了一下,笑声微有落寞,“那你回公司来做什么,那你为什么还不嫁人,你那天还跑到皇庭轩来看我相亲?”
苏如意愣了愣:“我看你相亲……我是被骗了才去的,我只想看看有什么样的女人会和你相亲,我想……我想看你的笑话。”
“可你那天不是这么说的,”他的声音很温柔,隔着门扇,从细小的门缝里轻轻穿过来,“你说,你忘不了我。”
是,她是忘不了他,所以她找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所以她这么作践自己。
可是……苏如意……却始终无法忘记连启扬。
她的鼻翼剧烈地酸涩起来,她只觉得有一双手在狠狠揪着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逼着她去承认去正视这样的一个现实。
“是啊……”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一片,她微微侧头笑,“连启扬,怎么办?我忘不了你。”
模糊中,她很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眼泪落下来,那么硕大而晶莹的泪水,缓慢的,又重重地砸在她的鞋面上,一颗砸碎了,飞溅成无数细小的碎片,然后又是一颗,又是一颗。
“我一直以为一年前我可以那么潇洒地跟你说分手,我就可以真的忘了你,可整整一年了,我才发觉我还是做不到。”
“如意……”他低低道,“如意,我也忘不了你。”
她笑了笑,语气莫名地凄凉:“启扬,你怎么会忘不掉?我说分手,你也很爽快地说了分手啊。你那时目光多么冷啊,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么冰冷的目光呢……”
“所以我后悔,”他也笑,却忍不住心内的酸痛,“你看我每天笑得很风光很轻松,可我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跟你一起常常吵闹,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就算再多的吵闹,也比没有你在身边要快乐得多。”
“所以,”他轻轻呢喃,“我想你,我很想你。”
她的后背渐渐失了力气,她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他这几句话给慢慢抽空了。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没了他会不快乐,可是找了整整一年,她都无法从别人身上找到这个名叫连启扬的男人能带给她的感觉,为什么找不到,她既是明白的,又好像还有些不明白。
可就是突然间,她非常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就算她再找上十个一年、二十个一年,恐怕也是找不到!
她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离开他就拿不回来了,如何还能分出那么一点爱给别人呢?……
觉察到她的松懈,他用力挤进一只手来:“如意……”
她怔了怔,突然回过神来,用力顶住门扇,却听得他一声惨叫:“啊!”
她这才意识到可能夹到了他,忙转身开门,吃惊地看到他的手掌被夹得发红,隐隐好像还有血丝冒出来。
他用力捂着手掌,眉头紧紧皱起:“如意……你想以后嫁个残废么?”
她的眼泪还挂在眼窝下,只是愣愣道:“你、你的手没事吧?”
陆勉则听到连启扬的惨叫声大步跑了上来,一见也大吃一惊:“你们怎么打成这个样子?”
“没有,才没有打,”连启扬痛得抽气,却还是强忍住笑道,“我们如意才舍不得呢……”
“你不要卖乖了,”她笑了一下,淡淡道,“让勉则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可不去,”陆勉则表明立场,“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然到了医院医生护士还会以为是我把他给夹伤的。”
连启扬可怜巴巴地捂着手:“不要,你们再这样拖下去的话我真要成残废了……”
她默默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不忍心:“我送你去吧。”她拿了车钥匙就下楼。
“启扬,你还要努力,”陆勉则摇摇头,“如意可没那么容易心软。”
“你呢?”连启扬边下楼边忍痛瞪他,“你真的不去?”
陆勉则笑:“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可以的话,顺便给我带点吃的来,我可是早饿了。”
关上门来,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顿时有些空荡荡地冷清。
好似……有些怀念刚才那两个人的吵闹。
公寓楼里上上下下的也有好些个人,刚才经过他身边时都一脸询问地看着他。
他笑笑,好心帮他们解围兼解释:“没事的,小夫妻吵架拌嘴而已。”
真的是小夫妻吵架拌嘴嘛,他认识苏如意和连启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两个从小就喜欢斗嘴来斗嘴去,大了也不例外,虽然一年前的那次是最厉害且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两个人整整离开了一年,苏如意伤心地落了一大缸眼泪,连启扬也不好过,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人前微笑人后伤心落寞。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一直对他们有信心,抱看好的态度。
只要两个人都在心里爱着对方,纵使分别开来了,也相互忘不了。
他笑了笑,重新打量两个主人都不在的房间,心头……微微掠过一丝寂寥。
小时侯,他坐在窗前看书写字,听着大院里小孩子们的欢笑吵闹,听着苏如意和连启扬故意在他家门口扔石子的声响,那时掠过心头的,也是这样的一种寂寥。
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脚步略略顿了顿,终于还是扭开门把开门进去。
从客厅泻进来的灯光微微映亮了眼前。
那是很简单的一个小房间,靠窗的床上铺了淡黄色小花的床单,一头整齐叠了同样花色的被子,看起来干净整洁。
床边的书桌式样普通,深褐的木纹桌面因为时日的长久,被摩挲得发光发亮,可也是很干净的模样,桌面上的书和笔都整理得相当齐整。
然后他的目光,很温柔地落在桌角那盏老式的浅绿色台灯上。
他走过去,轻轻摁下桌上那盏台灯的按钮。
仿佛突然开花一般,一片温暖的橘黄色的光溢满了眼前,舒和的,柔亮的,映得浅绿色的灯壳有淡淡的透明。
这样的灯光,好像突然带他回到了童年和少年,他想起了以前在灯下读书看书的日子,想起爬满青藤和茑萝的大院墙,想起大院午后明亮暖和的阳光,光线仿佛长了脚,轻轻缓缓地游移着,细心抚摸过那些古朴的院墙,院墙上的每一片青瓦,青瓦间的每一处缝隙。
这样温暖的灯光,曾经那么长久地陪伴过他,而现在,又在这里陪伴着另一个人。
他想着,突然被房间内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微微迟疑了一下,他还是伸手拿起了面前米白色的话筒。
“喂,是如意姐吗?”方子棋在电话另一头笑,“你在吃饭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听着,唇边绽开一丝笑意:“是我。”
她明显地怔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轻哦了一声:“是……总经理吗?”
“对,如意不在,”那边的声音那么轻,他也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她有点事,回来大概要晚些了,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猛然间听到的是他的声音,而且,竟然好像就能从这样的声音里听出他的笑意来。
几天前的深夜,她突然发觉自己很想念他的笑容,现在又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心里蓦然涌动了深深浅浅的水流,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流向哪一方。
顿了顿,她无意识地又说道:“我找如意姐……”
“如意现在不在,可能你打她的手机她也没空接。”他不自觉地皱眉,她只是想找苏如意,“要不一会儿她回来我让她回复你?”
“哦,没关系的,”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废话,赶紧轻声道,“我、我跟你说也可以。”
他笑:“你在那边培训得怎样?”
“还好,跟以前当学生的时候差不多,上课啊下课啊,大家都像回到了学校!”她攥紧了话筒,语气里有小小的兴奋,“而且我告诉你哦,考核我得了第五名!”
“第五名吗?”他微笑,“不错啊,不过还要继续努力,我记得一共有三次考核,最后一次是总评。”
“对哦,你怎么都知道的,好厉害!”她忍不住惊讶,蓦的想起他是公司老板,培训基地的事他又如何可能不清楚,“啊啊,对不起,我忘了你是老板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我还可以漏个口风给你,最后的总评要以培训期间的各项表现作基,这样的基础分有分,占了分里的将近三分之一,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继续道。
“我应该还好吧?”她想了想,“我表现都还可以的,上课也很认真。”
“不单单指上课,日常的一些行为习惯都算,”他说得很严肃,“包括你的生活作风等。”
“这样吗?”她有些担心,“你举个例子吧。”
“比如,”他淡淡道,“你有没有乱交男朋友。”
她先前还有些紧张,一听就放心笑了:“乱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来骗吗?”
“信不信由你,”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扯谎,“前一届培训里有个员工就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涮下来,他滥交女友。”
她有些被唬住了:“我是不太相信的,不过就算真的也不怕,我又没有男朋友!”
他满意地笑,又语气严肃地叮嘱她:“不过你不能把这个告诉别人,这是公司培训的隐性评价标准,公开了就影响了整个考核。”
“我知道我知道,”她赶紧答应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阵话过后,他们之间出现了静默,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彼此都只听得电话另一头方的呼吸声,轻轻的,浅浅的,细细的,又小心翼翼的,好似怕会冲破了这一片宁静。
“还有什么话要对如意说?”他还是先开了口。
“呃,也没什么了,”她想了想,“就是挺想念她做的菜的,虽然不是很好吃,可就是想念;还有,回来后要和她去吃锦记的消夜,也很想念……”
“没有了吗?”他柔声问道。
“恩,没有了,”她轻声道,“谢谢总经理,再见。”
“再见。”他听到她那边挂断的声音,然后收线。
她放下话筒来,有些怅怅地叹气。
还可以说什么呢?难道说,总经理,我很想念你?
她以前总说小文不够勇敢争取,可现在,她才知道事情到了自己头上,那个不勇敢的就变成了自己。
还有让她心头有些困惑的就是,他和如意姐走得那么近,虽然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可是这样的一种距离,让她莫名地心头微涩。
后来苏如意打电话来,说是她和连启扬从医院回来了,现在在外面的餐厅里,让他也过去。
苏如意的语气淡淡的,他听不出什么来,但两个人还能一块吃上顿饭,至少说明关系已经有了一定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