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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大户人家,何必在这些许小事上这样刻薄人?”
萧挽缘无奈摇头,心道果然是人走茶凉,世情凉薄,萧江愿不再是家中的继承人,就连件过冬的衣服,都会有人来克扣。
“我……在床头的柜子里有首饰,下山的时候可以当了换银子,”庾睦手里还捏着自己的衣袖,站起身来,红着脸道:“我回去换下来……”
萧挽缘一愣,等他到了屋里才明白他是要把身上那件衣服换给她,还来不及阻止,屋门已经在面前关上了。又不好在这时候推门进去,只得讪讪地在门口站住了,扬声道:“别换,你还病着呢……再说,要是你真、呃,真怀着孩子,冻着了可怎么好?”
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庾睦开门出来的时候,还是换上了薄的那一件,把另一件在手上捧了,摇头道:“我不做事,只在屋里待着……”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萧挽缘先是不肯接,在她心里虽没有要对男子“怜香惜玉”的想法,但还是医患有别,庾睦他一个病人,何况,还是她自己救活的病人,她于情于理总是要多照顾一分。然而面前的人似乎也十分固执,虽然看不到她站在哪里,却一直捧着那件衣服不放下来,像是非要她去接了去。
“算了,进屋再说吧,”萧挽缘伸手按住衣服,把他引进屋里,一边叹了口气:“我看你身体也好了不少,那我们明天就下山去,也给你买件能挡风的衣服。”
她说着,随手披了衣服,到外面去做饭了。庾睦没有再说什么,只在桌边呆坐着,他现在虽然看不见,但并不是从小就如此,而是十几岁上病了一场才瞎了的,因此小时候也是学过家务活的,而这十多年在黑暗里摸索习惯了,一般的事他都能做得来。
可是这个萧姑娘却好像很习惯于做这些事,甚至每天做好了饭喊他吃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女子?就算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贫家女,家中煮饭洒扫这类的活计,也自有父亲和兄弟去做,怎么她做起事情来的手脚倒是比他还要熟练三分?
他心里的疑惑萧挽缘自然是不会知道,等翌日早上做了饭吃了,便依他的话拉开床头的柜子。一看之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她原本以为庾睦说的“有首饰,可以当些银子”是说他自己随身的一两件小首饰,可是眼前出现的,却是满目琳琅的各类链子,镯子,非金即玉,一眼便知极为贵重,而且样样都十分精致,亮闪闪地能闪花了眼。
“庾、庾睦……你这些首饰……”
“不好么?”
“不,不是不好,是……未免也太好了,”萧挽缘惊愕了一会儿,才转头看着他,疑惑道:“既然你们有这么多首饰,为何不变卖了换些钱,请个大夫照料你妻主,两人好好过日子?”
庾睦脸朝着她这边,从表情看,像是听到了她的话,却又很是不解她话中的意思,萧挽缘把他的首饰盘点了一下,依她看来,普通的人家可能一辈子赚的钱都买不了他的这些首饰。
“这些都是你的?是你从家里出来时带着的?”
“嗯,都是妻主从前买的,”庾睦点点头,说到这里,便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低下头去:“还有几样可能是主夫公公赏下来的。”
“唔,看来你妻主以前……手里管着不少钱财?”萧挽缘轻咳了一声,每次谈论到自己的“前身”,两人总还是有些尴尬的。看来那个女人原先对这个夫郎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用心挑这么多首饰送给他,只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事,竟会变成那样。
“是,妻主家里在乡下的几个茶庄……”
“好吧,我知道了,”萧挽缘挑捡了几样不起眼的收在包裹里,盘算着把这些卖了,好有钱给他看病,买冬衣,一边看着他把自己收拾好,便道:“那我们这就走吧。”
早上寒气重,他们住的地方又是半山腰,更是比别处冷上三分,萧挽缘见刚出门庾睦就把手缩到了衣袖里,也猜到他冷得有点扛不住。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身上衣服脱了下来,递到他手边:“喏,你披在外面,等走一会儿暖和了再还我就是了。”
庾睦秀气的面上冻得都有些僵了,摸到她递过来的衣服,张了张唇要说话,却被她抢先说了话,终于极低地“嗯”了一声,把衣服裹到身上。
走了没几步,萧挽缘便察觉出了麻烦,庾睦对屋子周边的情况摸索地很熟悉,可一到了山道上,就完全不知该怎么走了。毕竟山路不比平道,高一脚低一脚的,就算是明眼的人都很可能一不留神就摔着,更何况他一个目不能视的盲人。
“萧……萧姑娘……抱歉,你能给我找跟个长些的树枝么?”
这要求倒是十分容易,萧挽缘原本正在头疼要怎么带他下山,听了他这么说,便挑拣着折了两根树枝,粗长一些的给他拿在手上探路,短一些的自己一手握了一头,将另一头塞给他:“喏,你抓着这个跟我走,我牵着你,尽量挑平一点的路。”
“谢谢你……”
“没什么,不过,我们下了山,你最好还是别叫我萧姑娘了,还、还按着你原先的喊吧,”萧挽缘见他咬着唇努力用手中树枝“看”路,心里也有点不忍,一面关照道:“要是被熟识的人看到听到,恐怕要多生事端。”
庾睦面上一红,跟着她的牵引慢慢走着,心知她是刻意放慢了速度等他,既有一些感激,可想到自己妻主的灵魂正是因为她才会不知所踪,又不知该以何种心思对她,听了她这话,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心里正矛盾着,一个没留神,脚下就已经踏空了一步。萧挽缘因为和他说话,正回头看着他,见状便下意识地伸了手,把他拦腰接住了:“哎,小心啊。”
两人一时俱是尴尬,萧挽缘想想,自己方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又把他抱在怀里,难免要惹人遐想,但放任他这么走下去,恐怕还没到山下,他就要把自己摔个半死了。因此干咳了一声,扶着他站稳了,迟疑道:“山路不好走,要不还是我扶着你吧?”
“多谢……多谢妻主……”
庾睦闹了个大红脸,再抬头的时候,终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句“烦劳”,感觉到她抓了自己的手,下意识里要缩,听到她一声轻咳,才又止住,一步一步跟着她往下走。
……
我擦……为毛我会忽然想到类似“妹妹你大胆滴往前走”这样粗犷滴。歌曲咧……
咳咳……我承认我抽抽了……
PS:昨天家里来了N多亲戚,于是一个字木有写,今天晚上10点前俺尽量再补上一更……
话说……为鸟即将要双更滴俺……撒花花吧……嗷……
第七章 初入家门
即使是这样行来,等到了市集,也已经是晌午时分。两人走了一路,自然是饥肠辘辘,萧挽缘又没有提前准备干粮,因此到了市集中先买了吃食与庾睦吃了,才寻了一间看上去挺气派的当号,问过了首饰的价钱,却并不当了,反而又带着庾睦寻了一家水粉首饰行,把那首饰拿出来让掌柜的瞧,开了比当铺高出三分的价钱来。
那掌柜的像是十分喜爱她手上的两样首饰,虽然犹豫了好一会儿,却最终还是点头让学徒到后面库房拿出钱来买下,称了足斤两的银子给她。萧挽缘有些得意,心有炫耀地对庾睦说了成交的银钱数,见他浑然不在意,才有些讪讪的,带着他到了街上最大的一间医馆“慈心堂”。
进门便是一面高高的牌匾,上面书了“圣手慈心”四个大字。端坐在后面的坐堂大夫看起来有些年纪了,慈眉善目地给人把脉,边上自有人忙忙碌碌地抓药包好。
“我们恐怕要排上一会儿,”萧挽缘看了看庾睦,又看了看站在前面等的十来个人,一面扶他到边上给人休息的地方坐了,关照道:“一会儿我排到了再喊你过来。”
庾睦坐下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萧挽缘便去排队了,倒是边上坐着的人呵呵笑道:“这位小姐真是体贴人,对相公这般上心。”
萧挽缘其实也刚走出去没几步,听了这话脚下步子一错,差点左脚绊右脚地摔倒。她其实只是按着现代的“常识”,让病人歇着,自己去排队,怎么到了那老人嘴里,就成了体贴庾睦?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庾睦白皙的面上透着绯红,想来是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得朝边上那老人的方向笑了一笑。
这一来,那人也发现他眼睛似乎是看不见的,面上顿了一下,惋惜道:“哎,小相公生得这么好,怕是连老天也嫉妒,要让你受点苦呢……不过老头子看你妻主知道疼人,你就多宽心些吧……”
萧挽缘在队中咳了一声,心里埋怨着那老人的过分热情,一面还要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好不容易等着排到了自己,忙过去把庾睦扶了过来。那老大夫伸手在庾睦手上按了一会儿,已经皱起了眉。再过了一会儿,抬头看了萧挽缘几眼,又要庾睦换了另一只手。后面的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那大夫却反而站了起来,低头对萧挽缘和庾睦说了几句,带着他们两人进了内堂,而换了掌柜了出来临时看诊。
庾睦不知情况如何,听到大夫吩咐进内堂,竟无意识地把握着萧挽缘手腕的手收紧了,萧挽缘察觉到他脚下步子都变得错乱起来,知道他心里着急,反手把他牵住了,低声道:“没事,进去看看就好了。”
谁知她话音未落,老大夫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呛了过来:“你是大夫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没事的?”
“呃,那……老大夫,我、我相公他怎么样了?”
“怀了孩子。”老大夫丝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说了,然而还没等庾睦开心,却又一盆冰冷冷的水泼下来:“已经保不住了。”
“什么?”萧挽缘惊讶道:“既然怀了孩子,又没有流产,怎么会保不住?”
“你们成亲几年了?”
“啊?”
萧挽缘不明白她的话题为何忽然跳到了这里,但既然大夫发问,她也就忍耐着想要回答,张了口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正在尴尬,就听得庾睦低哑的声音道:“四年多……”
唔,这样算起来,他和萧江愿原先也过了两年多正常的“夫妻生活”?一日夫妻百日恩,难怪他会那样念着旧情。萧挽缘心里暗自算着,那大夫却不管她在想什么,对着她便恼:“才不过四年功夫,到底也是有过新婚燕尔的时候吧,既然还念旧情,又何必这么折腾自家相公?”
萧挽缘猜她大概是指萧江愿对庾睦的“虐待”,虽想辩解,但又实在说不出此事与自己不相干的理由来,只得垂着头任她说,只问道:“那……孩子……”
“还谈什么孩子?”老大夫眉目倒竖,怒道:“他身子虚亏成这样,这一胎想必是保不住了,想要孩子,至少将养三年再说。”
萧挽缘叹了口气,对她而言,这孩子不过是个还没成型的胚胎,不过看庾睦这两日在乎的劲头,倒像是把它当成了寄托。情知他心里肯定不好过,便想开口安慰他。谁知还没张嘴,庾睦却从椅上软软滑了下去。
“哎,庾睦、庾睦……”
那大夫也似吓了一跳,立刻从位置上弹起来,和萧挽缘一道把人扶了,安置在一边的塌上。见萧挽缘倒像是真的着急在意,便皱着眉道:“你不像是凶残心性的人,这孩子是保不了几天了,你往后既还想要孩子,就别那样待他了。”
“哎,我知道了。”
“嘴里说晓得了,心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