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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那幅画之下,宋研之仔细的端详那幅画,看了半晌,终于拍了拍掌:“虽然我很讨厌你对艺术的轻浮态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你的话却是很有道理的。”
宋逸轩老脸无光,不希望自家孙女继续提这幅画的话题,便道:“好了好了,这会儿先不聊这些了,总是要祭五脏庙的。走吧,到那边去吃饭去。”
宋研之原本想要不还是让汤焱露两手画两笔的,现在的汤焱不免还是给宋研之一种夸夸其谈华而不实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是受到汤焱自陈学画不过几个月的影响,在她得知这个情况之前她是绝没有这么想过。
也看出自己的爷爷是有点儿老脸挂不住了,宋研之也就不再强求,汤焱原本就是为了吃来的,更是不客气。
作为一校之长,虽然混同于一般的教授住在同一幢宿舍楼里,总归还是有些优待的。这一层楼两套房,都是宋逸轩的。现在这边,是宋逸轩和宋研之的卧室和起居室,对面那套房被作为书房和饭厅。
宋逸轩的夫人两年前去世了,宋逸轩又是个十指不拈香的人,家务事是从来都不会做的。好在家里房间富余,就了个专职的保姆阿姨,常住在家里,负责所有洗衣做饭的活儿。
吃饭的时候,汤焱依旧是吃态剽悍,宋逸轩和宋研之这种书香门第出身的人看的自然是目瞪口呆。一开始错愕,到最后汤焱把几个盘都扫空之后,宋逸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概是很久没有见过敢于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大嚼大咬了。
原本略显沉闷的饭局,也因为汤焱吃相上的放肆略微活跃了一些,爷孙俩看着汤焱的吃相也不由得食欲为之振奋了不少。
吃饭的过程中,还是聊了不少书画的话题,汤焱的话语总是很简练,一针见血甚至有点儿刻薄,其间透出不少狂气,这让宋研之终于还是忍不住略带点儿挑衅的对汤焱说:“汤焱,要不让咱们见识一下你这位天才画的究竟怎么样吧!”
这话显然是有些针对汤焱的狂傲之语,宋逸轩也听出自己孙女儿的攻击意味。在他看来,汤焱对于作画始终是个初学者,出于忠厚之心,他插口道:“研之,作画需要心境和时间,哪有你这样让人动笔的。”
可是汤焱却满不在乎的说:“我画画快,也没那么多讲究。既然宋研之想看,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才。有些天才就是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里都呼呼往外冒着才气的,这跟努力或者对艺术的态度没什么关系。就好像写诗一样,有些人对诗歌的态度极其端正,严谨又字斟句酌的,花了一天写了八个字,又花了两天写了十二个字,一首诗用了一星期才写完。可是拿给人一读就臭不可闻,这就不是态度能决定的事情。”
“那你认为的天才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宋研之不屑的反击,她不认为一个诗人花一周写出来的诗能臭不可闻,就算不是传世之作,至少也是值得一读的。
“天才就是杜牧那种,躺在妓|院的床上,身边是三四个妓|女,懒洋洋醉醺醺的等着身边的妓|女把剥好的葡萄放进他的嘴里。这时候妓|院老板走进来,告诉杜牧他已经欠了一个月的嫖|资了,杜牧听罢大喊一声笔墨伺候,老板大喜,研好墨之后杜牧挥笔在墙上一蹴而就,一首七言绝句,一共二十八个字,其中还有五个错别字,态度极端不负责,但是,流芳千古。”说完,汤焱似乎也有些兴奋,还吟出了杜牧那首最著名的诗:“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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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4少女之心
看着汤焱念完诗之后陶醉的样子,宋研之发现自己跟汤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刚想反讥两句,宋逸轩却先笑着开了口:“呵呵,汤焱啊汤焱,你倒是还有点儿写小说的天赋,这故事给你这么一添枝加叶,倒是有点儿评书的意思了。
从唐代开始,画竹者愈来愈多,但是真正以竹画著称之人,却并不算太多。直到清代郑燮,算是集大成者,几支竹画了五十余年。
祖孙俩还在犹疑之中,汤焱却已经从笔架上取了毛笔,蘸饱了墨之后,开始在平摊的宣纸上刷刷点点,而且下笔极快,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和斟酌的时间。
既然已经如此,最大的损失不过是一张宣纸而已,干脆就等着汤焱画完再说了。
十来分钟之后,汤焱已经停下了笔触,将毛笔扔进了洗砚之中,略带着点儿骄傲的看着自己临摹的郑板桥的一幅兰竹。
这大概是郑板桥最简单的一幅兰竹图,原图是两尺乘四尺的立轴,汤焱照着原图的尺寸原封不动的画了出来。整幅图下方中间一根竹枝斜斜上循,右下角几片简单的竹叶,右上角锦簇着一团竹叶,左边中下部是一蓬略显杂乱的兰花。原本左上角是郑板桥自题的一首诗,汤焱却并没有将那首诗一并题上。
见汤焱已然完工,宋逸轩祖孙俩也便一起起身走到书台旁,原本只是抱着千万别太差的心态去看的,可是一眼之下,却顿时呆住了……
那是一种瞬间抓住眼球的吸引力,就好像地心引力一样,完全不受控制,只是一眼就再也无法挪开。
祖孙俩足足盯着那幅墨汁都还淋漓着的宣纸看了十分钟,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对视了一眼。这幅画,风骨极佳,将竹和兰的气质完全绽放了出来,看似寥寥数笔,可是笔触之间的连接,却完美到令人叹为观止……
对视之后,是一口倒吸的冷气,书房内完全寂静着,只是这口悠长的冷气的声音。
如果细心看去,这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倒吸之声,而是祖孙俩几乎同时张口,又同时倒吸所发出的声响。(看小说就到。)
在某一个时空之中,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整个空间里只剩下这口冷气倒吸带出的声响,然后是两人粗重的鼻息喘出,这口气吸的过于悠长,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祖孙俩完全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板桥的兰竹……”
这句话,又是祖孙俩同时开的口,他们已经彻底不去掩饰自己的震惊了。
到底是年轻人反应快一点儿,宋研之抢先拿起了书架上的一本画册。郑燮的画他们祖孙俩不敢说全都看过,但是这幅着墨颇少的兰竹,却是几乎每个画者必然会细加揣摩的一幅画,盖因其着墨极少。而将那本画册打开,宋研之看了两眼之后,更是目瞪口呆。
宋逸轩赶忙把画册从自己孙女儿手里拿了过来,他也和宋研之有相同的感觉,那就是汤焱画的实在太像是原作了,不光形似,而且神似,那种感觉一直冲击着宋逸轩的大脑,而终于有了对比之后,他才确定了这种感觉并非虚妄,而是汤焱这幅画实在太……
“这不可能!你学画绝不止几个月!”虽然只是在临摹,而并非自己作画,但是这幅画里所表现出来的笔触以及之间的张力,却已经完全拥有了原画的精气神。
“我说过,我没必要骗你们。”汤焱耸耸肩膀,很无所谓的说道。
祖孙俩对望了一眼,宋研之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这绝不可能,从情感上我也愿意相信你没必要欺骗我们,可是从理智上,却告诉我这绝不是一个仅仅学画几个月的人能画出来的作品。即便你这只是临摹,也绝无可能!”
汤焱再度耸耸肩膀:“如果我告诉你我只会临摹呢?”
看得出这祖孙俩还是不信,汤焱干脆又拿起一支毛笔,舔饱了笔之后,开始在那幅画的左上角写下郑板桥的那首诗。
“日日红桥斗酒卮,家家桃李艳芳姿。闭门只是栽兰竹,留得春光过四时。”
唯一不同的,是汤焱在最后的落款上,写下的并非“板桥郑燮”四个字,而是留下了“青藤门下走狗”的字样。
同样是郑板桥的自称,可是有了这样的一个落款之后,这幅画就再不可能被做旧变成赝品去欺骗任何人。
看到这三十四个字,宋逸轩和宋研之颇有些恍惚之感。
那首诗的二十八个字,完全就跟画册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而最后那六个字,却是自成一派,跟整幅画的笔触相距甚远,任是完全不懂书法和绘画的人,也能看出这绝对是两个人的风格。
当然,一个书画造诣很深的人,会书写的字体肯定不止一种,但是就仿佛笔迹鉴定一般,一个人的笔迹总是有迹可循的,无论他怎么改变自己的字体,总归会留下习惯性的走笔方式。
宋逸轩和宋研之当然不是什么笔迹鉴定专家,可是看着汤焱笔下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字迹,他们还是能够轻松的分辨出,这本不该是同一个人写下的文字。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汤焱画出这幅画,写下这几行字,宋逸轩祖孙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两种走笔完全迥异的笔触是同一个人写下的。
“太不可思议了……”到了这个时候,宋逸轩倒是更愿意相信汤焱最后的那句话,他说他只会临摹。
虽然几个月的学画时间依旧短到让人难以置信,但是宋逸轩没有理由去怀疑唐亚在说谎,他只是惊叹于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将一个画家的画作临摹的如此高度神似,他相信即便找一个研究郑板桥的专家来,也会认为这幅画就仿佛是复印机复印出来的一般。
“你是从学画一开始就在临摹郑板桥?”宋逸轩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汤焱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吓着这对已经战战兢兢的祖孙俩的好,省的说出古今中外只要是个有名的画家汤焱都可以轻易的临摹到惟妙惟肖,他俩会吓得屁滚尿流的。
“唉,这些可怜的凡人啊……”汤焱在心里嗟叹,嘴里却说道:“是呀,从第一天开始,我就是在不断的临摹郑板桥的竹子,各种竹子。”
听到这句话,宋逸轩和宋研之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仿佛觉得这个理由终于可以解释他们心中的疑问了。
而其实,这祖孙俩真的也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汤焱给出的理由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可信度,几个月学会画画和几个月将郑板桥的竹子临摹到惟妙惟肖的地步,同样不可能。但是他俩现在急于寻找一个心理上的平衡点,来说服自己。
尤其是宋研之,她依旧对汤焱那幅不把艺术当回事的态度很不满,可也只能努力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生而知之的天才。
“好吧,你的确是个天才,只是,我依旧希望你对艺术的态度不要那么轻浮……”其实,就连宋研之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无力,汤焱的语言和其表现,已经摧毁了这个姑娘的三观。
汤焱态度诚恳的拍拍宋研之的肩膀:“技不如人就不要那么执拗了,少女……”
“爷爷你给我拿把刀!”宋研之此刻特别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汤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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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5兔女郎
回到宿舍,汤焱洗了把澡就直接睡下了。(看小说就到。)
汤焱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很少做梦,并且一闭眼就着。
在梦里,汤焱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迷迷糊糊的他就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身体陡然间不受控制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有些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