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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绝艳-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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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仑渊除了是辽国暗探的负责人,护国大将军,还有另一层显赫身份。其姐沐仑箐乃辽王妃子,六皇子耶律释的生母。在外他与耶律释君臣相称,其实本人是耶律释的舅舅,辽国的国舅爷。
  “她倒不像我,也不大像丝萸,可如今我瞧着,与姐姐,你娘亲真有几分相像。”
  “哦?”母妃过世时他尚年幼,相貌都不太记得清了。
  “皱眉的时候,眉心会有一处小小的坑,姐姐也是这样。”
  耶律释闻言凑近了些,似是想瞧清楚,俯身的一瞬,身子忽然朝右偏过,正避过一道袭面的光亮。
  他微微朝右*倾斜,紧扣着那姑娘皓腕,长河偷袭的匕首还攥在指尖,虚脱的身子几乎撑不住,背脊微弯,鬓角遍布汗珠,只一双淬着烈焰的眸子光亮映人,恨不得将眼前人生吞活剥。
  耶律释未动怒,好整以暇道:“你醒了?”

深夜密谈

  耶律释! 
  她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长河眼前这位辽国的六皇子早就死上千百回了
  “夜已深,六皇子劳累一日也辛苦了,不若早些回去休息。”温和的男声插入,打断对峙的二人。
  耶律释一扬手,长河被他甩在床铺之间。他姿态优雅地起身,撩了下衣摆,笑容慵懒迷人:“那本王就不打扰将军了。” 
  沐仑渊并未沿用二人私下的称呼,显见他这位舅舅是看到长河与他关系恶劣,现下还不便表明身份,他自然要配合。
  长河眼见耶律释起身,心中急怒交加,强撑着从床上翻下来,她失血过多体力透支,无法支撑,险些摔下床,幸好旁边的男人及时伸手。
  沐仑渊一手握在她手臂关节,并未使力,仅是支撑着她。
  长河下意识挣扎,沐仑渊也不勉强,顺她意松手,长河虚浮的下肢撑不住,摔坐到地上。
  她强撑着要起身,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一身金光闪闪的男子就站在旁边观望,既不出手相帮也不阻止她,仅是好整以暇地观望。
  “天朝不是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全无抵抗能力地处于敌人掌控之下,过于激烈的反应,除了激怒敌人、耗损自己体力,并没有任何益处。” 
  “余爷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大辽国的将军?救下一个意欲行刺皇子的刺客,难道对将军有益处?”
  “有没有益处,现下尚不可知。可知的是,以你目前的处境,想杀六皇子无疑天方夜谭。”
  “将军说的是。那就有劳将军款待了,待我养足精神,再杀耶律释不迟。”
  对于她连番讽刺,他不以为杵,淡淡转了话题道:“你娘这几日不在府中,你且好好养着,别让她见了你伤势担心。” 
  她娘?由不得人不冷笑:“将军说笑了,在下无父无母,自幼在慈幼院长大。从前没受过一丝照拂,以后也不想沾光!” 
  夜已深,一轮明月挂在当空,月辉寡淡。
  耳中听到很轻的脚步声,院中坐着的白衣人回头,对上一双冷然的眸。
  孤烟开口道:“仇将军。”
  先前从沐仑府救了人出来,他们就暂且在这处暗桩落脚,受伤的同伴都已经诊治过,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仇焰走过来:“睡不着?”
  “嗯,将军也睡不着?” 
  长河使这一招连环计,先放消息出去,让一处暗桩沦陷,再进府救人,顺势落到沐仑渊手上。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沐仑渊此人狡诈异常,又心狠手辣,长河这样以身犯险,让作为师姐的自己怎能不担心。
  “若非长河姑娘亲口承认,真不敢相信她是沐仑渊的女儿。”
  “莫说是将军,连我都难以置信。”她与长河情同姐妹,却从未听师父或者长河提过身世。
  “长河姑娘既然提出此计,想必是胸有成竹。”
  看不出这男人平日冷冰冰的,废话从不多说一句,也会安慰人。孤烟却实在放不下心,长河向来是胆大妄为,赌再大她也敢,何况此次非同寻常:“以长河的个性,不认沐仑渊是肯定的,但若要她反之来利用,也不大可能。我担心,师父的死让她气晕了头,为了报仇会不择手段。”
  联想起先前长河见到耶律释的反应,孤烟是越想越担心,她真不该答应这么危险的计策的!
  不行,她倏地站起身:“我务必回去确认长河的安危。”
  仇焰道:“我与你一同去。” 
  他二人从偏门出来,却正见到一道黑影抢在前头掠门而出。
  是他?孤烟正欲开口唤人,被仇焰制止,他压低声音道:“跟上去看看。” 
  他们两人一路跟着云曼,到了城西偏郊的地方,眼看着他熟练地拐进一处深巷,从后门进了一处院落。
  “这位云曼公子在上京有旧识?” 
  孤烟也很困惑:“没听长河提过。”云曼是长河带来的人,是蛊族的人,为何在辽国上京会有熟识的人。就算探亲访友,现下并非合适的时机,更不必瞒着他们。
  “你不觉得这其中有疑点吗?按照你先前所说,以长河的个性,不应当会主动利用和沐仑渊的关系。那她为何改变想法,除了报仇心切,也可能是受了别人唆使。” 
  “你是说,这个计策其实是云曼想出来的?”是谁提出的并不重要,只是从云曼今夜的诡异行为来看,或许事情并不如表面所看到的单纯。。
  仇焰道:“现下需要明确的是,这个云曼有多可信。”
  她并不了解云曼,但看得出来:“长河很信任他。”
  “那会不会是云曼公子与长河姑娘另有计划,未告知我们?”
  孤烟缓缓摇头:“应当不会。”她们四个虽然不常一起行动,但自小养成的默契,不至于对同伴都隐瞒。
  仇焰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孤烟会意,朝后退了一些,树丛的阴影将二人完全遮挡。
  从躲藏的这处地方,能看到一半的巷子口。有马车的声音,马蹄声与车轮碾压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回荡。马车就停在巷子口,有人从车上下来,向巷子里走过来。
  来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迎着月光的方向,能清晰看见他面容。
  等到他人也进了院子,树后藏身的两人有好半晌没说话。
  云曼竟然私下约见沐仑渊! 
  这个局中局扑朔迷离,让人完全摸不清头绪。
  “难道说表面上这位云曼公子让长河姑娘设计对付沐仑渊,其实是他与沐仑渊联手,要对付我们?”
  “可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 
  “长河姑娘不是提过,沐仑渊手中有份藏宝图碎片吗?他想得到宝藏,也没什么奇怪。”
  敌在明我在暗,与其胡乱猜测,不若探查清楚云曼与沐仑渊半夜约见是何动机:“仇将军,我们跟进去看看。”
  院中没有点廊灯,只有厢房的窗户透出一丝光亮,闲谈的人影投在窗纸上。
  孤烟双脚落了地,却觉这院落有些怪异,外头连半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虽则沐仑渊是密谈,不可引人注目,但此人素来小心谨慎,怎会完全不设防。
  她心下存疑,眼前忽然数道亮光,周围的灯瞬间都点上了,灯光通明。
  糟了! 
  心中明白,脚步却动不了。周围一片亮堂,终于能看清楚四周形势,外面墙上密密麻麻一圈弓箭手,箭头齐齐对着圈中困住的二人。
  厢房的门打开,沐仑渊手捧着茶杯,含笑问候:“两位深夜光临,真乃意外之喜啊。”
  孤烟未搭理,视线直直落于沐仑渊身侧的美艳男子:“你为何要这么做?”
  “该是我问孤烟姑娘,为何跟踪我?” 
  “我没想过跟踪你,若非今夜正巧见你出门,我怎么也想不到,长河信任的人,竟然会与沐仑渊勾结。”
  “何必说勾结这么难听。” 
  “长河这么信任你,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了真相会有多难受!”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沐仑将军自然不会说,长河又怎么会知道真相?”
  这人到底抱存的什么心思,她猜不透:“你还想继续隐瞒长河?”除非杀了她,否则怎可能坐视这居心叵测的男人继续留在长河身边。  云曼缓道:“这里并非只有你一个人关心长河。你是长河的师姐,沐仑将军是长河的亲生父亲。论起对长河的关心,我们丝毫不比你少。”
  “那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对她说!你的关心,表现的形式就是欺骗她?” 
  “什么样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天朝与大辽立场对立,要了师父师姐就不能认生父。师父再好,也不是亲生父母,师姐妹的感情再深,也替代不了骨肉亲情。表面看上去洒脱决绝,内心真的全无半点挣扎吗?长河是什么样的个性,你难道不清楚?”
  孤烟沉默,云曼继续道:“你很清楚,可是宁愿当不知道。反正选边站的是她,再痛苦挣扎也是她自己的事情。默许她跟你们是一边,对既有的事实视而不见,心安理得享受她的牺牲,呵,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好姐妹。” 
  仇焰插口道:“你不必混淆视听。既然选边站是必须的事情,真的关心长河,就应当尊重她的决定。” 
  “她的决定?一边是相处十几年的师门,一边是从未有机会相处过的父母,这种情况下所下的决定,到底对谁有利?这样对长河公平吗?你们口口声声我与沐仑将军勾结,但我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只是想让长河与她的亲生父母多相处一点时间,有个公平对照选择的机会。就算立场对立,也不一定非要兵戎相见。相处过这段时间,她是选择继续回天朝当捕快,还是留在沐仑将军身边,或者从此不问局势,当个平头百姓,到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绝不干涉。” 
  “我与沐仑将军已有共识,就看孤烟姑娘怎么想了。当然,大辽与天朝积怨颇深,姑娘若不肯帮,也是情理之中。”云曼看了沐仑渊一眼,沐仑渊挥手,墙头的弓箭手一齐撤下去。
  “你要放我们走?” 
  云曼笑了笑:“孤烟姑娘是长河的师姐,我们怎会为难姑娘。腿长在姑娘身上,爱去哪里都可以,嘴也长在姑娘身上,说什么话都成。后天午时三刻,长河会在竹山寺后林,姑娘若要揭穿我的阴谋,可得把握住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想我了没啊筒子们!估计还得有个七八万字啊

寺庙祈福
  翌日,沐仑渊晚上回到将军府,就听下人来报,长河一整天滴水未沾。
  “滚!”丫鬟端进来的饭菜,全被床上的人砸在地上,管家又不敢怠慢,只好不停地吩咐厨房烧了菜再送进去,结果又被她丢出来,周而复始,就这么闹了一天。
  送饭过来的小丫头战战兢兢,端着托盘到了门口,望见走廊那头行过来的男人。
  “将,将军。” 
  沐仑渊点了下头,从她手中接过托盘:“你下去吧。”
  他迈步进了屋,视线在一地的碎片残骸上扫过,缓缓落于长河面上,好声好气道:“闹什么脾气呢。” 
  “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明日给你换个厨子。”怕她吃不惯辽国的菜,今天做饭都是特地请来的天朝厨子。
  “耶律释在哪儿!” 
  “给你见到又如何?凭你现在的状况,什么都做不了。你不好好养伤,又不肯吃饭,别说报仇了,命都难保。” 
  “命是我自己的,不劳你费心!” 
  沐仑渊闻言笑了一笑,似是自语:“原来有女儿,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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