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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们?潘多拉摇摇头,一群伤员?你们以为能通过我驻守的摄政殿?
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我很坦率地回答,虽然希望不大,但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也值得去努力。
她笑了笑,抬起左手,对着我轻轻一挥。
我早已在平行世界中看到了这一击这一击蕴含着上百个变化,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厅,我只要被任何一种变化击中,就会像让叶、王虎那样,被柔和的力量逼到精疲力尽,暂时失去战斗力。
但我和他们不同!
深深吸了口气,我从平行世界引导来几倍于自身的灵力,完全凝聚在右手上,毫不退让,迎着这犹如万丈深渊一般深沉凝重的冲击波轰了出去。
一声巨响,我面前的空气猛地炸开,化作无边狂风,吹得整个大厅似乎都晃动起来。
但我却犹如钉子一般站在这狂风之中,一动不动。
我注视着潘多拉,从她灰色的双眸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惊讶。
刚才的一击中,你的力量至少提升了三倍!她说,这是什么招数?
灵光波动拳。
没听说过,是近年来出现的技艺吗?潘多拉自言自语了两句,又一次抬起了左手,你比我预计得更强一些,那么我也稍稍认真一些吧。
在平行世界中,我看到了她一出手就凝固了我周围的时间和空间,然后在这凝固的时空中出招,将我直接轰飞。
第二法·平行世界召唤!
白井黑子的虚影出现在我身后,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带着我一起跳出凝固的空间,来到了潘多拉的面前。
潘多拉很强。
但我完全没考虑这个。
挥拳!
这一击显然又大出潘多拉的预料,她惊讶得轻呼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一丝慌乱。
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她,面对这么近距离的突袭,根本不可能及时做出反应。
可她膝上的竖琴却猛地跳了起来,挡下了这一击。
我的拳头重重打在精致的竖琴上,却感到犹如打在铜墙铁壁之上不,以我的力量,就算真的铜墙铁壁,也能轰它个对穿!但这看起来华而不实的竖琴,却结结实实挡住了这一击。
虽然它只坚持了不到半秒钟,就扛不住我足以撕裂天空、撼动大地的铁拳,出一声清越的悲鸣,化作无数碎片,但它却为自己的主人争取了关键的半秒钟。
我想都没想,直接侧身跳开,避过了在平行世界中将我一击打成两段的纤纤玉掌。
潘多拉的右手停在空中,神情讶然,却又带着一丝惋惜。
这琴是当年天琴座奥路菲为了赎回自己爱人尤莉迪丝的灵魂,将他已经修成第八感阿赖耶识的小宇宙分出大半,凝聚在他圣衣上炼成。从神话时代以来,它陪伴我度过了无数枯守大殿的空虚岁月,想不到今天毁在这里
呃这是她的心爱之物吗?
这下糟糕了
罢了,罢了圣战已经到了这一步,连当代的天琴座都已战死,这琴留在我身边,也的确是不合适。想不到潘多拉的脸上却没有怒意,只是带着几分萧瑟,大约是奥路菲的英魂在冥冥中知道了生的一切,收回了它吧
她淡淡一笑,笑容中却没有任何欢愉之意。
如此美好的东西,本来就不适合我,毁灭了也好。说着,她右手握住了倚在宝座上的黑色长枪,站了起来。
我是冥界的摄政王,带来一切厄运的魔女,潘多拉!
长枪挥动,黑色的波纹刹那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早已在平行世界中看到这一幕的我,抢先一步退到同伴们身边,抬手一挥,柔和的力量将他们推出了大殿。
至于我自己,仗着圣光气的属性转换,再次演化出死亡之力护住身体,不惧这死亡波纹的侵蚀,只要躲开那并不快的冲击波就行。
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散着耀眼白光的拳头,正对着潘多拉美丽的脸庞,却是我在躲闪之际,找到机会又一次动了突袭。
黑色长枪微微一颤,正挡在我的拳头前面。
如果这一拳和它碰上,结果就是我和已经几乎汇集了整个死亡世界全部力量的哈迪斯借着这件神器,正面交锋结果自然是我被轰杀至渣,连一颗比较大的碎片都不会剩下。
心中微叹,我却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抢在潘多拉反应过来之前,后撤几步,退出了黑色长枪能够直接触到的范围。
只要不跟它碰到,普通的攻击一时间却也奈何我不得。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精明!潘多拉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似乎很惋惜,但你这精明人,为什么却又要做这种蠢事呢?
黑色长枪在空中划出奇妙的轨迹,绘出一个细致的魔法阵。
这场战斗,我早已立于不败之地,你再怎么努力,失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久之前,某人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我并不气馁,反而冷笑着回答,他打败了我们几百万次,可最后还是输了。
我可不会好心到给你几百万次机会的。潘多拉低声说,就算我想也不可能。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很想在泽尔里奇的记忆里面查查,但现在战况紧急,我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观察平行世界的情形,实在没有余力做这件看起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好在,我还有嘴巴,可以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潘多拉并没有打算保密,或许在她看来,我已经是个死人,又或者她根本并不觉得自己说的事情算是秘密,我只是在哈迪斯大人没有复活的时候,替他暂时看管冥界,处理杂务的人罢了,生死都无足轻重;就算所谓的一百零八星,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可有可无的灰尘。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小角色,有决定自己该怎么做的权力吗?
我躲过黑色长枪出的一道凄厉风刃,冷笑着回答:你和我相比,哪个更强?
她微微皱眉,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有要守护的人,我希望人间能够恢复安宁,所以我要战斗,你呢?你为何而战?
哈迪斯大人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她很流利地回答,显然这句话已经重复过不知道多少遍。
我是问你战斗的理由!我厉声喝道,哈迪斯的愿望?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潘多拉停下攻击的动作,犹如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几秒钟后,她轻叹一声,说道:除了执行哈迪斯大人的命令之外,我没有别的愿望。
这样的人生太可悲了吧!我不满地说,你和孙悟空一样,无父无母,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
她摇摇头:我又不是不死不灭的神祇,也需要在人间转世,自然也会有自己的父母。
那么,你难道不能为自己的父母家人考虑一下吗?
我早就没有父母了。她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到任何悲戚的颜色,只是泛起淡淡的死灰,当我揭开封印着一百零八魔星的盒子时,我的家人就因为死亡之力的侵蚀而死去。
当然,我复活了他们,哈迪斯大人给了我这个权力。她轻笑一声,脸上的死灰之色却渐渐浓重起来,可是他们变了,父亲不会再训斥我的错误,母亲不会再担心我的冷暖,哥哥不会再给我寻找小礼物,弟弟不会再给我捣乱他们只是跪在我的面前,像所有的亡灵一样,尊称我为潘多拉大人
想象着她所描述的情景,一时间我只觉得胸口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潘多拉的人生,居然是这个样子?
这已经不是可悲或者可怜能够形容,相信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遭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比她更加坚强!
这样的生活,你过了多久?过了会儿,我才找到话题。
我也不记得了那时候我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也不知道人间生过什么大事,浑浑噩噩过了很多年,后来想要调查一下自己活着的时代,却现自己一无所知她身上的灰色气息已经扩散开来,几乎把她的面容都遮住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忘记了时间
可以理解,如果我处在她的境遇,似乎也只有忘却这一条路可以走呢。
从我揭开盒子的时候开始,我的眼睛就看不到任何的颜色,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灰色的,大海也是灰色的,这宫殿是灰色的,宫殿外面的地狱也是灰色的,接受我调遣的冥斗士们是灰色的,和我们战斗的圣斗士们也是灰色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灰色的,这就是我的人生。
她身上的灰色气息疯狂蔓延,渐渐占满整个大厅,这灰色之中蕴含着深沉的绝望和悲哀,我甚至没办法把自己的圣光气调整成那个样子,只能将它转换成纯粹的神圣之力,将灰色的气息挡在外面。
回去吧,你们的努力不会有任何用处。潘多拉说,一切都早已注定,哈迪斯大人必然获得胜利,命运是不会改变的,正如我灰色的人生一样。
回去吧,你们什么都做不到!
听着她的诉说,我只觉得怒气在胸中不断翻滚,越来越激昂,越来越滚烫,最后化作一声大吼。
一派胡言!
你怕不怕死?我问。
潘多拉,没有回答。
她不用说我也知道,人生若此,死亡实在没什么好惧怕的。
那么你害怕哈迪斯的责罚吗?
虽然看不清潘多拉的表情,但我至少可以看到,她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怕死,而且连他的责罚都不怕,那要听哈迪斯的命令?我大声问,你什么都不怕了,那还有谁可以命令你?有谁可以强迫你?
很久之前,奥路菲就问过这个问题。她说,我的回答和当时一样我之所以听从哈迪斯大人的命令,是因为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我的世界是灰色的,我的人生是灰色的,我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我没有任何的愿望,没有任何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东西就算奥路菲的竖琴,也只是习惯于它的存在罢了。既然这样,哈迪斯大人对我下达的命令,自然就是我的行事的唯一准则,这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哪里合情合理了!我怒喝着,大步朝她走去,天空是蓝色的,云彩是白色的,草地是翠绿的,山野是黛青的,白天行人们的衣服五颜六色,夜晚霓虹灯闪烁着七彩缤纷世界哪里是灰色的!
你说的这些很美。潘多拉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有几分向往,可是,这里是地狱,看不到你所说的那些。
那么,这里至少还有一种不是灰色的东西!我大吼着,立掌为刀,划在自己左臂上,鲜血喷涌出来,血的颜色!
你封闭了自己的心,所以看不到灰色之外的任何颜色,可现在,我把血的颜色送到你面前来!
说着,我冲了上去。
黑色长枪自然跳动,朝着刺了过来。
当它离我近在咫尺的时候,我甚至听到了冥界至高的统治者哈迪斯,正在遥远的地方,透过这柄神器出阴冷的笑声。
笑吧,等一下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我冷笑一声,抬起右手,用那串貌似很普通的丝织手链迎上了黑枪。
当枪尖触到手链的时候,原本来势汹汹的黑枪猛地一颤,然后剧烈震动起来,我依稀能够听到,哈迪斯在时空的那边,正出惊恐的叫喊声。
这个手链是春日亲手编织的,在我出之前,佐佐木更是在上面给我留下了一股号称能够抵御一次死劫,把我救回人间的力量。
可她不明白,如果人间被毁灭了,如果嘉拉迪雅和别的穿越者们都战死于此,如果需要牺牲春日来重塑世界那么我活着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把这股力量,用在了这里!
黑色长枪震动了片刻,猛地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裂成了无数碎片。
然后,我站在了潘多拉的面前,将流血的左臂举起来,击穿灰雾,按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