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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明秀居然在咬自己的手臂!嘴角流出的鲜血殷红无比,映在她的眼底,将她一双颤栗发抖的双眸衬托更加妖艳。
“太子——”
“不要管我!滚——”明秀一甩手将伸手来扶自己的人给一甩。
映春一个身形不稳就摔倒在地上,惊诧地瞪大眼睛看着气喘吁吁的人,失声道:“明秀!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看啊我要做什么!”明秀怒吼一声,退后两步,悲愤的眸光里甚至带着一丝凄厉,“你问我要做什么……兰映春,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要让你后悔!我早晚……要你为今日所说所做的一切都后悔!”
在那样嘶声裂肺的嚎啕中,映春只觉得在摔倒时被擦破的手肘一点都不疼,反而是心口那一阵阵不断袭来的钝痛更让她难受。
映春很想要说什么,但发现话到嘴边,再看着眼前人这个样子,却是真的说不下去了。
她知道,她已狠不下心继续伤害这个爱她至深的少年。或许他对她以后的感情会逐渐变淡,甚至没有,但此时此刻,她真的不怀疑他那份浓烈的感情,足可以燎原。
“明秀。”
忽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映春猛地转过头去,就瞧见一身华服鲜亮明艳的修长人影在月光下格外显眼,他眸光冰冷,开口说出的声线也一如他此刻淡漠容颜般毫无感情,像被冰渣包裹起来般叫人心底生寒。
“你闹够了没有?擅自从宴会上离开已是不敬,如今竟还弄成这副模样?待会儿回去后怎么向父皇交代!”
“交代?”明秀本是僵冷的面庞仿佛冰裂般逐渐染上别样的颜色,是愤怒亦是仇恨,“什么交代?大哥之前在宴席上就没有擅自离开过?论不敬,大哥你一个大殿下对本太子这般质问的态度,才真是不敬!”
“太子殿下——”映春疾呼一声,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明秀大喝止住。
“滚——你们两个,都给本太子滚!”明秀就一甩手,指着她,怒声咆哮。
映春浑身一震,迟疑片刻后还是挪了挪脚步,转身慢慢向着明奕站着的方向走去,而这途中,她仿佛在这三人对峙的画面中听到一声仿若龙吟悲啸的嘶鸣,自她心底深处遥远传来,令她的步伐缓慢沉重。
她一步步走向明奕身边,终于站定在他跟前,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身后有人突然大喊,“只要你和大哥走,从此你我就是敌对!”
她愣住,身躯一颤。
这时明奕也抬起眼眸来与她凝视,一言不发,但镇定的眼中却像是藏着一头困兽,映春能感受到他看着自己时那平静下掩饰的激烈,丝毫不逊于此刻情绪失控的明秀。
又是这样两难的局面,她原本早就下定决心的心剧烈摇晃起来。
是真心爱她的明秀,还是纠葛不清的明奕,她的选择……
她今后要走的路上,是谁……会和她携手相伴……
她缓缓闭上眼,整个人像是死去般定在原地,良久没有支声。
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她才睁开眼,眼神已经平静下来。
她谁都没有看,而是慢慢侧过脸,无声地对身后的人做了一个口型,才决绝回首,毅然投入跟前人的怀中,“殿下……带我走吧。”声音颤栗,低垂的眼睫上噙着晶莹泪花,热泪在眼眶滚动,却坚持不肯落下。
明奕心中一动,看着不远处那仿佛天崩地裂的人,眼神微微闪烁,低头对她轻声道:“你的选择,是对的。明秀……不适合你。”
映春的手猛地抓紧他的衣袖,快速抹去眼中的泪,她低声飞快地说了句,“如果不是在皇宫,或许我的选择如今就会不一样了。”
明奕的面孔一下变得黑沉下来,忽地将她打横抱起,姿态强势,他扬唇凌然一笑,“可惜,没有如果。且就算是皇宫之外,明秀也同样争不过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是胜券在握的笃定,那种狂傲的自信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但映春却清楚明白,他只要说得出,就做得到。
从静心亭离开,明奕抄小路将她送回院落,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而直到要进屋时,明奕才忽然拉住她的袖子,道:“你心中……”
“殿下不要问了。”映春见他似乎有什么话还想要同她说,心中分感疲惫,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明奕抿了抿唇,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和明秀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比明秀要能忍,不仅是政治上,连感情都是。
“那你早些休憩,今日的事……不要多想了。”
“还劳烦殿下……将奴婢送了回来。”
“这点小事……”他轻声道,突然靠近她,手环过她的腰肢,唇贴近她的耳际轻语,“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疏远客气的话吗?”
“殿下还是奴婢回房歇息吧……”映春只觉得此刻极累极累,竟是连和明奕虚与委蛇的精神都没有了。
明奕见她神情间尽显倦容,心中便是不快,却也是松了手,难得的随了她的性子放她进了屋。但是映春前脚刚一进屋,他的脸色便没有方才那般容忍,一阵阴云密布,森然冷漠仿佛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罡气。
而这边映春甫一进屋,还没将椅子坐热,尚且还沉浸在方才那场景中,突然便有慌慌张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噼噼啪啪的敲门声轰然作响,将一味在自己思绪中无法脱离的人给敲醒了。
她起身打开门来,就见宝湘站在门外,一脸仓惶,“哎呀春姐姐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我方才已找过你几回,你都不在屋里头……”
“什么事情用得着这么火急火燎的?一点规矩没有!说,到底怎么了?”映春皱着眉,此刻的她心情极是不佳,宝湘一直说着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让她格外心烦,不由地便紧紧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让她镇定下来,定神问她。
宝湘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董妃娘娘出事了!”
“什么!”
“今儿个宴席上玉昭仪向娘娘敬了一杯果酒,没想到娘娘……娘娘竟然……”
映春拉着宝湘的手急忙道:“娘娘此刻在哪里?”
“在皇上的寝殿呢。”
“那就赶紧随我一起去!”说罢,两人便急匆匆地赶去。
途中映春一颗心上下颠簸不停,她实在是想不到玉昭仪居然敢下手,但是这件事真的是玉昭仪所为?她现下满脑子都被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堵住了,突然间脑袋中仿佛闪过一个画面,她想到今儿个为董媛准备时她说的一句话。
——这个孩子……是皇上真心想要的吗?让他诞生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真的好吗?
当时董媛的神情……仿佛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定般。
映春整个人仿佛惊呆了,她忽然停下脚步,前头的宝湘都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停下了脚步,所以一直走了十几米远才猛然发现身边的人居然不见了,这一回头发现映春正站在原地,双眸圆睁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困惑不解,但同样也是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好。
“春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春姐姐,赶紧的啊——!”宝湘大喊一声,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尖锐,听在映春耳中竟仿佛是野兽长啸般,将她从这悚然的想法中惊醒过来。
她站在这了无一人的空旷处,望着这被笼罩在漆黑深夜下的偌大宫殿,如此奢华糜烂,却又从骨子里渗出一股腐尸的残忍腥气,竟让她在这并不冷的深夜里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尽管她已经在隐约中明白了什么,但心底里却异常的想要否认这个念想。
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还未出生,就在这波云诡谲的宫廷中被提前剥夺……
她想到此,再看着不远处催促着她的宝湘那一脸惶然容色,唇角不由地扯出一丝极其浅淡的凉笑。
也许,这就是她选择要走的路。
☆、第一百二十八章:V章更新
一场本该是欢庆的喜宴最终却闹成这样;玉昭仪在果酒里下药;太医经过一夜的施医却还是没能保住董妃肚子里的孩子;圣上大怒;直接将玉昭仪废除身份;打入冷宫。而董妃则养了大半个月身子才稍稍缓过劲来;而此刻的董妃已经是这后宫里最为得宠的妃子;这滑胎并未影响献宗帝对董妃的宠幸,反而令皇帝越发怜惜疼爱她。倒是应了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离董妃落胎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个月,映春正在给那盆董媛最爱的花盆浇水;有声音叫她的名字,她转过头便见崔嬷嬷走了过来。
“春儿,娘娘叫你过去呢,这儿就嬷嬷来吧。”
“娘娘怎么了?”映春问崔嬷嬷。
崔嬷嬷道:“也不知是什么事儿,总之你先过去便是。不过我看娘娘脸色沉重,似是有什么大事要你去做的。这些时日来你过得也清闲,趁此机会刚好能在娘娘面前显显风头。你可不知道……宝湘现在在娘娘跟前有多受宠……”
说起宝湘,那日董妃出事她同宝湘一起去皇上寝殿,当时她就站在殿外听候吩咐,而董妃醒来后第一个叫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伺候在外头的宝湘。
宝湘自然是一脸欣喜的过去,映春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她却是半分嫉妒都没有的。她隔着那打开了一半的屋门往里头看,看见被帘子遮挡住的一抹人影,隐约地显露出来,仿佛隔着那薄透的一层她都能看到董媛那张惨白的脸孔。
她的孩子没了,还可能以后从此都不能怀上孩子。但是,最可笑的,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这样做……真的值得?
就算不那样做,依靠着这个极可能就是龙种的孩子,难道就不能了吗?
映春很想要大声地质问她,她虽然明白这后宫里人命如芥,但是就算是如蝼蚁一般幼小,但却也是她怀在骨肉里的一块鲜活跳动的生命不是吗?
而从那一日起,董媛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是多么叫人失望,不敢面对她指责的目光,所以才因此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目光闪烁,但映春却是很想对这个今年都还未成年,放在她们那个年代充其量还只是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说一句,你真的对得起这孩子吗?
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口的,而许久没有召见她的董媛今日却突然特意召她一个人来,映春不免觉得奇怪,但是她并未多想。
是祸是福,等待会儿到了便知。
……
她来到董媛的寝宫,是宝湘出来迎接她的,宝湘此刻已从近身侍女变成贴身侍女,比以前的待遇官职都要高了一档,但面对映春时宝湘倒还是规规矩矩的,没有显现出一丝的不敬之意。在宝湘心中,这后宫里她最佩服的人就是兰映春,先前和崔嬷嬷拌嘴,还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