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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除正常的明哨之外,都会另加派由军士官藏身隐密处的暗哨,这是很常见的加强警戒方法,只是自从北方开战的消息已传回,为预防逃兵出现所以骑士团特地增派暗哨。
「我以为代师团长大人的做法太过温情,要是让我来处理的话,只要砍掉两三颗脑袋,其他人就会不敢乱来了。」那未现身的军官冷冷地说。
「上面会用这种做法当然有他们的用意,泰伦斯你刚从近卫师团调过来,所以对我们的作法还不太了解。」
近卫师团是王国中人员素质、武器装备乃至於忠诚和纪律都最优良的军队,连兵力也比一般师团多出五成以上。
新编成的骑士团和联队都会由近卫军遴选优秀军士官担任重要干部,即使像天狼这样由佣兵团改编而来的,也会将一些近卫军士官兵晋升阶级後派遣到新单位。其作用不单是补充战力,同时也有掌握新编骑士团和联队行动之目的。
泰伦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晋升为准骑士,然後调派到天狼骑士团担任副中队长。
「那我倒要向巴多拉大人请教一下,代师团长大人都怎麽打算的呢?」
「上面的有哪些盘算我是不可能都知道,但至少这件事我还明白一些。」他面带笑容地回答。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天狼骑士团是由佣兵团改编而来的,等这场战争结束团长才会注销公会登记,那时我们这些前团员每个最少可以拿到相当於几年薪饷的遣散金,若是逃亡就拿不到这笔钱,所以根本不必担心有人会那麽做。」
「可是这些刚编进骑士团才两周的新兵可不同。他们根本还没弄清楚状况,许多不是太过畏惧,就是太不把战争当一回事,分明是一群没经过鲜血洗礼的老百姓。但如果现在就对其要求严苛,很容易让他们产生对原本的团员和新兵有差别待遇的错觉,这可不是件好事。」
「用刑罚约束他们是很简单,但那只在战况稳定时能发挥功效,万一我方遭遇挫折,无法再用法纪压制士兵时,就会有人开始逃命而导致无法挽回的全面溃败。」
「所以团长将他们分散到各小队让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来教导,且先采用比较宽容的做法让其早点适应状况,是要让他们先认同骑士团而成为当中的一份子。等他们熟悉环境,再来加强训练他们的各项能力。」
「这样做虽然是有一些好处,但却要花上不少的时间,眼前北方已经开战,这样做缓不济急,还不如直接用严刑峻法来控制他们。如果担心打败仗而畏首畏尾的,怎麽能成就辉煌的胜利。」泰伦斯对这种想法颇不以为然。
「这场仗不是几天就能结束的,大家要在艰苦的环境中相处好一阵子。修可拉副团长还在当我们队长时曾对我说『虽然你把部下如同子弟般爱护,他们未必会视你为父兄般尊敬,不过你把他们当奴隶般苛待,他们绝对会把你看做仇敌般痛恨。』你希望在面对著敌人的时候,背後跟随你的是什麽样的人呢?」巴多拉脸上的表情依旧轻松,可是对方却变了脸色。
「我明白了,巴多拉大人的建议我会参考的,非常谢谢您的指教。」对方低头行礼道。
「其实你不用这麽客气的,毕竟我们是佣兵出身,所以大家对礼仪都不是很在意,平常的交谈总是直呼名字或职务,像你这样总是加个尊衔,大家反而觉得不习惯。」
泰伦斯犹豫一会儿後才说「我会注意的。」毕竟已成为习惯的东西没那麽容易扭转。
「喂!长官,有看过绿甲虫重步兵联队的队旗吗?」虽然使用尊称不过多尼尔的语气却像在说笑般。
「你想说的是那下面挂著的东西吗?」牵著马和急行军中的团员们一起步行的人回应道。
有冠名骑士资格的人即使不是骑兵出身,军方也会配属马匹作为代步,只不过天狼骑士团的高阶干部们除了维黛安以外并没有谁一直骑在马上。
即使是骑兵大队也只有轮值的中队负责担任斥候和周边的巡逻警戒,其馀的人员马匹都要支援载运辎重。
而维黛安要求当值的骑兵就连吃饭、喝水都不准下马,同时不断地向各分队下达各种状况进行操练,所以并没有团员会羡慕那些骑在马上的人。
其他干部则牵著座骑驮着装备行李,以减轻团员的负担。
因为马匹都统一交给骑兵大队照料,而配属的座骑又较逊色,所以穆使用以前米西鲁侯爵所赠的褐色雄马而不用公家配给的马匹。
虽然诺修曾召集麾下四名联队长,要他们加强防范逃亡者的出现,但不像骑士团拥有大量能信赖的中坚份子,各联队都以新兵为主,甚至连某些士官阶级的人都不可靠。三个轻步兵联队接连几天都有人趁夜逃跑,但是重步兵联队只出现过一次逃亡者,接下来就再也没人敢逃亡了。
他们的联队长赫伯特下过严令,在敲过夜钟後,吹起床号前,除正在执勤的人员或发生火灾、敌袭等紧急状况,走出所属营帐者处鞭刑,走出营地则处死刑,而且还派军官每晚巡查清点各营帐人员数次。
有两名企图潜逃的士兵才出营地就被发现,马上就被捉了回来,赫伯特立刻下令叫醒全联队阶uX,在所有人面前亲自用战斧砍下两人的头,还交代用盐腌过防腐後挂在队旗下以敬效尤。
自此人人惊惧,绿甲虫联队的士兵甚至不敢在晚上出来上厕所,都是在营帐内准备木箱、沙和稻草,以防突然内急。
「可不可以去跟他们联队长说啊!还没开始打仗就先挂著两颗自己人的头在队旗下真是不吉利。」多尼尔发牢骚道。
「俗话说『别管邻居怎麽教育他们的小孩。』」穆头也不回地应声。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不过算起来赫伯特是你属下吧!那种做法似乎太过份,甚至有士兵私下给他取了个『屠夫』的绰号。」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那四个联队和我们的情况大不相同,不能够用我们的标准来要求他们。他们新兵太多,可靠的干部则太少,就这点来说赫伯特当机立断地使用最迅速有效的办法是值得称赞的。相反的另外三个联队对逃亡者的处罚只是鞭刑和劳役,结果他们几乎每晚都要搜捕逃亡者。而有几个士兵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更是让军心浮动,就算现在开始采用高压手段,也必须杀更多人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看著那种情形还是让很多人觉得不舒服,而且这种做法也有些问题,只是眼前不会马上突显出来而已。」多尼尔摇著头说。
「所以有件事还是得提醒他的,用严厉的标准来要求部属是很简单,但是如果想让他们心服,就得用同样严苛甚至超出其上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至少也要做些表面工夫让他们那样认为。可以的话,最好能士兵一起负重行军,吃同样粗糙的食物,这样才能让部属甘心接受严苛的要求。」知道对方所指为何,穆给了这样的答覆。
「既然你已经都想好该怎麽处理,那我就不多说了。」
「不过为什你不去找团长,而跑来找我处理这件事呢?」
「没办法啊!团长最近忙得很,倒是你看起来很闲,当然是请有空的长官来处理这种事棉!」说完多尼尔便挥著手回自己的行军队伍去了。
自从进入北方平原之後,气候变得寒冷许多,有时晚上甚至会降起雪来,夜间警戒的哨兵更是辛苦,所以开始配给酒给士兵驱寒。
大部份的士兵都将酒装进水囊再加些水调和好能喝久一点,而军士官得到的酒类配给就比较多。
这天晚上扎营休息後蕾茵带自己配给的麦酒到穆的营帐,还带些私藏的肉乾当下酒菜。
「今晚菲莉亚和维黛安都要巡哨不能喝太多,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喝酒,怎麽样?一起喝几杯吧!」
想到确实自从改编成骑士团以来就未曾放松地和人家一起喝酒过,他当下就表示欢迎,也拿出密藏的硬乾酪当酒伴。
因为作战时常会发生补给短缺的情况,因此在平常就得藏些耐储存乾粮以备不时之需是每个老兵都具备的常识。
两人坐在毯子上对酌,以前在类似场合下气氛都会因酒力和话题而慢慢热络起来,可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
最後,连喝了几杯而脸上显得有些潮红的蕾茵终於打破沉默。
「你真的能预知未来吗?」他问道,同样的问题其他骑士团干部也有好几个问过同样的对象。
自从莱安他们回来说出支援角龙、甲龙骑士团渡河当时发生的事後,不少人就抱著类似的疑问,但是穆都只是神秘地笑笑,从没有正面回答。
「你是说那个护身符的事吗?那其实没什麽了不起的。我从之前和同类奇麦拉接触的经验,推测可能会发生的问题,然後针对预想的状况提出解决办法写下来。如果他们顺利解决,把那个袋子烧了,谁也不会知道我猜错。但是要是他们遇到麻烦,用我建议的方法解决问题,看起来就像整件事都在我掌握中。」他转著手中的杯子说。
听到这种讲法蕾茵并没有特别惊讶,「真像是你会做的事,不过用这样的布置来戏弄别人真的那麽有乐趣吗?」
「那不是因洛un玩而做的,而是这样对未来的行动比较方便。那是我正在创造自己的传奇,藉著神秘莫测的行事作风让部下认为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中,那麽他们就不会怀疑命令,即使面临困境士气也不会轻易崩溃,只要我不显得惊慌失措他们就会认为一定是有办法解围。」
「真是的,难怪菲莉亚经常叫你『那个狡猾的魔鬼』。」眯著眼想了一下,蕾茵又问「既然这样的话为什麽要告诉我呢?听说其他人问这个问题时你从来都没明确回答过。」
穆笑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寂寞吧!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有任何人知道真正的自己,没有任何人陪伴身边的感觉实在太悲哀了。」但是话刚出口他就开始後悔自己竟毫不思索地做出那种回答。
「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千万别跟其他人说。」这时他脸上的笑意又更明显了。
「哼哼哼,是哪些话呢?」蕾茵闭上一眼,脸上露出狡狯的表情说。
「全部!」穆连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
「嗯!我想想看,应该要多少保密费呢?」斜倚在毛毯上的蕾茵带著恶作剧的笑容。
无奈的穆跪坐著等待对方开出条件,而蕾茵却招招手做出要讲悄悄话的动作,让他不自觉地将身体向前好让对方讲清楚。
但是当靠近的时候,那只放在嘴边作势的手却改托住他下颚,蕾茵的脸靠上来,四唇相接的同时,两条舌头在穆的口中交缠。
等到反应过来,受惊吓而後退的人捂著自己的嘴说不出话来,他并不是没被女性吻过,可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体验如此热吻却还是头一遭。
蕾茵脸上因为『偷袭』成功而露出得意的微笑,「今天就只有这样了,想再更进一步的话,你的甜言蜜语还得再多练习。」说完便起身准备回去了。
看著对方绯红的脸颊,(他一定是喝太醉了,一定是喝太醉了。)还没从震惊中平复的穆心里念著这句话。
当有些酒意的女剑士心情愉快地走出营帐时,还听到後面传来拍击脸颊的声音。
听著部属逐一报告传回来的消息时,米西鲁侯爵还不时用手指敲击桌面盘算著。
当部下将所有的事都说完之後,他闭目沉思片刻,当再度睁开眼睛时侯爵问道「待命的那几个师团远征准备进行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