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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浪花几许童年
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先锻炼了一下我的小身体,吃饭时被我爸夸了一通。饭后到楼下叫了王宁一起去上学,小丫头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老王和高阿姨坐在柜台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连我破天荒的来找他们家王宁一起上学的事都没有注意。
小学三年级的课程对我来说很是无聊,为打发时间,我坐在座位上练起了钢笔字。以前我的字写的非常差,小时候贪玩基础没打好,在体校耽误了一年,中学后又忙着追文化课,把这方面彻底的耽误了,文字是一个人的脸面,哪怕在无纸化办公的年代也是一样,以前在这方面我吃过亏,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我得用用心,弥补一下了。
中午放学,我找来了吕小东和王广文,把昨天从他们那借来的钱还给了他们,王广武和那个瘦子的钱我让王广文帮忙捎一下,我想这个胆小的王广文也不敢贪污,所以就放心交给他了。
很快就混过了下午的课,小丫头王宁果然被老师留了下来,帮老师印卷子。在这个年代和这个年纪,学生们可是很乐意帮老师干活的,尤其是印卷子,能名正言顺的摆弄油印机、打字蜡纸,推动着墨轮,把一张张印好的卷子从油印机上取下来,闻着纸墨的香味,简直是一桩美差啊!有好几个家伙自告奋勇要去给王宁打下手,都被我赶走了,今天我有特殊目的,这活儿谁也别想和我抢!
边干活边撩逗着小丫头和我聊天,手里熟练的推墨轮、掀机器,小丫头负责揭下粘在蜡纸上的印好的纸,之后掀到一旁。一搭一档配合得宜,活计干的飞快。
估计是因为和我一起干活的缘故,王宁一脸兴奋开心的样子,我心里很是受用的同时也暗中在想,原来我当年还有这么一个铁杆的粉丝呢,亏我自喻聪明,居然木讷的连这都不知道,真是白活了一世了。
感动啊,太感动了,原来,曾经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孩倾心于我,想起十几年后这丫头身后无数追求者时的场面,我暗下决定,从现在开始,她就归我的私人所属了,谁也别想从我这把她抢走!
至尊宝说过一段很凄惨的话,那段话是这样的: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我想,这段话曾经也很适合我,不过现在,上天给我了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能放弃吗?当然不能!要是再让她从我身边溜走,那我就不是林志明了,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逼!
正瞎琢磨呢,一个小脑袋从办公室门外探了进来,先四下瞅了瞅,见办公室内没有老师,胆子大了起来,嘴里嗤嗤了两声吸引到了我们的注意力后,小声问离门口较近的王宁:“是印六年级卷子呢么?”
油印机是一个很脏的东西,老师们都不爱摆弄它,所以想了个办法,印东西时就找不同年级的学生来帮忙干活。比如我和王宁,现在正印着的就是六年级的数学卷子,而我们用的三年级卷子,都是由其它年级的学生来印的。
王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脑袋的主人顿时大喜,把脑袋缩回去了几秒后,再探过来时多了只手,手上递了两张十六开的稿纸过来:“帮个忙,给我也印一张!”
王宁下意识的连连摇头,这人要干什么她当然猜的到,帮这人考试作弊,这种事她可不敢干。
见王宁不肯帮忙,那小子停了一下,又向我嗤嗤了两声,说:“小子,你帮我印!”
我瞥了他一眼,继续推我的墨轮,没搭理他。
那小子顿时不乐意了,一瞪眼:“操,你三年级的吧,知道我是谁么,别找揍啊,快点!”
我也嗤了一声,不过不是那小子哪种没礼貌的召唤人的嗤声,而是不屑一顾的嗤声。
王宁有些害怕,眼神闪烁的看了我一眼,我能读懂她的意思,小丫头怕我挨打,有些想妥协了。
门外,那小子已经横眉瞪眼的在施加压力了:“小子,别跟我装逼啊,别以为你在办公室里,我就不敢进去削你!快点给我印,要不你等着瞧!”
妈的,我不吱声,这小崽子还真当自己是根棍儿了!我把手里的蜡纸架重重一摔,拎着墨轮奔他就去了。
王宁正要拦我,门外那小子突然哎哟一声,我俩一看,都哭笑不得,原来那小子被我们班的班主任从后面掐住脖子给拽了出去,很快走廊上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看来那小子挨揍了。
八十年代有八十年代的好处啊……老师体罚学生还不是家常便饭?我和王宁一边憋着笑一边继续印卷子,过了会儿,班主任探头进来吩咐了几句,之后掐着那小子的脖子离开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不知道把他送哪去了。
六年级有四个班,单科的卷子也就二百多张而已,墨轮推上四百多下就算完活儿,身为学习委员的王宁干这个早已是驾轻就熟,我更是不在话下,两人搭档干活快,很快就印完了。
干完活收拾杂物,出办公室帮老师锁了门,小丫头拉住我,取出手绢要帮我擦脸,被我婉拒了,嘿嘿,脸上的油墨印子我还留着有用处呢,要是被她擦掉了,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加工爆米花的移动摊,大大小小十多个孩子正拿着家里的面袋排队等着加工爆米花呢。
我和王宁走到附近的时候正赶上一锅爆米花“放炮”,摊主把钢锅加在架上,脚踩锅身,嘴里大声吆喝着“放炮了啊!”,手中的铁钎子一使力,“嘭”的一声震响,白雾弥漫,甜香扑鼻!
早就捂住耳朵躲得老远的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簇拥了上来,几个年纪小的撒着欢的在白雾中往复奔跑,贪婪的吸嗅着爆米花的香气,摊主用并不干净的铁钎子用力搅出残留在钢锅里爆米花,黑乎乎的大手和金黄的爆米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这锅爆米花的主人,一个年纪与我和王宁差不多的高瘦小子从“笼子”里收走了他的爆米花,满脸开心,扛着装了满满一袋爆米花的面袋,欢呼着跑掉了。排队的孩子们个个满脸艳羡和希冀,又走了一个,就快轮到自己了!
【008】印,印书,印钱
还未走到自家楼前,远远就看到王宁家食杂店的门口摆着块小黑板,一个街坊老头半蹲在小黑板前,正仔细看着上面写的东西。
这块小黑板是小时候我妈从学校拿回来教我和王宁俩认字用的东西,现在看来都已经有几个年头了,从两年前我俩上小学开始它就退役了,也不知道老王从哪把它找出来的。
走近一看,嘿,不错啊,我昨天刚把这招点给老王,人家今天就用上了!酱油、食盐让利惠客,仅限本周,很好,非常好,老王很厉害,懂得举一反三!
王宁回家写作业去了,我倒不用写这个,有点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回到家后先仔细洗了洗手,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脸上有几处明显的油墨痕迹,先不能洗,得留着晚上给我爸我妈看呢。
闲也闲着,先淘了些米,扔进电饭锅里暂且泡着,之后打扫了一下厨房的卫生,我爸我妈工作忙,以前都只能在周末才抽出时间来认真打扫卫生,现在我“开窍”了,替他们分担点劳动也是理所当然,义不容辞的。
我爸到家的时候,电饭锅里的米饭刚熟,我正用饭铲翻松呢,见儿子帮家里做饭,并且还很成功的样子,我爸那叫一个欣慰,干脆把我留在厨房,手把手教我炒菜。
菜炒好上桌,我妈也回来了,一家三口围坐饭桌聊天开饭,听说今天的米饭是我独自做的,我妈夸了几句,摸了我脸蛋一下以示褒奖,巧了,正好摸到一处油墨上,给我抹了个花脸。
“这什么呀?”我妈奇怪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我的脸问。
我假作不知,心中暗笑,我爸有时候真是个马大哈,和我一起在厨房转悠了半小时,愣是没发现他儿子脸上的黑印子,这回好,我妈摸了一手,省得我在饭桌上提起了。
两口子研究着我妈手上黑色的东西,我假装刚想起来,一拍大腿:“哦!我想起来了,这是油墨,放学后我帮老师印卷子来着,肯定是那时候不小心弄到脸上去的!”
见是这么回事,我妈哭笑不得的说:“这孩子!干活毛手毛脚的,印个卷子把油墨都弄脸上了,快去洗洗!”
娘俩进厨房一个洗脸一个洗手,不大一会儿弄完了,又重回客厅坐到了饭桌前。
时机刚好,我先问我妈:“妈,听说你们学校有台影印机,印东西的时候一按开关,机器自动就把卷子印好吐出来了,不用人工一张一张的印?”
我妈嗯了一声,我马上做出惊奇的表情:“那么厉害呀,那你们印卷子的时候可省事多了,只要刻一张蜡纸就行了吧!”
“不用蜡纸。”我妈摇头说:“只要先写一张卷子就行,写出来的什么样,机器印出来的就什么样了。”
“我们学校要是也有一台就好了!”我说。
我妈笑着摇头说:“哪是那么容易就有的,那机器可是进口货,贵着呢,全市只有五所学校里面有,我们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用它的。”
我面带惋惜的哦了一声,表情呈不甘心状,转头又问我爸:“爸,你们单位平时都印什么呀,我们学生用的卷子能不能印呢?”
我爸的表情和我妈如出一辙,也是笑着摇头说:“你不懂,我们的设备只能印一些量大的东西,没有五千张以上,开机成本是很大的,你们那印量最多几百张的东西,不适合我们印。”
“谁说我们只有几百张。”我故意装作不懂,据理力争的说:“我们学校一千多人呢,一次期中考试就得印几千张卷子啊,再说还有平时的小考、测验、模拟考试,我想一学期印个几万张都有可能的!”
我爸摸摸我的头,解释说:“儿子,印量不是这么算的,在印刷厂里,印量是以制版为单位的,印不同的内容,就要重新制版。就拿你们期中考试来说吧,一个年级二百多人,那这个年级就要印二百多张数学卷子,这二百多张卷子就是一版了,我们制版一次,印量少于五千张的话,就不赚钱了,像你们这样只印二百多张,我们还不得亏到你姥姥家去呀。”
因为话里提到了我姥姥,我妈不满的白了我爸一眼,帮我爸向我解释说:“别听他讲的啰啰嗦嗦的,我给你解释简单点,一模一样的东西,低于五千张他们就不能印,你们的考试题印量太小,他们印不了。”
我点头表示听懂了,天真的问我爸:“那你们能印我们的毕业卷吧,毕业考试可是全市统一试题的,光我们学校每年就毕业二百多人,全市加起来,够五千了吧?”
我爸大笑着点头:“没错!我们当然能印那个了,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印过一次呢!”
我妈也笑着说:“就印过那一次,结果还漏题了,后来教育局嫌他们保密措施不够好,再也不找他们印了。”
我也跟着笑,不失时机的拿出我憋了半天的话,假装小孩子不服气较真的口气说:“其实五千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全市十几万学生呢,有许多卷子都是大同小异的,我就不信了,几个学校凑一凑,还能请不动我爸他们单位的那几台破机器?”
“就是么,几台破机器而已,拿五千张吓唬谁呀。”我妈附和着我,给我夹了一筷子苜蓿柿子,问我:“儿子,你懂的不少啊,谁教你说的全市十几万学生?”
糟了,露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