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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千百种收拢人心的手段,却独独利用最柔软的着手,这样做……真对么?然一瞬间的犹豫过后,映春不再给自己迟疑的机会,侧过脸闭紧了眼,由着萃萱在床边坐着。
在这样儿不发一言的沉默中,她渐渐入睡。待再睁眼时,萃萱已经不在,她感觉额头有些烧,整个人使不上一点力气。看天色已暗下了,肚子饿得抽筋,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门外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映春倒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彤烟,先是一愣,脸上旋即露出迷惑神色,“烟姐姐应该在东宫才是,怎么会在掖庭局……”
彤烟几步上前,看她面色极为苍白,露出一抹不忍,“是太子殿下让奴婢来伺候您的,不过您尽管放心,萃萱姑姑已经允了,这段时间便假装是掖庭局的宫人,等您痊愈了再回去。”
“这样啊……”低声念了句,映春笑笑,“不知春儿可否拒绝太子殿下的好意?”
彤烟垂下眼,低声道:“太子殿下说了,若您不愿意的话就说明是奴婢办事不力,这样的奴婢太子宫中也不需要……”
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下将她拒绝的理由都给埋了。
映春叹口气,故作无奈:“既然是这样子,为了不连累烟姐姐,春儿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不过烟姐姐毕竟已经是太子宫中的人,被别人瞧见会惹来非议,烟姐姐如今住在那儿?”
“萃萱姑姑早已考虑到这一点,已妥当安排了奴婢的去处。”
映春垂眸:“烟姐姐如今是与春儿生分了么?春儿不过掖庭局的宫人,连品级都未曾有,烟姐姐都已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身侍女,身份比之春儿要高得多,怎么能向春儿自称奴婢呢?”
彤烟听了她的话,便作涩然笑脸,“若非由春姑娘同太子殿下提了奴婢,今日哪有什么太子的近身侍女彤烟?也不过就是掖庭局一个举无轻重的彤烟。再者,虽说春姑娘如今身在掖庭局,但是以太子殿下对您的看重,入主东宫是迟早之事。”说到最后,彤烟撑起笑容,尽量令自己的态度显得得体些。
“这些事儿烟姐姐莫要再同春儿说了,东宫岂是那么好进的地方?”映春口吻淡淡,显然对此事不感兴趣。
彤烟看她如此,却心里忸捏难受起来,觉得她这般矫情是同自己故意在炫耀。
映春注意到她脸色,道:“太子殿下对春儿不过是一时起了兴致罢,这兴致很快就会消褪的。倒是烟姐姐,如今是太子身边的人,却是有机会的。”说到这,便发现彤烟脸色一白,心里在笑,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
彤烟听得她的话,心里略显沉闷。
这哪里是一时兴致?若不是太子吩咐下来,萃萱姑姑岂会对兰映春如此特别?不但亲自将人送到东宫去,又是请太医,又是用名贵药材,还去秀仪宫同皇后理论,最后逼得皇后惩治了苏嬷嬷才平息此事。
从前便是皇后真的杀了那几个掖庭宫人也未曾听过太子殿下如此动怒,足以见得,兰映春之于殿下心中的地位了。彤烟自然是嫉妒且不甘的,兰映春就算有几分姿色,可却也不过同太子殿下见了几次面,这堂堂太子怎么就看上她了?那香巧是没脑子,可她彤烟既有姿色又聪慧,却不见得太子殿下另眼相看。此刻听她如此说来,心里更是堵得慌。
这时门口又咚咚敲了两声。
彤烟回过神来去开门,就见门外萃萱端着食盘站着,盘上置了些清粥小菜,她先是看一眼彤烟,后者便走出去顺势将门带上,留萃萱和映春一房。
“原因为她攀上了太子殿下会收不住脾气,倒是还识趣儿。”
映春知道萃萱说的是彤烟,想到之前萃萱瞧见彤烟就没什么好脸色,便道:“其实彤烟倒不是个心肠坏的,且也守得住规矩,姑姑不用太在意她。”
“若是手脚有一点不干净,此刻便也不会留她在这儿了。”萃萱眼眸微冷,大抵还是瞧不起彤烟的,毕竟这小丫头是沾了映春的光,姿态比之以前确是高了些,这才是她最不喜的地方。
映春嘴上虽和萃萱说让她不在意,可心底有另一番打算,就算彤烟有些问题,映春也想要自己来解决,这件事不需要经由萃萱的手。毕竟若能收拢了彤烟,也倒不失为一种策略。
彤烟或许比云霜心思深,可两者却是极像,毕竟若她是个大胆敢做的,也就不会屈居此处。这种人糊弄威迫一番,就乖了。
之后因映春扒着不大方便,萃萱亲手喂她,且为她拆纱敷药重新包扎,如此亲力亲为倒让映春也觉得略为感动。等做完这些事,萃萱便道:“后日殿下抽了空,可能会来掖庭局一趟。”
映春本是昏沉欲睡,听到这猛地一激灵,魂儿也洗漱归位,“殿下要来掖庭局?”
30第三十章:欲擒故纵 明奕来探(二)
萃萱说到明奕要来掖庭局探望她,映春突然就想到自己原来已有好段时间都未曾见过他了,之前都是通过萃萱口中探听到他的消息,但大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以为自己想到明奕已能够心如静水,却发现再听到明奕即将来看望自己的消息后,却难免心里一动。可再多强烈滋味,倒是没有。
看她这般惊讶,倒是让萃萱稀奇,“怎么,春儿可是不想见殿下么?”
映春早已意识到自己失态,方才一番想法后如已淡然,便作笑道:“哪里,只是殿下亲自来掖庭局中,不会有些不妥吗?”
萃萱道:“殿下终归是要来掖庭局看看你的,毕竟你也是殿下带来的人。如今你受了伤,殿下私下里探望却也无大碍的。到时殿下自会做一番便装,这样儿你就不用担心了。”
映春看萃萱说得自然,但她却觉出这话中偏颇的深意,不就是指她同明奕间关系匪浅?进宫之前的事情想必萃萱应当也是知道的,就算不清楚当时详细情况,却也认为明奕对自己与其他人不同,是之于明秀那般的态度。
她本想解释,却转而想到这种事越描越黑,便岔开关于明奕的这个话题。
之后萃萱看出她的困意,也就不继续叨扰她,将残羹剩饭一收出去了。瞧见彤烟正站在门口,便把东西交到她手上。
彤烟是在掖庭局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宫人,自是知晓该把东西放哪儿,她刚要转身,萃萱叫住了她,“彤烟。”
“姑姑。”彤烟心里咯噔响了响,她看得出萃萱对自己怀有敌意,不知是否因她如今上了位,还是知晓她是因兰映春才得到现在的身份,故此要对自己一番审问,她心里都已做好了准备。
萃萱粗粗看她一眼,便别过头去,“虽说你如今已不是掖庭局的人了,但好歹本姑姑曾带过你一段日子,知你是个守规矩的。如今在太子殿下身边,更要安分守己,莫丢了本姑姑的脸面。那不知分寸的香巧便是个例子,彤烟,你可切莫要赴她的后路。”说至此,声音已经越见冷了,像是冰锥似的,又狠又准,自萃萱的话中射出□彤烟胸口,深可见骨。
彤烟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身子打颤,“姑姑的话……彤烟记在心上了。”
按如今的品级,她同萃萱并无差别,但彤烟心知自己如今的地位是兰映春一句话得来的,而太子殿下和她目前尚有往来。萃萱又同兰映春关系匪浅,若是她得罪萃萱,兰映春几句话怕是太子殿下也不会轻饶她。
“你自个儿也是明白的,如今这身份,是怎么得来的。”
彤烟低下头,她便知道,便知道……手慢慢攥紧,面上却不敢显露出一点颜色来。
萃萱不再看她,挥挥手让彤烟退下了,遂自个也调身离开。
映春其实在房中并未睡着,虽说屋外谈话声极是轻的,但映春总觉得那番话也像是同自己在说,是萃萱刻意同自己讲要自己放心的。她听不清彤烟的回答,但光是想却也知道她心里定不甘的很。她方才在屋里同萃萱说不在意,是不想萃萱插手,但如今她已插了手,那么彤烟……就不能留。
太子是皇后那边的,彤烟既跟了太子,再经由萃萱撩拨,必定对自己心怀恨意,早晚是会出事。
映春叹了口气,她倒是想有个结伴儿的,但这宫中哪里容易寻得好的?算罢,明奕要自己切断和太子合作的渠道,而萃萱不让彤烟接近她,许就是同一个道理。
想着想着,她便觉着倦乏,抛开那些顾虑,很快睡着了。
因伤在臀股那一块,夜里不好翻身,这两天睡下来就已经腰酸背痛,有点落枕倾向,整个人就显得无精打采。就算给她用得是上好药材,但也不可能立刻就见好,苦得她整日浑身不对劲。不过这些映春想着捱捱就过去了。可一想到后日明奕要改装来瞧她,却反倒挂心中忐忑。
一天时间转眼过去,因明奕要来的关系,彤烟这个隐形炸弹自不可放在身边,萃萱寻了借口将她打发去作活,便又寻两名嬷嬷在门外看守,以确保万无一失。
明奕进来的时候映春还沉陷在昏沉中,正是冬季里最冷的日子,窝在暖和的床褥中总想着困觉,竟连他进来她都没什么反应。
两人相望无言,倒是明奕先张嘴打破这种寂静。
“你如今……身子可还好?”
映春翻过身,用手按着架起上半身,如今已能坐着,虽还是疼,可也比起初舒缓多了。
“好些了。”
明奕上前几步坐到床边,伸手自然地触摸她的脸,眼中流露出一丝极浅的情绪,却暗得沉入眼底,不仔细却是瞧不出他眼中的波动。
映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殿下?”
明奕五指微张,指尖划过她的脸廓,缓缓道:“当初听到你挨了皇后的一顿毒打,本殿下心中甚忧。可如今看你这般,本殿下倒是放心了。”
映春听罢便笑道:“这本就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还劳殿下私访掖庭局,倒是春儿的不是。”
“怎就不是什么大事?”明奕两指扣住她的下颚,眼神深如一片死海。
映春噤了声,睁着眼愣愣地瞧着他突如其来的怒意,稍显错愕。
以后她吓着了,明奕这才放柔表情,轻声道:“本殿下不是说过,你已是我明奕的人,怎能不爱护自己的身子?你大有法子躲避,为何偏生要这么折腾自个儿?”
映春微一侧头,钳住她下颚的手也松开了,似乎感受到她的疏离。
“当时情形,春儿只能选择这一种。皇后娘娘十分护子,太子殿下又多般纠缠,只此法子才能避开嫌疑。还有春儿的事,是大殿下您同太子提及的……吧?”
“你是……怨怪我?”明奕声音低低,脸上表情也极少。
映春听了摇摇头:“春儿哪里敢怨怪大殿下,不过就是顺嘴问一问,若是大殿下不愿说,便当春儿未曾问过罢。”
“是明秀他和你说的罢?”
“恩。”
明奕沉默了半天,似乎是在酝酿言辞,终于他开口道:“明秀知晓我这回带了人进宫,却不知把人安置到哪儿,他许是叫人去查才会找着你。明秀先前倒是问起过一回,我却是没说,便叫他起了兴趣,如此还累你被殃及。春儿,若说你真是毫无感觉的话,我反倒心里更不痛快。”
“从殿下口中听起来,太子和您的关系当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