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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手就下手。等这人歇晌过后去了前殿,我这就让内侍备了马车出园,在外面的药铺寻了一百多种药材后,立即又赶到三悦草堂细细地制药。
心里明明已打算好了,可晚上端药给卷毛儿皇帝时,我还是有些紧张。直到亲眼看着卷毛儿不疑有他、一口口地将苦药饮下,我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这才结结实实地落了地。
连用了八天的药,卷毛儿皇帝的风寒终于彻底地得到了根除。可惜……这人用的是我亲手调制的汤药,两日之后,他便乖乖地倒下了。
他是一国之君,现在突然间晕倒,周围的人全部都慌了手脚。元寿和天申带着太医院的人朝夕侍侧,守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办法。
我看时机成熟,这就忙和耿青岁商量了一番,然后对他们两兄弟说:“元寿、天申,你们还是请钱院判进园诊脉吧!”
自钱紫菡撞棺去世后,卷毛儿皇帝就不再任用钱默萱。现在见我要求重又给他机会,元寿立时犹豫着问:“额娘、青姨,皇阿玛曾说此人大逆不道,有失医德,这怎么可以呢?”
我没好气地道:“在太医院中,就数钱院判的医术最为精湛。你皇阿玛这会儿都倒下了,咱们还用得着顾及这个吗?以后你皇阿玛若真怪罪下来,自有我们给你们担着。你们快点儿吧,千万别把病给耽误了!”
他们这做儿子的,最是担心卷毛儿的病,现听了我的话,只好抛开顾虑忙不迭地请了钱默萱进园。
这人的医术炉火纯青,我那点儿药只是让卷毛儿看起来太过虚弱而已,现在他一来,不到三天,卷毛儿皇帝就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他一醒,一见着我在身边,立时就虚弱地欠了欠身子。等我凑过去扶着,他就低声问我:“沐莲,我这是怎么了?”
我赶忙柔声回到:“胤禛,你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他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又出声对我说:“沐莲,你帮我把刘进忠叫进来吧!”
我怔了怔,随即轻步出屋唤人。谁想刘进忠刚入内,卷毛儿就正声吩咐他道:“刘进忠,传朕旨意,召宝亲王、和亲王、庄亲王、果亲王,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领侍卫内大臣公爵丰盛额、纳亲,内大臣户部侍郎海望至朕寝宫前……”
看这人一醒来就要处理政务,我心里马上一紧。正想随着一起离开,卷毛儿又朝我招了招手。等坐了过去,他却将头枕在了我的腿上:“沐莲,我的头有点儿疼,你帮我揉揉吧。”
卷毛儿服了我八天的特制药,现在醒来,头不疼才怪呢!我细细地依着穴位帮他捏了捏,随后才低下头笑着问他:“胤禛,你叫的人就快到了,我还是先回去给你熬些粥吧?要不……还来一碗馄饨?”
他赶忙摇头:“我这会儿嘴里没什么味道,哪还吃得下馄饨啊?我看还是用点儿粥吧,对了,就那个八珍粥!”
“好好好!”我连声点头,接着忙又轻声对他说:“胤禛,你这次能醒,主要还是钱院判的功劳。随后的汤药……依我看,接下来的汤药,也还是让他来吧。”
卷毛儿听我提起这个,随即顿了好一会儿,过后才很是勉强地点点头:“好,你既然信任他,那就照你的意思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偶这几天发烧感冒鸟,谢谢亲们支持,偶明天争取搞定~~~~~~~~
第一七八章
卷毛儿皇帝此时养病的寝宫,离我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我刚回去,茹双就悄声对我说:“主子,钱院判他想见见您呢!”
“我这会儿要为皇上做羹汤,暂时还拨不出空儿来。”说完,我这就又低头想了想,“茹双,你对钱院判说一声,就说皇上的病症还要靠他诊断,此时只要忠于职守就行了。别的嘛,我随后再和他说也是一样的。”
茹双笑着低首:“是,茹双一会儿这就回来帮您。”
那人要的八珍粥,做起来是有些麻烦,没有茹双帮忙还真不行。等她传话回来,我这才放心地丢开手,特意转到卧室沐浴更衣,精心地打扮了一番,随后这才提着食盒重又回到卷毛儿皇帝的寝宫。
听刘进忠说,自元寿、天申和那些亲王走后,这人一直都在闭眼休息。知道他一向睡眠极浅,一进去,我就只静静地坐在床沿儿上。果然不到十秒钟才,卷毛儿就睁开眼看了过来。
见着他满眼讶异的样子,我赶忙笑着推推他的膀子:“胤禛,粥我已经熬好了,你这会儿子有食欲吗?”
卷毛儿一听,这就缓缓地起身。我刚要离开去拿食盒,不想这人却从后面伸臂一把将我拉扯到他怀里。等抱着我重又躺了下来,他这才附耳柔声道:“沐莲,你打扮这么漂亮,这会儿我就先想你了。”
我笑着转开脸,随后嗫嚅着轻语:“刚刚……我用蜂蜜制了新的唇膏,你……要不要先尝尝这个……”
一摸上我发热的脸颊,卷毛儿就笑着问:“哦?是甜的吗?”
我心跳突突地垂下双眼,又主动往他唇边儿凑了凑。等卷毛儿挨过来,我才忙闭眼屏息……
“果然是甜的,嗯,又香又甜!”说完,他便转到我耳颈旁轻轻地吹气,“沐莲,刚刚我已在众臣面前册封咱们元寿为皇太子,这皇位以后就是他的了。”
见卷毛儿的动作这么快,我先是愣了愣,接着便幽怨着低声道:“自元寿识字后,我就想着让他随着学医的。每次恬馨背诵医书,我都他在一旁听着互相监督。谁想这些年来,他还是走了这条路。”
“真是个傻瓜!”说着,卷毛儿伸出手拔出那根玉簪,将我的一头青丝缓缓放了下来,顺着发丝摸了摸后,这才语中带笑地说,“元寿他并不想学医,你又何必勉强他呢?”
我微微嘟起嘴:“这有什么好啊?以后他岂不是整日就像你这样了吗?胤禛,我是不想孩子们活的太累了。”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我:“沐莲,要想当个好皇帝,哪有不累的啊?有得必有失,元寿以后登上帝位,自然得勤政才是,不然我就错看他了。”
见卷毛儿忽又叹起气来,我赶忙起身劝道:“算了,咱们还是别再说这个了。你饿了这几天,还是先用些粥饭吧,不然就都要凉了。”
这人似乎还真饿了,我一提起饭菜来,他就也忙随着起身,把一碗八珍粥品得像那美味佳肴一般。
见我在一旁笑吟吟地盯着他看,卷毛儿随即停了下来:“怎么样,你要不要尝一口啊?”
我笑着摇摇头,然后拿过碗中的汤匙:“还是让我来吧。”
他笑:“你要把我当小孩子看?”
“是啊!”我一本正经地点着头笑,等他一口口将粥用完,又进了几样酥软的小菜,我这才又说:“以后你可就完完全全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若不对你好,还能对他人好啊?”
他听后呵呵一笑:“好,既然说要对然好,那就先帮我沐浴更衣吧。等舒服了,一会儿我也再好好地待你……”
一看卷毛儿满是促狭的表情,我立时娇羞地垂下了头。顺手理了理他的辫梢后,我才又柔声低语地说:“胤禛,等一会儿休息时,我想再跟你说件事儿。”
他笑:“干嘛要一会儿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好了!”
“就一会儿说!”我扬起脸笑,“你不说要沐浴吗?还是快随我过来吧!”
当卷毛儿在浴桶里闭眼休息时,我忙趁此机会悄悄地在那新衣上撒上了甜药粉儿。等一切妥当,我忙又殷勤地为他换上:“胤禛,你闻闻这衣服,香吗?”
我一问,他随即抬起手臂闻了闻:“沐莲,这味道怎么和你嘴上的唇膏是一样的啊?”
我低头抿嘴笑:“我那唇膏就是用这个兑了蜂蜜制成的,它们可不就该一样嘛!”
“你就喜欢调弄这些稀奇玩意儿!”说完,他就揽着我在床榻上缓缓坐了下来,“沐莲,你心里不是有事吗?快说出来吧,好让我听听!”
我轻轻地倚着卷毛儿,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笑着抬首缓缓说来,“胤禛,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我就想让你这样天天陪着我。”
他嗔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却满脸笑容地揪揪我的脸颊:“真是孩子气!我这不就在你身边吗?”
“那可不一样!”
说着我就先躺了下来,跟着便又拍了拍外面的位置。等卷毛儿也微笑着躺下,我才重又对他附耳柔声低语道:“胤禛,如果我这会儿就要你兑现诺言离开京城,你能答应吗?”
卷毛儿立时敲了我一下:“真是糊涂了!现在都已过子时了,要走也得等天亮了再说啊!”
“我等不及了,我这会儿就想走!”
一语刚了,我就急急地起身凑到他唇边,一边轻吻,一边娇声软语地唤他:“胤禛……”
他见我这样,笑容立时从眼底淌满整个脸面,很是温柔地回应了过来。直到我禁不住嘤咛出声,他才又缓缓侧过身子把我压在了下面……
我一路紧紧地贴住卷毛儿,直到他费尽力气睡了过去,我这才起身重又帮他穿了一套贴身衣物,将刚刚那套沾满香粉儿的换到自己身上。
等确定卷毛儿的气息越来越弱,看周围的一切都很妥帖,我赶忙装出满是惊慌的样子跑到外面:“不好了,皇上他……病情有变……”
我是算着时辰来的。等钱默萱带着太医院的御医轮流看诊时,卷毛儿尚有一口气在。一刻钟过去,他们这才完全探不到卷毛儿的气息,终于向匆忙赶来的亲王、重臣正式宣告,卷毛儿皇帝于子时驾崩了。
爱新觉罗皇家的礼仪,当皇帝驾崩后,应将梓棺安放于乾清宫内。卷毛儿此时处于假死的状态,我最怕的就是运送途中棺木封的过严断了气息。所以当元寿进园子时,我就先派茹双过去传信儿,先见了他一面。
他一听,就满脸惊骇地看着我说:“额娘,皇阿玛他……这……您怎么可以这样呢?”
“孩子,这都是你皇阿玛的意思。”我叹口气,然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管事情如何,你都不要多想了。反正要记住,一定得确保你皇阿玛能够吸气,不然他就真危险了。”
元寿愣怔片刻,随后便忙宽慰我道:“额娘,您放心吧,儿臣定会办妥此事的。”
“好。”我笑着拍拍他的手,“孩子啊,你现在已是嗣皇帝了,还是快过去吧,别让他们等你……”
当卷毛儿皇帝被众亲王大臣运送至乾清宫时,我也让茹双侍轿随他们一起到了那里,依着礼仪在东暖阁内为那人守灵。
我现在是皇太后,也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有过多回避的地方,所以每天都可以时不时地到卷毛儿的棺前来看视一番,每次见情况良好,这才又折回去。
元寿是嗣皇帝,虽然天天过来请安,但他前前后后有很多要忙的事,匆忙中也没有什么交谈的机会。直到九月初二,在登基继位的前一天晚上,他这才抽出空来。
见他未带一人前来,我随即也屏退众人,由这孩子搀扶着一起过来乾清宫正殿。
我那晚给卷毛儿下的药量,足足可以让他休息一个月。现在这人在梓棺里无声无息躺了九天,面容依然安静平和,嘴角也还是像以前那样微微向下耷拉着,和平日的样子没什么区别。想想他再过几天就要被我强行带着离京,我心里便又多了几分欢喜。
元寿见我望着卷毛儿的面容发笑,这就忙轻声问我:“额娘,您和皇阿玛……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当然是离开这里了!”说着,我满脸带笑地转过头,“我们都已经说好了,将这大清的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