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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原本只是想要藏身,却不想无意挑了个欣赏活春宫的最佳位置。
耳边是丝帛撕裂的声音,透过那昂藏女人的身躯,她能看到下方男子裸#露的酥肩以及披散飞泻的青丝。
女人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伴着那妖男特有的柔腻声调,长河就算闭了眼睛,仍能听到他用不知是哀求还是诱惑的温软语气在道:“三皇女,慢点嘛,云曼快受不住了。”
长河无声地深吸一口气,饶是她阅遍春宫,此时看到这阴阳颠倒的一幕,也只有冲出去狂吐一番的冲动。
过了很久,她再次深吸口气,缓缓睁开眼,却蓦然望进一双深邃的黑眸。
这一刻,仿佛晌午时分在御花园的对视重新延续了,长河却惊得脑中一片空白,电光石火之间,她指尖的透骨针已蓄势待发。
他看到她了!
她藏在房梁的角落里,那男人却偏着头,黑眸一瞬不瞬望着她。
眼前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趁着下方那女人还没察觉,先下手为强控制他们!
长河微躬身,眼中杀意毕现,那双一直盯着她的黑眸却忽然眨了眨,跟着,诱人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嘴里发出卖力的□声,纤细的五指死死扣在身上女人的腰间,另一只手却在凤濋背后举起,食指缓缓压于唇畔,朝向上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知是因为事情的发展太过匪夷所思,还是因为那双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眸,鬼使神差地,长河预发的身形竟然又收了回去。
下方的男子将一切尽收眼里,无谓的黑眸渐渐沾染上笑意,笑得长河都有些恼羞成怒了。
黑眸又眨了眨,□声跟着越来越夸张,长河仿佛能读懂他眼中的寓意,这是一场戏,而他乐在其中,且他不避讳告予她。
这男人疯了吗?
或者她也疯了。
竟然错过了最佳的出手时机。现在只要他突然倒戈,她就危险了。
他让她不出声,她就真的不出声?
她是不是跟死光光待太久了?
她深吸口气,下方的□正达到高#潮,趁着女人一阵激昂的尖叫,长河果断不再迟疑,右手刚举起,下方那男子却好像跟她心有灵犀一样,忽然又望过来,轻轻摇了摇头。
长河顿时火冒三丈,他以为他是谁啊!风邪的探子,暖床的男宠!竟然三番四次地命令她?
她手中的麻醉针精准地射中下方女人的后背,那人闷哼一声不再动弹。
长河跟着出手,从房梁跃下,五指准确地掐住那男子纤细的脖颈,恶声道:“说!风邪跟凤濋有什么阴谋?”
黑眸直直地凝视着她,从先前他便没有闪避的动作,仿佛对于自己命悬一线全无觉悟。
“你哑巴了啊!”
等了半天没回应,她不耐怒道。
黑眸闻言竟然阖上,长河正待大怒,便听他声音轻飘飘道:“先前叫累了。”
言下之意,他现在要休息了,不想说话。
“你!”长河震怒,手上不由收紧,“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人闭目躺着,一动不动。
长河怒极反笑,捏着他脖颈的手慢慢松开,开门见山道:“风邪给你什么报酬,我出双倍。”
一直犟着的那人终于睁眼看她,一眨不眨地看了她半晌,忽然唇畔一弯笑道:“不必报酬,姑娘劫了我三次,云曼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声音软软腻腻,眼神如水勾人,又恢复成先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妖人了。
长河想明白过来,亦不动声色地讶道:“公子说笑了,你我是第一次见面,何谈三次?”
她面上不动如山,心下却是大为惊动:他竟然认得出她?!
到底是巧合,还是……她行走江湖这么久,却觉得从未遇到过如此看不透的人。
云曼微微一哂,却不欲与她争辩,只道:“见面多少又有什么重要?有的人,日日见了也不见得欢喜,有的人,不过一眼却已是刻骨铭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听在长河心中却难免悸动。那一瞬她脑中浮现的是一个人,一双清冷的眸子。
至此,她周身肃杀之气已尽数敛去,停顿片刻微微笑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今日之事,不过一场误会,奴婢没见过公子,公子也未曾见过奴婢。”
她审问过太多犯人,哪种人是能严刑逼供的,哪种人是不能的,一目了然。
既然如此,不妨大家各退一步,他与三皇女的奸#情不能为人所知,而她也只求一个全身而退。
云曼瞥她一眼,面上又是那样似笑非笑的神色了:“成交。”
他推开自己身上的女子,坐起身,丝毫不介意自己赤身裸体,开始不紧不慢地穿衣服。
既然他自己都不介意了,长河更加不会介意了。
她抱臂靠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他一件一件穿衣服。
眼见他穿到一半,忽然回眸妖娆笑道:“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免了。”长河一口回绝,“本姑娘对破鞋没兴趣。”
云曼一怔,须臾好笑道:“我是说,我不介意出去给姑娘探探风,也方便你早些离开。”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长河心下火冒三丈,面上却只能笑得比他还灿烂:“那烦劳公子了。”有这三皇女在房中给她做人质,她也不怕这妖男玩出什么花样。
洞底奇遇
云曼出去探情况,须臾回来,面色有些凝重。
长河问道:“怎么了?”
“外头很混乱,据说有刺客混进了皇宫,现在连禁卫军都调进来了。”。
“刺客?”她先前进来之前,并没有听说有什么情况发生,便显然对他的话抱持怀疑的态度,“你确定看清楚了?”
云曼闻言也有些不悦了:“你若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出去瞧一瞧。”
她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不过要是他骗她的话,是出于什么目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大概是,拖延时间将她困在这房中。
别说他的动机为何,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怎样?她现在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宫女,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且皇宫越乱越方便她浑水摸鱼。
云曼是风邪的手下,这人竟然敢在女皇的御书房跟三皇女鬼混,风邪跟凤濋的野心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无论如何她必须尽快出宫,将这边的情况知会大漠,好赶在风邪动手之前布局放线。
她心中拿定主意,便摇头道:“我纵然不信你,也不愿意冒这被当做刺客的风险。在这房中有公子与三皇女陪着我,自然安全得多了。”
云曼闻言面色稍缓和些,刚似要放下心来,周身却紧跟着一麻,整个人瞬间动弹不得。
以他的聪明,自然立即反应出她先前是故意说了反话,降低自己的戒心以便偷袭得手。
他遭遇这突然的变故,面色却不见慌乱,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只冷眼看她伸手过来解他衣服。
她手上动作利索,还有闲情开玩笑:“早知道要脱,先前就不该让你穿上了,也省得麻烦。”
云曼刚穿上的衣服很快又被脱光,人亦被她翻过来,以一种交*欢的姿势置于同样赤身裸体的三皇女身下,跟着他口中被喂入一颗药丸。
由始至终,任凭她怎么摆弄,他没开口,也没办法开口,只是始终神色冰冷地盯着她面容,仿佛对于自己身上所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长河摆弄完毕,迎着他注视莞尔一笑:“暂时有些热,公子先忍忍,大约半柱香左右你就能动了,到时候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她是捕快,知道光有环境证据还不够,捉奸的话当然要在进行当中才最有说服力。
言毕,她起身出门,留下御书房的门虚掩着。
稍后等他穴道解开,在强大药力的作用下自然会发出声音,只要有守卫在这附近,很容易就能循声见到此间活春宫,这之后的轰动就不言而喻了。
一来可以制造混乱,为她争取更多时间。二来,就算女皇相信他二人是遭人陷害,日后也难保不会心存芥蒂。
这妖男当日在圣女宫险些捏断她手臂,今天能为她做点贡献,也该死而瞑目了。
长河顺着走廊一路走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连守院的守卫都不在。
等到她走出御书房的范围,才发现皇宫里头果然已经乱作了一团,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宫女和太监,隐隐还能听见远处嘈杂的喊叫声。
“这位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那被她仓促抓住的宫女一脸惊惧,战战兢兢叫道:“杀,杀人了!”
“杀人?”
“对,对!有刺客,有刺客!”
看来云曼没骗她,不过,为何这么巧这个时候有人进宫行刺?
难道是风邪……等不及抢先下手了?
那也说不通,风邪跟凤濋是一伙的,没道理风邪下手杀女皇,凤濋却跟风邪的手下在御书房鬼混。
“那女皇陛下现下怎样了?”
那宫女急得都快哭出来:“我哪儿知道……别问这么多了!快逃命吧!”
女皇这时候应当在华明池沐浴才对,长河松了手,转身朝一处方向跑去。
她走了不一会儿,越发肯定心中不详的预感:真是女皇出事了。因为自己所前往的浴池的方向与仓促奔逃的人流完全是相反的。
退一步讲,如果是风邪下的手,那么他选在今天有何意义?
风邪!
她正感困惑,却见自己想的那个人竟然就同时出现在眼前的小道尽头,与自己迎面而来!
他看上去没有往常的泰然自若,神色略显焦虑,身后还领着一队卫兵。
长河心中不禁骂娘,唯一可庆幸的是此时天色已暗,而且她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
饶是如此,还是相当危险,先不说风邪对她有多了解,光是她此时这样的举动就非常可疑了,完全是逆着人流行动,但是若现在突然转头,又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长河只好将头又低垂了一些,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
风邪转头跟身边的士兵在交代什么,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行来的人。长河的心却始终提在嗓子眼,半刻都不敢放松。
两人擦肩而过,她再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背后极细微的声响,她脑中立即判断出细微风向,跟着同一时间做出三个动作,身体回转,左手两指成钳接住破空袭来的暗器,同时右边袖子当中的透骨钉借着流星展的力道射出。
所谓流星展,是长河平日里藏于袖中的一条极细极长的以冰蚕丝制成的鞭子,关键时刻由它将暗器打出,可以造成更大的打击范围和瞬间加剧的速度。不过鞭子与人的手相比,自然更加难以控制方向和力道。所以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以及造成过度伤害,她平日里甚少使用此物。
不过此刻事态紧急,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风邪显然先前就已经认出她,就等着背对她的这个机会,若是此刻她失手被擒,以风邪的心思算计,刺客这个黑锅她是背定了。
后方那帮人显然也没想到她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她出手之后对面一阵阵惨叫,长河也不敢浪费时间,抓紧这空当转身运起轻功就跑。
她轻功虽是个半吊子,想要甩掉守卫还是绰绰有余,而且现下天色阴暗,前方又是一片树林,只是……她面色惨白,呼吸急促,额头布满汗珠,——长河低头看向自己左手掌心,那处安静扎着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